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好奇道：“他们能弄到塑料薄膜吗？”
娄晓娥回话道：“他们没打算用塑料薄膜做小棚，直接在地下挖一个贯穿全棚的火灶烟道，用于棚内供热。我就是指点一下烟道分支的设置，让供热更均匀一点。”
“我就说嘛，这么紧俏的物资，我都只能弄到那么一点点。他们又还没有接蔬菜上交的任务，计划内的调拨是不可能的。”
塑料薄膜此时产量有限，大部分是用来育苗使用。提早育苗，可以早点种植，幼苗茁壮，大田里的产量也能提高。
娄晓娥看了一下手表，“不聊了，你下午还要上班呢！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做饭吃。”
李铭笑道：“嘿嘿，我早上上班之前去找了福妈，她已经做好了饭菜，都在我车上呢。”
“是嘛！都有什么好吃的？”娄晓娥说着就要往车上瞅。
第354章 这就说不通了
李铭柔声道：“行啦，你在这等着就好了。我上去拿下来。咱们走路回小院子，路上边走边聊。”
他上车提下来一个袋子，里面有四个圆桶的大保温饭盒。
“西红柿炒蛋，肉丝炒芹菜，红烧排骨，香煎带鱼。有两桶装的是白米饭。”
娄晓娥伸手要帮忙一起提，“才四个饭盒，能装得下那么多菜嘛？”
戴了手套，李铭也就由着她的想法，跟她一人提一边，“红烧排骨加在米饭上面了，香煎带鱼装在炒芹菜那了。”
“这次怎么没有汤？你最喜欢的就是喝汤。”
“我挑的是你喜欢吃的菜，等会咱们可以做个简单的葱姜汤，天冷喝这个可以散寒。”
“这个汤我会做，我来做。”
李铭朝山坡上挥了挥手就带着娄晓娥先回去了。
娄晓娥没拿向阳花的工分，纯粹是义务劳动，提前先走一会也没人会说什么。
这才正月初四，社员就得开始干活，搞得跟工厂的工人一样。
逻辑很简单，生产队也是一个单位，是一个经济组织，除了农业生产，其他事情也要做起来。
理是这么个理，要是收入跟工人一样，大家也没话说。
或者说，一年更比一年好，大家都还有盼头。
但是今年66年之后，大部分生产队的社员收入基本没有再增加，而且还是比工人差一大截。
这就说不通了。
想法自然也就多了，想搞私活的人也就变多了。
出工不出力，消极劳动，生产队的解体，这些都是必然的事情。
当然，分田到户的时候，有些收入很好的生产队不愿意解散，被强制要求解散也是挺可惜的。
……
李铭嗅着奶香味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
他是踩着上班时间点，进的采购三科办公室。
“胡哥，你回来了呀。粮食局那边怎么说？”
胡来回话道：“我先去的是附近粮店。他们找了好多人确认粮票，然后带着我去了粮食局。粮食局那边也确认了一下，说是要向上面粮食部反映这个情况。”
李铭关上房门，随口道：“那就确定是印错咯，这下有一堆人要倒霉了。”
养鸭的刘德提着水壶边倒热水边点评，“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出这种低级错误。这个处分啊，他们得认！”
张有禄也点评道：“我刚才就说过了，图案出纰漏，大家也还能理解。这标点符号出错，纯粹就是工作不认真的问题。”
李铭附和了一句，“确实不该出这个差错，全国粮票跟纸币没什么区别，用的纸都是跟纸币一样的特殊纸张。”
他把茶杯放刘德桌上，刘德也帮他倒了一杯。
钱进又提了一个新问题，“你们说，是将错就错的继续用，还是会收回去？”
作为当事人的胡来猜测道：“可能要收回去吧？1号开始发的，才二十多天，市面上的数量应该不多。”
养鸡的赵信说道：“肯定是要收回去的。不是当月有效的，这是要用好多年的。”
李雪瑶想起另一件事，“小铭，跟你一个大院的傻柱和许大茂两人又掐起来了。”
李铭幸灾乐祸的问道：“许大茂被傻柱打了？”
李雪瑶八卦道：“那到没有。是食堂打菜的时候，傻柱特意给许大茂抖勺了。许大茂不服气，就跟傻柱闹起来了。”
李铭坏笑道：“准是许大茂又在哪里得罪傻柱了，两人最后怎么样了？”
刘德插话说道：“当时我也在现场，许大茂没闹成，认栽走人了。”
张有禄皱眉道：“食堂打菜这个看人抖勺就很不好。”
钱进说出了难点，“关键是大伙不好治他们！投诉也不知道怎么投诉，要求他们一勺子就准，这也确实是强人所难。”
胡来接话道：“不能一勺子解决问题，那就必然要抖勺了。咱们就不好说他们到底是有意乱来还是无心之过。”
赵信顺着话头说道：“打菜全看他们的心情，心情不好就给你多抖两下，打上来的肉丁本来就没多少粒，再被他们把勺子这么一抖，彻底没了！”
李雪瑶坦言道：“还好第三食堂也算认识咱们科的人，不说多打一点，起码是不会特意少打给我们。去其他食堂打菜，我们跟其他人就一样的待遇了，好坏全凭运气。”
张有禄沉吟道：“是不是跟李副厂长反映一下？再加强加强食堂员工的思想教育。”
钱进对此不太认可，“这思想教育会，食堂也是三不五时的开，效果很有限呐。”
钱进四处张望询问道：“对了，去年商业服务部门不是开展评比活动了么，咱们厂里的食堂也算是服务部门吧？怎么没搞起来？”
