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宇轩昂,龙行虎步!古之虎将,想来也不过如此了!”老者自龙文章把王重喊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打量王重。
“老先生,我们有六十多个重伤员,急需静养救治,还请老先生先派人带他们安顿下来,在帮着弄点磺胺!”
“老先生放心,这药钱我们绝不会让老先生出,我们手里头有不少从鬼子手里缴获的装备和物资,多余的都能拿去黑市上换钱和物资。”
老汉看着队伍中那庞大的伤员队伍,虽然有心想出这钱,但也知道,就算他身家丰厚,也未必养得起这两百多号伤员。
老者也明白王重的意思,王重之所以找他,就是想以物易物,顺道再借他这张老脸,在价格上讨些实惠。
老者捋着颌下鼠须,坦然道:“老朽在禅达还算有些颜面,便豁出去替壮士当这一回中间人。”
“劳烦老先生了!”王重冲着老者躬身作揖。
老者一脸受宠若惊,立即扶住王重:“壮士如此,实在是折煞老汉!”
“壮士不顾生死,在对岸同日寇浴血奋战,才使禅达不至于沦落至日寇之手,便是要行礼,也该是老汉同禅达全城的百姓,向诸位壮士行礼才是。”
“守土护民,是我等军人的天职!”
第675章 城门对峙,痛骂虞啸卿
“壮士高义,请受老朽一拜!”老者提着拐杖便要给王重行礼。
王重赶紧箭步上前,一把将其扶住,虽然算上在副本世界的时间,王重的年纪当老者的爷爷都绰绰有余,但如今王重看着可就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自然不好受老者这礼。
“老先生实在是折煞王某了!”
“先生是长者,岂能向吾等晚辈见礼。”
“这里没有什么长辈晚辈,只有一群因为诸位壮士抛头颅,洒热血,为我们保住了身家性命的百姓。”老者越说越激动,当即一声高喝。
“来人!”
“倒酒!”
旋即就见两人抱着酒坛和大碗来到众人跟前。
“壮士!”老者看着王重,满脸欣喜的道:“壮士放心,地方和药材,老朽已经让人去安排了,我们禅达人向来淳朴,今日为壮士送上一碗接风酒。”
“沙场事,昨日事,今天你就来一个醉卧家乡,我们禅达人,君子人,绝不笑你!”
来了来了!
原著中经典的一幕。
只是这对象却从龙文章变成了王重。
自老者仆从手中接过满满一大海碗的酒,王重看着老者道:“先生此言大善,我等兄弟在对岸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为的是抗击日寇,是保家卫国。
“我等兄弟,同生共死,这碗接风酒,我替众兄弟接下了!”
话音刚落,万重便转身对着衣衫褴褛的炮灰们道:“兄弟们!这酒是禅达的父老乡亲们为咱们接风的酒,我等在沙场之上同生共死,今日这接风酒,也合该所有的兄弟一块儿喝才是。”
“还不赶紧谢谢父老乡亲们!”
龙文章见状,也立即接过酒碗,学着王重的模样:“多谢父老乡亲们的接风酒!”
说罢也喝了一大口,然后把酒碗传给了身边的孟烦了。
炮灰们立马心领神会,学着二人的模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喝了起来,每喝之前,也都像王重和龙文章一样,高举酒碗,对着四周的父老乡亲们高声道谢。
老者见此情形,看向王重的目光之中不由得闪过几分异色,旋即便轻捋下颌长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既是接风酒,自然不能只为一人接风,这些战士们,都是在对岸跟日军浴血拼杀,九死一生才回到禅达来的。
十多天前,对岸南天门上的那场大战,他们可都记忆犹新,那天晚上,禅达城里几乎就没有一个人睡着过,彻夜的枪声,让他们也跟着彻夜难眠。
尤其是凌晨时分,王重等人在虞啸卿的炮火驰援之下发起的反攻,声势更是浩大。
光听着对岸传来的枪炮声,禅达的百姓们就能想象的到,在对岸的那场战斗该有多惨烈。
“壮士稍后,老朽已经让人去收拾房子了,用不了好久就能把房子腾出来,把这些伤员先安顿好。”
“老先生高义!”王重冲着老者再度拱手。
“晚辈代受伤的兄弟,谢过先生援手。”
“壮士”老者还欲说些什么,一阵汽车轰鸣声和整齐划一的跑步声传了过来,
只见一辆军用敞篷越野车开在前头,一队武器装备精良的国军士兵,紧跟着越野车后头一路小跑着来到众人跟前,周遭围着的百姓纷纷让开道路。
越野车一个斜停稳稳停在大路正中间,手持短鞭的虞啸卿面色严肃冷厉的自越野车上一跃而下。
王重和林译赶忙上前,冲着虞啸卿立正敬礼。
“师座!”
