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军把门打开，卫业兵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叫孟国涛，另一个叫许健。
孟国涛跟卫业兵一样，都是跟着牛军一起退网的倒霉蛋子经销商。
三人进来后，坐了下来，跟牛军大眼瞪小眼。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牛军起身烧了壶水，找来茶具，给三人倒了茶。
卫业兵终于忍不住说道：“老牛，牛哥，想想办法吧。”
孟国涛也连忙接话：“是啊，牛哥，咱们能不能不退了？”
牛军叹了口气：“这个我早问过了，咱们递出去的申请，没办法取消了。”
孟国涛和卫业兵对望了一眼，满脸都是悔恨和失落。
现在眼看着其他的经销商赚大钱，他们和牛军却只能干瞪眼。
前后只差了两三天，命运却如此不同。
就像是提前找算卦的搞了一组号码，本来想去买彩票却没买，过后这组号码却中了大奖。
这两人很难不后悔，但凡他们好好想想，迟点儿再决定是否要跟着牛军去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这时，许健出声问：“对了，我很好奇，这几天华耀声势这么大，到底卖了多少手机？”
牛军看了许健一眼，感觉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就是觉得这许健哪里不对劲儿。
孟国涛说：“我前天问了一个同行，他说最近生意很火，那时候可能就已经有六十万的销量了。”
卫业兵摆摆手：“那还是前天问的，这都怪了两天了，这个数字肯定增加不少了。”
牛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我刚问过了，销量已经破百万了台了。”
卫业兵和孟国涛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卧槽！太离谱了，都一百万台了！大部分都是mate20吗？”
牛军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一脸沉重。
“这也太猛了，mate20又不是新机，怎么可能卖这么多？”
“这也正常，mate20都断货很久了，二手市场都快炒得比原价高了。”
三人又沉默了，感觉少赚了一百万。
太丧了！
许健又出声说道：“这一百万台手机，是现货卖出去的吗？还是说大部分都是预订的？”
牛军等三人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孟国涛说道：“现在可以确定，线下卖出不少现货，但是到底有多少也不好说。”
卫业兵说：“线下能有一半的现货就不错了，线上现货占比会更少，最多也就三分之一，剩下的订单只能算预订量。”
许健喝了口茶水：“我看了一下社交媒体，华耀手机不少的手机订单发货时间都是一个月之后了，最新下单的甚至预计两个月才能发货。”
许健又问牛军：“牛哥，您觉得华耀mate20手机的现货有多少？”
牛军看了许健一眼，感觉此人倒有点儿门道。
感觉这人很冷静，观察力很强。
牛军想了想说：“华耀mate20手机的现货最多占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一百万的三分之一，也就是大概三十万台手机。
许健说：“这个数量也不算小，你们说这是华耀用库存凑出来的吗？”
第73章 那些芯片从港岛来的？
他们三人以前是华耀重要的大经销商，自然知道一些华耀的内部消息。
华耀确实有芯片库存，而且还不小，各种功能，档次，型号的芯片都有一定的存货。
牛军喝了口茶水，说道：“前段时间我了解过，麒麟990大概还有三百万颗的库存。”
孟国涛点点头：“这库存量也不算小了，但是对华耀的体量来说，还真不够，所以前段时间才不敢放开卖。”
卫业兵皱着眉头说：“难道华耀这次用的是库存芯片？三百万颗芯片的库存，这次用十分之一，倒也说得过去。”
孟国涛摇了摇头：“这说不通啊，现在一下子卖出去一百多万台，总不能拖着不交货，芯片用完了怎么办？华耀不造手机了吗？”
“那也说不准，不是都说华耀要放弃手机业务了嘛。”
卫业兵这么一说，他们这些华耀前经销商心里倒是好受多了。
如果华耀的手机业务消失了，那他们也算是及早止损，是明智的决定。
牛军想了想，说道：“感觉不对啊，这不像是华耀办事儿的风格，现在就打算放弃手机业务也太草率了。”
卫业兵说：“牛哥，我觉得也正常，华耀未来几年都没办法再拿到芯片了，不止麒麟芯片没地方代工，就算想买都买不到了。”
孟国涛也说：“是啊，华耀应该经过了研判，越拖损失越大，赚不到钱的手机业务会把华耀拖垮的，越早放弃越好。”
