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老胡是为了跟他示好,还是想在里面挑事,许大茂都不在乎。
因为只要不撕破脸,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付娄半城。
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对付不了。
但话反过来说,只要他不跟娄半城撕破脸,娄半城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付他这个女婿,这个是肯定的事情。
只要娄谭氏在,许大茂相信,哪怕娄半城那边再算计,也不可能把他一巴掌拍死。
许大茂浅笑道:“胡叔,谢谢你关心,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胡科长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跟许大茂说什么。
如果许大茂过来指著他鼻子骂一通,他反而要好受一些。但许大茂这个样子,不亲不远,不冷不热,让胡科长真的很难受。
许大茂也不再言语,大概发呆了十多分钟,这才起身告辞。
连几句安慰的场面话都没说。
许大茂说道:‘那胡叔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胡科长闻言又顿了一下,最后才像是临别忠告似的,对著许大茂说道:‘注意点李副厂长,以后轧钢厂肯定是他的天下。这个人不能得罪,也不能亲近。而且
胡科长突然又自嘲的笑笑,说道:“我也看不准,反正以后你多注意点吧。”
为了这句话,许大茂倒是对著胡科长欠了个身,道了个谢。
虽然胡科长没说,但许大茂也清楚他想说什么,不外乎可能在打娄半城的主意。
职场上混的人,有些事情,你可以不去做,但一定要能看清这些事情。
这样,才不会站错队,不会结交错人。
这是送别旧人,以后老胡同志大概很难再跟许大茂见面了。
迎接新人的问题,在轧钢厂就已经做过了。
吴科长的任命也就这个把月就能下来了。
这算是特事特办。
毕竟宣传科总不能没个主事人。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李副厂长对轧钢厂的掌控力了。
杨厂长也不清楚是真不在乎,还是无能为力,竟然在一科之长的任免上,连个泡都没冒。
这个不光许大茂失望,就算很多原本看好杨厂长的中层干部,也是很失望。
这就像一个国家一样,遇到外敌时,当臣子的还没投降,君王先投降了。
虽然范围不同,但情绪是一样。
送旧迎新并没有消除那些谣言。
大众的心理很奇怪,阴暗的事情听到就会相信,可是一些高大上的事情哪怕把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也是会有人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来说明这件事情的虚假性。
前面说过,这种事如果爆出来对李副厂长的影响并不大。
事实的确如此,如果爆出来,李副厂长最多也就把事情推给胡科长,然后就没什么事了。
但是,以后也别想搞这个事情了。
而现在,李副厂长又需要乡下那些山货来帮他拉拢厂里的中低层。
所以现在这个事,李副厂长并不想让它爆。
这个是现在吴科长上任前的最后一次大考。
谣言并未停止,与范副科长的处理结果有关。
惹了这么大的风波,虽然调去了三产,可是人家升官了啊。
如果李副厂长处理范副科长的时候,直接下狠手。吴科长还可以把所有的事全部定为范副科长的私人行为。
可是现在这个处理结果,虽然作为同僚来说,吴科长认为遇到这种讲良心的领导,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但具体到事情上,这个事对于平息谣言,是最大的阻碍。
吴科长对这个事,相当头疼。
倒也不是没办法,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许大茂身上。
当吴科长把事情的解决办法告知李副厂长之后,李副厂长也有点呆滞。
李副厂长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给许大茂升官,就能平息这次谣言?”
吴科长也咂咂舌说道:“事情的起因是因为范副科长当初在外面找人替代许大茂引起的。这个事的根就在范副科长的处理上,以及许大茂身上。
范副科长的处理,让那些谣言有了市场。我们要彻底解决这个事情,就需要从找人替代许大茂这个事上面著手。
如果这个时候给许大茂升官,那么一切事情也就有了解释。
因为许大茂升官了嘛,那么必然要找人替代他。总不能让他一个科员级别再下乡放电影,那么再找放映员的事情就能解释的通了。”
第180章 180,胡科长被下的真正原因
许大茂以工代干,现在是最小的办事员级别。
也就是24级,工资45块,但实际拿到手的也就5。
其实老看年代文的读友,很多人会奇怪,很多人的工资都有个五毛。
这个就跟这个年头的房租制有关了。
也就是厂里或者街道,把有些人家多的房子,或赎买,或租赁,总归是收到集体手里。
然后像许家这样的,就等于是租住的轧钢厂或者街道的房子,租金看房子大小是五块或者三块,厂里代扣。
但是,厂里会代付一半。像许大茂家房子,五块的房租,代扣一半,也就是两块五,这个五毛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许大茂要升,自然就不是23级了。因为23级也是办事员。那个是熬年头就能熬到的位置。
真要升的话就应该是22级,科员级别,工资是57块。
这个也有两个发展界碑,一个是熬年头,成为21级科员。或者再升就是副科级了。
所以虽然说升官,但事实上,仍然是科员,只不过办公室里有了许大茂的办公桌,有了许大茂的一席之地。
至于以工代干就当副科长什么的,只能说,这些都是想多了。
李副厂长如果要提拔一个科员,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这种事办的有点憋屈啊!
