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等几个在台上的厂领导交头接耳了一下。
没一会儿，杨厂长拍了一下话筒，宣布道：“现在散会，后排的人先走，不要乱，有序的散场。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做好组织工作。”
连续说了三遍。
会议本来就快要结束了的，而且不散会不行，各部门的头头们都在这里开会，下面的人没了主心骨。
坐后排的李铭跟陈国栋科长等人倒是占了先撤离的便宜。
不过他没有空闲唠嗑，
他跟陈科长说了一声，出了大门口就快速跑去办公室，打电话到职工楼工地了解情况。
正在电话里说话的时候，又来一次更猛烈的晃动，李铭没有喊同事趴桌子下什么的。
他以前被海峡东岸时不时的地震给震习惯了，感觉问题不大。
也就是因为工地那边临时建筑多，比较不牢靠，他才比较关心。
红星轧钢厂热轧、冷轧等几个车间的人跟他一样，平常的震动多了，也就习惯了。
这次地震，办公楼这边的人都有感觉到晃动，这几个车间的人倒是没有察觉。
工地那边继续没事，李铭就把电话挂了。
钱进开口问道：“这次地震不会又是邢台那边吧？”
李铭不记得还有哪里有发生大地震了，也就推测道：“应该还是邢台那边。”
他继续说道：“不过这次是白天，不是上次的清晨睡梦中，而且房屋还没开始重建，当地都在地里抗旱抢春耕，空旷田野上，这次的人员伤亡应该会少很多。”
胡来担心道：“怕就怕这次震中是在人口集中的城市里。”
李雪瑶抢着说道：“呸呸，你还是不要乌鸦嘴了。”
陈科长、陈冬副科长还没回来，老大哥张有禄一锤定音，
“事情已经发生了，瞎担心也没用。你们还是赶紧把汽车的理论知识给学好。”
各个办公室的人都有类似大同小异的议论声。
一直到了晚上，
95号四合院的人都还在议论着。
今晚大院召开了区代表的迭民小组会议，开完会，好些人也没散场，继续聊着地震的事情。
李铭心想的是，这时候是玩真的。
易中海作为小组长，把七八个人选的信息全给通报了一遍，
不管是搓澡工还是干部，这些人选让李铭感觉都没问题，确实可以。
比如隔壁院的电工，去年夏天95号院保险丝烧了，他就上门免费帮忙修理，按易中海说的还帮其他院修理水管、安装玻璃之类的，这样的好事做多了，大家也乐意选他。
阎埠贵突然问李铭，“小铭，你那边还有没有富余一些木材？”
这时候这么问，都不需要下一句了，李铭很干脆的答应道：“有，您要的话，不会缺了您那一份。”
吴名询问道：“三大爷，您这是改主意了，要加固一下房子？”
李俊义点破道：“准是下午的地震把三大爷给吓着了。”
傻柱的话就有点不大好听，“胆儿小还是战胜了抠门呐。”
傻柱换了个发型，早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李铭这里已经答应了，阎埠贵也就转移话题问道：“傻柱，你什么时候去理发了？”
傻柱摸了摸头发，得意道：“三大爷，怎么样，瞧着够精神吧！”
刚被傻柱奚落了一下，阎埠贵肯定没给好话，“是比以前狗啃的样子好了那么一丁点。”
刘海中这回睿智的问道：“傻柱，理发，是小铭给你出的主意吧？”
傻柱反问道：“二大爷，您怎么猜是小铭的主意，不能是我自己想的啊？”
瞧热闹的许大茂嘲讽道：“这还需要怎么猜？大伙都知道，出馊主意的能耐你倒是有一手，正经办事情的时候，那是一个主意也没有。”
傻柱不满道：“你怎么说话的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许大茂越说越来劲，“说真话你还不爱听。你自个问问大伙，你在院里办过哪一件正经事。没话说了吧！”
李铭等人也没吱声附和，看许大茂跟傻柱两人的热闹就像是听对口相声。
傻柱强辩道：“许大茂！我也没见你为大院里办过一件正经事情啊！”
许大茂是会说话的，陪着笑脸，“院里有三位大爷在，有他们拿主意就够了，再说还有小铭在，我听喝就成。”
傻柱不屑一顾，“拍马屁倒是会一手。”
许大茂啧了一声，“我就不稀跟你这样的人说话。跟你聊天，我还不如跟阎解旷、棒梗他们聊天呢。”
“我还不想跟你聊呢。回家听广播去了。”傻柱说完就朝中院的家里走去。
许大茂冲他喊道：“记得交收音机的那份电费！别占一大爷的便宜。”
有电表的按电表算钱，京城是每度电费0.148元，加收11%的地方附加，实际电费每度0.164元。
各地实际上的照明电价不一样，上嗨实际每度电价0.24元，赣省庐山0.308元，粤省讪头0.275元，鲁省烟抬0.22元。
