当然，无论外表看上去多么美好，莫凡都不会将其当做一个正常女人来看待。甚至更夸张点说，他都不会把对方当人来看。
那雪白细腻的肌肤下，他只觉包裹的是一个无比可怕的魔鬼，一个真真正正吃人不吐骨头的恐怖怪物。
像他麾下御兽，或者是白翩然的御兽，和其本人相比，那真的都算得上是小可爱了。
比鬼神更可怕的，永远都是人心。莫凡在心中如此想着，黑眸凝视着不远处的白翩然。不敢有一丝怠慢，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就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当然，心念百转不过一瞬之间，莫凡并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今天这场生死决斗尽快结束的好，他的御兽需要休息，需要他出手帮助，尽快复活。
而他自己，为了指挥战斗，分析战局，也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同样已经是疲惫不堪。
再拖下去，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双方只是略微对视了几秒钟，莫凡就抢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结束了，你输了。”看着白翩然，莫凡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语气之中没有得意，也没有轻松与喜悦，有的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就真的像是在阐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如同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哦，是吗？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肯定我已经输了。会不会有点自信过头了？难道我就不能绝地反击，丝血反杀吗？”
白翩然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根本不畏惧于莫凡的存在。带着御兽杀到她面前的莫凡，并没有能够给其带来任何的压力。
她不退反进，一边伸手拢了拢长发，一边偏过头，用颇为玩味戏谑的口吻调侃说道。
“是吗？但我感觉你应该没有那样的本事。绝地反击，丝血反杀，哪里是说办到就能办到的事情？如果真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话，这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不甘心死去的人了。”
面对白翩然阴阳怪气，颇有深意的话语，莫凡没有半点动容。连眼神都没多动一下，依旧那般波澜不惊。
相比于白翩然本人，他反倒是多瞟了一眼跟在其身边的另外一道身影。
说话之间，他脚下的黑红影子延伸而去，开始一点点侵入那道身影体内，将其掌控。
那是一个乍看上去很恐怖的人。因为他的肌肉，骨骼，血管，内脏等等，全部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倒不是说这人没有皮，是一个被活剥了皮的恐怖怪物。事实上，单单是被剥了皮，也不可能具备这种视觉效果。这需要高超的解剖技巧，进行2度处理加工才行。
学校实验室里的人体模型，大家应该都见过吧？跟在白翩然身边的那道身影，基本就长那样。容貌真的不敢让人恭维，相当的诡异恐怖。
莫凡开始时还以为白翩然是把一具人体模型培养成了御兽。
不过仔细打量一番后，他发现这不是模型，而是真真正正的血肉之躯。也就说，这东西真的是由活人解剖，改造而来。
跳动的心脏，蠕动的肠子，时而鼓胀，时而收缩的肌肉与血管，来回转动的诡异目光，窥视着周围的暴凸眼球……凡此种种，都还是其次。关键是此刻走近，莫凡闻到了一股极其刺鼻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这股化学制剂的味道，他还是很熟悉的。毕竟他也经常出入实验室，这种药剂他也同样时常用到。
不是别的，正是福尔马林。没错，就是那种专门用来泡尸体，防止尸体腐烂的化学制剂。
法医学院，地下尸库等等地方最为常见的化学制剂。
这种东西，莫凡从前做实验的时候当然也会用到，所以对于那种味道很熟悉。刚一闻到就敏锐的判断出那到底是什么了。
所以，眼前这的的确确是个由活人改造而成的人体标本。
是被高超的解剖技巧处理成这个样子的。并且还被福尔马林浸泡了许久，总之又是个无法理解的诡异存在就对了。
不过，莫凡为何总有一种看着人体标本很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感来的有点莫名其妙，但他相信这绝不是空穴来风。
莫凡目前思考速度超快。只是略微沉吟，思索了一下，就立刻有所猜测。
看看白翩然，又看看那人体标本，莫凡的眼神难得产生了一瞬间的复杂。
这是陆晨吧？莫凡在心中默默想道，不过并没有把这话问出口。
虽然说是猜测，但莫凡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毕竟，很早之前他就从一个名叫江秋月的女人那里，知晓了陆晨被白翩然掠夺系统，并没有身死的消息。
这倒霉蛋，哪怕系统被夺走了，白翩然都没有放过他，还要榨取其最后的利用价值。
据说是将其改造成了一只可怕的怪物，用来充当自己的主力御兽。
结合这种说法，以及此刻莫名其妙的那种熟悉感。莫凡基本已经肯定了眼前这人体标本的真实身份。
