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没完成的血契不应该生效，他们这血契也就算结缔了一半……那也应该是喝过血的被控制吧？怎么反倒这人屁事没有？这血契就是专门挟制他们风姓人士的？
不解决这个问题，他简直不敢想万一以后他那什么了，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故。
就该知道他的血在这人身上肯定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意外。
他没接触过这人的血，血契还没完全结缔，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看来要尽快找个机会把血从这人身上引出来，若是到时候真跟这人身上的血液融合了，就麻烦大了。
不过他的血脉特殊，跟普通人身上的血液应该不会这么快融合，还有时间。
老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才开口：“好吧！实不相瞒，我是希望你们帮我去发一个冢，那棺木有个东西，可以用来作特殊的鱼饵。”
无邪跟胖子对视了一眼，胖子摸摸鼻子咳嗽了一声道：“牛啊，大爷，您这不会是一语双关的切口吧，实不相瞒，胖爷我啊!”
胖子拍了一下挺起的胸膛，“建、guo后的最后一个文盲，听不懂！您得说白话。”
“并非是切口，这是实达意思。”老头正色道：“所以我说你们该听我说完，否则你们这些外行听起来，是会觉得匪夷所思。”
无邪心道，没进来的时候还喊他们合子上的朋友，现在这进屋里就说他们是外行了？这是觉得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大爷，先停一下，您要讲故事我们不拦着，但是我们这的伤号可等不了这么久，您安排的摩托还有多久到啊？不行搁医院的路上您再给我们仔细讲一下？”
胖子听着老头话里的意思就知道这人多半是要开始长篇大论了，这老头现在的话术跟他在潘家园忽悠傻子的话术一模一样。
他们几个要不是为了摩托车谁有空坐下来，听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搁这讲他自己的光荣事迹，那不是吃饱了撑得嘛！
老头脸上面色一变，视线扫过矮榻上坐着的几个人，缄默了一瞬，拿起座机用方言交代了几句话，没过三分钟就听见外面的巷子里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
无邪跟胖子又对视了一眼，胖子冲无邪挑了一下眉，满脸瑟，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还得他胖爷出马。
说是摩托车，却又跟一般的摩托车不像，应该是村里的人自己改装过了，不过他们这么多人，摩托车也坐不下，好在这摩托车是烧汽油的。
他们开的是自己的车，那老头也跟着一起，坐在副驾驶上给他们指路。
去医院的一路上这老头给他们几个详细讲述了一段他的光荣事迹。
这老头确实姓雷，不过可不像胖子猜测的那样叫媚莲，人家名叫本昌，外号叫做八钩子，在钓鱼届里，基本上算是老九门平三门这样的地位。
第96章 黑诊所
这雷大爷酷爱钓鱼，但不喜欢塘钓这样的比赛，他混的圈子主要以赌鱼为生，下钩的同时下注赌博，赌的金额巨大。
钓鱼的乐趣在后来更多的时候，被赌博的乐趣取代了。
一直到二十年前，或者更久，老头已经记不太清具体的时间了，他跟友人交流鱼拓的时候听到了一起离奇的命案。
当时是一群钓友，在一处山涧钓鱼的时候，钓上来一种怪鱼，因为当时是涉水钓，所以出事的时候谁也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接连死了三个人，尸体被拖入山涧底下，无法找到。
这涉水钓就是人走进水里，在水中离岸数米的地方伸竿的垂钓之法。
涉水钓没有规定的距离，但是核心要涉水，这样可以钓到在岸边难以垂钓的鱼类。
当时的雷老头一听就知道这山涧不简单，这山涧下面多半是连通着地下河，否则这群钓友也不会进行涉水钓。
这山区的医院也很破，砖瓦房，竹竿充当栅栏围了个院子，说是医院更像是个小诊所，天色已晚，只有小诊所窗户里透着亮光。
张启灵跟无邪陪着风翊进去了，只留下抱着猫的胖子跟那位雷大爷在车上。
“你们这猫倒是不一般，很难得吧？”
