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就跟厂领导提建议,把集体宿舍的人先转到厂里住,然后厂里以保密防止间谍的名义,不让外人进入工厂。”
罗芸很是诧异,“你就那么反对小兵进你们厂里啊!”
李铭无奈道:“没办法啊!你们是进厂捣乱的,把我们厂的生产搞乱,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厂里的工人还要吃饭、要医疗费、要工资养家糊口。”
“工厂的工人不像你们,你们有父母给钱,有国家给补助。工人是要给钱的,要给子女、给父母、给家用。”
“要是家里把你们的生活费停掉,国家也不给你们包生活费,我看你们会比那些工人还更着急。”
周晓白帮腔道:“罗芸,好像是这样哦。”
罗芸有很多道理可说,但是实际上没饭吃是搞不了事的。
最近这些来京城参观学习、交流经验的人,已经很能说明这个道理。
要不是有报销路费、免费火车、各个接待点的食物支持,大部分参观交流的人根本没钱、粮离家远行。
吃完午餐。
三人没有去逛轧钢厂。
李铭先把罗芸送去了在海淀的学校。
就剩他跟周晓白了,他绕路把小美女带去了小树林里。
今天的约会才真正的开始。
在他面前,周晓白就跟小白兔遇上了大灰狼一样,软绵绵的毫无抵抗能力。
好久没见面的两个小年轻,热吻,一次又一次。
有了李铭甜言蜜语的专业引导,除了没有进行最后一步,小美女把自己全交待给他了。
......
李铭柔声道:“挺好的!你平时要多吃些肉,多锻炼。”
“嗯。”
“以后咱们的孩子能不能吃饱饭,就全看你的了。”
“我才不给你生孩子呢!”
李铭嘿嘿笑道:“已经晚咯!你人都已经是我的了。”
周晓白扑闪着大眼睛问道:“你会一直爱我么?”
“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会一直宠着你、支持你、保护你,让你感到幸福。”
周晓白追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的微笑、你的眼神、你的声音,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我最喜欢的事,是和你待在一起,我们以后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渡过每一个美好的时刻。”
“嗯。”
怀中的少女,对浪漫和甜蜜的恋爱抱有幻想,又对爱情的未来感到迷茫和不安。
李铭针对她的痛点,各种保证跟不要钱一样从嘴里说出来,使劲哄着她,让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下午2点。
他才把心满意足的周晓白送回车公庄大街。
上班肯定是迟到了,他没有直接回厂里,先溜到了职工楼三区的工地。
房子没得建,搭草棚没材料,杜副组长把职工组织起来搞学习。
李铭也要偶尔过来走一下过场。
“李组长,电话。”
“谁打来的。”
“采购处陈国栋副处长。”
一般没有急事,陈科长不会打电话追着找他。
李铭急忙跑去指挥部接电话。
“科长,我是李铭。有什么急事么?”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带人过去处理。”
挂掉电话,李铭立刻赶回厂里。
小货车没熄火,他从保卫科拉了一车的人就走。
李铭很快就赶到了目的地。
岳各庄。
十分显眼,采购员张有禄的小货车被一群人拦着不让走。
“原来不是喊人送钱,是拉帮手了。”
“不是你们轧钢厂才有人,我们也可以喊人,别想着可以欺负人!”
“说破大天去,也是你们没道理。”
轧钢厂保卫人员的到来,貌似让那些人更加群情激愤。
李铭跳下车,大喝道:“你们选一个头出来,提一下你们的要求。”
气势逼人。
刚刚嚷嚷得凶的中年妇女缩了回去,躲进人群里不吭声了。
村民们没有拦着,张有禄趁机冲到了轧钢厂保卫人员这一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拦住我的车,要我赔他们的狗,整件事情就发生得莫名其妙。”
李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村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推选出了一位年纪较大的人当话事人。
年纪大的话事人,“我叫岳守贵。岳老七家的婆娘说他们家的狗被车轧死了。”
岳守贵接着指了下张有禄的小货车,“说是这辆车撞到的。”
张有禄立刻辩解道:“今天我是路过了你们这里好几趟,但是我没压到过你们的狗。”
“不是我不认这个事,一条狗也要不了几个钱,关键确实不是我轧的。”
李铭礼貌道:“岳老伯。我是红星轧钢厂的保卫科科长李铭。”
“一条狗确实要不了多少钱,我相信你们拦着,也是出于义愤想找到肇事的元凶,而不是为了那几个钱。”
“要不咱们还是先从头捋一捋当时的情况吧?”
