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你是想说冯化成和那女的有一腿是吧!”王重表现的倒是风轻云淡,眼神也分外平静。
孙赶超尴尬的揉了揉脑袋:“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我和于虹看得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就是她爸,不过你最好还是找人查一查,免得误会了”
对于冯化成孙赶超并不了解,不知道冯化成家早就只剩下冯化成一人,父母早已不在,兄弟姐妹也没有,那女人的身份根本不用猜。
“行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己处理就行。”
“这事儿还有别人知道吗?”王重问道。
孙赶超摇头道:“这种事儿我们怎么会随便跟人说。”
王重叮嘱道:“你和于虹说一声,暂时对谁都不要说,尤其是吴倩。”
“我知道!晚上回去我就给她说。”孙赶超知道轻重,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他怎么会乱说。
吴倩到底是肖国庆的媳妇,虽然大家都不喜欢他,可碍于肖国庆的面子,孙赶超还是让她跟于虹一块儿给施工队做饭。
工地做饭条件虽然简陋,价格也比外头饭馆的便宜,可耐不住量大啊,现在孙赶超和肖国庆一人带一支施工队,孙赶超这支现在已经有两百多号人了,肖国庆那支稍微少点,才一百多号。
可加起来也有将近四百号人,每天就算只吃一顿午饭,那利润也低不了。
这玩意儿就跟学校食堂一个样,薄利多销,关键还长久,稳定,只要建筑公司不倒,这活儿就一直能干下去。
送走孙赶超,王重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之后,一个儒雅随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喂!”
“水哥,是我,周秉昆。”
“秉昆?”电话里,水自流的话音中有几分难掩的高兴:“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啊?”
水自流对王重一直很是感激,当初要不是王重帮忙牵线搭桥的话,他和骆士宾未必能有今天。
王重道:“肯定是有事相求啊!”
“啥事儿,说!”水自流也没和王重客套,直接爽快的道。
“知道水哥在吉春的路子广,三教九流的朋友多,不知道水哥和以前那些朋友还有联系不?”
对面的水自流沉默片刻后问道:“那得看你要办的是什么事儿了,要是杀人放火这些,你水哥可没这路子。”
王重失笑:“水哥,这你放心,咱可是守法公民,怎么会敢违法乱纪的事情呢,哎!说来也惭愧。”
“我在家行三,上头有个大哥,有个二姐,水哥是知道的。”
“嗯!”
“这不最近我有个发小,带家人出去玩的时候,在外头看到我那个姐夫跟一个陌生年轻女的举止亲密,不像寻常朋友,我这不是怕误会了吗,就想着先找人仔细查一查,摸清楚真相,免得弄出误会来。”
水自流的声音再度响起:“兄弟,要是别的事儿,哥哥我还真不敢跟你打包票,不过找人调查这种事儿,对你水哥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那就麻烦睡水哥了,咱约个时间,我把资料给你,咱们当面再细说。”
“这样,中午你有空没?我去找你!”水自流道。
“中午去我家菜馆,我让娟儿亲自下厨,咱们好好喝一顿。”
“行!”水自流也没和王重客气。
王重立马又给郑娟去了电话,把请水自流吃饭的事儿告诉了她。
水自流是去年春节回的吉春,带着女儿水玲珑,不仅如此,随着吉春改革开放的步子随之迈开,骆士宾这个眼光毒辣的家伙也看到了这块大蛋糕,想要进来分一杯羹,所以才有了水自流带着女儿提前回来的这一茬。
一边是为骆士宾进军吉春打个前站,另一方面吗,正如那句老话说的: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黑夜行。
十一点多,王重提前赶到菜馆。
没一会儿,水自流也带着女儿到了。
一看到郑娟,水玲珑就兴奋的松开水自流的手,飞奔着跑向郑娟。
“郑阿姨!”小丫头高兴的喊着。
“哎哟哟,是小玲珑啊!”
郑娟的脸上也满是笑容,蹲下身子,把小丫头包在怀里。
“小玲珑怎么过来了啊,是想阿姨了吗?”
“嗯嗯!”小丫头点头如捣蒜,笑脸盈盈的道:“我可想郑阿姨了!”说着就贴了上去,搂着郑娟的脖子,在郑娟脸上香了一口。
都说女儿肖父,这一点在这丫头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眉眼像极了水自流,五官精致,瞧着就跟瓷娃娃似的,可爱极了。
“水哥!”
“娟儿!”水自流也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怎么,有了你郑娟阿姨,就不要爸爸了?”
小丫头装作没有听到,奶声奶气的问郑娟:“郑阿姨,哥哥姐姐们呢?”
“那可不巧,他们今个儿跑去踢球了。”
“踢球?”小丫头瞬间眼睛一亮,“我也要踢球。”
“你年纪还太小了,踢不了球。”水自流话音刚落,小丫头的连就委屈的扁了去了:“人家也要踢球!”说话还带着哭腔。
郑娟忙道:“别听你爸爸的,谁说年纪小就不能踢了,你小尾巴哥哥三岁就开始踢了呢。”
“回头阿姨让小尾巴哥哥教你踢球好不好呀!”
