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鲜血从嘴角溢出，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甘。
“前辈既是隐士高人，为何三番五次坏我好事？”
浑天罡微微一笑：“好事？”
他放下一枚棋子：“程文的命格，老夫尚未参透，他背负的责任，可能是你我无法想象的。所以，在他成事之前，老夫必然要护他周全。”
洛诗音刚要说话，又一口鲜血溢出。
陆程文看着洛诗音，此时看她真的是魔鬼。
漂亮是真的漂亮，无敌的那种漂亮，诱人的那种漂亮。
但是现在真的是……可怕啊！
越是漂亮，陆程文就越心惊胆战。
浑天罡笑着道：“程文，你定力不够，内力不深，所以才扛不住她这类旁门左道。”
陆程文赶紧羞愧地道：“徒儿愚笨，师父见笑了。”
浑天罡道：“过来，陪我下棋。”
“啊？我……我不会。”
“我教你。”
“哦。”
陆程文走过去，还担心地看了一眼洛诗音。
浑天罡道：“徒儿不必担心，她在这里，翻不出什么浪花。”
陆程文心里有底，坐在浑天罡对面，试探性地问：“师父，为什么……会这样？”
“上次在山洞里，我就知道，你的能力根本挡不住她的术，迟早可能会被她所害。上一次帮你突破中四门的时候，就留了一道灵识在你脑海之内。只要她敢对你施术，我就可以帮你解围了。”
陆程文大喜过望：“那我以后都不怕她啦？”
“只限这一次。”
“啊？这……哪天我还得找你。”
浑天罡平静地道：“围棋如世界，表面上，只分黑白两色，而实际上，黑中带白，白中带黑。越是高手，到最后留给敌人的颜色就越多……”
“师父，太深奥了，听不懂啊。咱能聊点肤浅的吗？”
“好。”浑天罡道：“你为了救人，献出了真元丹，可知这样一来，你以后就只能停留在中四门了？”
“不会吧？真的？”
“你不知道后果吗？”
“诸葛小花是说过，但是当时情况紧急，雪凝不救就得死，我抱着侥幸心理……”
浑天罡叹口气：“除非有陨石精元助你重修真元，可惜，陨石精元乃天赐神物，可遇不可求。”
陆程文叹息一声：“等陨石，还得是有真元的……的确是……唉。”
浑天罡继续道：“不过你的命格我参不透，会有奇遇也说不定。”
“那龙傲天呢？他有没有可能……拯救世界……啥的？”
浑天罡笑了：“你是压力太大了，想要转嫁别人吧？”
被说破了心思，陆程文有些不好意思：“我总觉得，这种事不是我能做到的，我这个人一身的毛病，见钱眼开，看到美女就挪不动腿儿。遇到困难就想退缩，一点苦都不想吃……”
“所以我跟你说过，世界万物，黑中带白，白中带黑。全黑既是全白，全白，既是全黑。”
“师父，都说了听不懂。”
“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何至此，又为何不灭，为何而生，又将走向何处……对师父来说，都是谜团。”
浑天罡叹口气：“宇宙广袤，星瀚无穷，世界之事有太多你和我都想不明白。或许，走下去，自然会有答案。”
陆程文低着头：“你这么厉害，应该让你来拯救世界的。”
浑天罡笑着摇头：“非凡之事，不是厉害，就可以做到的。程文，凡事尽你所能，不负这一次人间游历即可，其余，不必强求。”
陆程文点点头：“师父，你到底是真有病，还是装的？为什么……你……”
浑天罡叹口气：“我的事情很复杂，现在告诉你也无甚益处。”
浑天罡道：“傲天的命格很硬，他的前途，黑白不明，为师不敢轻下断言。你的命格……或许，只在天意。”
陆程文似懂非懂，但也有些泄气。
【这样看来，拯救世界还非我莫属了？】
【而且龙傲天命这么硬，我也肯定搞不过他啦？】
【这怎么玩儿啊？我基本上死定了啊！】
浑天罡道：“这个女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程文摇着头：“我不知道。按道理，应该弄死她。”
洛诗音看着陆程文，眼神凶狠。
陆程文苦笑：“但是她其实不是坏人，她的童年很悲惨，算是个可怜人。师父，你看呢？”
浑天罡叹口气：“傲天是霸王，你是仁王。霸王和仁王，或许终究是要分个胜负的。”
陆程文道：“他们都说我是圣母。”
“何为圣母？”
“就是……心慈手软，不够杀伐果断的那种……因为心软，总是让敌人死灰复燃来害自己的笨蛋。”
“哈哈哈哈！”浑天罡哈哈大笑：“杀伐果断，斩草除根，是为智！心存善念，舍己为人，是为仁。霸道与王道，乃千年的争论。程文，你可自行选择。”
陆程文突然灵光乍现：“师父！我懂了！师父说过，不能全黑，也不能全白！妄开杀戮，不留余地，是残暴不仁！而优柔寡断、养虎为患，是自取灭亡！唯有王道与霸道共存，方为仁、智之主！”