牛军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样也能说得通。”
说到这里，三人的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守得云开见明月，船到桥头自然直。
只要华耀手机业务未来没有希望，那他们这些前经销商选择退出的决定就是无比正确的。
相反，那些还留在华耀渠道网络中的经销商，未来会因为各种投入，各种绑定成本而损失巨大。
牛军笑着说：“咱们难得聚在一起，晚上我做东，一起喝几杯。”
孟国涛摆了摆手：“牛哥，我请客，别跟我抢！”
就在这时，许健忽然问：“几位，确定华耀没从别的地方买得到芯片吗？”
卫业兵愣了一下：“这时候谁会卖给华耀芯片？”
孟国涛也笑道：“是啊，谁敢顶风作案？那是不想混了吧。”
许健说：“我的意思是说，还是确定一下才好。”
牛军喝了口茶水：“这个好说，华耀的南方工厂我有熟人儿，华耀还能不能拿得到芯片，问问就知道了。”
说着，牛军拿起手机，随手拨了个号码。
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
只听牛军说了起来。
“喂，老赵，现在忙不忙？……噢，我有点事儿问问你，现在mate20放开购买了，是芯片供应解决了吗？”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找到代工厂了没？还是说正在找？”
也不知道牛军听到了什么，面色一变：“什，什么？前几天进来一批？”
此言一出，卫业兵和孟国涛都是大惊失色。
许健的表情也很古怪，拿着茶水杯的手停着不动了，听得非常专注。
牛军面色凝重，但思路很清楚，跟那边继续交流着。
“这样，老赵，你透露一下，是哪个厂做的？”
“……不知道？老赵，别闹了，稍微说一说呗，透露一点儿也行啊，我肯定不跟外人说，这样，过两天我请请你，你想喝茅台，还是剑南春？还是五粮液，对了，你喜欢碧螺春，我给你整十斤特级的带过去！”
“……这样啊，行，那你帮忙打听一下，我是纯好奇，想知道芯片从哪儿来的。”
牛军挂了电话，一时无言。
卫业兵忍不住问：“牛哥，什么情况？华耀有芯片了？”
牛军点点头：“对，听说前段时间确实有一批芯片入库。”
许健忙问：“什么芯片？”
牛军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麒麟990。”
“什，什么！？”
“不可能吧！”
“牛哥，那人说话靠谱吗！？”
卫业兵和孟国涛听后，都慌了神。
华耀居然可以补充先进芯片了，那可不得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华耀可以突破封锁了。
牛军淡淡地说：“好了，你们淡定点儿，这事儿也不一定，我听那边的人说虽然来了一批麒麟990，但是只有几十万颗。”
卫业兵和孟国涛对望了一眼。
几十万颗麒麟990虽然听起来不少，但还是那句话，对于华耀手机的体量来说，九牛一毛。
孟国涛说：“会不会是从其它工厂调来的货？”
牛军想了想：“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如果真是这样，老赵应该会知道，可听他的意思，这批芯片来源不明。”
许健问：“不知道是哪个厂家代工的？”
牛军摇了摇头。
“那他知道这批芯片是从哪里运过来的吗？”
牛军看了许健一眼，感觉对方的态度怪怪的，但也没有在意。
牛军随口答道：“具体始发地他也不知道是哪，但是中间经过了港岛。”
此言一出，许健愣住了。
“……港岛？这么说芯片是从国外运过来的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说哥们儿，你对华耀的芯片挺关心啊，你也是做这一行的吗？”
许健先是一愣，然后挤出一丝笑容：“对，我也是相关行业的人，对华耀的芯片很好奇，就多问几句。”
牛军也不再多问。
片刻之后，许健从房间里出来了，默不作声地掏出手机，给某个人快速地发送了一条信息。
许健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鹰酱在华国的情报人员，华人面孔让他可以更好的工作。
许健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查清楚华耀芯片的来源。
跟牛军他们一接触，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那批刚刚进入华耀库房的芯片，中间经过了港岛。
这事儿就好办了，让港岛那边的同事好好调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