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徐慧真叹了一口气,从他怀里接过小理儿道:“去吧,不过一定要小心,奶奶和我们娘俩都在等着你。”
“嗯!”徐得庸点点头道:“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有事。”
随即他穿着雨衣,扛上铁锹,卷起麻袋义无反顾的出了门。
“阿叭叭……。”小理儿看到徐得庸离开,抬手指了指。
徐慧真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道:“爸爸去帮忙去了。”
像徐得庸这样的人很多,大家汇到一起,直奔南面护城河。
雨势不停,所有人都在冒雨加固护城河。
徐得庸一趟一趟的扛着麻袋,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的雨小了。
护城河算是抗住了。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皆是没有形象的瘫坐在地。
不过入目间,城区和郊区都成了一片汪洋,除了水还是水。
“兄弟,哪个部队的?你这体格可是够可以,我看你可是一直没有停下。”
停下来后,有人拍了拍徐得庸的肩膀道。
徐得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了子弟兵的队伍。
他笑了笑道:“不是,我就是一老百姓。”
那人竖起大拇指道:“果然民间是藏龙卧虎啊。”
……
傍晚,雨水已经变成小雨淅沥沥。
徐得庸拖着有点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徐慧真见到他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给他拿来干衣服道:“快点擦擦换上吧。”
徐得庸换上衣服,徐慧真又端来一碗姜汤递给他道:“趁热喝了发发汗,别生病了。”
徐得庸吹了吹一口喝完,吐出一口热气,整个人算是回魂。
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经历,护城河的水位早已经超过历史警戒线,极度危险,一个万一,那就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京城都是如此,可以想象周边的郊区会是怎样的情景。
之后,徐得庸担心奶奶,带着徐慧真娘俩涉水回到四合院。
四合院的门槛和地势高,问题不大。
院里的半大小子在胡同里玩水,见到徐得庸回来,几个人打过招呼,七嘴八舌的说着这场大雨,以及打雷的时候如何吓人云云。
徐得庸一人给了一颗便宜糖球压压惊。
这样的糖球,他前些日子又开出两罐。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这群小子顿时乐的开花,把大雨的事情抛到脑后。
夫妻两人进了四合院,前院的众人也都在凑到一起讨论这场罕见的大暴雨。
徐得庸打过招呼,便进了中院。
徐南氏见到他们来了,心里高兴,表面有些埋怨道:“路上都是水,你们不在家好好待着怎么过来了!”
徐慧真道:“得庸在家一直担心您来着,不放心。”
徐南氏道:“我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个院里这么多人。”
徐得庸笑了笑道:“家里没事就好。”
徐南氏随即从徐慧真怀里接过小理儿道:“哎哟哟,我们家小囡囡昨天有没有被吓到啊!”
“啊……。”
小理儿伸出小手指了指,像是在控诉什么。
显然一说“吓到”,这小家伙还有点印象。
晚上吃完放,徐南氏和徐慧真说着悄悄话。
徐南氏询问她有没有什么反应,虽然徐慧真已经有过一个孩子,但徐南氏还是不厌其烦的传授了许多过来人的经验……。
一天后,城区的内涝才算退去。
又经过两天的清理,四九城似乎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不过周边的郊区想要恢复就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大暴雨过后,城内的粮食由于统购统销价格固定,但菜价开始一涨再涨。
谁都知道,这场大暴雨淹没了很多菜地,必定会造成减产甚至绝收,菜价上涨是必然的事情。
大暴雨、洪水过后,蚊虫就会滋生。
很快街道就组织人力物力,开始各家各户喷“六六粉”消灭蚊蝇。
喷的时候,人都得到外面侯着。
徐得庸知道这玩意有毒,但街道规定,想不喷都不成。
他只能让味尽量散了,才让徐慧真娘俩回家……。
日子打着旋往前走,就在这场大暴雨过去不到十天。
8月,12号台风“温黛”在浙省象山港登陆,8月2日到6日影响京城,南郊观象台累计降水量达249.1毫米。
新一轮暴风雨再次来袭!