胖子将怀里的猫放下，雷老头的视线移到那被胖子放到座椅上四肢朝天摊成猫饼的小黑猫身上。
这小猫像是睡着了一样，摊开四肢朝下，睡姿倒像是躺的板正的人一样，小尾巴还有意识一样遮住了自己的重点部位。
“就是家养的小猫，我们一哥喜欢，走哪都带着，大爷接着讲啊，那怪鱼是什么模样？”
胖子没接话，装作好奇模样直接岔开了，他当然听的出这老头话里意有所指，但老头不明说，他也就将装傻进行到底。
小猫大哥当然不一般，他可不信单凭小哥的走路姿势都能看出来小哥是干什么的人，能看不出这猫崽身上的不同。
他们几个可是刚从墓里出来，带这家猫下墓，怎么瞅怎么不正常。
“不急，等你们老大回来，我以前听合子上的朋友说过这相猫辨狗之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老头看了眼小诊所。
胖子心跳漏了一拍，面上不显，“什么相猫辨狗的，这猫跟狗的区别多大啊，还有人不能分辨猫狗呢？那可真是稀奇！”
这贼老头不是说胖爷他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嘛，野路子不懂这些不是很正常么。
这边胖子在跟雷老头打太极周旋，进了小诊所的三人，风翊坐在床上，诊所的小护士在给他清理肩头的伤口。
张启灵抱臂站在一旁当门神，黑金古刀放在车上没带下来，反倒是无邪被小诊所的主治医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主治医生也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听口音是帝都那边的。
小护士说这小老头是自愿蜗居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给当地人看病，她们当地人都很尊敬他。
别看这小老头年纪大，但是战斗力可不弱，嘴皮子可是溜的不行。
小老头说他们现在的年轻人好奇心强正常，这上头没开放的深山老林是能闹着玩的嘛！无邪作为他们的长辈应该约束他们，怎么能跟着一起胡闹……
这小老头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只是长得显老其实岁数比风翊的年龄除以张启灵的年龄都要小的无邪哭笑不得，也只能点头哈腰称是。
无邪心里暗道，这顿骂挨得可真冤啊！
但是谎都撒出去了，无邪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一哥跟小哥长得都跟在校大学生似的，搞的他这个真上过大学，名副其实的大学生反倒是成了长辈。
得亏胖子没进来，他因为以前吃过麒麟竭的缘故，老的没那么快，即便奔四了也看着像快三十的。
但是胖子就不行了，去接小哥的那天还特意去理发店把冒尖的白头发染黑了。
无邪敢打包票，如果这麒麟竭要是能批量生产，绝对会让小姑娘疯狂，延缓衰老这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
他可是见过小花出国的时候给秀秀捎带回来一堆瓶瓶罐罐的，装了两大兜子。
还是瞎子给做苦力提回来的，说是国外的限量抗老产品跟一些其他的大牌护肤品，在内陆有市无价。
无邪当时看见那罗起来得有麻袋高的瓶瓶罐罐，心里暗暗心疼他的便宜师父，这趟出差公干的钱可不好赚啊。
特别是事后他还听说，瞎子放东西的时候没注意，最底下的瓶瓶罐罐碎了几个，里面的东西流了一地，这趟出差公干的钱还不够贴补打碎的那几个瓶瓶罐罐。
当天瞎子的通讯软件头像就从他的墨镜脸照改成了白底黑字的一个穷字。
“小伙子听你口音，你是南方人吧？”那医生小老头看了一眼无邪。
“对，我是h州人。”无邪虽然不懂这小老头问他是哪人有什么用意，但还是回答了。
“哦，医药费5000。”
无邪瞪大了眼，他可没想到这偏远山村的小诊所这么黑啊！要是便宜点还能拿东西抵抵，5000块怎么不去抢啊！
“大爷，我们出来太急，现金没带够。”
他摸了摸兜口，没敢说他们不是没带够，是压根就没带。
小老头很潮流的摸出了兜里的智能手机，熟练的点来绿色软件的收款码。
“转账也行。”
“这山里没……”无邪掏出手机，想告诉小老头这山里信号不行。
“这里有信号，小伙子你要是没流量，可以连诊所的无线。”
无邪现在是真的傻眼了，这小诊所看着破破烂烂的怎么连无线网都有？他都不好意思点破，你这小老头是从帝都过来援助偏远山区的嘛？你这是住世外桃源来了吧？
