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再次扔下无数同胞的尸体撤下来的己方队伍,山本次朗大发雷霆,手中的望远镜都险些砸了。
“我们还有多少部队没有上去?”
“回少佐阁下,只剩两个小队还没有投入战斗。”
“八嘎呀路!”
“一个小小的游击队,竟然让我们损失将近一个中队。”
“战防炮还有多久能到?”
“按照路程估计,大概还有三个小时。”
山本次朗看着满是硝烟的战场,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
“传我命令,全军休整,等战防炮到了之后,再发起进攻。”
“派出斥候,小心戒备,时刻盯着山上的游击队,免得被他们钻了空子。”纵使是在盛怒之下,山本次郎仍旧没有丧失理智。
在接连五波进攻都被打退,从中午打到现在傍晚,到现在将近天黑还没有拿下这支游击队,反而被他们再度占据了高地,拿到了地利,还被端掉了几十门掷弹筒之后,还能冷静下来,可见这山本次朗跟上次古道口之战的坂田大队完全不同。
于此同时,山上的阵地上,王重带着蛇屁股几人回到阵地,看着昏迷不醒,少了一只手臂的要嘛,沉声问道:“咱们损失统计了没?”
“咱们这边阵亡十六人,重伤十四人,还有三十多个轻伤,轻伤员里面还能战斗有十几个人。”不辣不在,要麻重伤昏迷,董刀去了对面,统计伤员这种事情,就只能交给负责火头军的蛇屁股了。
“对面的伤亡只会更重!”蛇屁股也没有了半点往日的轻松和写意,脸上只剩下了凝重。
王重沉声道:“通知董刀,天黑之后,立即放弃对面的阵地,后撤绕过来跟我们会合!”
“是!”
阵亡加上重伤三十个了,还有三十多个轻伤,加起来就有六十人了,他们这边拢共才一百人,也就是说完好的只剩下一半了。
而且东边董刀和崔勇他们的伤亡只会更重,两百多人,能有一半全须全尾的已经是烧高香了。
虽说轻伤员里还有大半还有战力,但要是不能及时得到救治的话,轻伤变成重伤,同样会要了这些轻伤员的命。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彻彻底底的现实。
“组织几个新兵,把重伤员先带走。”
王重一边简单的帮卫生员给重伤员们处理伤势,一边有条不紊的下着命令。
战士们也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之上,趁着这难得的间隙,补充食物、水分,那些个一开始还满心恐惧,不知所以的新兵们,此刻脸上也看不到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麻木和平静,静静的吃着手中的食物,喝着水壶中的水,擦拭着手中的枪,检查着身上剩下的弹药。
暂时负责后勤的蛇屁股,带着人将剩下的子弹悉数分发到每一个战士的手中。
夜色逐渐降临,漆黑的夜幕笼罩大地,董刀和崔勇,也带着战士们悄然自东边的山上撤下,回到了西边。
“你们那边伤亡怎么样?”王重最关心的还是战损的问题。
董刀面色凝重的道:“阵亡三十人,重伤二十一人,还有二十多个轻伤的。”
王重面色一凛:“轻伤的能够战斗的还有多少?”
“还有十三人。”董刀沉声答道。
阵亡加重伤五十多人,加上十几个没法再度参加战斗的,战损率已经超过了一半。
“咱们现在能够参加战斗的,只剩下将近一个连了。”王重沉声道:“用一个连,换了鬼子一个中队,将近一比三的战损比,咱们已经不算亏了。”
“蛇屁股!”
“到!”
