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是有前科的，不由得别人会多想。
不管是普通邻居还是街道办、治安所，有事首先就是怀疑这些有前科的人。
这年头是这样，以后一直也是这样。有案子，首先就是对前科劣迹人员的摸排。
甚至，这时候有前科的人可以说更没啥人权。
还没有疑罪从无的原则，别人的自由心证是有罪推定，有前科的人就是干坏事的料。
现在是要嫌疑人去主动证明自身清白的年代，但是缺乏监控之类的技术手段，嫌疑人很多时候是百口莫辩。
怎么应付大院里的人，贾张氏自己负责。
李铭只负责怎么带她来就怎么带走。
感谢了一番张所长，秦淮茹带着贾张氏先回去了。
等婆媳两走远，李铭这才抱怨道：“张所，您说这叫什么事啊！”
张所长宽慰道：“哈哈。这事其实很常见的。我们现在8成的案子都是这种批评教育的小事情，剩下2成里又有8成是小偷小摸，只有那剩下的5%的案子才是比较严重的。”
李铭递烟给张所长，“我看今天进进出出好多老头老太，你们这次抓到了好多搞迷信品的人么？”
“有一些，没城西、城南多。这两年日子好过了点，有些人有点闲钱就乱花了，这就让本来不干的一些人又重操旧业了。”
“就张大妈她们家，也就这个月不用我接济了，前面我都是变着法子接济她们家。大家都是同一个院里的人，看不了她们受苦，特别是还带着仨孩子。”
张所长自己点上烟，“她们家的情况，我也是有所耳闻。这种年龄比较大，思想开小差，一时半会没跟上的人，也是很常见的。你们大院平常可以对她多加教育帮助。”
“没错，这次得亏是您这边负责处理，我是得想个办法让她好好提高一下觉悟。”
“有你这句话，那她没跑了。”
“张所长您这就是高估我的能耐了。”
“你呀，向来让我惊喜连连。肯定行。”
有个治安员像是有事找张所长。
李铭就主动提出告辞。
“张所长，我就不耽误您忙事情了。我也先回厂里上班。今天是厂里发福利的日子，我那采购科陈科长特意叮嘱我要记得回去。”
张所长也是忙着，真没多少时间闲聊，“那你路上骑慢点。”
李铭没回四合院接秦淮茹，他直接回红星轧钢厂，心里琢磨着给秦淮茹弄一辆旧自行车。
秦淮茹跟贾张氏两人步行回到95号四合院。
幸好天气寒冷，院子里的人已经各自散去，婆媳两也就没有被人围观。
进入家门，秦淮茹也没有让自己婆婆歇口气。
她直言道：“您啊，以后在家好吃好喝好睡就行了，真的别惹事情了，我是被惊吓到好几回了。”
“小铭都跟我说了，您下次再被抓进去，他还是能把您捞出来。”
听到这话，贾张氏的心里是五味杂陈，李铭能够每次二话不说去治安所捞人，原因肯定是被她面前这个好儿媳伺候舒坦了。
“您出是能出来，但是，院里的人怎么看您，周围人怎么议论您？”
秦淮茹接着责问道：“就算您不在意这些，那棒梗呢？棒梗怎么在同学、老师面前抬得起头？”
说起自己的大孙子，贾张氏这才讷讷道：“我也没想到这也能被人告发。缺德冒烟的，还敢检举我！我刚才狠狠的举报了一下她。”
秦淮茹继续言语挤兑，“随便您了，反正您折腾事，最倒霉的就是棒梗。您要是真心疼棒梗，为了棒梗好，那就消停点。”
这些话都是刚才李铭叮嘱她务必要说给她婆婆听的，不用棒梗威胁，说教效果会不理想的。
“我要回厂里上班了，今天厂里发过年福利，除了猪肉那些东西，还有香肠、粉条呢。”
被儿媳妇唠叨，本就不自在，贾张氏一听到这，赶忙说道：“那不是好东西都要被别人挑走了。那你快回去上班。”
“您也知道会这样啊。这都马上要过年了。唉。”
秦淮茹撂完话，就走出家门去上班，在前院跟三大妈不期而遇。
“淮茹，你这上着班跑回来，是家里有啥急事么？”
“三大妈，没啥急事。等我下班回来再跟您慢慢聊，我现在急着回去上班。”
秦淮茹边走边说，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她真没法大庭广众之下说婆婆的事情，保密是不可能保密的，只能到时候发挥一下说话的艺术。
别人着急上班，三大妈也不好说啥，远远招呼一句，“路上慢点，注意点车子。”
另一头。
李铭回到厂里，采购处的人数少，已经分发完过年物资，陈国栋科长帮他抽了一份马马虎虎的。
物资领到手，大多数人基本就没什么心思上班了。
规定是大年初一才开始放假，但是实际上，除夕当天基本都不用到厂里上班。
除夕前一天也就是最后一天的上班时间。
李铭也借口要下乡收菜提前走人，要不是下午保卫处还要开会，他下午都不想来了。
城西小四合院。
娄晓娥接过公文包，“今天这么早回来。”
“明天就是除夕，大家都没心思上班，能溜的都溜了。”
李铭又温声询问道：“你们今天在家做什么好吃的？”