“王副营长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座?”虞啸卿背着手,打量着王重,神色仍旧严肃异常。
“师座是上峰委任的江防最高长官,卑下眼睛并没有瞎,还认得出虞师座。”
虞啸卿的目光从王重身后衣衫褴褛,宛若野人乞丐一样的炮灰们身上扫过,只是在看到那两百多号伤兵的时候,瞳孔不由得缩了一下。
“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报告师座!我们还剩五百七十六人。”
“其中伤兵二百六十八,重伤员六十三人,轻伤员二百零五人,能战之人还有三百一十人。”
说话的是阿译,他才是川军团三营正儿八经的营长。
阿译口中的三百一十人,可不都似乎完好花无缺的,只是他们受的都是皮肉伤,不影响战斗。
真正完好无缺,身上没有一点伤的,也就百来人。
“一千多人,半个月之内来回穿插,把日军竹内联队耍的团团乱转,想在南天门夜袭大胜日军,五日后攻下了日军机场,歼敌无数,还炸了日军机场,大大拖延了日军进攻的时间,减轻了江防压力。”
“看来当初支援南天门那半个基数的炮火还是少了。”
虞啸卿将王重等人今日在对岸的壮举一一列出,看向王重的目光也不由得复杂起来。
“师座谬赞了!”王重道:“要不是师座把我们扔在对岸,我们也没有机会立下这么多功劳。”
王重这话一出,虞啸卿的脸色瞬间就红了。
也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
“当初撤离,是上峰的命令,我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所以当初身为川军团团长的师座,就扔下了大半个川军团,只带上了自己的嫡系,直接跑回了禅达,还让负责江防的营长,把桥给炸了,生生把我们一千多号的兄弟的后路给断了。”
“其实我们还要感谢师座,要不是师座,我们也不知道其实我们竟然这么能打,我们更加不会知道,原来我们以为战无不胜的日军,其实也是可以被打败的。”
“王重,你说什么!”虞啸卿还没开口,旁边的张立宪跟何书光等人就坐不住了,性格冲动的何书光立即就拔枪指向王重。
不想他这一拔枪,顿时就引起了连锁反应,王重身后的一众炮灰们,没有丝毫犹豫的同样举枪相向,不辣几人更是直接拉栓上膛,迷龙的轻机枪也第一时间指向了虞啸卿。
虞啸卿身后的‘精锐们’也立即拔枪对准了炮灰们。
张立宪。何书光等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们呢想干什么?造反吗?”
尤其是何书光,就跟吃了屎一样,脸色最是难看。
“你个瘪犊子,就你有枪是吧!”
“你凭什么指着我们营长!”
“对!”
“凭什么!”
“王八盖子的,你懂一哈试试,老子一枪把你脑壳打爆!”不辣啐了一口,一脸平静的说着狠话。
就连那些个受了伤,行动不便的伤兵们,也纷纷举枪指向虞啸卿的精锐了。
要麻虽没开口,但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场中的氛围瞬间就变了,周遭的百姓纷纷退的远远地,如避蛇蝎。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却在这时,被几十条枪指着的王重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落下,王重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虞啸卿,将那几十条指向他的枪视作无物,朗声道:“怎么,难道这些事情虞师座做得,我们说不得?还是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虞师座要杀人灭口?”
“还是说刚才这些事儿,都是我信口胡诌,污蔑虞师座的?”
虞啸卿沉默着,脸色由红转青,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短鞭,腮帮子已经咬的鼓了起来。
“也是,现在虞师座可不是当初那个满腔热血,一肚子的雄心壮志,到收容站整合咱们这群溃兵,想要渡江横击日军的虞团座了。”
虞啸卿的脸色愈发难看,王重现在是把他的遮羞布彻底揭开,把他的疮疤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也是!毕竟虞师座如今是江防指挥官,名声可不能坏了!”
听着王重阴阳怪气的话,虞啸卿深吸了一口气,高声呵斥道:“都干什么呢,想内讧火拼吗?都给老子把枪放下!”
“师座!”张立宪皱着眉头,看向虞啸卿!
“怎么,我这个师座说话不管用了?”虞啸卿转身看向身后的一众亲信。
亲信们看着一脸怒色的虞啸卿,纷纷低下头,放下了枪。
可对面的不辣等人可不会听他的。
虞啸卿转过身,看着仍旧指着他们的几百条枪,脸色愈发阴沉。
直至王重抬手示意,不辣等人这才放下枪。
“王八盖子的!”不辣骂了一句,仍旧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切!”
“老子还以为真要打起来了!”迷龙不屑的收回机枪。
旁边的豆饼虽一言未发,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虞啸卿身后的亲信精锐们。
一向嘴损的孟烦了,此时却把嘴闭的严严实实的,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虞啸卿再度走到王重跟前,看着王重道。
“自然可以!”
“不过不是跟我谈。”王重突然侧身看向身后一人。
虞啸卿顺势看了过去,入眼的便是穿着中校军装的龙文章。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川军团三营集体推选出来的代理团。”
“代理团长?”虞啸卿疑惑的看向王重。
王重阴阳怪气的道:“没办法,我们的正经团长扔下我们自己跑了,我们营长又是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根本不懂指挥,为了收拢溃兵,指挥大家同日寇交战,我们就只能先选出一个代理团长,指挥全团作战。”
“这位就是我们大家共同推举出来的代理团长!”
“龙文章见过师座!”在虞啸卿面前,龙文章可没有王重的硬气,分明是个大男人,可在虞啸卿跟前,却活像个挨欺负受气的小媳妇。
“我记得当初英军机场的指挥官,曾向上峰核查过你们的身份,当时好像提到过你。”虞啸卿打量着龙文章。
龙文章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不敢跟虞啸卿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