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茹做的这个行业，其实严格来说从前年开始就不怎么景气了。
具体原因有很多。
一来现在不同于以往，以前有钱人讲究个吃穿，要有面儿！
现在的有钱人不说每天都恨不得把钱都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但是也没几个敢炫耀的。
四九城还好点，但是也没有多少人会大规模购买昂贵的苏绸。
所以陈雪茹一直以来的生意对象从来都不是四九城以及国内的客户。
而是做外国人的生意，其中最大的客户就是老大哥。
前几年和老大闹掰了之后，雪茹老板不是没想过换一个合作对象。
只是……种种限制之下吧，她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现在基本就是维持一个不赔钱的状态。
她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计划，现在问一问李晔，就是想看看李晔有没有更好的想法。
而李晔在对方说完之后，就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李晔给自己和雪茹老板倒上了小酒说道。
“雪茹，其实，我觉得最近几年都不是太适合做生意。”
李晔这话说的很含蓄，真实情况何止是这几年，在改开之前，雪茹老板这样优秀的商人都没什么发挥的余地。
李晔本来的想法是让雪茹老板找个班儿上。
当然不是让她进厂打螺丝，先不说光想象雪茹老板在车间干活的场景就觉得违和，单说她的性格就不是做这些。
所以李晔想让她去一些企业里面的采购部门之类的。
不仅上班自由，而且还能积攒一些特殊的人脉。
旁的不说，如果明年雪茹老板真能获得第一届三八红旗手的称号，那李晔还是有信心能让她去一些好企业的。
但是和雪茹老板厮混多日之后，李晔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娘们路子太野，胆子也大，容易出事儿，别到时候还得去捞她……
所以李晔后来又换了一个想法，只是还没完善而已。
现在既然雪茹老板提出来了，那李晔也趁现在这个机会和她聊一聊，看雪茹老板什么想法。
而雪茹老板听到李晔的话以后，却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无论南北，生意人做生意，都是有圈子的，可能是一个行业的，也有可能是别的行业的，总之这些人会组成一个又一个圈子。
这种圈子雪茹老板也有，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们这个行业以及别的行业都越来越难做了。
而且是可以预见到，以后只会更难。
有些事儿，他们能看明白，但是却不能说。
李晔见雪茹老板认可自己的这种推断，于是和雪茹老板碰了一下酒杯后，先是问了句旁的。
“雪茹，你觉得，什么东西最保值？”
雪茹老板听到李晔的问题后，顿时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片刻后缓缓说道：“我觉得，应该是黄金和古董吧？”
“毕竟老话说的好，乱世黄金，盛世玉嘛。”
李晔在听到雪茹老板的话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对于雪茹老板的眼光以及商业思维，李晔从来没有怀疑过。
在这个年代还能攒下那些家业，可不是一般人呐。
家里放着一万多现金，还没有算存款和别的。
反正你要是让李晔走正规途径赚这么多，他肯定是弄不来。
随后李晔缓缓说道：“雪茹，你说什么行业最容易接触一些古董？”
雪茹老板再听到李晔的问题后，思考的时间明显比上次要长。
李晔眼见雪茹老板这会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的揣摩着酒盅边缘，也没有打扰对方思考。
慢悠悠的倒了一杯酒，看着刚刚讨论老大哥家事的那桌人。
因为她他到了挺有意思的一句话。
只见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再听到对方说可以让他们融入什么的之后。
当场拍桌子就骂起了娘，接着便和那人吵了起来。
最后，那个大汉还是帮李晔把那句灵魂拷问问了出来。
“咋？你XX给你整个串儿，你乐意啊？”
顿时，李晔就想站起来给对方鼓掌。
顺便夸一句：好活儿！
特别是在看到那人听到这个问题哑口无言的样子，以及周围观战人群的哄笑声。
李晔心情更加舒畅了，端起酒杯就是一杯下肚。
畅快！
第327章 结账
而就这时，雪茹老板也停止了思考。
转过头，目光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李晔问道：“你是说收废品？”
李晔听到雪茹老板的反问后，脸上立马露出了一副赞同的表情。
同时还不忘夸奖道：“雪茹啊，你可真聪明啊。”
被李晔这么一夸，雪茹老板顿时脸上一红。
嘴里说道：“什么呀，这不是很好猜吗？”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看了李晔一眼，见李晔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便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雪茹老板能想到这里，是因为她是有这方面经验的。
她有不少好东西都是从破落户手里弄来的，而这些东西，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卖家准备当废品卖的……
四九城底蕴有多深，这个不好说。
但是四九城现在散落在民间的好玩意儿绝对不少。
祖上阔过的那些人现在日子基本上都过得不怎么样。
没落的比较早的，基本上家里有什么卖的也差不多了。
至于那些家里还有点好东西的，现在甭说家学传承了，能顾好自己的一日三餐就不错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卖的？
而现在的古董市场的情况基本上就是。
你和我说这个是明官窑瓷器？
那不行，这是旧东西了，只能给你1毛5了……
就这一毛五，收废品还给的不情不愿…
雪茹老板曾经就从收废品的手里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两把上等的官帽椅，所以才能想到这一方面。
另一边，李晔见雪茹老板难得露出这副小女儿神态，也没继续说下去。
而是笑呵呵的看了雪茹老板片刻后才说道：“对，就是收废品的。”
随后，李晔低声说道：“其实，雪茹老板你这些年赚的够多了，以后要想再赚钱估计难。”
“我个人觉得，你不如把那些钱拿出一部分，专门投资这个。”
雪茹老板在听到李晔的话后，顿时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而李晔也没有打扰对方，转头看了那桌子上一眼。
这下正巧看见刚刚说话的年轻人这会正面红耳赤的准备离开小酒馆。
嘴里还说着一些听起来就很高级，让人听不懂的词汇……
等李晔将近喝了半坛子酒后，雪茹老板才抬起了头。
只不过她也没再和李晔说这个事情。
而是继续和李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李晔知道雪茹老板这会是还没想好，于是就讲了几件轧钢厂最近的事儿。
等俩人有说有笑的又喝了一会儿以后，李晔看了下时间就准备结束这场小酌。
穿上衣服走到柜台后，李晔掏出了两张大团结。
看着那名中年妇女说道：“同志，结一下账。”
那名妇女听到李晔的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一脸稀奇的看了李晔几眼。
心中还在琢磨，这眼前的这个俊小伙儿是什么人物啊。
能让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脾气死倔，一说话就撅人的蔡全无请客。
看了半天，发现李晔除了长得好看也没什么稀奇后。
才懒洋洋的出声说道：“同志，你的帐蔡全无已经结过了。”
李晔一听这话就扭头在小酒馆里寻找蔡全无的身影。
没有发现对方后，就扭过头准备问一下这妇女。
而这妇女看见李晔的动作才想起蔡全无临走时候的交代。
清了清喉咙，在李晔说话之前。
这名妇女就继续说道：“对了，蔡全无让我告诉你一下，他家里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李晔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心里知道，今天这顿酒钱肯定花了蔡全无不少钱。
只是他可不准备让对方套这个钱。
倒不是觉着蔡全无不容易，而是觉着这没名堂的酒喝的不放心。
既然蔡全无现在都走了，那只能在想别的办法了。
琢磨了一下后，李晔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出声说道：“那你算一下这些东西多少钱吧，我今天给了你，你回头再给了蔡全无。”
谁知那名妇女听到后确实摇了摇头说道：“蔡全无一共也就在小酒馆弄了一些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