除了房子破点，这小诊所里可是要什么有什么，跟那雷老头所处的村子一比简直是两极分化。
“喂？”
“小花，借我5000块，有急用！”
“……转了，无邪你大晚上打电话来就为这事？”
第97章 鱼王
等风翊他们从小诊所里出来，山里已经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得见车外呼啸的山风，胖子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往回折返。
“那怪鱼应该是山涧里的鱼王……”雷老头嘴上说的是应该，语气却分外笃定。
山涧是因为雨水和泉水积聚在山体的凹陷部位形成的，有些凹陷部位非常深，是山体开裂形成的，深的程度超出一般的湖泊。
水位下沉，往往最终会和山体内部的水洞或者地下河相连，躲在这种地方的鱼，寿命很长，容易出土神话里面所谓的“鱼王”。
而且地下河里的鱼，有的大的像妖怪一样，但是除了海里的那些个，他可从没听说过有鱼能把人拖下水给弄死。
“大爷您想钓的鱼就是这个鱼王？”
无邪问道，但他心里明白，这雷老头多半是冲着这鱼王去的，还坚持了近20年，说起那山涧里发生的事故时，半点没有惧意，还隐隐透着兴奋。
仿佛那接连死的三个人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无邪听雨村那位捕鱼十分厉害的村头大爷提到过鱼王。
大爷说要钓到鱼王是非常困难的，还劝他最好打消这念头，不仅是他们这里，很多地方都是不允许钓鱼王的。
并且当地的人保护意识很强，很多有鱼王的深潭溪涧边甚至都设有庙或祠堂，逢年过节会将祭品沉入潭底。
他都能感觉到在他问出鱼王容易钓吗这句话时，那村口大爷锐利的小眼神，都快把他刺穿了。
好在他也只是好奇问问，并且凭借着“精湛”的垂钓技术打消了大爷的疑虑。
村口大爷跟他说鱼王甚少来到水面，除非是特殊的天气，气压让水底含氧稀薄，鱼王才会到水面来。
无邪看着前面副驾驶坐着的雷老头皱了下眉陷入沉思。
能将人拖入深涧底部杀死，这鱼王的个头肯定不会小，而且是一群钓友自由垂钓还没被当地人制止，那多半是在山中没有人看管的野潭。
“我花钱找了一位当事人，他说他们那时候看到的活物并不是鱼，应该是会动的水草一类的东西，从潭底浮了上来。”
雷老头没回答无邪的话反倒是继续讲。
他也知道无邪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因为他话里话外已经表述的足够明确了，他就是奔着这鱼王去的。
在当时的钓鱼协会还是一个组织严密的机构，他动用关系才找到了那时候那群去钓鱼王的一个当事人，花了很多钱说动了他，才从那人嘴里打听到这件事。
涉水抛竿连续死了的那三个人，他们的尸体消失在了潭底，但是他们在被拖入潭底之前都还活着，那些从潭底深处浮上来会动的水草一类的东西就是那三个丧命的人亲口说的。
敢到山涧里来涉水钓的人，水性必定都不差，所以他们看到的东西极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认知难免会出现误差。
这种潭底鱼传说到了三十年之后鳞片会转甲，也就是学术上所说的角质化了。
古人说这是鱼成龙变化的前兆，由鳞转换成甲之后，上面就容易寄生水草，且不会腐蚀鱼的皮肤了。
无邪想到了他下秦岭墓时遇到的那条烛九阴，在远古时代就是一条巨大的毒蛇，当时还提到过一个说法，年化蛟，蛟一千年化为龙，这鱼王应该也是如此。
“我带着钓具到了这个村子，也找到了那个水潭，开始尝试钓这条鱼王，然而二十年过去了。”
“我钓遍了村子里所有的深潭，甚至用浮漂尝试画出整个山脉的地下水道，用了无数的饵料，连那条鱼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雷老头说的动情，老花镜后浑浊的眼看着车窗外置于黑暗处的山景，这山里遍布了他的足迹，显然他这坚持不懈的精神感动了他自己。
胖子借车上的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三个人，三个人醒着两个，也就只有抱着猫的天真给了他一个眼神。
小哥连看他一眼都没看，他都怀疑小哥压根没听这雷老头说话，眼里只顾着看着靠他怀里闭眼睡觉的一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