农业用电5、6分钱一度。
没电表的每月按灯泡的数量和度数算钱，收音机等电器每个月单独加一两块钱。
收音机一台才几十块钱，除了秦淮茹这种人均还不如拿孤寡补助的家庭，一般家庭其实要买还是买得起的，就是用起来比较费钱。
一台收音机一个月的电费，2毛钱一顿的肉可以吃好几天的了。心疼钱！
傻柱脚步没停的回了一句，“交着呢！”
傻柱跑了，没热闹了，聊了一会，大伙也就各回各家了。
夜里，
秦淮茹溜进了前院东厢房，
一上炕，她边脱外套边说：“过两天又是发粮票的日子，那天你要忙着职工楼开工的事情。”
“没事，后面我找个时间去领粮店领。”
李铭又吩咐道：“这两天会有大新闻，涉及苏国，你不要瞎议论。”
秦淮茹继续脱毛衣，“嗯。我不懂的就不说。”
李铭稍微解释了两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跟他们闹翻了，上头要发一个声明出来。”
“后天你看到报纸就晓得了，所有报纸头版头条都会是这个声明。”
第405章 最后的宁静时光
秦淮茹这下晓得真的是出大事了，惊讶道：“所有报纸都发这个文章？”
“那当然了，这样才能体现出这个决定是集体的意志。”
李铭叮嘱她，“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开始乱起来，你就不要瞎掺和。厂里的各种事情，需要你表态的你就随大流。”
秦淮茹没顾着自己，倒是先担心他，“那你怎么办？”
李铭随口道：“我是跟着陈国栋科长的，陈科长是跟着李副厂长的，所以我算李副厂长这一派的。”
“李副厂长没有倒下，我就没啥事。他们要是倒下了，我作为他们的得力干将，肯定会被调离采购三科这个肥缺地方。”
“我估计就得跟着聂副厂长专职干保卫科的苦活了。”
秦淮茹既震惊又不敢大声说话，“连副厂长都要下台？”
“嘿，杨厂长的位置好些人盯着，估计他是最先下台的，跟着他的分管生产的王副厂长那伙人都得完蛋。”
秦淮茹能够提前参加转正考核还是杨厂长发的话，“杨厂长人挺好的啊！”
“对你算是好人，对别人可就难说了。比如上次学徒工提前考核，有的人也想提前，但是杨厂长没同意，你说他们会不会认为杨厂长是好人？”
“你不是帮我在厂里立了好多功劳么？我这跟他们不一样嘛。”
“要是人人都这么明事理，这世上就没那么多是是非非了。”
“好吧。”
李铭开导她，“你看傻柱以前带的菜，杨厂长他们都是吃香喝辣的，你一个吃糠咽菜的就别瞎同情了。”
“哦。”
“秦姐，这些事情你就不用多想了，来，你先忙你今晚该忙的事。”
。。。
哦...
。。。
深夜，秦淮茹连吃带拿，带了一根香肠回家。
两天过去，
周四，上午，
红星轧钢厂职工宿舍楼的工地上，
荭旗猎猎，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形成了红红火火的劳动场面。
除了建筑公司派来的大师傅，李铭之前集训的一批学徒工，后面抽调过来有配合度的民兵。
还有一伙人是轧钢厂各个部门来工地义务劳动的，也算是配合着拍电影，以体现全厂干部职工的团结一心。
充分体现了‘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鲁家山建材厂，也会在后面补几个镜头。
李铭这个现场总指挥是真没空理‘新影制片厂’的摄影师。
哪怕之前准备的再充分，真开始做事的时候必然会出现各种意外。
而且上新闻简报的一个新闻，也就2分多钟，拍不了什么内容，都不晓得最后面能留多少他的镜头，他也就没怎么在意。
这种自然状态下的忙碌，其实是摄影师最喜欢的素材。
李铭正忙着呢，
本职工作是轧钢厂房管科维修组的张师傅来找他汇报，“李组长，可能下午的时候得加会班了。”
李铭纳闷道：“我们之前计算的工程量出错了吗？”
“不是，是厂里那些来义务劳动的职工，把咱们的工作进度给打乱了。”
“这些帮倒忙的人，我不是已经安排他们去做挑水、做饭、卸货的杂活么，怎么还能打乱我们的节奏？”
张师傅负责西片区的指挥，“有个别同志特别积极，抢着帮忙去搬砖、去拌砂浆；搬砖撞着别人、砂浆拌得不太行；还不听劝说。”
“张师傅，您跟他们说，我们现在是在打一场整体战，不听指挥的都给我滚蛋。不服气的人，您叫他们过来找我。”
李铭之前算好了一个大师傅能砌多少方的墙，也算好了学徒工的砌墙速度，民兵也知道自己负责的砌墙师傅。
井井有条的事情，出岔子也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