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在在的倾家荡产啊!
财产暂且不说,单说这件事传出去后,将会彻底名誉扫地!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注意到长孙无忌翻了小身,侯君集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司空总算醒了。事已如此,也不必过于忧愤,就当咱们没听到这个消息。”
“那宁国银行,说到底,只不过是大唐属国来到我唐境,开的一桩生意而已。”
“大不了,借的钱不还就是了!以我们三人的身份,量他们也不敢闹事。如果闹起来,以后就别想在长安继续做生意了!”
侯君集没有离开,他不同太子,在司空面前,一个兵部尚书还不够看,他可不敢把长孙无忌晾下不管而离开。
“唉!事已至此,你还没有明白吗?”长孙无忌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李恪设的一个局!就是为了报复我们仿造银元。”长孙无忌长叹了一声说道。
侯君集不解:“我们铸造的银元是在大唐流通,又没送到他宁国,与他何干!”
“怎么没有关系?至少影响他的信誉!百姓最初发现不了银元是假的,时间久了自然能发现,那就会对银元失去信心。”
“估计他早就已经探得我们银元的铸造地点,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好狠狠的宰我们一次!”
“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迫不及待的对作坊下手了,500多口啊,一夜之间,斩杀干净!”
侯君集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都是吓吓普通人的手段罢了,某可不怕他!他也就突袭那些普通兵士还行,你让他来我府上试试,来多少就灭他多少!”
“再说了,就算不还,他又能怎么样?说到底,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大唐亲王了,而是另一国家的人,即便他在宁国至高无上,可在大唐还轮不到他嚣张!”
听着侯君集根本没把这事重视起来,长孙无忌有点急了: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不偿还借款,那就有第二个不还的人出现,长久下去他的银行怎么开下去!”
“因此,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甚至还盼着有人赖账,也好让他有惩治赖账者的机会,。他现在正需要有个人出来给他配合、让他立威呢!”
“而且需要的正是一个分量足够的人,太子与你我三人,就是他理想的对象,他如今巴不得我们赖账!你可别傻乎乎的去配合他立威!”
“那样的话,他会把我们折腾的凄惨无比,用以震慑其他人!”
长孙无忌面色严肃,郑重的提醒侯君集。
“没那么严重吧!”侯君集摆了摆手,依然没往心里去。
长孙无忌只有叹息一声,见侯君集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你好自为之吧。”
这就是武人与文人区别,文人是见事不对,能选择隐忍、折衷,甚至委曲求全,以图他日寻到机会反杀。
而武人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坚决不相信南边有墙;就算看到墙了,坚定的认为:这墙,没自己头铁!
就算把头撞个稀巴烂、豆腐脑飞溅,也依然会傲娇的嘶吼着:我没输!
长孙无忌这么劝说侯君集,并不代表他就心甘情愿的吞下这个苦果,绝不会!
那不符合他老阴货的气质!
他会选择隐忍,会等待机会。
如今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还钱啊!
这次他不光借了宁国银行的贷款,还借了长孙家族内部以及多个同僚的钱。
一年内还钱已经没有丝毫可能了。
可以确定,自己手里的的那些作为抵押物的矿山,一年后就正式成为宁国银行的了。
他们之说所以铸造假银元,而不是假纸币,
一方面是因为纸币上面有李二的头像,不经李二允许你就去折腾他头像,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的。
另一方面是因为,大唐的律法禁止百姓私铸大唐的开元通宝,可宁国的银元不是大唐的钱啊!
这就有了一个空子可钻。
在大唐境内铸造宁国的银元,并不触犯大唐的律法。
于是他们就肆无忌惮的开始铸造假银元。
结果就被李恪给盯上了,狠狠坑了一把。
虽然太子、长孙无忌、侯君集三人做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但还是被很多人知道了。
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大唐人民也是很爱聊大人物的糗事的。
老百姓听的都是街头巷尾经过加工的消息,可大唐皇帝听到的都是没被加工过的。
并且,凡是在大唐境内发生的事,怎么可能瞒的住李二!
这等大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只有他愿不愿意过问其中的细节罢了。
甘露殿里,民部尚书唐俭,正要汇报大唐这一年来的各项收支情况。
“唐卿,你是主管钱币的,最近坊间流传一件关于借贷的大事,你有没有听说?”
李二手托奏折,装作不经意的问唐俭。
“借贷的大事?圣上问的是太……,呃,臣也不甚了解。”唐俭欲言又止。
“噢?那你对欺君之罪有过了解吗?”李二还是若无其事的问道。
这一句话可把唐俭吓惨了,赶紧一揖到地,“圣上恕罪,臣,臣说就是了。”
李二看老头吓成这个样子,也不再计较。
“说吧,越详细越好!”
