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地煞喃喃地道：“原来，从师父，到我们三个，都是天道的殉葬品……我们的命格，从一开始就被师父算准了。”
“他老人家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就变了。”
“我们这一生……呵呵，多可笑啊？”
“不，不可笑。”
明地煞转过头，看着陆程文。
陆程文惊呆了，他搂着戚美芍，浑身颤抖。
因为他分明看到，那个疯子，那个人渣，那个败类……
他满脸的泪水。
“啊哈哈哈哈……”
明地煞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癫狂，笑得悲凉。
笑得陆程文毛骨悚然，怀疑他好像随时会发疯，不由得把戚美芍搂得更紧。
“去你妈的天劫！害了我师父一辈子！害了我大师兄、小师妹一辈子！现在终于要现形了是吗？”
“来啊！老子不怕你！”
“师父说过，猿神一门是至高荣耀！脏事儿我来做！黑血我来泼！天打雷劈都冲着我来！”
“大师兄顺天意，我就逆天行！”
说完霸气地一指陆程文：“天选之子已经落位！四方的天柱已经挪移！他，就是你的克星！你是天下的劫，他是你的劫！”
明地煞喊的疯狂。
陆程文小心翼翼地道：“师叔，你跟老天爷还是客气点，不要随随便便帮我做决定啊，我还没想好呢！”
明地煞一把抹去眼泪，一跃而起。
天空飘来他最后一句话：“师侄，你给我记住，王道和霸道，都他妈的是道！你的道，就是你的道……”
陆程文一只手在嘴巴前面扩音，另一只手还牵着戚美芍的温软小手，跳起来怒吼：“我根本他妈听不懂！”
……
明地煞走了。
之前恨他入骨的两个人，让他这最后一幕搞得，心情十分复杂。
陆程文在原地呆了老半天，咬着牙骂：“哪特么有一个正常人？”
戚美芍若有所思：“天选之人……么……”
她抬起头看着陆程文：“我信了。”
“你信什么信？”陆程文道：“他是疯的，胡说八道的！天选之人是龙傲天，他才应该去拯救世界！哎呀，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就是，你想，你们四个本来都是跟我大师兄的，对不对？”
“我大师兄摔下去，我是跟下去的，要不然他们就只有我大师兄一个徒弟！”
“有王霸之气的也是我大师兄！”
“哪怕是现在，如果我被龙傲天搞倒，弄得破产沦落街头，现在明地煞也是把你俩关在下面……你俩都不用关，直接就可以合理双修！”
“是我打破了一切平衡，是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搞乱了！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特么的不该有我，你知道吗？”
戚美芍看着陆程文，既不害怕，也不紧张，更不急于表态。
直到陆程文发完了脾气。
她才温柔地给陆程文擦着额角的汗珠：“你不要怕，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怕！？”陆程文故意大声嚷嚷：“我有什么好怕的！？老子身价千亿！棚户区以后的收益也是千亿级别的，我怕！？”
陆程文对着天空明地煞飞走的地方怒吼：“我怕你奶奶个孙子！老子不怕你们！拯救世界你们特么不找龙傲天，都特么找我！跟我说得着吗我就一送外卖的！”
“逮到老实人往死里欺负……”
陆程文嘟囔着：“王八犊子……一群……”
戚美芍眼眶湿润：“其实，看你知道害怕，我挺高兴的。”
陆程文发完了脾气，走到一棵大树跟前，靠着树干，滑坐在地上。
歪着头，一直发呆。
戚美芍不吭声，就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坐下，转过头看着他。
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道：“你生气了？”
陆程文一动不动：“没有。”
“哦。”
戚美芍咬咬嘴唇：“你要是不高兴，可以拿我开心的。”
陆程文转过头：“你在说什么？”
“我就是……”戚美芍低着头：“我想对你有点用处，看到你不开心，我很难过。所以……如果你……想发脾气，可以冲我发的……怎么发……都行。”
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了。
第417章 据说山里没有老虎啦？
陆程文此时真的没心思了。
这几天为了按照那个秘籍说的把戚美芍炼出来，自己真的是快油尽灯枯了。
关键是，好羞耻啊！
如果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这个荒诞、可笑的古武江湖里的人，那可能不但不感觉丢人，而且还会感觉很幸运呢。
