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杜诗月之前从来都不会去想,也自然不可能有谁会去想。
就像是在看一本小说的时候,正经作者一般也只会写到主角成为天上天下第一无敌时就选择收手。
至于之后那些主角是怎么跟伴侣们生娃、养孩子之类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破事儿,通常都没人会在乎。
眼见杜女士似乎被问的有些蒙蔽,姜正便把上半身往床上倾去,靠近她那张泛红的脸,认真地说道:
“我告诉你会发生什么吧,《关雎》里的男人对那女人这么上心,等到用琴瑟、钟鼓彻底讨到了她的欢心后,就会抱她上床。”
当姜正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盯著自己,脸颊也离自己靠得越来越近时,杜诗月只感觉心脏都开始狂跳起来。
她一边不由自主地朝著床铺内侧退去,一边低下头小声狡辩道:
“谁谁说的,你以为各个男人都跟你这么好色吗?”
“不然呢?那男的对窈窕淑女辗转反侧、寤寐求之,还花这么多时间精力去追求,追求完了难道不是为了把她抱上床,而是为了跟她采荇菜玩?得了吧,你以为谈恋爱是小孩子过家家?”
姜正的话说的是理直气壮,毕竟他知道这是事实,是不容质疑的事实。
古今中外,男人追求女人的原因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跟她交配。
无论过程再怎么有诗情画意,到最后要做的事都一样,只不过是“婉约派”与“豪放派”的区别而已。
“婉约派”想办那事儿,会风情万种地写下:“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而若是换成“豪放派”,则可以换成:“得见夫人乃天幸也,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虽然遣词造句不同,但意思大概是相同的,撸起袖子干就完事儿了。
杜诗月自然没法否定这点,并且她也招架不了姜正的步步紧逼,只好缩在床边红著脸回道:
“你你说的太太直接了吧!这么羞人的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来的啊!”
“羞人吗?哪里修人了?我怎么完全感受不到。”
“哪里都很羞人啊!男女间这么污的事本来就不能说出口!是你这么厚脸皮才当人家的面随便提!”
“是吗?但正是因为这些你觉得不能说出口的污事,人类才能在上百万年间繁衍至今!”
“.啊?”
不知为何,姜正倒是突然来气了,不,或者说是来劲了。
他高高地仰著头颅,看向窗外那阳光一点都不明媚的天空,朗声道:
“从华夏文明到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再到埃及文明、印度河谷文明,古希腊文明,人类从古至今一直努力的生存著,创造著属于自己的辉煌!”
“这些远古文明,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人类历史长河中,展现了人类智慧和创造力的卓越!”
“这些文明成果包括伟大的建筑、精美的艺术品、卓越的科学技术和深邃的思想体系,都让后世受益无穷!”
“而文明的存续依靠的是什么?是人类的存续,人类的存续依靠的又是什么?是两性的繁衍!是你口中那些不能说出口的污秽的事!”
“所以我明明是在为了将人类的文明存续下去而奋斗,但你却用下流的目光看待我,还出言侮辱这种光荣又神圣的行为!”
“道歉!杜诗月,给我道歉!不,是给人类历史至今一直坚持繁衍生息,为人类文明进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男人和女人们道歉!”
姜正一边大声说话,一边挥舞著拳头,那语气真叫一个激昂慷慨,荡气回肠,让听众深受感染。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振臂高呼什么壮烈的哲学或者政治方面的话题,比如五十万马克的面包啥的。
这种强烈的气魄显然很能压制人,以至于杜诗月也是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她只能呆呆的看著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呈现出呆若木鸡之势。
但姜正显然不会满足于仅仅只是用气魄压倒这娘们,而是直视著她的眼睛说道:
“杜诗月女士,现在你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我我.我.我认识到了。”
“所以你以后能正视神圣又光荣的人类文明繁衍活动,而不将其视为下流的寻欢取乐吗?”
“我我想我可可以吧。”
“很好。”姜正这才点了点头,坐上床去抱住那穿著睡衣的娇躯,柔声道:
“亲爱的杜诗月女士,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并且决定好好反省,接下来我也会全力帮你改造,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嗯好的。”
再度被姜正抱住后,杜诗月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般任他抱著,被摸著头发也不还手。
当然,与其说她是变得温顺了,倒不如说是大脑暂时因为处理不过来太多信息而宕机了。
对于姜正而言,大脑宕机的杜诗月才是好杜诗月。
毕竟这样能随便抱她的机会平时可不是很多,那还不抓紧一点享受。
就这么足足抱了好几分钟,杜诗月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瞧她那副模样像是想说些什么。
但话还没出口,杜女士便突然一惊,连忙把姜正又推到一旁。
“干嘛?”看她那副神情古怪的模样,姜正只好哭笑不得地说道:
“看在我刚刚为了忽悠你而编出这么多说法的份上,好歹也让我安静地抱一下嘛?”
“不不是不让你抱,我只是我只是.”
