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学校方面把一个学生的发言规格搞这么高，我得先给大家降降温。今天站在讲台上的，是华大卓越班的学生李颜，是大家的同学，不是什么企业老板哈。”
大家又发出一阵笑声。
得了，看来只要他说话就行，哪怕上台阿巴阿巴这些人也会满足的。
李颜干脆放弃了之前的发言提纲，开始正儿八经聊聊自己在学校生活的体验。
系统给他提升的“表达能力”还在那，于是李颜这番发言的节奏、包袱、流畅性都好得不行，完全媲美脱口秀演员。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说着说着，夸完了新北中学的环境，夸完了卓越班的师生，也点赞了一批领导，李颜也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教育”本身。
“以下是我个人一些浅薄的意见，不代表卓越班。据我所知，新北中学有不少同学对卓越班的学习内容很感兴趣，而卓越班也有不少同学希望自己能有更大的社交圈。我建议，大家可以多交流交流。卓越班不神秘，跟新北中学也不是两个世界，大家多沟通，互相进步。让新北中学的同学体会一下卓越班教学的不同，感受与卓越班同学思维上的差异，反过来卓越班的同学也能从更多维度感受自己所学的知识。
“当然，我不敢随便替卓越班的同学们决定，不过学校可以搞一些官方交流活动，提问也好，课堂旁听也好，提前把大学那一套引进来嘛。大家参加不参加，都是自由的。我是觉得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让新北中学的同学从一个框框里解放出来，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明白‘研究’二字的意义。
“必须承认的客观事实是，卓越班的同学肯定是新北中学同学们眼里的天才，交流过程中，挫败感是难免的。所以新北中学的各位，请不要把交流的重点放在情绪上，就算交流的结果是‘果然理解不了天才的世界’，对大家来说也是一种收获。
“我还有一个想法，目前未来科技自己就有不少细碎的研究，需要的除了过硬的知识水平，有时候还需要奇奇怪怪的灵光一闪。如果大家有兴趣，我可以给大家开放一些产学研的活动，大家可以参与到实际的项目里来，感受一下学习到的知识与最后转化的研究，到底中间需要什么东西。”
蔡振东眼睛都亮了，庄厅也在心里疯狂盘算这事儿要是能做成，能宣传成什么级别的亮点。
“大家刚刚结束文理分科，我相信有很多人跟我当年……”
说到这李颜突然一惊，几乎是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嘴上。
草，你麻痹说漏嘴了！
但是大家却疯狂大笑，领导也笑得摇头。
李颜分明听见蔡振东笑道：“这小子可太有喜剧天赋了，讲这么认真的东西还非要胡扯两句。”
那就行……
“不瞒各位，我就是因为都喜欢文理不愿意分科才读的卓越班。”
李颜伸出手示意大家笑小点声。
“文理分科，相信有很多人只是取决于自己哪边成绩好，就算分科了，也只是按着课本的知识硬学。当然这也没问题，你们必须先把高考那张试卷搞定，但我也希望大家知道，人生所学一切，绝不仅仅只在那张卷子上。我不希望各位优秀的同学十年以后感慨一句，‘高中就是我人生学识的巅峰了’。”
这句话意外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掌声经久不息。
“所以，未来科技本身有电子产品软硬件研发内容，有流水线工厂，有网络平台运营，有各种网络产品研发，学校这边都可以组织一下，给同学们参观学习。卓越班的同学们要是对更尖端的科技感兴趣，我也有跟高琨院士和恒星科技合作的人工智能以及无人机。比较可惜的是生物医学领域，暂时还未涉猎，过段时间吧……”
不知道为什么，陈凡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刺挠，头发也有些倒竖。
他琢磨这大晴天坐在礼堂，也没什么被雷劈的可能啊。
“等我搞完光刻机，我就进军生物医学领域。”
好家伙，原来是李颜要装逼啊。
陈凡笑着鼓掌，并且甚是宽慰。
看来他也有了一些特异功能李颜装逼雷达。
妙哉。
“文科的同学们，也不要着急。安排文坛名家面对面，历史学家、地理学家交流沙龙，那都没问题。大家甚至可以自己制定活动计划，交给学校，让学校把把关，觉得可行了就跟我聊聊，我尽量满足。”
台下全是亮晶晶的眼睛与惊讶的笑容。
真好啊，他妈的。
“我就是希望，大家能借此找到学习的意义，明白读书的价值，并且寻得未来为之奋斗一生的，值得一辈子学习的东西。高考很重要，但大家明白高考的意义更重要。如果你连读书到底为了什么都不明白，如果考一个高分就是你这辈子的最高光，那高考也不过是让你以后找工作方便一点的敲门砖。
“朋友们，卓越班的朋友们，新北中学的朋友们，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学子，走到今天了，好好搏一个更加耀眼更加波澜壮阔的人生吧！”
学生们几乎全都起立鼓掌了，欢呼声快要掀翻礼堂屋顶。
领导们显然没预料到会有这么大反应，他们低估了学生们对于“应试”的迷茫与备考带来的压力。
庄厅鼓掌鼓得开怀，却见一旁蔡振东表情微妙。
“怎么了这是，蔡校？”
