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收藏大玩家 第33节

  等几样东西准备好之后,于老师先是轻轻的用纱布蘸着清水,将整个壶身轻轻擦拭试一遍。

  他边擦边讲,从老壶的保养到使用。

  沈瑜看到于老师润壶结束,又换过纱布,蘸温水擦拭。盖款位置的污渍茶渍渐渐被清理掉,两个文字终于清晰了起来。

  于老师拿起放大镜,仔细看过之后,点了点头。

  他慢条斯理的说道:“四方传炉壶是清末创新品种,传炉壶以清末民初壶艺名家俞国良制作的壶为传世精品。这把壶,壶式方中有圆,圆中寓方,要求比例恰当、珠圆玉润,实属不易。大家看,从盖款和造型泥料来判断,都符合真品标准。

  基本可以确认,这就是俞国良的传炉壶。”

第40章 ,翰林典故

  陈丽丽小声说道:“沈瑜同学,你这是连捡了两个大漏。”

  沈瑜说道:“我没什么藏品,这两把壶,可不敢在这么多老师面前称什么大漏。”

  看到沈瑜又出了风头,常贝的觉得有些憋气。刚想说话,却看到自己爷爷的眼神瞥了过来,他吓得一哆嗦,到了嘴边的话头又压了下去。

  刘壁云凑到两把壶近前,看了良久。他向于老师咨询:“于老师,您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这位俞国良制壶的水平如何?我觉得,与近代几位大师相比,他的名头似乎没那么大。”

  于老师说道:“俞国良是清末民初宜兴制壶高手,擅制“传炉壶”,匀挺有力,仿佛天成。曾经获1915年“太平洋万国巴拿马博览会”奖状,1936、1937年“物品展览会”特等奖状。

  他和明朝,清朝还有近代的几位名家相比,名气似乎小了一些,但他的制壶手艺高超,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顾景舟先生曾经评价过这位制壶高手,俞国良,1939年卒,寿享65岁。传器制作严谨,器形格调雅致,是晚于黄玉麟的名手,但总的表现,又逊于黄玉麟一筹。”

  于老师一边说,一边开始细细的擦拭壶身。突然,他的手一顿,愣了片刻,然后把壶凑到眼前仔细观看。连续调整观察角度之后,他咦了一声。

  众人发现了于老师的动作,纷纷看了过去。

  杨老问道:“于老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于老师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复仔细看了看之后,开口说道:“这还真是巧了。如果不是部分污渍没擦干净,还真是不容易发现,这传炉壶上居然刻有两个字。”

  “哦,刻什么字?”所有人都被新的发现,吸引了注意力。

  于老师拿着壶,展示给周围的几个人。“大伙看看,这是不是-钝斋-两个字?”

  几个人凑过去看发现这靠近传炉壶底部的地方,居然浅浅的刻着两个字。如果这壶太干净,或者有污渍遮掩,那么这两个字都看不出来。因为于老师擦拭的过程中,茶渍和污渍没有完全擦干净,这才让这两个字显露了出来。

  几个人看着啧啧称奇,纷纷猜测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代表着什么人?

  沈瑜也看到这两个字,暗自惊叹自己居然没发现,若不是知道这把传炉壶的详细资料,自己也看不出这两个字的含义,更不会联想到这两个字代表的人物。

  杨老几个人猜了几种可能。

  于老师把壶放下,看向沈瑜:“沈瑜同学,看看这两个字,你的猜测是什么?”

  沈瑜略作沉思:“我想有可能是吴郁生的号。这位清朝遗老的号,就是这两个字。他在滨海住的时间很长。这两个字,也像他的落款。

  我猜,有可能是他买的这把壶,或者是请俞国良为自己定制的壶。”

  众人听了沈瑜的解释,有人点头,有人疑虑。

  有鉴定师开始寻找吴郁生落款的资料。

  杨老思索片刻,说道:“按照这把壶出现的地方,还有这两个字的落款。沈瑜说的这个可能非常大。这两个字像是吴郁生的字。”

  这时,王问说道:“我那里有吴郁生的书法,咱们可以拿来比对一下吗?”回家去取是来不及了,只能从随身的手机相片里,找出了一些资料。

  几个喜欢书法的专家,也找到了相应的资料。

  几种资料相互比对之后,终于确认,传炉壶上的两个字,是吴郁生的落款。

  杨老笑呵呵的说道:“文人喜欢饮茶,也就与紫砂壶结缘。不少知名的文人都曾请制壶名家,定制自己专属的壶具。既然可以肯定这上面的两个字是吴郁生的号。那这把壶,应该是吴郁生定制的壶。”

