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见两人越说越激动，不由出声打断道：“大家都坐都坐，边吃边聊，一会儿菜该凉了。今天这桌可是我们厂大厨做的，你们可要好好尝尝。”
两人这时也回过了神来，不由都感到好笑，都好几十岁的人了，说起当年的事情居然还能这么激动。
“我记得，你们厂的大厨叫何……何雨柱是吧，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知道听取工友的意见，一会儿让他也过来一起吃。”王部长为了避免尴尬，直接转移了话题。
其实他对于那个年轻人的印象并不深，唯一记得就是对方长了张老实憨厚的脸。
娄董事听到何雨柱的名字，不由的一愣，在他的印象里，轧钢厂的大厨应该叫何大清才对。
不过，在看到杨厂长并没有反驳后，也就没有问出来。
只是一个厨子而已，没什么好在乎的，或许是他记错了也说不定。
第38章 娄董事惊了，转炉你也懂？
几人吃了几口菜，味道确实不错，但大家的身份都摆在那里，吃过的好东西自然是不少，随口夸赞了几句之后便不再讨论这吃食的问题。
屋子里，五个人都是搞技术出身的，这饭桌上当然是以交流技术为主。
“老王，听说第一机床厂那边遇到困难了？”杨厂长趁着这个机会问出了他听到的一些传闻。
“是，还是钢材的原因，要实现速控车床批量生产，必须保持材料的稳定性，现在是数控的问题解决了，但三轴机床本身出了问题。”王部长摆了摆手，对杨厂长说道：“你不用在意，不是你们轧钢厂的问题，以现在的炼钢水平，本就很难达到第一机床厂的要求。”
“不知道研究所那里研究的怎么样了，现在我们用的还是七年前的技术，特种钢的产量低不说，就连中等品质的钢材也不能达到完全保证质量。”娄董事叹了一口气，闷闷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轧钢厂毕竟是他一手创办的，如今看到厂子赖以生存的炼钢技术停滞不前，不免有些伤感。
“这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鹰酱那边对我们的技术封锁太严重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王部长拍了拍娄董事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在场这些人里，要说最着急的莫过于王部长本人，但身为领导的他是绝对不能在这个场合下露出苦恼之色的。
要是连他都面带苦涩，那下面的人怎么还会有干劲。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现在我们采用的是侧吹空气转炉，在生产时对于时间和加入铁水的多少有着比较苛刻的要求，但如果转为氧气顶吹转炉炼钢法，不但能让这些条件变得宽松，还能大大加快炼钢的效率。”许晨心念一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没想到许晨你对转炉还有研究，你是怎么想到氧气顶吹转炉的？我记得这时是国外前几年才出现的新技术，利用纯氧的优势，来排除空气内大量的氮，使炼制出来的刚才更加的稳定，但这个技术因为技术封锁的原因，国内一直没能实现。”
娄董事听到氧气顶吹转炉，顿时就来了精神。在炼钢领域中，他虽然比不上顶尖教授，但在见识方面却是一点都不比这些人差的。
所以当许晨说出他的想法之后，娄董事立刻对许晨的评价又抬高了几分。
“其实，氧气顶吹转炉，在上个世纪平炉法出现的时候就有过猜想，我之前因为主轴粗胚回火变形的时候，有翻阅过相应的资料。
现在我们制造纯氧的难度并不大，我就想着如果能实现氧气顶吹的转炉实验，那对于炼钢来说会是一个质的飞跃。”
许晨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词，其实他也很清楚，氧气顶吹转炉制作起来要面对的问题很多。
但耐不住他有学习空间啊，只要利用空间将一切可能导致失败的因素排除，那剩下的就是必然成功。
“许晨，你这个想法是没有问题的，我很高兴你能看到转炉的前景。其实在你之前也有研究所提出过类似的想法，只不过其中的困难很多，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未免太过简单了一点。”
王部长此时却是站出来，给两人泼了一盆冷水。
关于转炉改良的设想，许晨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这个粮食炼钢两条腿走路的年代，炼钢事业有着无数人在前赴后继的研究，氧气顶吹转炉这个设想也早就有人提出来了。