“李颜很懂得怎么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这可是个非常了不起，也非常危险的能力。”
庄厅鼓掌的手突然就卡在半空了。
“明白吗？他的潜力，远比你我想象的要高。”蔡振东也笑着鼓起了掌，“我还是那句话，提高站位。”
鼓掌鼓得超级起劲的陈凡正在跟隔壁的丘树里吐槽：
“这他妈是从学生的角度发言？”
第480章 先搞光刻机
结束发言的李颜显然成了大明星，连带着人群中的韦韵之都成了焦点。
至少在讲台上的李颜看到，韦韵之正被几个女生簇拥着问问题，小美女恰好在灯光下，一边不失尴尬地微笑一边脸颊越来越红。
几个少女表情都很生动，看起来就像是某张著名油画。
著名油画……
李颜心念一动，既然这一幕如此印象深刻，干脆就自己画得了。
直接搞出来一张著名油画。
李颜很有身为历史缔造者的自觉，他要在人类历史的方方面面都留下点足迹。
还不能只是到此一游的那种。
台下的同学们都还保持着兴奋，各种交头接耳，李颜挥挥手准备回座位，然后就被蔡振东顺势拦着肩膀走出了礼堂。
“你是压轴，说完陆青河上去扯两句，开学典礼就结束了。我相信你应该对老陆的发言没兴趣，并且不会喜欢大家把你围起来。”
“您考虑的还真是……全乎。”
蔡振东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诶，你是不是还要去跟小韦聊聊？”
……不是，到这程度了吗？
李颜笑容都僵了，“不必不必，影响也不好，咱们这是要去？”
“找个地方再聊聊天，跟你保持沟通，非常重要。”
李颜没有表现出什么态度，只是点点头。
他本来想说一句“希望有值得我去见见的人”。
想了想，眼前的蔡振东好歹也是诚意满满的，而且后边接任华大校长，论职务地位都非常高。
“不能也跟着别人犯看多了就不当回事的错误啊李颜。”他自己默念道。
后续的对话与接待，其实就跟新北中学没啥关系了，于是陆青河校长自然退场，主场交接给了……
“各位领导，李总，外边有个茶室还不错，咱们去那边继续聊聊？”王培华说道。
“你们是真不把我当学生啊。”李颜笑道。
但也没表态，他本来还想着直接在华大卓越班哪个会议室聊聊就算了，转念一想对领导们来说可能不太合适，还是考虑一下别人。
最终一行人来到了李颜曾经闭关修炼过的茶室。
前台妹子认不得什么大领导，但认得名人大帅哥，非常热情地表示：“李总李大帅哥，您还请这么多朋友过来啊？诶，王局你也在……哦。”
女孩还是伶俐的，很快就缄默不语开包间端茶送水去了。
很快她就被老板驱走，站在前台好奇地看着包间情况，发现她唯一认识的领导王局，站在门口关了门，然后走到外边找个大厅位置坐下，也不点茶就看起了手机。
我擦，里边的人这么厉害的吗？
女孩于是给王培华送了杯茶，五味杂陈的王局回了她一个真心的笑容。
转头王培华就在微聊上跟老婆发信息：
“明明一年多前还是个来咱们家吃饭的孩子，怎么现在我上不了桌了呢？”
茶室包间里只有李颜、蔡振东、庄厅以及石磊。
王培华确实不够格参会，聊的内容显然会更私密些。
“咋的，我看你小子一脸失望，我还不够格啊？”李颜一进屋石磊就佯怒。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哪敢啊，得见石老一面，我三生有幸。”
“贫嘴了，”蔡振东大大咧咧坐下，“贫嘴好啊，说明关系升温了。”
“李颜要是嘴巴刻薄起来，你恨不得撕咯。”
还是老一辈特有的开玩笑拉近关系套路。
“李颜，刚进屋的时候听门口女孩认得你，你来过？”
“来这学习过。”
三位领导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我听老王说，这的茶品质非常好，而且有几样糕点的水准临江第一。”沉默寡言的庄厅也积极了不少。
“那我倒是不知道，”李颜说道，“我就是图这里清净，看书来了。”
石磊没憋住笑，指着李颜道，“让别人尴尬，你是第一名。”
“，时间宝贵，王局还在外边独饮呢，各位领导有什么值得交流的，都说说吧。”
“不给别人面子，你也是第一名，任性。”石磊还是笑着。
“那当然任性了，但我可不是不给面子。”李颜端起一杯茶，一口闷了，“茶我也喝不明白，公司最近任务也重，我说的都是实话，恰恰证明我把各位当朋友。”
“好！”蔡振东拍了一下大腿，举起茶杯，把茶喝出了酒的气势。
“石老，您也别老跟我提这些个人情世故的玩意儿，我懂，但我赚这么多钱，可不是为了钱越多越不自由来的。”
这话戳中了蔡振东，他跟庄厅交换了眼神，慢慢把茶杯放下：“你说的自由，是什么？我们能保障吗？”
“自由不需要保障。”李颜说道，“自由需要支持，需要保障的，是抵挡一些不自由的东西。”
蔡振东的表情一下就严肃了，“对你来说，什么是不自由的东西？”
“一些遮遮掩掩没有必要的对话，就算是不自由。”
现场气氛一下就僵住了。
李颜喝了一杯茶，摆摆手，“其实我来这也不怎么喝茶，说白了茶这东西，有心情我就品品，我可不当水喝，喝了饿。”
三位领导保持沉默，似乎还没想好怎么回应更合适。
“你看，这就是我的自由，我爱喝不喝，直接说就完事了。我都说了把你们当朋友，大家有什么想法什么顾虑，该说就说，这样才方便。”
石磊看着蔡振东，蔡振东匝巴匝巴嘴欲言又止。
李颜无奈了，“无非是看好我未来的发展，又担心我向往更好的科研条件与环境，主动或者被动地跑到国外。说不定上边什么领导也给你们下任务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