岳守贵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人,没人反对,答应道:“也好。”
李铭朗声道:“有谁看到狗被车撞到的?麻烦请站到中间这里来,当着大家的面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村民们都看向刚才吵得凶的中年妇女。
岳守贵出声道:“老七家的,还是你自己出来说吧。”
岳守贵又转头跟李铭说道:“李科长,她大名叫赖春花,被撞死的就是她家的狗。”
已经被点名,赖春花也只是走出来两步就停了,“中午我在家修补草帽,听到房子外面的狗惨叫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等我走出门外,我就看到这辆车的车尾巴,后面装了好多木料。”
“路中间被压死的狗是我家的,这事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干的?”赖春花还伸手指了不远处地上的狗尸体。
事情简单,赖春花的狗被车压死了,认为是张有禄的车碾压的,缺乏第三方人证。
李铭是比较相信张有禄的,也仔细探查了下张有禄的车,确实没有死狗的血迹。
但是这时候没有监控摄像头,不是一句没有血迹就可以开脱的,车子经过清理了呢?这个事扯不清楚。
这还是相互之间以讲道理的方式谈。
不讲道理的话,谁家或者谁的亲戚有权有势、谁的宗族人多、谁的村子人多,那就是谁说了算。
古人会格外重视宗族、乡亲,都是因为需要抱团取暖,事关切身利益。
赖春花刚指证完。
张有禄就出言辩解,“中午我压根没有出车。大伙可以去打问,我的车都是几点钟出来的。”
赖春花反驳道:“谁知道你们是怎么勾结的。说好了的,跟车的人回去拿钱,反而来了一伙你们厂里的人。”
李铭从口袋里掏出50元,“岳老伯,这50块钱押在您手里。这钱估计赔两条狗都够了。”
岳守贵没有接钱,等着他的下文。
张有禄同样等他接下来的计划,没有出声。
李铭不喜欢扯皮的事,找大队、公社、治安所也不能完美解决这事。
“我是这样想的,生产队要搞秋收,等会就要下地上工了,这么多人聚着也不是个事。”
“先把50块钱押在这,你们心里也有底,不用担心我们不认这个账。”
“既然赖春花同志说是吃完午饭之后的事情,说明时间还不长。我这就带人去找真正的肇事车辆,让他们赔钱。”
张有禄急忙道:“这能找到吗?”
李铭把钱塞到岳守贵手里,“岳老伯,麻烦您先保管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岳守贵也追问道:“你这是上哪里找啊?”
“就附近找找。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细心观察、综合分析。还是有机会的。”
“张有禄同志一贯表现良好,工作时间久,工资等级也比较高,我相信他说的是事实。但是空口无凭,所以我先去把人找出来,嫌疑自然就洗脱了。”
跟着来的李方胜嘟囔道:“他们一样是空口无凭,可能就是在路上随便拦了一辆车,胡攀诬陷。”
范家文小声道:“被狗皮膏药粘上了,没那么容易脱身的。你别发牢骚了,听科长的。”
李铭没跟这些人多聊。
他自己带着一部分保卫人员去找真凶。
安排张有禄先开车去向阳花卸货,再回来这里把剩下的人送回厂里。
由于马路上的血迹很快就没了,他也没办法一路追踪。
但是狗尸体上的轮子印痕不会骗人,不会是手扶拖拉机,只能是前后轮距相同的汽车。
这又不是主干道,跑长途的车子不会走这条道。
汽车不多,他可以到附近各个公社打听。
一,中午有没有外来的汽车。
二,公社下面哪个单位有汽车。
只要找到了车子,肇事司机即使清洗了车轮也逃不出他的探查。
肇事司机要是心虚,掉头逃回城里了,本该要来的汽车没来,那就更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