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高官跟高厅长刚上来可是强调了要支持，李某人说完了该说的，也给出了解决诸位顾虑的方案。
诸位却没什么积极反馈，那就纯纯是在打自己的脸了。
任江峰毕竟是新北的领导，会议情况还不够明确，他自然也不说话。
左玉明就不一样了，他也是省里的人，跟高厅还是老朋友，张高官也分管他，真打脸他可也有份啊。
于是他打破沉默，“李颜，我好奇问问，软件开发完在蛟龙手机上运营，管理权限应该都归属银行本身吧？”
李颜秒答，“软件的权限都是可以制订的，银行软件归属各大银行自身，维护升级什么的我们可以提供技术支持。至于外卖、网约车之类的订单支付具体方式，我们还可以继续讨论。”
老黄眼前一亮，“按你这么说，银行本身的软件，应该是没问题。就是你刚刚提到的，订单支付，意思是别的软件点开，能直接唤醒我们银行的软件进行电子支付？”
李颜正想说什么，脑子里突然触发了一些特别的记忆。
那是他使用手机的场景，造型还没他准备做的蛟龙手机来得更有科技感，但是……
“线下扫码线上支付……”李颜有些惊讶，以至于出神间直接说了出来。
这句话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只是老黄瞪大了眼，所有参会人都很震惊。
“这，李颜，风险是不是太大了点？码又是什么东西？”任江峰赶紧稳住场面，李颜可压根没跟他说过有这么一回事啊。
“咳，”李颜回过神来，“只是一种思路，完全从便捷角度出发，暂无需考虑。数据安全还请放心。”
“所以我其实就是想跟李颜确认一件事，”老黄嗓门还是挺大的，“你是准备让所有支付都通过我们银行的软件进行，还是准备自己做一个支付软件，就像付钱宝？”
“李颜，”张高官发话了，“你知道付钱宝吗？”
“知道。”李颜点头。
他当然知道，移动支付并不是什么很新鲜的东西，毕竟网购都存在多少年了，总是需要一些网络支付手段的，付钱宝就是最大网购站点淘货网的支付平台。
并且08年，在李颜还没说要做手机的时候，付钱宝已经发布了移动电子商务战略，准备推出无线支付业务。
09年初，他们还成立了独立而专业的无线支付团队，并且已经开发出了手机支付客户端，支持当时流行的几大系统。
但，世界线从李颜宣布要搞自研系统开始有了分叉。
付钱宝团队投入了大量精力开发适配不同系统的软件，但随着罗伯特系统的崛起让他们意识到，手机系统尚且没有霸主，刚刚做好的客户端可能很快就要废弃。
然后他们就等到了李颜宣布搞自研系统，并且看着李颜得到了大量支持。
这让付钱宝团队内部有些纠结，犹豫间，退出罗伯特系统客户端的时间，比李颜前世的时间线已经慢了整整两个月。
而在李颜宣布内核研发成功的时候，他们也陷入过纠结，要不要主动吃下蛟龙手机这块蛋糕。
现在市面充斥着茫茫多的山寨机，各式乱七八糟的系统尤其是罗伯特变种，都让他们的客户端稳定性大打折扣。
付钱宝主要还是依托于淘货网的线上支付，距离他们在10年底提出的“聚生活”战略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偏偏在这时候，他们知道李颜准备做超级生活圈。
已经准备朝李颜伸出橄榄枝的付钱宝又把手缩了回去。
他们绝对不希望付钱宝最后真的只能“付钱”，他们想整合生活资源，自己做一个大型生活圈客户端。
那跟李颜就是明晃晃的对手了，如果与李颜达成合作，怕是反过来帮李颜推广了他的生活圈乃至手机，到时候是李颜搞一个支付软件取代付钱宝容易，还是付钱宝搞其他所有东西取代超级生活圈容易，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颜重生的种种蝴蝶效应叠加，当前的付钱宝发展进度比他前世要慢了不少，除了在网购领域一家独大主要是因为淘货网一家独大，其他用户数量及增长趋势并不喜人。
李颜有过一个想法，或许大家对他的期待比想象中要高得多，毕竟“国产自研系统”的影响力摆在那，对于华夏民族来说，爱国情绪真的有超乎想象的力量。
也因此，导致了大众对其他东西的期待降低，有种“我等等看李颜能做啥”的感觉，就像当年有人为了等创族w8愣是熬着烂手机用了一年。