  众人听明白了杨老的意思。

  于老师说:“按照这个推测,这把壶,就是一件制壶高手与书法家合作的典范。”

  鉴定师傅中,除了杨老和于老师、陈老师之外,其他几人并不擅长紫砂器皿鉴定。闻听此言,也再次拿起壶仔细端详。

  待到他们放下壶,其他几位老板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众人看过之后均是赞叹不已。

  刘壁云刘老板,看过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沈瑜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向于老师询问:“于老师,您看这壶在市场上,大概是什么价格?”

  于老师和陈老师小声商议了几句,然后说道:“在市场上出现过的制壶名家和书画名家合作壶,往往价格比较高。不过吴郁生和俞国良两个人的名气没有那么大,咱们只能说个大概的参考价。

  大概是80万~100万之间。”

  众人神色复杂的相互看了几眼。

  陈丽丽对沈瑜说:“恭喜啊,捡了个大漏。”

  沈瑜这时候只想低调一点儿,只能说道:“运气,纯属运气好。”

  众人也都对沈瑜表示恭喜。

  董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问了一句:“于老师,如果这东西在拍卖会上,是不是价格会更高。”

  于老师说道:“如果碰到喜欢,或者说专门收藏这类物品的人,可能会把价格抬上去。”

  董明点了点头,看向沈瑜的时候,发觉刘壁云也看了过去。

  这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一对,就各自分开。

  杨老说道:“大家也别把目光都放在价格上。今天真是巧了,加上沈瑜同学的这幅作品,咱们今天可是看到了三翰林的作品。虽然说,这紫砂壶算不上真正的墨迹,但也算是合作作品。说起来,这三翰林还有段故事。”

  他对王问说道:“王老弟,你是滨海收藏协会的会长。你给大伙讲讲,这三翰林还有一圣人的事情?”

  王问笑着说:“当着几位的面,我来卖弄知识,岂不是班门弄斧?”

  杨老说道:“王老弟,你就别客气了。我们毕竟是外地人,来讲本地的故事,那才是真的班门弄斧。”

  众人一齐请王问说说三翰林的故事。

  王文推辞不过,就开口说道:“在滨海的前清遗老中,有三翰林之称。其实,是后人从书法和名气的角度评选出来的。分别是王旭和刘廷琛以及吴郁生。刚才杨老已经讲过了前面两位,那么,我来说说吴郁生。

  吴郁生,字蔚若,又号钝斋。出身于书香官宦之家,为嘉庆戊辰科状元吴延琛之孙。光绪三年(1877年)授翰林,历任内阁学士、礼部尚书、四川督学等。宣统时,任邮传部尚书、军机大臣,弼德院顾问大臣。

  后来,他举家迁居滨海,他的寓所,时称“吴公馆”。

  吴郁生是居留滨海时间最长的一位遗老,将近三十年,直至逝世。

  他与王一样,始终保持着低调与矜持,在乱世中保持清醒和超然,远离政治,潜心翰墨,甘做隐士。

  他的原则是,见面只谈风雅之事,吟诗作画,鉴赏古董,如果涉及政事,立马推脱有事,起身走人。

  张勋复辟的时候,刘廷琛积极奔走参与,吴郁生却依旧在吴公馆写字作诗,浇花品茶。

  听说,吴郁生曾给刘廷琛题过“大势去矣”四字。

  复辟失败后,匆匆逃回滨海的刘廷琛在潜楼悔过之时,真正咀嚼到其中的深意和先见之明。但这并不妨碍二人的友情,他们仍是至交好友。

  吴郁生轻易不为人书写,故其墨迹甚稀。他晚年潜心内典,绝了政缘,淡了世缘,惟独佛缘深厚。平时惜字如金的他还亲自手书《心经》多部,广结善缘,分送信徒,滨海几座寺庙的藏经阁,就藏有吴郁生手书的《心经》。

  侵略者占领滨海,成立治安维持会,曾多次发起攻势逼他就范,但吴郁生晚年一直坚持吃斋念佛,写字养性,不问世事,保持了民族气节。

  说到这些遗老,就还要提到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康有为。”

  王问笑着说:“对康有为这个人,后人褒贬不一,但是,在当时,他可是被称为康圣人。

  王、刘廷琛、吴郁生在滨海的居所相距不远,三人互动频繁,经常舞弄文墨,切磋书艺。其中,王与刘廷琛还是儿女亲家。

  吴郁生任广东主考官时,康有为是其录取的进士,依旧制,二人有师生之谊。

  康有为来滨海,因感师生之缘,亦曾去吴宅持门生帖拜见。”

  王问的声音回荡,听故事的人仿佛看到了那段往事。

  待到王问说罢,厅里久久无声。

  沈瑜想起了自己买到的康有为拜帖,难不成,就是王问所说的门生贴?