应该是陆晨本晨，没错了。曾经的老对手，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
还真的是令人不得不唏嘘感慨。也不知该说其是自作孽不可活，还是该感叹一代枭雄末路，结局这般凄惨。
果然世事无常，现实永远是操蛋而残酷的。
当然，莫凡此刻处于绝对理性的状态之中。不会想这些，也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哪怕是看到了陆晨，也不例外。
他此时本能产生的唯一想法就是，只怕他如果落在了白翩然手中，下场只会比这更惨。
这个女人的变态已经是深入骨髓了，连他都自叹不如。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也被变成一个等身模型，手办。莫凡觉得，在这最后时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掉链子。必须要坚持到最后，说什么都不能翻车。
说起来，尽管早就知道陆晨被白翩然给改造成了怪物。但也没想到，后者会将其当做自己的王牌主力御兽，这是让人始料不及的。
92级，属性未知，永恒品质的神级御兽永生者，这便是被改造后的陆晨，也是白翩然的王牌主力御兽。
实力很强，其所拥有的终极大招和小黑的末日黑暗几乎是如出一辙。
能够转化一切，污染一切，甚至是能将所有活物转变成和其一样不死不活的尸体。
直至最后，整个世界都布满行尸走肉。威胁性丝毫不在小黑的末日黑暗之下。
双方实力基本相当，真拼起来，谁输谁赢并不好说。
不过这是在单纯一对一的情况下，而在团战之中，小黑背后的队友明显更给力。所以最终为其取得了优势，让小黑在这一场王牌对王牌的战斗中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此时此刻，小黑的暗影之躯已经逐步侵入到了那人体标本之中，将其身体渐渐染黑，就仿佛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金子。
人体标本的动作也在这一刻越来越慢，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彻底僵立在原地。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具普通的，不会动的，也没有自己思想的人体标本。
第590章 没有羁绊
毫无疑问，永生者的身体已经被永恒魔影小黑污染，侵蚀，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影响。已经是被小黑彻底压制，基本丧失了危害性。
不是永生者不够强，而是小黑更具优势。毕竟从最开始的领域对碰，就能发现对方的实力并不比小黑差。如今这样，也只是因为队友不给力，太拉胯了而已。
虽然黑暗天团这边也很惨，但好歹是活下来了那么多人。哪怕基本都没了战斗力，但存活和死亡，它就是两个概念。
相应的，背后仍有人注视着，支持着，并非孤身一人作战，和形单影只，孤立无援，也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凡此种种，造就了眼前的情况。白翩然最后一只王牌御兽也彻底被压制住了，丧失了战斗力。此时此刻，真的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必须承认，你今天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确实很恐怖。别说赛场上的这些人了。就算是真正的神级强者来了，绝大多数只怕一对一单挑的情况下，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可惜，想要对付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到小黑成功控制住了永生者，莫凡又放心了一些，重又看向白翩然，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
而面对他的目光，以及逐渐逼近的脚步，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死亡危机，白翩然脸上的轻松之色，终于是逐渐散去。
笑容收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冰冷。略显狭长的眼眸中流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意。
只听其银牙紧咬，一字一顿恨声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原以为这种实力就已经能够解决掉你了。”
“就算解决不掉，也足以将你的御兽团队彻底拖垮。没想到，打到最后差距竟会如此之大。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不明白，情况为什么会和我之前计算的相差这么大？按照评估，打到最后，就算你能赢，你的御兽也应该所剩无几才对。到底是为什么？我的御兽到底比你差在哪儿？”
“等级、品质、法则、天赋能力，明明一个都不比你差，为什么到最后会这样？”
白翩然这一刻流露出来的恼怒和不解的情绪，倒的的确确是真实的。并非故弄玄虚，惺惺作态，装样子给别人看。
她确实是想不明白，各个方面都与莫凡麾下黑暗天团旗鼓相当的情况下，咋到最后，会输的这么惨？