当然这个想法太理想了，李颜也就是一闪而过。
一切以销量为准。
此时的付钱宝还未能推出快捷支付，除了淘货网，其他合作也基本都只是支付方式的其中之一，互联网上有许多家第三方支付平台，跟手机系统一样处于无序混乱的状态。
甚至连国家都还没给这些平台定性，用户与平台之间的信任处于脆弱的平衡状态。
这些李颜都知道，所以他有一个非常大胆的判断，淘货平台并非不可战胜，付钱宝目前也给了他弯道超车的机会。
“所以，”张高官说道，“你准备跟付钱宝合作吗？”
“不准备。”李颜说道，“我准备自己做一个简单的支付平台。”
这个答案算是意料之中，但凡李颜准备合作，就不会开今天这个会。
所以一开始大家也一直默契地没有提付钱宝的事情，四大行可是都跟他们有合作的，虽然不算深度。
“付钱宝依托于淘货网，发展这么多年，有这么多用户，你现在自己做一个，又不跟他们合作，前景如何？”高厅问道。
“现在所有东西都还是无序的，谁都可以轻易推翻另一个。跟淘货对抗的JD商城已经表达出放弃与付钱宝合作的意思了，乱局的局势是瞬息万变的，只要用着方便省心，群众只需要一瞬间，就能用脚投票创造神话，或者摧毁神话。”李颜说道。
“那我先不跟你谈用户基础的问题，付钱宝的技术积淀摆在那，距离你承诺的发售时间没多久了，搞个新的，还能做出来吗？”高厅继续问道。
李颜笑了，“技术积淀……各位领导，自研系统这东西，国外多少年积淀，多少人力投入才搞出来，国内在我之前，除了创族嫁接的win，还有吗？他们几十个人的团队就能从无到有搞出来支付平台，对我来说没有半点难度。”
话听起来很狂，但李颜扪心自问说的全是干巴巴的理，硬邦邦的实际。
上京的傻波自研，老子抓住机会就一定要cue的。
第425章 一顺百顺
大家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我说实话，”李颜继续说道，“只要用户基础足够，翻盘都是一瞬间。”
“跟坐拥数以亿计用户的付钱宝比用户基础？”某位副行长可能不喜欢李颜有些轻狂的模样，态度略有不悦。
“他们的用户基础基本都来源于网购，目前网购人数虽然多，但除去有大量商务需求的，对于大部分偶尔网购着玩的人群，您觉得是我要做的外卖、网约车这一类与生活息息相关的需求高一些，还是网购需求高一些？”
李颜语气也没有很好，见对面没回话，便继续追问：
“换句话说，换做是您，会因为蛟龙手机缺了一个淘货而放弃购买或者使用吗？当前网购大部分还是依托电脑，甚至根本就不存在需求矛盾。”
“你现在说的一切都建立在蛟龙手机的销量上，而我们甚至连所谓的系统都没看到。”这位副行长似乎觉得有点没面子，说话带刺了。
“那这就是决策的时候了。”李颜看了一眼张领导。
“江俊，说这种话没意思。”张领导说道，“李颜，那你的意思，就是自己做一个支付平台，然后需要四大行这边的支持？”
“是的，张领导。”李颜点头，“还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说实话，如果你只是想做个第三方支付平台，为什么不直接找付钱宝合作？”另一位副行长说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老黄皱眉，看了张领导一眼。
付钱宝是江南省的，如果李颜确实能搞出来一个跟它叫板的平台，对于临江的领导来说自然是乐见其成。
不过老黄这个皱眉，应该还不止这一层原因。
如果可以，李颜并不想提起付钱宝，也不愿意跟付钱宝对比。
确实如刚刚的副行长所说，李颜现在仰仗的依赖的一切，都是如果，都是期盼。
越是跟实实在在做出来的东西比，越是容易给人不信任感。
所以他甚至不通过付钱宝说明支付平台的可信性，也正是因此，他才知道前边行长们提的问题都是在装傻。
跟官方沟通就是这么累，他们会有很多想法，却基本都不提出来，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还得做样子……
但既然最后还是提到了，干脆就戳戳大家心窝子吧。
深层次问题其实是他们担心移动支付做起来之后，开始搞起各式金融产品，直到有一天绝了他们的路。
尤其是面对付钱宝提出的各种构想所展现的野心……