但是，自己是地球人啊！
自己是看过网络小说的啊，自己完全知道，在正常的世界，什么双修、鼎炉、采补……都是胡扯啊！
都是给大家看个热闹而已。
就好像大家看武侠小说，想象自己也能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豪情烈酒，快意恩仇；
或者是看穿越小说，想象自己也能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毁婚约，寻异火，交朋友，炼丹药……
要么是就像《鹿鼎记》那种，把自己代入进去，靠聪明才智，反应机敏，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再娶七个各种款式的漂亮老婆……那简直是所有普通人的梦。
自己知道这完全是胡扯，还要按下自己那颗理智、羞耻的小心脏，乖乖执行。
这就感觉很丢人啊。
关键是，这些玩意自己还真的融会贯通了。
陆程文自己都想给自己点个赞，告诉自己：你他娘地还真是个天才！
陆程文突然发现，直到现在，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很多规则，还是充满了抗拒感，缺乏归属感。
潜意识里，自己还是地球人，还是正常人。
陆程文的衣服都已经破得不行了。
鞋子已经都丢掉了，光着一对脚板，穿的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找了根木头树杈扒拉野草前进。
戚美芍倒还好。
她衣服也破了，看上去也蛮狼狈的，一张俊俏的小脸儿上也有点灰头土脸的意思。
不过美女就是美女，哪怕和自己在深井下待了好多天，再出来也还是那么漂亮，虽然没那么干净了，倒还有种特别的美感。
陆程文一边走一边道：“我身上都嗖了，怎么我闻你身上总是香喷喷的？你吃香料啦？”
戚美芍跟在陆程文身后，她感觉有陆程文给她开路都好幸福！好美好！好受宠！好甜蜜！
哇哦！哥哥好man哦！
哥哥在井下很猛，出来以后拿着大棒子开路，好有男子气概哦！
跟在哥哥后面走，无论走去哪里，自己都会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的！
龙傲天……
抱歉了，少主，我的血誓已盟，女娲后裔，是无法抗拒自己的血誓的。
而且已经被主人炼成了上好鼎炉，我只能祝你以后一帆风顺了。
糟糕！以后龙傲天要是对付我主人怎么办？
戚美芍想到这里，突然很想狠狠地骂自己一顿！
戚美芍，你在想什么！？
血誓已盟，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可以三心二意呢？
这要是让哥哥知道，你还在乎龙傲天的想法和感受，他不要你了怎么办？
你真的是心思不纯，罚你下次好好伺候主人！
陆程文站住了：“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
“哦，对不起主人，我错了。”
陆程文头发都长了一些，胡子也出来了，再加上那个诧异的表情，很滑稽。
“你胡说什么？我又没骂你。”
“哦。”
“哦什么啊？我是问你，为啥你身上总是香喷喷的？你几天没洗澡啦？”
“一直……跟你在一起，也没有那个条件啊。女娲后裔，是这样的啦，自带体香，新陈代谢也和常人不同，身上是不易沾染灰尘的……所以……就会比一般人干净一些，也有体香味道……”
“女娲之血是不是很厉害？”
陆程文一边开路，一边心不在焉地问。
“算是个辅助能力，如果遇不到强大的主人，效果就会折扣很大。”
戚美芍说到这里，脸又红了。
“哦，厉害厉害，回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戚美芍愣了，站在原地，看着陆程文前进，突然感觉，他在逐渐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陆程文走了一会儿，发现没声音，回头一看，戚美芍站在老远的地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过来啊！怎么啦？累了？”
戚美芍啜泣着道：“主人，我觉得，你距离我越来越远了……”
陆程文睁大了眼睛：“那是因为你没有跟过来啊！紫薇！”
戚美芍委屈吧啦地走过来：“我已经被你炼成了鼎炉，以后只能跟着你了呀！龙傲天不会接受……这样的我的。而我的血誓也绝对再也无法接受别的男人了。主人要是不要我，我只能自己死在这片大山里了……呜呜呜……”
“大姐，我……我随口问问你的打算而已，你哭什么嘛！哎呀，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