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饮水机里的桶装水换好，孙涛才把手里的吉春日报仍在了桌子上，“来，大家都看看，由咱们晓颖写的，李明署名的新闻报道。”
秦博雅伸头看了一下题目，轻轻念到：《经典歌曲传唱多年，老艺术家却一贫如洗！》
她扭头看向吴晓颖，“晓颖，这，这题目也是你取的？一贫如洗夸张了吧，那些老头的生活虽然算不上有多好吧，可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
吴晓颖呵呵一笑，“哎呀，秦姐你太老实了，你要是说老艺术家一个个开豪车住别墅，这篇文章谁会看啊！”
李晓君撇撇嘴，伸手拿过报纸的时候还不忘叨咕了一句，“她还老实，你这眼光真不行。”
十分钟后，李晓君把报纸扔回到了桌子上，“嗯，倒是提醒了我，老板，这次去燕京的时候要是也能联系媒体来个报道就好了。
诶，对了，老板你之前在杭城不是和网易那边有过接触吗？我觉得凭借《西游记》的名头应该能吸引得了他们……他们要流量我们要宣传也算是互惠互利了，应该能请的动……”
孙涛刚想说话，李晓君补充了一句，“噢，对了，像这种通稿，咱们作为受惠一方是必须给人家意思意思的，李明那边你……”
孙涛，“噢！啊？”
吴晓颖，“啊？还要意思意思嘛！”
秦博雅看着呆愣的吴晓颖哈哈大笑，“怎么样，这回你就想不明白了吧？”
吴晓颖皱着眉头，“刚刚李经理不是说互惠互利嘛，媒体得了流量，我们得了宣传，为啥？为啥还要……”
秦博雅以极低的声音悄悄说道：“你在花都的时候就没收过小费？回学校半年就把社会上学的东西都忘了？”
吴晓颖脸色一红，花都那段日子她不愿回忆，虽然她人在五安，虽然菲菲是她的好姐妹，可是她们现在也极少联系。
……
孙涛并没听见俩人说了什么，笑着给吴晓颖解释道：“去医院看病咱们不是也花钱了嘛，不还是有人愿意给医生红包嘛，一个道理。”
“晓君，多亏你提醒了，就是……”
李晓君呵呵一笑，“不知道咋开口，抹不开面子？其实你想的太多，上赶着给钱还有人能不要啊！
我那个瑜伽馆，你知道送了多少条中华，多少红包啊，见过嫌少的，就没一个人跟我客气过。算了，这上不了台面的事还是我来吧，那个李明我多少也算认识。”
……
开年第一天，四个人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工作，孙涛会带着李晓君去燕京，拜访许镜清老先生；吴晓颖负责网站的日常，跟有意向出售或者让他们代理版权的客户联络；秦博雅负责接洽艺人的演出任务……
孙涛给三人都发了888的红包，但是很明显，大家想要的都是几个亿，没人在乎这八百八。
第224章 无名的人
2003年2月12星期三，晚上六点。
燕京，麒麟会馆，此处本是某位前清王爷的府邸，现在成了，呃，仍然是穷人不易的场所。
会馆附近的茶馆，街边埋伏了无数手持“长枪短炮”的摄影师。
他们正式的称呼是娱乐记者，以后会发展成自媒体，通常人们称他们是狗崽队。
……
他们也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但是职业习惯是哪里名人多他们就往哪汇聚。
像这种高端会所都有狗崽队日常蹲点的，再加上今天某个会所的服务员“泄露”了麦田音像今晚会在此聚会的消息，狗崽队已经沸腾了。
至于所谓的“泄露”到底是服务员个人行为还是商业运作那就不得而知了。
明星们防着狗崽队，又离不开狗崽队，各种所谓的偷拍，爆料有多少是早就策划好的谁说的清呢。
一个没有绯闻的明星算不得明星……内娱有多少人是靠炒作，粉丝骂战火起来的……
【哎，来了，来了，卧槽，好像是沙宝亮。】
【高晓松！哎，他旁边那个阴影里的是谁啊？】
【卧槽，那好像是孙楠啊。】
说是偷拍，但是明星们看见镜头也没躲，朋友聚会又不是偷情，老狼下车的时候还冲着摄像头挥了挥手。
【陈倩倩，陈倩倩来了……】娱记们又一阵骚动。
陈倩倩在乐坛里排不上号，但是架不住人家现在正在风口上啊。
【都说一炮而红，这次春晚咱们就算是见识了。原来有谁认识陈倩倩啊，现在热度最高的就是她了……】
这年代虽然没有热搜，但是通过网站的点击率，电视台的观众问卷，谁火谁不火也是一目了然的。
【那确实，我们网站统计过春晚之后跟陈倩倩相关的帖子点击量起码是从前的三到五倍，凡是跟《人世间》产生过程沾边的内容都是大热门。】
【嘿嘿嘿，你说一炮，这炮它正经吗？】
【正经不正经不是全靠咱们挖掘嘛，陈倩倩怎么就能短短几天掏弄到这么一首好歌，现在大家最好奇的就是这个，谁要是能把内幕挖出来，起码几个头版就有了。】
【可惜高晓松不大爱接受采访……】
【哎，你们有谁认识那个叫孙涛的嘛，就是《人世间》的词曲作者。】
无人回应。
倒未必是因为孙涛岌岌无名，同行是冤家，大家都知道的，瞒不住的才会拿出来分享。
自己独家掌握的信息，沙比才大大咧咧说出来呢。
……
私下里，同属一个老板旗下的狗崽队员也会悄悄聊聊。
【哎，孙涛这次来燕京是干嘛来了？】
【听说是谈生意。具体什么内容不知道。高晓松去机场接机被老王拍到了咱们才知道他今天上午就到了。】