七八月份的这次雨涝成灾,造成蔬菜减产,市场无菜,菜价猛涨。
于是明年,按照粮油统购统销的做法,人民委员会决定把蔬菜列为国家二类物资,由统购包销转为统购统销,同时取缔自由市场,不准机关、企业、院校等单位以及菜贩直接去农村收购蔬菜。
中央指示,大城市蔬菜“就地生产、就地供应,划片包干,保证自给,必要时争取外地支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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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立秋
“哗啦啦……。”
宛如天河倾倒一般,大雨伴随着大风。
小酒馆和食堂没有开门。
透过玻璃,徐慧真望着院子里的积水,眼中带着担忧自言自语道:“这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上一场雨刚过去没几天,这又来,老天爷真是不管老百姓死活啊!”
“啊嘛嘛……。”
小理儿在她怀里抬起小手指了指外面。
徐慧真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小脸道:“哦,又下大雨啦。”
“哦……。”小理儿抓了抓她的脸,又看了看外面道:“啊叭叭……。”
徐慧真道:“你也担心爸爸啊,爸爸在外面守护我们,我们一起保佑爸爸平安好不好。”
……
此时,徐得庸还在南护城河边上守护,他们属于街道组织的抗灾救险的后备队伍,蔡全无、范金有皆在列,在最前线的是人民子弟兵。
这时,几辆卡车冒雨驶来,有人大喊道:“队伍集合上车,这边交给后备队伍。”
后备队伍的负责人问道:“怎么回事?”
“南边大兴县永定河畔出现险情,需要支援。”
永定河上游流经黄土高原,河水含沙量大,因此有“小黄河”“浑河”之称。下游河道因泥沙淤积,形成地上河,而且迁徙不定,故旧称“无定河”。
那句有名的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就是说的这条河。
这边徐得庸他们后备队伍完成交接,子弟兵都义无反顾的上了车。
徐得庸见此道:“解放军同志,我申请参加支援。”
一边的范金有一咬牙道:“我也申请参加。”
“不用,你们普通人守护好这里就成。”
对方说完就上车,几辆卡车启动。
徐得庸有些无奈,这些子弟兵才是普通人,他想了想从雨衣里面的兜里“掏”出一把糖,扒上车塞进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子弟兵兜里。
“哎哎哎……。”
对方也是一惊。
徐得庸跳下车挥挥手道:“送给你们吃了。”
对方掏出糖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车辆很快消失在大雨中……。
……
徐得庸他们轮流守护了两天,护城河里水都漫出来到了永定门,众人的精神都有些紧张。
直到雨势转小,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从洪水前线传来不好的消息。
永定河左岸大兴县,西麻各庄大堤决口,洪水淹没大兴、廊坊、武清等九百多平方公里。
徐得庸愣了一下,想到之前去支援的子弟兵们,只能祈祷他们都没事。
傍晚的时候,除了留些几个警戒观察的人,徐得庸他们都各自回了家。
这两天多没有好好休息,饶是以徐得庸的过人体质,也是感觉到一些疲惫。
蔡全无也是脸上充满倦容,范金有更加不堪,走起路来腿都有些打摆,不过这货对自己也是挺狠,一直坚持了下来。
徐得庸回到家换上衣服,和徐慧真聊着夫妻间的家常话。
吃过饭之后,他便浑身放松的躺在床上。
徐慧真坐在床边关心的柔声道:“累了吧!累了你就先睡吧。”
徐得庸笑了笑道:“还成,不是很困,躺一会休息阵子就好了。”
被放在床那头的小理儿已经蹬着小腿向徐得庸慢慢爬来。
不知不觉,小家伙已经会爬了。
“咯咯……。”
终于抓到徐得庸的大脚,小理儿乐的淌哈喇子,然后顺着徐得庸大腿想要爬到徐得庸身上。
徐慧真有些笑着没好气道:“不准折腾爸爸,爸爸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