在姜正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杜诗月这才低下了头,红著脸小声道:
“我这不是发烧了吗,身上都是汗,也没洗澡,闻著有股怪味,不好意思让你靠太近。”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已经跟蚊子叫差不多了,但也能看出杜女士在意的地方在哪儿。
的确,杜诗月其实倒不是怕姜正抱自己,毕竟两人负距离接触的事都做了,还在意这个干嘛。
但她毕竟从昨天晚上一直在发烧,一直在出汗,整个后背现在都还黏黏糊糊的,睡衣也沾满了味道。
虽然生病在床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杜诗月好歹也是个女生。
女生好洁,肯定是很在意自己个人清洁问题的。
再加上脸皮薄,更加不想被喜欢的人闻到身上的汗味。
只不过看到她扭扭捏捏的扯著睡衣的边缘,因为身上的味道而感到羞耻时,姜正却挑眉道:
“话说,你听过一个叫‘气味恋爱’的词儿吗?”
“你指的是.气味在寻找异性中也起到了不小作用的理论?”
“是啊,有些人会特别迷恋伴侣身上的气味,除了自带的体香外,最主要是外激素费洛蒙在产生作用。”
“费洛蒙”是人体分泌的信息素,也称作外激素,在两性关系间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效果。
这些外激素由腋窝、头面部、前胸等部位的外分泌腺散发出来,然后再被其他个体的嗅觉器官察觉。
通过外激素的刺激,会无形中影响著异性的情绪、心理或生理,尤其是在出汗后会格外明显。
“古人曾用‘香汗淋漓’来形容美女身上的香味,但这主要是费洛蒙的缘故。”
姜正一边说著,一边故意靠过去在杜诗月脖颈上深深吸了一口,笑道:
“所以我觉得你身上就一点都不臭,反倒有种让人想入非非的体香让人更想抱了,想一直抱下去的那种。”
第261章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被姜正这么一说,又痴迷的闻著自己脖子的味道,杜诗月的脸更红了。
怎么说呢,她也不是讨厌被姜正闻脖子,只是感觉怪不好意思的……虽然更奇怪的地方也被闻过。
不过在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杜女士还是连忙摆手道:
“还是不行,我我先去洗个澡吧。”
话音刚落,杜诗月又接连摇了摇头,叹气道:
“糟糕,但我现在发著烧又不太适合洗澡,这下可麻烦了。”
一般来说发烧的时候不太建议洗澡,尤其是在冬天,以免进一步著凉以加重身体的不适。
杜妍在疗养院工作,关于这些医学方面的小知识还是有点了解的,所以杜诗月也多少懂点儿。
谁知就在杜诗月话音刚落的时候,一旁的姜正却疑惑地问道:
“发烧?你哪儿发烧了?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话,我没发烧难道你哎?”
本来杜诗月还想来句“我没发烧难道你发烧了”来反讽回去。
谁知她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情况好像不太对劲,自己的身体状况居然不知道啥时候变好了!
之前那剧烈的头痛、体倦、乏力、肌肉酸痛和身体发热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来都没烧过似的。
怎么回事?我我不发烧了?之前的是错觉?不,是突然好了?谁治好了?
察觉到这点的瞬间,杜诗月先是一愣,然后才看向了笑眯眯地坐在床边的姜正。
“是你你又用你的能力治好了我的病?”
杜诗月隐隐记得,姜正似乎拥有某种奇特的能治疗伤势的能力。
这种能力非常神奇,就连在心灵殿堂里落败后的精神疲惫都可以消除,治个发烧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姜正的“文字转换能力”从理论上几乎能治疗任何病症,说他是现代神医也不为过。
“当然了,不然呢?嘿咻!”
而姜正一边说著,一边自然地伸过手来一手搂住她的腿弯,一手搂住肩膀。
竟是趁著杜诗月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把她的身躯从床上整个横著抱了起来。
突然感觉身子一轻,竟是被这臭男人直接抱了起来后,杜诗月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嘟囔道:
“等等等?你要抱我去哪儿?”
“当然是去洗澡了,你不是说身上都是汗不好意思让我抱吗?意思是洗乾净就可以抱喽?”
看了看那对带著戏谑之情的瞳孔后,杜诗月有些娇羞的转过头去,小声道:
“如果实在想抱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超过五分钟的话。”
“好嘞,那就先抱四分五十九秒,然后放下来再继续抱四分五十九秒吧。”
“哎!哪有你这样钻空子的,不行,最多抱五分钟。”
“那就我抱你五分钟,你再抱我五分钟,大家就算打平了如何?”
“才不要呢,那横竖不还是你占便宜,当我傻么?”
然而,就在姜正大笑著抱起杜诗月那柔弱无骨的身子走出了卧室。
并且两人一边熟门熟路地拌嘴,一边准备去浴室那边清洁一下的时候。
伴随著杜家房门轻轻开合,一位容貌俏丽,看上去跟杜诗月有几分相像的年轻女子竟是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在看到自家女儿穿著睡衣被一个男的抱出了房间时。
那位女子杜妍又下意识地将手上拿著的水壶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要说“又”呢?大概是这场面以前好像、大概、可能似曾相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