许晨沉吟了片刻问道：“我有仔细研究过，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困难，研究所那里是停滞在了喷氧枪的压力上，还是炉体耐火砖的耐受不够，总不能是练渣的比例和冷却剂上出了问题吧？”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部长眼睛瞪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研究所那里的实验进度可是机密，许晨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如今能说出这番话，无疑代表着他在转炉上的造诣非常之高。
“氧气顶吹转炉总共就这些难点，在研究所里进行实验，总不见得还能出现其他问题吧？”许晨翻了个白眼，早在之前准备申请进行氧气顶吹转炉实验的时候，许晨就有在空间里进行过尝试，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也累积了不少的经验。
王部长深深的看了许晨一眼，很清楚许晨这轻描淡写的话里，代表的是这样的转炉造诣。
仅仅一句话就概括了研究所到目前为止遇到的困难和瓶颈，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能说，这许晨，是个天才，简直就是为了机械而生的存在！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许晨小友以你拥有的机械知识，能将机床的图纸逆推出来，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娄董事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和王部长一起来轧钢厂是他今天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心中不免对于许晨，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这么优秀的青年，如果成分好的话，让小娥去接触接触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们两个，可不能把小晨拐走了，现在他可是还要执行任务呢。”杨厂长见两人对许晨都是如此看好，开心的同时心里不免又紧张了起来。
“你个老杨，放心好了，轧钢厂这边组织上有想要扩建的想法，你们的特种车间也是时候该扩一下了，明年开始有新的任务要下达，你先准备准备，轧钢厂后面的那块空地也是时候建厂房了。”
王部长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却是将许晨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他准备和大领导汇报一下，听听大领导的意见。
以许晨展现出来的造诣，不管是去哪里对于转炉的研制都会有极大的帮助，让许晨就这样呆在轧钢厂里无疑是对人才的极大浪费。
不过，逆推机械图纸也同样重要，哪怕是要挖人也要等任务完成之后。
只不过，到时候不管是暂时借调，还是将许晨直接调去其他厂子，可都不用他来出面了。
这老杨到时候，也不能把账算在他的身上。
第39章 精明的何雨柱
有了王部长的这句话，关于转炉的话题自然而然的就停了下来。
几人又聊了一些关于生产流程的机床方面的问题，越聊许晨所掌握的知识就越是让他们惊讶。
不管是管理也好，生产流程也罢，许晨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要不是何雨柱这时从门外端着菜进来，估计这顿饭等凉了都吃不上几口。
“最后一个菜，东坡肉来了，各位领导今天这肉是真的好，你们一定得尝尝。”何雨柱把菜放到桌上，擦了擦说道。
王部长：“何师傅辛苦了，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不敢当不敢当，领导我就是一做饭的厨子，这句师傅可担待不起。叫我柱子就行了，我们杨厂长也这么叫我。”
何雨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并没有立刻坐下来。
他就是一厨子，能在领导这里讨杯酒喝就算是不错的了，哪里能和人坐着一起吃饭啊。
“行了，王部长让你坐你就坐下来吃，哪来的那么多话。”杨厂长指着傻柱笑骂了一句。
王部长能认可这何雨柱，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厂里卧虎藏龙的，不正说明他领导的好么。