而谈到野心，他们眼前的李颜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跟付钱宝那边还挺默契的，或者说我跟许多公司都很默契，他们知道我要做超级生活圈以后，基本都不怎么找我谈合作。”李颜笑道，“他们都是想着抢到一块地盘就开始全局发展，我也不例外，所以我跟他们是对手。”
领导们对此没什么反应。
“但我又跟他们不一样，我依托于硬件去打开市场，所以基础会比他们更牢固，放弃一个软件比放弃一个硬件容易太多了。所以我的布局提前很多，也完善很多，但我可以先给各位一个承诺。”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我的支付平台只会是支付平台，只是给用户支付提供便捷且安全的支付途径。”李颜说道，“支付平台属于超级生活圈的一个工具，但银行软件不是，所有的金融产品、优惠活动之类的，都由各大银行自行管理。”
“哦？”毕竟是戳到痛点了，老黄兴趣飙升，“意思是合作银行与你们协同开发提供客户端就行？其他业务你都不参与？”
“我对金融游戏没有兴趣。”
嚯，这话让大家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应对。
高领导眼里的情绪极其明显，简直就写着“果然还是太年轻”。
“我与付钱宝完全不同，他们不满足于只做一个支付工具，我只是想做一个支付工具。用以支撑我的生活圈软件。”李颜说道，“但我确实需要各位的帮助，银行跟我们共同开发客户端，本身算是一种背书，大家不会觉得需要给一个陌生软件绑定银行卡，而是自己开卡银行的官方渠道，信任感天然就很高。”
“那确实是。”老黄思忖道。
“所以，希望各位能开启一下快捷支付，只要是在对应银行app开了卡的，无须再经办理网银这一点，直接就从银行卡开启支付。”李颜说道。
高领导沉吟了会儿，看张领导没说话，便发言道，“怎么样，各位行长？”
付钱宝正表达出与华夏银行谈快捷支付的意愿，在拥有了支付平台的情况下，再走网银的路子确实没什么必要，老黄也不知道领导跟李颜了解不了解这个信息，想了想准备发动拖延大法：
“这样，我今天回去跟……”
李颜意料之中的结局，他暗自叹了口气，今天东拉西扯，果然还是没能给个定论，出门前不顺果然还是……
张领导出人意料地打断了老黄的发言，“不必了，李颜的诉求很清晰，只要能解决系统安全问题，这个合作对你们来说，也就是个开发适配河图系统客户端的事儿，后边到底能不能起来，那也是另说。”
果然还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嘛！老子就说玄学不可信！
高领导很会见风使舵，马上赞同，“对嘛，以后你们肯定要出自己的手机客户端，趁现在练练手也未尝不可。”
基调彻底定了，甭管是乐意不乐意，合作就这么谈下来了。
哪怕是他们要回去问问行长怎么决定，行长无非问一句“领导怎么说”，把话如实相告，结果还是合作这一条路。
李颜长长地松了口气，行长们也立马变成了“战略伙伴”，脸上马上挂了笑容，开始谈一些具体合作方式。
其实他们也谈不太深，又聊了半小时，会议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离开会场的时候李颜跟张领导握了手，张领导难得露出笑容，又亲切地拍了拍李颜肩膀，“临江对你的期待非常高，加油啊小伙子。”
终于是从“孩子”熬成“小伙子”了。
这通交流几乎耗光了李颜的能量，好在连续三次谈判都以成功收尾，他感觉闭上眼都能看到耀眼的未来。
回到办公室李颜立马就找了汪紫跟温欣，列出一张会议清单，上边竟然一口气写了七个会。
“今天就都要开完吗？”温欣惊掉下巴。
“开，布置工作的会，讲究又短又快，安排好人员通知好时间。”
既然卫德能合作、巴州小菜馆的加盟夜谈好了、移动支付平台也得到支持了，后续的工作推进方向就非常明确了。
会议连着开，一路开到了晚上七点半才全部结束，开完会的人几乎个个都是同样的状态。
压力很大，但非常兴奋。
李颜开会时雷厉风行的模样强化了大家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