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鹏说：“好，那应该快到了，我也马上下去，一会儿咱们餐厅门口汇合。”
张瑞好奇地问：“对了，要见的人是谁呀？刚才你也没说清楚。”
“嗨！是我们老板的儿子。”
“你们老板的儿子？富二代啊？”
杜家鹏呵呵笑了起来：“肯定是富二代呀，而且是个纨绔子弟，在圈子里挺有名的。”
张瑞一听，皱起了眉头。
“家鹏，你小子什么意思？你让我见一个富二代干什么？”
“不是我让你见，是人家要见你，特别积极主动，我不好意思推掉啊，怎么着也得给老板面子。”
张瑞一头雾水：“那他见我干什么？我跟这类人又没什么交集，你要早跟我说清楚，我就找个理由不来了。”
杜家鹏连忙解释：“不是，你是不知道，他说他有个朋友是做半导体制造的，特别需要像你这样的顶级人才，所以想跟你聊聊。”
“半导体制造企业？你确定吗？”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说的还挺斩钉截铁。”
张瑞心中一动，半导体制造企业可不多见，而且也符合他的专业。
可是这能是真的吗？
除非那个富二代说的是内地科技企业的人，否则真实性几乎为零。
杜家鹏又说：“我跟他也不怎么熟，摸不清他的路数，反正他就是这么说的，但是靠不靠谱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觉得你跟他聊聊也好，万一有好机会呢，也不会错过。”
张瑞说道：“行，那就聊聊吧。”
张瑞也没法说，这马上都到了，怎么也不能掉头回去吧。
既然人家要见，那就见了再说呗，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停好车，发现杜家鹏已经等在门口了。
张瑞跟杜家鹏打了招呼，没说两句话，就进了餐厅。
很快，两人就见到了胡江山。
胡江山正在打量着张瑞，张瑞也在打量胡江山。
张瑞微微讶异，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刚才杜家鹏说胡江山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还很荒唐一个人，但是看此时的胡江山状态完全跟传言对不上。
感觉对方是个很淡定的年轻男子，长得也挺俊朗挺拔，眉宇间甚至能看出几分书卷气。
这真是纨绔子弟？
要说胡江山没有富家子弟的感觉，那是假的，但是也不至于说对方不学无术吧。
当然，张瑞也知道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还要接触下来才知道对方是什么类型的人。
胡江山微微一笑，站起来跟张瑞握了握手，然后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三人坐了下来。
胡江山找来服务生，要了三杯咖啡，果盘，还有几样点心。
杜家鹏一起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旁听，如果两人谈得不太好，也可以打个圆场，不至于搞关系搞僵。
寒暄过后，胡江山开门见山地说：“张博士，听杜经理说你在找工作？”
张瑞点点头：“对，我刚回国，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你对半导体研究很在行？”
张瑞扶了扶眼镜答道：“是的，这方面还可以。”
虽然嘴上很谦虚，但看神色非常有自信。
很正常，对方是加州理工大学实验室的半导体专家，自然在专业能力上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中。
张瑞问：“胡先生，听说您有一个朋友是做半导体制造的，能不能介绍一下是哪种类型的半导体？”
胡江山微微一笑：“先进制程的晶圆，芯片。”
张瑞先是一愣，马上问：“啊？先进制程？您指的是……”
“我想张博士应该了解，能被称为先进制程，必定要在十纳米以下才行。”
张瑞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杜家鹏也是一脸懵，嘴角动了动，勉强忍住没笑出来，明显是感觉听到了一个大笑话。
杜家鹏虽然对半导体制造不是很了解，但是他毕竟是在合中集团做高管的年轻才俊，能力强，知识面广，眼界开阔，并非等闲之辈，所以科技产业常识是懂一些。
杜家鹏当然也知道先进制程的芯片有多难做。
全世界能做先进制程芯片的企业压根就没几家，一个手掌就能数得清了。
现在胡江山居然说他的那位朋友能做先进制程的芯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异想天开，一点儿可信度都没有了。
要么是胡江山在说谎，要么是胡江山那所谓的朋友在骗他。
杜家鹏觉得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胡江山这样的富二代，纨绔子弟，败家子中的典范，最多就是显摆自己的经济实力，似乎也没必要说这种谎话。