接着,唐俭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
宁国突然要铺铁路,需要大量铁,附近各国商人争相购买铁矿,
太子、司空,兵部尚书,借钱、贷款、强买矿山,矿山暴跌,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不过,铸造假银元的窝点被端的事,唐俭并不知道。
“没了?”李二问道。
“没了。”唐俭委屈道,“臣把知道的全说了。”
“那就没个起因?平白无故,老三会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挖这么大一个坑?”李二半追问,半自言自语。
“坑?什么坑?”唐俭问道。
接着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前不久,市面上流通了一些仿宁国银元的铁钱!”
“这钱表面上看,颜色做的跟宁国的银元很像,尺寸也差不多,但重量就差一些了。“
“不同于宁国银元的精雕细琢,那些仿制银元看起来很粗糙,两相对比的话,很容易区分真伪。”
“可是很多百姓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宁国银元,也就难免上当受骗了。可这铸的毕竟不是大唐的钱,于是当地官府就按一般的欺诈案件侦办了“
“不过,最近宁国银行的人,在大肆宣传辨别真伪的方法,张贴真银元的图样。于是那些粗制滥造的假银元也就逐渐没有人接受了。”
唐俭说着,把几枚假银元双手托着呈给李二。
“这,这谁铸的!朕的儿子可没这么丑!让朕知道是谁干的,非砍了他的头!”
唐俭:……圣上!重点不在这里啊!
翻来覆去看了几枚假银元后,李二突然眼中一亮:
“这就对了!或许,这假银元就是起因!老三从小就不主动惹事,可他每次被惹,最后占便宜的都是他!”
“不过,这逆子这次下手可真够狠的啊!把辅机积攒了半辈子的棺材本都给坑走了!哈哈哈哈!”
第124章 李二的疑惑
李二嘲笑长孙无忌的话,唐俭也只能听着,他没法接这话呀。
毕竟圣上与长孙无忌,既是好友关系、又是郎舅关系、还是共同创业的小伙伴、革命战友,所以他不能跟着瞎起哄。
如果真如圣上说的,是一个坑的话,一向以最善谋划著称的长孙无忌,这次可是马失前蹄了哦!
“这事以后你不必再提,而且就当朕没有问过你!”李二又向唐俭叮嘱。
“臣记下 了。”唐俭答道。
李二之所以叮嘱唐俭不让再提,是因为既然大舅子长孙无忌碍于面子,没有来找自己,自己也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免得他尴尬。
最重要的是,万一他找朕借钱怎么办!?
还是躲着点好!
“圣上,自从出现假银元以后,臣就认真探究了下那宁国银币,发现发行银币可是一门大生意啊!盈利实在是丰厚!”
唐俭接着又说道。
“噢?怎么说?”李二一听,铸币不都是一种纯消耗吗?怎么还能赚钱。
于是来了兴趣。
“圣上,宁国银元面值是一元的,是作为一两白银的的价格,也就是大约1000文铜钱上下的购买力流通的。”
“可是臣称重以后,发现面值一元的银币并没有一两重,实际重量仅为七钱二分,可却当一两银的价值去购买物品。”
“这还不算,这七钱二分重量,也不全是银,而是九成足银!这样 算下来,一枚面值一元的银币,实际含银的重量只有六钱四分八重。”
“也就是说,宁国每发行一枚面值一元的银币,就赚了三钱五分重的白银,相当于三百五十文铜钱!”
“而五角的银元,真正含银只有三钱,发行一枚面值五角的银币,就赚了两钱白银,大约相当二百文铜钱!”
“面值越小的,含银越少,赚的越多。纸币就更不用说了,全是赚的啊!”
“如今,大唐境内流通了约两千万宁国货币,就算全部是银元,也相当于宁国单单从发行这两千万货币上,就赚了六百多万贯啊!”
唐俭越说越兴奋。
但李二却听的面皮直抽抽。
“这,这是真的?里拐外拐,这个逆子什么都不用做,只发行货币,就已经从大唐赚了几百万贯!? ”
“那,大唐岂不是白白损失了这么多收入,今年的收入应该比较惨淡吧!”
李二一听,这逆子又挖自己墙角了!
“那倒不是,各方面都有增长!仅是节省铸造铜钱的费用,就有上百万贯!”
“另外,由于商人们从宁国贩卖进唐境大量的新型农具,使得唐境内多开垦出上百万亩土地。”
“新型农具的使用,使粟、稻的收获效率更高,免遭雨水天气,因此也避免了大量损失。”
“还有,大批量的纺车、织机进入大唐,让百姓手中有了更多的布、帛、绢,百姓的生活也更富足起来。”
“商人们之所以能大量、频繁的运输货物回大唐,就是因为,没有以前运输铜钱的高昂成本和风险,只需要携带宁国银行的汇票。这样就使商业往来更加便捷、安全,来往也更频繁。”
“因此,我大唐不仅没有损失,反而获利颇丰!”
听了唐俭的汇报,李二惊的张大了嘴巴,回不过神来。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