“嗯嗯嗯!”小丫头立马点头如捣蒜,兴奋的再度在郑娟脸上亲了一口:“郑阿姨最好了!”
说着还不忘扭头嫌弃的看了水自流一眼,哼了一声:“爸爸最坏了!”
把两个人逗得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秉昆已经到了,我带你们过去!”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每一次过来,水自流都难免有些震惊。
亭台楼阁,雕栏画栋,精致细微中,却又恰当的融合了北方建筑的粗狂和豪放。
一重重院落,一条条逶迤的抄手游廊,院中花草不多,多得是奇山异石,楼阁水榭。
来到一处叫翠玉轩的湖畔小楼,包厢的门敞开着。
包厢很大,有两重,里头还有独立的卫生间,王重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壶热茶,手里头还捧着一本书。
封面五颜六色的,里头的内容也是图画多过文字。
“周叔叔!”小家伙一看见王重,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尤其是看到王重手里的东西时,眼睛瞬间就亮了,也不用郑娟抱了,吵着让郑娟放她下去,然后直接迈着小短腿跑到王重跟前,两眼放光的看着王重手里的画册。
“周叔叔,这是什么呀?”
王重合上画册,看着她:“连环画啊!喜欢吗?”
“喜欢!”小丫头连点头都顾不上了,目不转睛的盯着王重手里的连环画册。
王重把画册递过去:“那周叔叔把这个送给你好不好啊!”
“谢谢周叔叔!”下丫头接过画册,破不接待的就翻了起来。
逗弄小丫头一会儿,服务员们就把饭菜都端上了桌,有小玲珑在,自然不好喝酒,两人就简单的吃了点,吃过饭后,王重就把冯化成的资料递给水自流。
其实王重已经可以断定,冯化成必定是出轨了,只是在没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之前,王重不想打草惊蛇。
俗话说得好,打蛇不死,反受其咎,王重一向秉承的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就要果断狠辣,直接斩草除根。
水自流那边开始行动,自己这边也不能耽搁,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提前准备了。
这事儿王重也没打算瞒着郑娟,当天晚上,就告诉了她。
夜里,床上,夫妻俩靠在床头,郑娟问道:“这事儿要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应该错不了。”
“所以你今儿找水自流,也是为了这事儿?”
“嗯!”王重道:“水自流三教九流的人认识的多,路子广,调查起来更方便。”
“那边呢?你打算怎么办?”郑娟有些担心的问。
王重道:“实话实说呗,今年都十七了,这个年纪要是放在古代,都已经还孩子的妈了,这种事情没必要瞒着她。”
郑娟却还是心存顾忌:“不好吧!现在已经高二了,马上就是高三了,要是影响她学习怎么办?”
“就是因为她现在才高二,所以才要告诉她,这事儿要是真的,那冯化成和周蓉的婚姻肯定也走到头了,你觉得以周蓉的性子,这事儿能悄无声息的解决?”
郑娟被王重问的无言以对,周蓉那人,做事向来都是不顾后果的,想做她就去做了,从来都是那么率性而为,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告。
王重道:“况且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周蓉为了她真的忍了,可她那人从来都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的,这孩子聪明,也敏感,要是时间久了,她会察觉不出异常来吗?”
“要是真等她高三的时候知道这事儿,你觉得她还能安心学习,安心准备高考吗?”
郑娟无奈的露出个苦笑,她是了解的,那种情况下,要是她还能安心学习那才怪了。
“哎!”
“你看着办吧!”
唉声叹气中,郑娟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你说要是因为你揭破这事儿,记恨上你怎么办?”
王重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他心里,下意识的认为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毕竟冯是他和郑娟打小带到大的。
郑娟似乎也意识到不对,赶紧道:“我就随口一说,那孩子既乖巧又懂事儿,肯定不会的。”
王重先是看了看郑娟的眼睛,随即扭过头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平静的说道:“要是她真的因为我揭破这事儿记恨上我,那咱们就当这么些年来没养过她。”
郑娟推了王重一下:“你舍得。”
王重扭头看着郑娟的眼睛,盯着她道:“没什么不舍得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还是趁早断干净的好。”
郑娟沉默了,她现在后悔死了,怎么随口乱问。
王重侧过身子,伸手放到郑娟脑袋底下,将其揽入怀中:“是不是觉得我太冷血,太无情了?”
郑娟明显情绪不高,没有回答。
王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抬手捏起郑娟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王重道:“这都不算什么,想不想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最无情?”
郑娟皱着眉头,一脸的困惑。
王重咧嘴一笑,笑的竟有几分
四十分钟后,王重点了根烟,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确实赛过活神仙。
郑娟头发有些凌乱,浑身香汗淋漓,慵懒的靠在床头,不想动弹,扭头看着王重:“刚才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王重失笑,凑到郑娟耳旁,低语几句,随即把烟给熄了,翻身下床,吹着口哨走进厕所,没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郑娟愣愣的靠在床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随即抬手掩面而笑。
“娟儿,香皂呢?你放哪儿了?”厕所里,王重的声音传了出来。
郑娟道:“不就在架子上吗?”
“没见着啊!”
“就放那儿的!”
“真没看着,不信你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