  常涌对王问恭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些快要被淹没的知识,都能被王老哥找出来,不容易。”

  董明:“所以说,说收藏有意思。以后对三翰林的墨迹,还要更重视。”

  杨老说:“收藏古玩,越研究越觉得学问深。所以,越学越觉得学识不够。”

  几个人正说着话,却没发现旁边有人已经不太高兴了。

  自然是常贝同学。

  按照计划,他本来应该是今天的男主角,最起码也应该是男二号。

  按照他爷爷常涌的谋划,在几位老师的引荐下,他应该在这里正式拜师,然后顺着家里铺就的道路,走上人生巅峰。

  但是,这个话题刚被提出来,就被搁置了,然后众人的话题就跑偏了,变成了交流藏品。

  眼看着谋划要落空,常贝难受的如同百爪挠心。

第41章 ,鸣远款紫砂什锦硬果

  在这场临时的交流会中,常贝没能达成目标,反而是他以前连名字都记不住的沈瑜大出风头,被众人频频称赞。

  常贝斜眼看过去,沈瑜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让他越想越生气。

  听到众人话题越扯越远,他迅速思索,如何把话题扳回来。

  突然,他看到沈瑜的茶宠,心想,刚才那两个壶是真古董,这几个小东西难不成也是?

  他咳嗽一声,开口说道:“沈瑜同学,这几个花生大枣是怎么回事儿,你不给大伙讲讲?”

  沈瑜说道:“我这点儿东西不值一提,还是先听听几位老师怎么讲的。”

  杨老和几个鉴定师听到了沈瑜两人的对话。他看了常贝一眼,不慌不忙的请人换茶。

  “刚才,只顾着说话。不知不觉把一壶茶喝都快没味儿了。”

  等待泡茶的时间里,杨老说道:“刚才咱们只顾着自己交流,忘了看沈瑜同学还有一组茶宠。”

  他的声音不高,但总能掌握场中节奏,众人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一组茶宠上。

  杨老说法:“沈瑜同学,刚才都是我们几个解释,反倒是你这个收藏者没怎么说话。这组东西,就由你来给大伙讲讲?”

  沈瑜急忙谦虚:“我可不敢班门弄斧。原本就是想买紫砂壶,后来看到那位摊主的茶宠里,有几个硬果小件做的特别好,惟妙惟肖。后来,我看到每一个硬果小件儿,上都有一个鸣远的印款,这才决定买下来。”

  杨老听了之后,说道:“有印款吗,我们先上手看一看。”

  几个鉴定师轮番拿起了硬果小件,观赏把玩。

  于老师依次看了七枚硬果,频频点头,赞叹道:“这组东西做的真好。每颗硬果的侧面均留鸣远篆文小印一枚。”

  他时不时的还和陈老师交流两句,看到好物件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商议结束,于老师说道:“这组东西是不是陈鸣远的作品,还不能下定论。但是,这东西应该是清朝早期的。从造型色泽和泥料来看,基本与沈瑜同学说的一般无二。最难得的是,这是成套的作品,一套七个,可是十分珍贵。”

  陈老师接着说道:“这应该叫做----鸣远款紫砂什锦硬果小件一套。”

  他一边说一边数:“有乌菱、蚕豆、花生、板栗、核桃、莲心、蜜枣七件,均巧用了紫砂特有的不同颜色,加之精湛卓越的技艺作而成,件件与实物肖似而趣味十足。硬果之形状、色泽、质感与实物不差分毫,赏之令人爱不释手,不能不佩服作者技艺的巧夺天工。”

  杨老看着陈老师把这组硬果排列好,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他说道:“我记得有收藏紫砂的大家,曾经评论过,陈鸣远器“于小件尤不苟,往往于他人不经意处,妙用巧思”,由本件观之,确是的评。”

  几个鉴定师看过之后,其他几位老板也轮流观看把玩。他们几位都喜欢喝茶,听到这几位鉴定师的评论,再看这几枚硬果茶宠,都是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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