娄晓娥叽叽喳喳的一一道来，“我跟福妈正准备做酥鱼。”
“刚才做好了炸茄盒、炸鱼块，都挺香的。你回来了刚好可以趁热吃。”
“我特意做了好多炸鱼块，你可以拿去送人。”
“下午还准备要做酱肘子，提前做好，我们明天才有得吃。”
娄晓娥最后才问道：“你下午还要不要去厂里上班？”
李铭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我下午还要去保卫处开个会。要排过年的值班表，还有春节联欢晚会的安全保卫工作。”
“过年你还要值班啊！”
“嘿嘿，我都已经计划好了。”
第342章 你列个单子出来
娄晓娥仰头望向李铭，想知道他有什么计划。
“咱们的年夜饭，明天四五点就开吃，然后晚上我去值班。这样年初一到年初三我就不用再去值班了，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你。”
“至于明晚的春节联欢晚会。红星轧钢厂离长安街那边的主会场有十多里的路程，厂里就是加强一下警卫，省得有宵小之徒闹事破坏安定祥和的大好局面。”
娄晓娥接话道：“我听广播里面说，能去参加晚会的人，都是神枪手、神炮手，工业、农业的劳动模范、先进工作者。”
李铭声如温玉，“也不止，商业财贸、文化体育方面的人员也有参加，还有四好连队，五好战士，一些烈属代表。全国各地的都有，总共有好几万人参加。”
娄晓娥期望的问道：“明年你也能去参加了吧？”她男人今年拿了好几个市级、区级以及厂里的先进工作者称号，给了她信心。
“这个名额是分配的，除非我专门去争取，不然就得看运气。”
“治安局那边肯定优先推荐他们系统的内部人员。轧钢厂这边一般也会优先推荐老的工人师傅去参加。”
李铭吻了下她的红润娇唇，“这样的晚会没什么好去的，我还不如在家陪陪你。”
“嘻嘻。咱们进去吧。”娄晓娥走路的脚步都轻快得很。
女人既希望自己的男人陪着她宠着她，又希望男人能够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对于绝大数的人，不管男女，人的时间精力是有限的。这两样要求基本是会互相冲突的。
今天家里要准备的吃食比较多，李铭也跟着娄晓娥去厨房帮忙。
新鲜蔬菜匮乏的冬天，大棚菜的茄子拿来炸茄盒，可以算是奢侈品了。炸得外焦里嫩，很是好吃。
炸的鱼块也是酥香脆嫩。
嘴里吃着炸茄盒，李铭突然提议道：“福妈，咱们做一些油饼吃吧！”
福妈边忙活边问道：“小铭，你想要做多少？我等会忙完就去醒点面，明天炸给你。”
“咱们这次搞点做法不一样的，用黄豆跟大米做油饼。”
福妈为难道：“这个做法我就不懂了。”
“都是一样的油炸，就是用的材料不一样。”
“先把黄豆大米一起磨成糊糊，这一步跟做豆腐的一样。”
“咱们没有专用的工具，用锅铲也行，您先准备材料，明天上午我来炸给您看。”
李铭是真想吃了。实际名字叫灯盏糕，形似两个旧式灯盏吻合一起。浙南、闽西、赣南部分地方会这样叫。
其他地方，一般不认识的人就称呼它为油饼，早餐店也就随着客人的称呼把它叫成油饼。
福妈笑道：“行，没问题。我也学学你的新方法。”
娄晓娥的眼睛里都有光了，“小铭，你总是能想到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那个很好吃的炸鸡，我就没有在店里看到过那种做法。”
“这次用黄豆大米做的油饼也会很好吃吧！”
李铭柔声道：“那我现在给你布置一个重要任务。”
娄晓娥雀跃道：“那你快说吧，要我做什么？”
“明天的油饼，我打算做好多种口味的。第一种是只有黄豆跟大米的，不加任何配料。”
“第二类单独加点葱、韭菜、蒜叶的。第三类中间加馅料的，萝卜丝、香菇、瘦肉这些，我明天再带点活虾回来，也弄点虾仁馅的。”
“这些配料就由你来负责处理了。”
娄晓娥蹙眉道：“这么多种配料，我们吃得过来嘛？”
“我们每一样不用要做太多，是让你们尝一尝各种口味的。放心，这个吃不腻。”
其实他自己也是想吃各种口味的，特别是只加点葱或者韭菜，外皮酥松脆香，内层皮软嫩细腻。
这种没加馅料的，油炸出来的时候，中间是膨胀隆起的中空，跟一个球一样，这点会让没吃过的人感觉有点神奇。
娄晓娥随意道：“那我就等着吃咯。”
李铭玩笑道：“假如做得不好吃的话，那我就怪你配料没弄好。”
“你休想！要是不好吃，肯定是你的问题。”
“我做了那么多次好吃的，我就还没有失手过。所以呀，出问题肯定是你这个菜鸟的原因。”
娄晓娥也是懂菜鸟的意思，“你才是菜鸟呢！”
“小菜鸟。”
“大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