消息灵通的李雪瑶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食堂职工是轮流去打菜的，事后不好评，现场就要评的话，耽误大伙的吃饭时间。”
众人议论纷纷，对食堂打菜这事情都很有意见。
陈国栋科长、陈冬副科长又是开会回来了。
陈科长推开办公室的门就批评道：“整层楼就数你们声音最大！我在楼道里，就听见你们的声音很大了！你们又是在闹什么？”
采购三科顿时鸦雀无声。
李雪瑶弱弱的解释道：“科长，我们刚才在讨论食堂的人打菜抖勺的问题，一不小心就大声了一点。”
陈科长也不为己甚，“以后注意点，不要影响到其他科的同志的工作。”
“知道了，科长。”科里的人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陈科长也是闲下来了，发问道：“那你们讨论出了什么结果没有？”
李雪瑶替众人回答道：“还没有呢。连评比活动都不好开展，惩罚也惩罚不到他们的头上。看起来暂时是拿他们没辙。”
陈科长停在煤炉子边暖手边说，
“之前也有职工代表向李副厂长反映过这个问题。李副厂长让食堂主任多注意点，可惜一直没什么效果。”
天冷，陈冬副科长同样在煤炉子边搓着手暖手。
陈科长问起了自己手底下的智多星，“小铭，你也没有好办法么？”
第355章 这是要献礼
李铭气定神闲道：“办法我倒是有一个。不过，厂里需要为此花一笔小钱。”
食堂打菜的顽疾，其实也能相对的处理好，就看愿不愿意把工作做仔细了。
李雪瑶出言催促道：“你快说说呗！”
陈冬副科长也催促道：“小铭，你就别吊大家胃口了，赶紧说吧。”
一群人都望向李铭，明摆着让他别磨叽了。
李铭嘿嘿一笑，“鲁家山建材厂那边土法练出来的水泥，标号不太行，刚好拿来这边试试。”
他接着侃侃而谈道：“厂里可以在食堂打菜窗口那边砌个小平台，上面弄个浅浅的水槽，存些热水，里面放一些铁架子导热温菜。食堂工人用碟子打上几份，放在那，由工人们自己挑选哪份。”
“有好几碟菜可以选，买菜的人肯定是挑看起来比较多的那份。”
“厂里再调研出台细致一点的文件，比如萝卜炒肉，每份的最低份量，最少要有多少片肉，都给仔细定下标准来。”
“大家再选出一些相对比较公道的人来当抽检员，抽检员可以抽一份菜，就在食堂大厅里当着大伙的面，用相应的标准现场核实比对。”
“把这些内容形成一个草案，发给全厂讨论，补充修改之后形成一个制度。”
“这样子，打菜的人就不用担心被人误会是在抖勺，买菜的人也不用担心被食堂的人针对了。”
副科长夸奖道：“小铭，你可以啊！按你这套方案来，不管食堂的人抖不抖勺，菜的份量不均问题基本就解决了。”
十分仔细，张有禄有些怀疑是否可行，“副科长，标准定得这么仔细，食堂的打菜速度会不会很慢？那样就耽误了大伙的吃饭时间。”
陈科长也觉得可行，“可以让食堂的人平常在后厨多练一练。打菜速度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陈科长又吩咐道：“小铭，你把刚才的想法整理成一份材料，用来跟李副厂长汇报。”
“好的，科长，我马上就写。”
办事小能手，陈科长还是很爱护的，“不用着急。李副厂长刚刚去部里汇报工作去了。估计今天下班之前都回不来。”
“今天保卫处那边我也没什么事情要忙的。我现在写稿子，正好大伙有空可以帮我看一看，一起参谋参谋。”
娄晓娥在乡下，没工夫帮他写稿子，李铭这是打算用一用采购三科富余的劳动力。
陈科长和蔼道：“也行，你看着办。”
这事情也挺简单的，总共没几条内容，他很快就写好了。
李铭把草稿传给同事们，让他们提意见，他根据讨论结果又修改了一番。
最后陈科长一锤定音算是写好了。
“科长，明天上午保卫处那边要开消防安全会，我就不去李副厂长那边汇报了。”
陈科长也不强求，“明天下午要开采购处支部生活会，你不会没时间吧？”
“有时间。我明天中午要去向阳花运几趟大棚菜，我会提前赶去，不会耽误下午的开会时间。”
手下爱将事情多，陈科长特意叮嘱道：“后天上午开业务会议，你不要缺席了。不只李副厂长会在，杨厂长也会出席。”
“我已经跟保卫处余太和处长请假了后天的思想学习会，我跟他说会参加采购处这边的学习会。”
“那就好。”
眼见陈科长跟李铭说完了事，
钱进开口打听道：“小铭，咱们厂职工住房今年什么时候开工？”
“天气要是可以的话，2月1号就开工，气温不行的话，就会再往后推一推。”
钱进仔细看了下报纸头版右上角的天气预报，
“今天白天最高温度也才零下4度，晚上更是零下11度。照这样的天气，2月1号我看很悬啊，可能得2月中下旬才能开工。”
李铭解释道：“先做一些前期准备，抽调的人手也要先协调一下，然后再培训一下。3月才是真正动工砌墙。”
钱进随口说道：“这建房工地也有一摊子事，到时候真够你忙的。”
“这次建房工地那边人手会调配得比较充足，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