她的御兽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对标莫凡麾下御兽来的。她利用自己的外挂系统，详细分析了小黑，啸天，小飞他们所有的战斗数据和拥有的天赋能力。
得出结果后，再有针对性的培养御兽，从而最大程度上达到克制的效果。
她的选择和做法都没错，实际战斗中也看得出来。黑暗天团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数量等同的团战，都颇具压力。
别说摧枯拉朽了，能战平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不少时候，甚至隐隐被压制。
这就能证明她所做的一切并非无用功，没有白白浪费。可为什么打到最后，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远没有她预计当中的那么好？
她赔上了所有的御兽，然而，莫凡麾下的黑暗天团却能整体存活一半以上。
排行比较靠前的那些，甚至一个没死。某种程度上来说，根基并没有被动摇太多，只需时间便可以重新恢复过来。
这种结果就相当于一个人拼命死战，赔上性命，却只换来了对手的一个重伤。
这差距仍旧很明显。相比于莫凡其他的对手，白翩然显然已经强出很多很多了。可惜最后，优势仍在莫凡那边。这就真的让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且无法接受了。
虽然她也做好了无法凭借硬实力击败莫凡的准备，为了预防，她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手段可用。
可血淋淋的事实真正摆在眼前之时，白翩然仍旧是有些被打击到了。
面对强硬的莫凡，她一忍再忍，一退再退，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回蓝星，就怕被莫凡主动找上门来。
不得不漂泊在外，选择暂避锋芒，从而积蓄足够的力量。好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予莫凡致命一击。
然而她准备了那么久，最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根本没有达到她预计的效果，白翩然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虽然她还有其他的手段，仍旧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但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如此想道。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人能够正面击败莫凡吗？这个人就真的这样强大无敌，真的不可战胜吗？
白翩然感到一阵无力，还有几分恼怒与不甘。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对于白翩然等很多人来说，正面击溃莫凡，早都已经变成了一个放不下的执念。
这个人的强大，那种绝对的掌控与支配感，那种强到令人绝望的感觉，对于很多人来说，真的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心理阴影。就好像是笼罩在头顶的阴霾，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无法正面击败莫凡的情况下，哪怕耍阴招赢了对方，这种感觉也如同心魔般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甚至是有加深的可能。
说是莫凡不胜而胜，他们不败而败，都不为过。
这就好像说一只老鼠咬死了大象。或许这是真的，也有人愿意相信。但无论是谁，都能肯定一点，这老鼠能赢过大象，绝非堂堂正正赢在了力量的对抗上，而是当老六偷袭，这才击败了大象。
所有人都知道其胜之不武，并非真的自身强大，只是用了卑鄙无耻而下流的招数而已。
所有人都会说如果正面战斗，老鼠根本赢不了之类的话语。
胜者反而遭人非议，被人指指点点，这换谁谁能受得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正面击败莫凡。曾经的陆晨也好，白翩然也罢，他们都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盛况空前的赛事上公开战败莫凡，
让这一观点彻底深入人心，再也不可被撼动。
这大概就像小老鼠想要让所有人承认他正面击败了大象一般。不单单是为了所谓的虚荣，也是为了进一步掩盖自己的弱小和不堪。
人越没有什么，越想拥有什么，越想要证明什么。
狗为了掩饰自己的外强中干，这才总是虚张声势的汪汪乱叫。而强大的雄狮，即便是静静趴卧在那里，只需一个眼神，也能令百兽臣服。
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对于很多人来说，正面击败莫凡就是一种梦寐以求的无上荣耀。
可惜，多年来，许许多多的人不顾一切的追逐这个荣耀，却始终没人能够真正做到。
白翩然原以为自己可以，然而最后她还是失败了。
这个时候，白翩然就越发深切的理解了，为什么当初陆晨击败了莫凡，甚至斩杀了其所有的御兽，可后来重新面对莫凡时，仍旧是那样的焦虑，那样的不安，那样的急于证明自己能够击败莫凡一次，就还能击败第二次。
明明双方实力差距很大，但陆晨每每面对莫凡时，就是难以保持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