胡江山的那位朋友就不一样了，吹牛，说大话，还像模像样的让胡江山帮忙找人才，胡江山居然就当真了。
第21章 他居然如此专业
对了，没准还要坑胡江山一笔投资。
杜家鹏听说这些富二代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真是太可笑了！
不过杜家鹏现在也不好表现出来，胡江山毕竟是老板的儿子。
胡江山当然知道两人不信，微微一笑：“我说的是真的。”
张瑞摆了摆手：“胡先生，我不是不相信您，但是您要知道，如果要生产先进制程的芯片，需要很多条件，钱，不是最重要的。”
张瑞的意思是说，光有钱，是没办法建造一条先进半导体的生产线的。
如果真那么简单，蓝星就不止这么几家先进半导体的生产企业了。
胡江山说：“是的，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设备和技术积累。”
张瑞愣住了，再次打量了胡江山几眼。
虽然胡江山说的是空话，但是能说出这样的空话，也难能可贵。
至少这不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所说出来的话。
再看胡江山的表情，一本正经，十分认真，还带着几分自信。
张瑞清咳了一声：“胡先生，您这么说很对，要知道先进半导体制造技术的门槛，比一般人了解的要高得多。”
胡江山也不生气，点点头：“我知道，张博士，这么说吧，如果现在有现成的生产线，设备全部齐全了，你有没有把握让这条生产线运转起来？”
张瑞愣住了，然后问道：“所有的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
“是的，所有的设备都准备好，包括最难搞定的光刻机工作台，刻蚀机这些。”
“那……”
“原材料也不需要担心，只要生产半导体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可以搞定。”
张瑞终于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如果所有的条件全都具备，我有信心可以很快投入晶圆生产。”
胡江山问：“良率呢？”
“良率，这个可以慢慢调整，只要给我一定的时间，可以达到量产的条件。”
胡江山点点头：“那就好。”
张瑞和杜家鹏对望了一眼，根本摸不清胡江山是什么路数。
杜家鹏忍不住问：“胡，胡先生，您那位朋友能不能出来见一面？如果不直接见面，也没办法判断相互之间合不合适，对不对？”
胡江山淡淡地说：“这个倒没关系，我那位朋友完全听我的，只要跟我谈得拢，其他都好说。”
“啊，就是完全跟您谈？这……”
杜家鹏觉得挺荒唐，像张瑞这样的高等级人才能跟胡江山谈什么啊！
胡江山懂什么？
胡江山却不再跟杜家鹏纠缠，而是对张瑞说：“张博主，接下来我要问几个问题。”
张瑞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而且现在张瑞突然觉得胡江山可能真有些门道。
果然，胡江山一次问出了好几个专业性的问题。
从张瑞本人的半导体研究路线，再到半导体制造的思路，再到制成的工艺改进，各种问题五花八门，被胡江山连珠炮似地抛了出来。
张瑞越答越心惊。
胡江山一口气问了七八个问题，个个都非常专业。
张瑞答问题的时候很小心，很精准，用了很多专业术语。
一般人根本就听都没听说过，就更不用说听明白了，胡江山却好像都很了解。
没想到胡江山还能跟张瑞做进一步的交流。
这哪里是一个富二代？
杜家鹏在旁边更是惊讶连连。
虽然他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
真是邪了门了，胡江山不是一个纨绔子弟吗？
不学无术，胡作非为，吃喝玩乐才是胡江山的能力才对，他什么时候懂这些东西了？
关键是看张瑞的表情，越来越认真，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凝重，有些问题似乎一时都答不上来，想一想才能勉强答出来。
张瑞这哪里是在跟外行人交流，根本就是跟行业大咖才会有的交流场景。
杜家鹏已经彻底被搞糊涂了。
眼前的人是到底是不是老板胡文欣的宝贝儿子？
要说对方是冒充的，也不可能，除非胡文欣连儿子都认不出来。
此时，再看张瑞的表情，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不以为然，漫不经心，甚至还对胡江山有了几分敬意。
这时，胡江山说道：“啊，最后一个问题。”
张瑞点点头：“胡先生，您问吧。”
胡江山说道：“回到我刚才最开始的问题，如果有一条生产线，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差人员，想让张博士去当团队的Leader（领导），主导研发和生产，你愿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