浑天罡满意地点点头：“徒儿有慧根，师父很高兴。”
陆程文看了看洛诗音：“师父，她的术是什么术，怎么这么厉害？”
“本来只是江湖上的旁门左道。但是很久以前，有一位大能，将此术发扬广大，使其脱离了色诱、采补的左道，而回归到了双修、互补的正道。”
陆程文兴奋地道：“还是全黑、全白的道理！”
“正是。”
浑天罡道：“要怎么处理她的元神，你说了算。”
陆程文看着洛诗音。
洛诗音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慌，她知道，自己的这条命，就在陆程文一句话了。
陆程文稍微点个头，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而陆程文如果摇个头，自己怕是会神识受损，以后变成痴呆疯女人也说不定。
洛诗音牙齿打架，但是并没有求饶，只是倔强地看着陆程文，泪水流下。
陆程文看着她，冷漠地摇摇头。
洛诗音绝望了。
她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第223章 被主人抓住，就惨了啊
陆程文醒了过来，发现洛诗音还趴在自己胸口。
慢慢地扶起她，发现嘴角溢出了鲜血，帮她擦干净。
洛诗音慢慢醒过来，一见到陆程文就跟见到了鬼一样，立刻向后蹭着后退，眼神恐慌到不行，声音都有些抓狂：
“别！你别……别过来！”
陆程文把给她擦血的手绢扔到一边，表情冷漠。
“今天，我饶你一命，希望你记得。我救过你，饶过你，但是事情再一、再二、没有再三。”
“你……你……”
“今天的事情，你告诉龙傲天，我就弄死你！下次你再害我，我也要弄死你！如果你再胆敢拦着我做事情，我还是要弄死你！”
“实际上，你以后要给我乖巧一点才能活下来！明白吗？”
洛诗音看着陆程文，此时她真真切切地感觉，陆程文不是软柿子。
他不是霍文东那样简单好控制的富二代，也不是一般的古武者。
这个人太邪了！
他和那个浑天罡的对话，简直让自己汗毛倒数，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
按照他们的聊天内容，那陆程文和少主之间，迟早要有一战！
霸道和王道之争，已经拉开帷幕！
洛诗音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感觉脑子要炸了一样。
而眼前的陆程文，实实在在地让他看到了恐怖的样子。
原来，这个家伙对女人，不是都像对华雪凝那么好，也不是都像对自己小秘书那么色急……
他也有狠辣的一面。
“你……为什么……不杀我？”
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一句。
陆程文笑了，自己去倒了杯酒：“我是个圣母婊。活该养活你们这帮白眼狼来害我。可以了吧？”
洛诗音低下头，哭了起来。
许久，她抬起头：“你杀了我吧！”
陆程文感觉好奇怪：“你傻了？脑子让门儿夹了？我都说不追究你了，你从这个门出去，以后少招惹我就可以了。哦对了，还有保守秘密。”
洛诗音哭着摇头：“我……我做不到。”
“哪个做不到？”
洛诗音哭得十分难过：“我发过誓，要做少主的左膀右臂，我从小到大都是以此为目标练功到如今！我……如果少主命令我再对付你，我根本没办法拒绝！”
洛诗音低着头，眼泪顺着鼻尖掉落在手背上。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坏，我也知道你救过我……我恨过你，我恨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偏偏被你救下性命，以至于让我如此内疚……觉得自己是个天生的恶人！”
“可是后来我明白了，我是恨我自己！我恨……我恨我的命运！我恨我身不由己！”
“我恨我天生下贱，只能学这种恶心的术去操控男人！我恨我自己天生媚骨，动不动就要巧笑倩兮地去男人圈子里周旋！我觉得我是无比地肮脏和恶心！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洗不干净！我洗不干净！”
陆程文被吓到了：“喂喂喂，你你你……你冷静一点……”
“我恨我！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还活着！我不止一次期待自己直接为少主战死！”
“我恨我！我恨我的五彩幻花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