【哎，那你说今天晚上这阵势会不会和孙涛有关啊，《下山》《人世间》《好运来》《东北民谣》我还登录了他搞的那个海棠网，里面好歌还不少呢，我就特别喜欢那首《香水有毒》。】
【你也注册了海棠网啊，我也注册了，哈哈哈，现在有人管孙涛叫小罗大佑，我觉得孙涛未来说不定能超过罗大佑。】
【那你这就有点扯了，《童年》、《恋曲1990》、《你的样子》、《追梦人》、《沧海一声笑》，孙涛哪一首能比得上，也就《人世间》还可以，但是我觉得也还差点意思……】
前人有点不忿正要反驳，突然灵光一闪，【噢，我明白了，今天肯定宴请的就是孙涛，所以陈倩倩才必须得来，毕竟是孙涛用一首歌把她送到了一个本来不属于她的高度的。】
……
每一伙人都秘而不宣，其实有好多人都已经悄悄猜到了正确答案。
包括那个坚持说孙涛不能和罗大佑相提并论的娱乐记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孙涛是内娱能排进前十的创作人。
而这样的创作人，是每个娱乐公司都会尽力收拢的。
【哎哎哎，有了，有了，】
李杰带着孙涛和李晓君走下车，“孙总，李姐，到了，这里就是麒麟会馆。”
看着李晓君茫然的表情，李杰补充了一句，“原来是*王府，走吧宋总，高总监他们都已经到了。”
孙涛经常刷抖音，虽然会到麒麟会馆消费的人通常是不玩抖音的，这种高端会所一般也都有特点的消费群体……但是仙侠剧都看过多少了，一个什么王府孙涛还真没放在眼里。
李杰看着淡然的孙涛，心中一凛，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就这份气度一般人怎么会有。
……
宋珂，“老高，你说孙涛来燕京是干嘛来了？谈生意？他和谁谈啊，谈什么啊！”
高晓松口齿伶俐三言两语道明了孙涛此行的目的，“他说要拜访一下《西游记》的配乐许镜清老师，我已经帮着约好了，明天中午在许老家门口的茶馆见面……他说是为了收集散落的经典曲目，为这些老艺术家们做版权代理……唤醒全社会对音乐版权的认识，呼吁大家尊重创作者的劳动成果……”
满桌的音乐人都有点懵逼。
沙宝亮赞赏道：“确实是个好事，现在盗版太TM猖獗了，我的新歌还没发布呢，超市里边已经在循环播放了。”
叶蓓呵呵一笑，“倩倩唱《人世间》的盗版光碟年初二就在市面上流通了，这些人连过年也不休息。”
坐在副主宾位置上的孙楠冷着脸，“好事是好事，但是不适合孙涛来做，他不好好写歌我总觉得有点不务正业。”
高晓松也呵呵一笑，“大炮打蚊子呗，其实我今天接机的时候就说过了。他TM跟我说创作全靠灵感，给自己找点事干和老艺术家见见面算采风了。”
几个人聊的正欢，房门被轻轻推开，李杰探身进来，“孙总来了。”
所有人都站起来迎接孙涛。
幸好，孙涛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宋珂，也不认识叶蓓，高晓松和老狼上午就见过了，唯一给他带来一点压迫感的也就是歌坛备选一哥孙楠了。
两人通过电话，给孙楠的歌都准备好了，只不过孙涛还要抻他一下。
毕竟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都不会太珍惜。
第225章 新环境，新圈子
别管混哪个圈诚信都是很重要的，总有些人拎不清为了仨瓜俩枣就坑蒙拐骗，这种名声一旦沾染上，呵呵呵，那真是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请人写歌这种事，一般没有固定价格，找大咖写歌一般都是先谈好价格，对方写好了，你满意就付款，不满意人家还可以卖给别人。
买歌的方式方法也有很多，直接买断的，付单次演出费的，购买演唱权的（每次商演按比例分给原创一点）。
但是高晓松这次找孙涛写歌就没有事先谈价，时间来不及，孙涛写好了《人世间》高晓松也私下问过价。
2023年网传《人世间》的版权是200万，但是现在是啥行情孙涛也不清楚就爽气了一把，“你看着给吧！”
当时比较急高晓松也没在意，后来回头一想，“看着给”，真TM操蛋，这孙子要是直接要个十万二十万还好还价。
看着给，最难办，搞不好一个抠抠搜搜的名声就砸脑袋上了。
甚至过个十年八年：
【揭秘：当年高*松是如何坑了孙涛的？】
【惊爆：《人世间》被高*松骗走的内幕。】
【圈内人语：高*松坑入行新人是有传统的，当年的孙涛都被他坑过更遑论旁人！】
……
想想就可怕！
好在，孙涛带来了李晓君，看见孙涛带人来，高晓松就放心了。
经纪人对经纪人，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他们这些搞艺术的人就专业搞艺术就好了。
虽然孙涛介绍李晓君是他公司的总经理，但是大家都明白商业上的事是这女人负责的。
李杰并没有参与酒宴，他的级别不够。
把孙涛和李晓君引入酒桌之后，到了门口李杰给高晓松发了一条短信。
【版权不卖，只卖表演权，跟楠哥那边的要求应该也是一样的，回头我跟楠哥的经纪人丽姐也说一声。】
高晓松瞟了一眼短信，微微一笑，没有回复。
这就是长期合作的意思了，因为你每次商演都有给他分成，看起来麻烦但是两边的联系也就持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