“厂长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就坐下来，一会儿要是说错话了你可不能怨我。”
何雨柱见杨厂长点头，立刻顺势坐在了许晨的身边。
“那我也叫你柱子了。”王部长摇了摇头，这何雨柱还挺有意思：“柱子，上次你说是许晨告诉你那番话的，那你自己是什么想法啊。”
“嗨，领导，我能有什么想法啊，我和小晨是一个院子的，从小一起玩到大。
他这人心好，学问也高，我也不怕您笑话，我这人有时候容易冲动，要不是小晨，以我这性子啊，非得把后厨的人都得得罪了。”
何雨柱乐呵呵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起身敬了大家一杯。
许晨看着身边一脸谈笑风生的何雨柱，心里也是感叹，这没迷失在秦淮茹温柔乡里的何雨柱，那是真的不傻。
就他刚才这番话，还真没几个人能说的出来。
看似在贬低自己，抬高许晨，但听在领导耳朵里可就不一样了。
王部长看着何雨柱哑然失笑，用手指了指他说道：“你个柱子，你是一点都不浑，能知道自己的短处，能听取别人的意见，这点就很好嘛。不要妄自菲薄，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努力工作的都是好同志。”
何雨柱憨憨的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众人见何雨柱这个样子，全都笑了起来，一时之间觥筹交错。
……
等许晨和何雨柱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
两人从杨厂长的车上下来，许晨左手拎着饭盒，右手搀着何雨柱就走进了四合院。
刚一进院子，许晨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这前院是一个人也没有，中院里还有贾张氏那穿透力极强的叫骂声。
一走进中院，许晨就见到贾张氏正在那里和二大妈对骂着，院里的大家伙除了聋老太太全数到齐，两位大爷在桌子旁正襟危坐，就刘海中不在。
另一边，院子中间，刘光齐三兄弟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贾东旭，似乎有一种随时要动手的架势。
“小晨，柱子，你们回来了，快坐下，开全院大会呢。”三大爷见许晨和何雨柱回来，招呼了一声。
看他慢悠悠喝着茶的样子，是真把这全院大会当戏园子了。
“三大爷，这不行，你看柱子都喝成什么样子，那还能开什么大会啊。我先把他丢屋里去，一会儿就出来。”
许晨脚步不停，努努嘴让三大爷看看身边的何雨柱，一脸无奈的说道。
“解成，解放，你们两个给你小晨哥搭把手，这喝醉的人可不轻。”
三大爷定睛一看，好家伙这傻柱都已经睡着了，完全就是许晨拖着再走呢，连忙招呼两个儿子去帮忙。
其实何雨柱刚出厂子的时候，人还挺清醒的，就是路上被风一吹，又有许晨搀着，酒劲一上来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不过也有意思，他睡一会儿还能晃晃脑袋醒过来自己走两步，把许晨看得是乐的不行。
三人一起把傻柱往床上一丢，许晨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活动了一下有点麻了的胳膊，也不往外走。
从柜子里拿了一副碗筷，给阎解成兄弟一人从饭盒里夹了两块肥肉。
三大爷有心，他自然也不会小气。
“谢谢小晨哥。”X2
兄弟两人从许晨手里接过碗，拿着筷子就着急忙慌的一人一块就把碗里的肥肉塞进了嘴里。
吃完肥肉之后，甚至还觉得舔了舔嘴唇，阎解旷更是把碗里的油水添了个干净。
“行了，和我说说吧，今儿这又是什么事啊。”
许晨靠在门边上，随手把半开着的门虚掩了起来。
“没啥大事儿，就贾家和二大爷家上次不是给罚了扫一个月大院么，不知怎么的，这两家就吵起来了。”阎解成见许晨询问连忙解释了起来。
阎解放接着补充道：“这个我清楚，就是贾张氏上次把院儿里的垃圾都给扫二大爷家门口了，半夜里的事情，估计是给二大妈看到了。”
“就这事儿，不能开全院大会吧？”许晨用手揉了揉眉心，这贾张氏还真能作妖。
“事儿还没完呢，今个二大爷出门的时候，踩到叶子上，一下就躺那儿了，现在还搁屋里躺着呢。
二大妈一看，这叶子下面好大一块冰坨子，这谁踩上去不甩啊。”阎解放说着，还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因为三大爷和许晨走得近，他们兄弟几个和二大爷家也是一直都不对付。
现在看到刘海中倒霉，自然是乐得看戏。
“行了，我们先出去，一会儿估计得打起来，你们两个躲远点。”
许晨叮嘱了一句，便转身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