明摆著是许大茂挑事,折腾的还是他这边的人,结果最后还要给许大茂升职加薪。
吴科长也清楚李副厂长的疑虑,也只能劝慰道:“领导,其实说实话,如果我是许大茂,说不定闹腾的比他还厉害。许大茂办事这几年,虽然吃点喝点,但事情可办的很妥帖。而且,情愿背著吃拿卡要的名声,也没把这个事情对外透露过。要不是这回老胡想把他往死里搞,说不准也就这样下去了。”
老李同志点点头,也是叹息道:“老胡糊涂啊!为了那点黄白之物,干这种缺德事情。”
老吴对这个估计有不同看法,张张嘴却又闭上了。老李看到了,说道:“有什么事就说,这里又没外人。”
老吴同志迟疑的说道:“老胡应该不止为了那点钱,据说老胡有个弟弟,老胡对外面说是解放前出了事情死了。但有人说,他那个弟弟应该是去了港岛。”
老李闻言眼神一冷,但并未在这个事上面多计较,而是说道:“那放映的事怎么办?”
老吴同志见老李同志不再提那个,便也不再提,而是顺著李副厂长的话语说道:“咱们宣传科,一直下乡放映都是许大茂一个人,其他的都是公社出人帮忙。这个也是那些谣言传播的土壤之一。我的意思,还是该把人配齐,给许大茂同志配两个徒弟。这样呢,一是三人为公。就算以后有人再拿这个做文章,也可以让学徒们作个证明说清楚。二呢,等学徒们学会了,也省的像许大茂这样的跳啊跳的。”
李副厂长闻言不由苦笑,李副厂长说道:“你的想法倒是跟食堂陈主任一样,他嫌傻柱动不动跟他当大爷,也想过找两个徒弟跟傻柱学。
可傻柱是只教大锅菜,那些招待手艺一点都不肯教。老陈拿这个事问傻柱,你猜傻柱怎么说?”
这种事需要的不是回答,而是倾听。所以吴科长只是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并不言语。
李副厂长见手下如此配合,也就接著说道:“傻柱说~他的本职工作就是大锅菜,所以厂里给他安排徒弟,他也就教大锅菜。
至于他的川菜手艺,是他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学来的,如果谁想学,也得五年。”
老吴同志听到这个话,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技术上的事情,不是人情世故。如果师父不教,徒弟想学会,除非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不然真的很难学会。
而且吴科长也认为傻柱的话语并没有说错。
这个年头,虽然都鼓励认真教学,但也只是鼓励而已。
像傻柱说的,如果是他的本职工作,几个徒弟要学,他不肯教,那么厂里可以找他的毛病。
可这个事的确不是傻柱的本职工作啊!
工人的大锅菜有东坡肘子么?有麻婆豆腐么?……
没有,那傻柱教了干嘛?
而许大茂这边也是如此,因为到目前为止,许大茂放映员级别也就一个初级。这个也是当初胡科长的锅。所以就算他要教,而且是不得不教那种,也只需要教一个放电影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修什么,那不在许大茂的工作范围之内。
吴科长说道:“我能想出来的,最快解决谣言的办法也就这个了。其他的办法,都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咱们现在抢的也就是时间。不然被别人抓住漏子,真把这事捅上去,那这个事就真的只能停一段时间了。”
“不能停,这一两年是关键时候。”李副厂长对于轧钢厂的局势看的很清晰,这一两年,杨厂长任由他在厂里拉帮结派,不过是因为杨厂长一直想往上面走。
但如果杨厂长走不通上面,重新把眼光投到厂里,那么他的麻烦就会来了。
现在李副厂长能做的也就是抢时间,在杨厂长反应过来之前,把轧钢厂经营的铁板一块。
这样等杨厂长回头,李副厂长才能进可追退可守。
至于杨厂长那头为什么上不去,李副厂长自然知道。
李副厂长猛地一拍桌子说道:“给他,让许大茂升官。老吴,这几年,你得把宣传科给我守好了。采购上挣得那三瓜两枣,跟咱们要做的事情比起来,不过是小事情而已。”
吴科长听到领导打的鸡汤,也不由兴奋了起来,站起身说道:“领导,我这块您放心,肯定给您把牢了。”
“不光要把牢,还要出成绩。其实老胡是个人物,有这方面的敏感性,但这个人到底是哪头的我看不准。”李副厂长补充道。
吴科长听到李副厂长夸奖前任,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他能被李副厂长临危任命坐上这个位置,自然是李副厂长的心腹。
像是这次,许大茂的事情不过是个引子。老胡的位置被拿,是因为李副厂长本来就想著把这个位置拿下来。
上次学生翻译的事情,胡科长虽然拿许大茂顶在了前面。
但李副厂长哪里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事实上如果这个事情,老胡先通知他,要么不做,要么李副厂长这边就能把功劳全部都吃下来。
而不是像胡科长搞的那样,最后大功劳全部归给了技术科。
技术科可不是李副厂长这头的,那帮技术人员是单独一个山头,后面有学校跟那些学术大咖给他们撑腰。
不然为什么上次是大领导来调研,而不是李副厂长他岳父过来调研。
因为技术科跟重视技术的大领导那边,是天然的同盟者。
这才是老胡犯的最大的错误。
在职场里,有人办事没能力,办事老出错,动不动就被上司骂,却一直是稳如泰山。
而有些人,明明工作很有能力,也能出成绩,却总是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