“你带上一个排,把战死的兄弟就地掩埋,然后带上其他伤员,迅速撤往一号根据地,记住,一定要清扫好沿途留下的痕迹,不能让鬼子循着痕迹追上去。”
“保证完成任务。”
“队长,那我们呢?”董刀凑上来问道。
王重道:“下午的时候,不辣已经带人潜伏到鬼子侧翼去了。”
“鬼子现在按兵不动,一定是在等他们的重武器,要是等鬼子的火炮到了,以咱们现在的实力,除了被鬼子吃掉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结果。”
“所以咱们必须要主动出击。”王重一贯信奉的都是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从四二年初入缅甸直到现在,历经大大小小几十场战斗都是如此。
董刀跟蛇屁股这些从第一次入缅作战开始就跟着王重的老人,对于王重不按常理出牌,充满攻击性的战法早已习惯。
“队长,咱们要怎么打?”董刀直接询问该怎么打。
王重眸光微凝,看着数里之外的鬼子营地方向,道:“鬼子现在肯定在周边的山林里布置了大量的斥候,先前你们撤退的动静,未必能够瞒得过那些鬼子斥候的眼睛,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难不成鬼子又在憋什么坏?”董刀猜测道。
“未必!”王重道。
“先前的五次进攻,咱们虽然损失惨重,但鬼子的损失同样不小,三个中队,至少被咱们拼掉了一个半,在没有火炮支援的前提下,他们的步兵就是冲再多次,也是徒劳。”
重机枪的威力可不是盖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打?”
“不急!”
“等蛇屁股他们走远了再说。”
半个小时之后,王重再度组起突击队,以自己为先锋,顺着山坡,一路朝着鬼子的营地摸了过去。
董刀和崔勇等老兵带着余下的六十多号,两个排完好无损,没有受伤的战士吊在突击队后方三十多米左右的位置。
王重再也没有丝毫保留,五感全开,手中抓着一大袋石子,但凡是察觉到日军斥候所在,就提前将袋中石子扔出去。
在王重那精纯磅礴的真气加持之下,飞出去的石子速度或许比子弹要稍逊一筹,但威力却丝毫不差,甚至还犹有过之。
推进不过短短一里半的路程,死在王重石子之下的日军斥候就足有二十多人。
看着近在咫尺的日军营地,王重架好掷弹筒,几个新兵负责装填弹药,董刀则带着余下的战士,通过匍匐前进的方式,不断的靠近着日军营地。
眼瞅着董刀等人进入指定的位置,王重当即下令开炮。
三发炮弹成品字形,径直朝着日军营地最中央的三顶帐篷轰了过去。
“打!”
迷龙和几个轻机枪手,在听到炮声响起的第一时间,立即起身架枪射击,余下的战士们,纷纷掏出腰间的手榴弹,拧开盖子,拉动引线,奋力将冒烟的手榴弹,朝着前方的日军营地扔了过去。
营地内的鬼子立时就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给炸懵了。
“杀!”
日军侧翼,早已在山上埋伏多时的不辣在看到日军营地爆炸的一瞬间,立即就从这幅的草丛里站了起来,一声大吼,第一个端着枪朝着山下的日军营地冲了过去。
王重就跟一个精准制导的导弹一样,哪里的鬼子最多,他面前的掷弹筒射出的炮弹就会落向哪里。
鬼子虽然人数众多,营地宽敞,但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却也同样难以第一时间支援到位。
而且王重的第一波炮弹,可是奔着正中央山本次朗的指挥部去的。
山本次朗跟他的副官早在第一轮炮击的时候,就跟指挥部一起被炸死了,甚至王重为了保险起见,又补了三发炮弹。
遇上王重这个开了外挂的bug,也是山本次朗倒霉。
不然的话,若是正常的两军对垒,战斗根本不可能会打成现在这个局面,如今游击队获得的巨大优势,基本上都是王重靠着他那非人的感知和速度还有精准度、耐力等等才取得的。
王重就像个小型的雷达,能够精准无误的确定周围三十米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任何鬼子都瞒不过他的感知。
手榴弹扔出百米开外,对于王重而言,也不过是极为寻常的操作而已,堪称一架可移动的掷弹筒、迫击炮。
关键王重扔手榴弹的准头堪比后世精确制导的导弹,完全就是想扔到什么地方就能扔到什么地方,掷弹筒也是一样,指哪打哪儿。
在最高指挥官和参谋尽皆阵亡的近况之下,还有游击队强大的火力和炮火之下,在两侧同时被夹攻的情况之下,此时还自称‘地表最强陆军’的日军很快就开始溃散。
董刀带着队伍迅速向前推进,仍旧是轻机枪加手榴弹的进攻方式。
王重在后方用迫击炮精确制导,确保日军营地内没有任何一架轻重机枪能够拦在游击队前方。
不到五分钟,营地内的形势就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
而王重手中的掷弹筒炮弹也悉数打光。
打光手中的炮弹之后,王重立即飞身冲向前方,似一道闪电一样,迅速掠过数十米的距离,手中步枪再度化作死神的镰刀,专门盯着日军的指挥官打。
腰间的手榴弹,一颗颗朝着日军抵抗最激烈的地方扔去,总能精准无误的落在日军中央,发挥出手榴弹最大的威力。
跟在王重身边的黎虎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手中的步枪同样不停地寻找着目标,作为莲花镇最顶尖的几个猎户,黎虎的枪法虽然还没有到神枪手的地步,但也绝对不差。
五十米内不说指哪打哪儿,但基本上也是十中七八。
未多时,浑身浴血的不辣就带着人冲到了王重等人近前。
“队长!”
“杀!”王重回应的只有一个字,话音间满是杀意。
不辣咧着嘴,露出一口微黄的牙齿:“杀!”
十分钟后,战斗渐渐落下帷幕,不辣领着人直追杀出去四五百米,然后才喘着粗气停下追击,返回日军营地。
“队长,这些俘虏咋办?”董剑询问来到身边的王重,看着面前被战士们用枪指着,围在中间的几十号日军。
“俘虏?咱们自己的口粮都不够,难道还要省出来给他们吃?”
董剑眼睛一亮,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明白了!”
随即一挥手,两个端着轻机枪的老兵立即开枪扫射,周遭的战士们也纷纷开枪。
刹那间,几十号日军鬼哭狼嚎的想要逃向四周,有些甚至还想着要找游击队的战士们拼命,可还没等他们靠近,无情的子弹就灌入了他们的身体。
请假
请假
昨儿出门干活不小心中暑了,请两天假休息休息,缓一缓。
第717章 再回东岸
营地内,四处生着篝火,战士们跟乡亲们将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物资陆续搬入山洞里储藏。
营地边缘靠近林子一处火堆旁,王重光着膀子,头发湿漉漉的,坐在一根木墩之上,小醉正躬着身子,借着篝火带来的光亮,将清洗晾晒过后,又用烧开的水反复熬煮消毒的纱布为其包扎,旁白的搪瓷杯子里头,装着五颗已经完全变形的子弹。
若是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这子弹是由重机枪射出的专属弹头,威力巨大,若是寻常人中弹,莫说五颗,便是一颗,不死也要重伤。
可王重却中了五枪,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子弹不是卡在血肉之中,就是卡在骨头上,但骨头却不见有丝毫裂痕损坏的迹象。
小醉并没有询问王重原因,只默默的替王重将子弹取出来,上药之后,将伤口细心包扎好。
“要麻怎么样了?”王重问道。
小醉道:“到现在还昏迷着,一直没醒。”
说话间,小醉已经将纱布包扎好,去拿旁边装着工具的托盘了。
王重道:“其他受伤的兄弟呢?药还够吗?”
“纱布、酒精这些基本的省一省倒是还够用。”
“但伤药跟消炎药已经不剩多少了,尤其是消炎药。”小醉道:“这次伤员实在是太多了,以咱们手上现在这些药,就算是只紧着重伤员用,最多也就还能坚持五天,五天之后,咱们手里的药就得断了。”
说话间,小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更何况是她这个不过初入门径的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