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大爷二大爷这两个八级钳工和七级锻工,这两个全院工资最高,家底最殷实的,这回儿也把肉留着除夕和正月里吃呢。
“还能是谁,对门王重呗!”阎解成没好气的道。
最近老阎两口子正忙活着给阎解成相亲呢,可瞧了三四个姑娘,阎解成都没看上,不是嫌人家没文化,就是嫌人家长得不好看,直把阎解成满腔的热情浇灭了大半。
加上老娘又总在耳旁叨叨个不停,老爹说教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阎解成心里真郁闷着呢。
“妈,我也要吃肉!”年纪最小的阎解娣仰着头脆生生的道,只觉得碗里的粥和手里的窝窝头都不香了。
“赶紧吃你的!”三大妈没好气的道:“等后天年三十,妈给你包饺子吃!白菜猪肉馅的!”
“我要吃饺子!”小丫头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旁边的阎解放和阎解旷兄弟两可没这么好骗,自家爸妈什么德行他们心里门清着呢,就算是真的包白菜猪肉馅的饺子,那肉肯定也多不了。
三大爷摇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嘲讽:“这小年轻还真是不会过日子,这还没娶媳妇没成家呢,就这么挥霍,等将来成了家,有的他苦头吃。”
“爸,不是说隔壁王重是干部吗?”阎解成疑惑的问道:“一个月工资有五六十块钱呢,逢年过节还有各种补贴?”
阎阜贵却道:“工资再高,福利再好,也禁不住他这么挥霍,老话说得好,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老大,你可不能学王重。”
“还有你们几个!”阎阜贵趁机教起了儿女。
中院,东厢房内,贾家同样正在吃饭,仅仅只有一屋之隔的前院东厢房,细说起来离他们还近一些,红烧肉的香味都能传到三大爷家里,自然也能传到他们家。
只七八岁模样的棒梗跟着脖子对着秦淮茹道:“妈,我想吃肉!”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揉着棒梗的脑微微一笑说道:“等明天,明天妈给你做肉吃!”
眼中的宠溺不言而喻。
旁边的小当也咽着口水,一脸期待的看着秦淮茹:“妈,我也想吃肉!”
槐花年岁还小,话说的都还不利索,对肉自然也不像两个哥哥姐姐那么执着。
倒是旁边的贾张氏,心疼自己大孙子,说道:“咱家也有一阵子没吃肉了,明天早上割二两肉下来,包包子吃!”
“奶奶最好了!”棒梗顿时就欢呼雀跃起来。
秦淮茹也心疼自己孩子,知道他们真是长身体的时候,点头便应下了。
王重自然不知道,自己款待何雨柱兄妹二人的行为,竟在院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第453章 过年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
鹅毛般的大雪簌簌的飘飞着,整座北平城都罩上了一层银白的纱衣,厨房里炉子烧的正旺。
屋里摆着两个木码子,上头横着一根下圆上方的垫木,王重拿着刨子,正鼓捣着几根榆木。
倒不是王重又想做什么大家具,只是现在内室跟客厅之间只一堵一米出头的矮墙隔开,上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王重打算在这墙上加个博古架,把院门的布帘子再加上一扇木门,反正现在有时间,慢慢做就是。
虽说又从那遗老手里弄到不少好木头,不过都被王重收到了空间里头,并没有再拿出来。
毕竟博古架和门不同于书桌书架这些东西,书桌和书架还有桌椅板凳大床柜子这些随时可以搬走,可门和博古架将来再拆下来就未必能够一点都不损伤了。
收拾木头剩下来的那些刨花和废木料,也被王重收拾起来,用麻袋装着,堆在屋外墙根底下,这些用来生火可再合适不过了。
小孩子们在外头追逐打闹,欢声笑语充斥耳畔,妇人们聚在水槽边上,浣衣洗菜,聊着家长里短,脸上也满是笑容。
眼瞅着快到中午了,大雪也停了。
对门的三大爷就招呼着几个儿子从屋里搬了张桌子出来,左右两边摆着两个木架子,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沓裁好的红纸。
一个简单的对联摊子就开了张。
一毛钱一副对联,说便宜也不便宜,要是平时肯定无人问津,可赶上过年,大家伙都想讨个喜庆,自然不愁买家。
大过年的,进进出出的人的,不一会儿生意就上门了。
“老阎,又写对联呢!”最先登门的是一大爷易中海,背着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桌上的家伙什。
“他一大爷,要不要来一副?”阎阜贵笑呵呵的道。
“来一副!”一大爷大气的道,要说这院里,经济条件最好的,应该就是一大爷跟许大茂两家了,许大茂家条件好,是因为有老丈人帮衬,他岳父有个外号叫娄半城,足见其家底丰厚,就算是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三瓜两枣,也胜过寻常人不知多少。
许大茂自己也经常下乡给人放电影,哪次回来不是大包小包的带着,还都是些精贵东西。
而一大爷单纯就是工资高,八级钳工,每个月99块钱的工资,再加上补贴都能破百了,比王重这个大学生高了近一半,一大爷又没有儿女,家里只有他跟一大妈两口子,日子简直不要太富裕。
一副对联一毛钱而已,别说是过年了,就算是平时,一大爷也不带眨眼的。
不一会儿,阎阜贵桌上那叠红纸就去了大半。
正好王重提着个铁簸箕,拿着铁钳,夹着块儿已经完全白化了的蜂窝煤从屋里走了出来,把那坨烧完了的蜂窝煤扔到铁皮垃圾桶里。
“三大爷,写对联呢?”
王重一边打算从屋檐底下的煤堆里夹块新媒,一边和对面的阎阜贵打起了招呼。
阎阜贵笑脸盈盈的道:“小王,要不要三大爷给你也写副对联,讨个吉利?”
镜片底下的那双眼睛里,透着精明。
王重把手里的铁钳和铁簸箕放下,把手在围裙两边擦了擦,笑着走到三大爷的跟前。
“三大爷,我自己写能便宜点不?”
阎阜贵看着王重问道:“怎么个意思?”
王重道:“借你的笔墨和红纸,我自己写,不劳您动手,五分钱怎么样?”
“嘿!”阎阜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举着右手问王重:“合着你三大爷我的这手字就值五分钱?”
王重笑着道:“三大爷,瞧您说的,你这手字可是文化的体现,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
“我这不是刚参加工作吗,又刚刚翻新了屋子,囊中羞涩,能省一点是一点!”王重一脸憨厚的笑着说道。
阎阜贵那双眼睛上下左右把王重整个人打量了一圈,才说道:“我说小王同志,你这话糊弄糊弄别人也就算了,连你三大爷也糊弄?”
“三大爷,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王重一脸不解的问。
阎阜贵道:“合着你这些天见天的大鱼大肉难道是假的不成?”
王重立马一拍大腿,一脸冤枉的道:“三大爷,这您可误会我了,我这也是没法子啊,您说说,柱哥跟雨水过来给我帮忙,又不拿工钱,我要是再不弄点好吃的招待他们,那不成我的不是了吗!”
阎阜贵先是一愣,随即摆手道:“得得得,五分就五分吧,先说了,只一份啊,要是没写好要重新换,还得五分。”
“成!”王重立即从兜里掏出五分钱,塞到阎阜贵手里。
阎阜贵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有五分,但多少还有点赚头。
王重径直走到桌前,铺好红纸,拿起靠在笔架上的毛笔,沾上墨水,当即便笔走龙蛇起来。
王重刚一落笔,就把旁边的阎阜贵给看呆了。
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阎阜贵多少也算个书法爱好者,算是懂一点,王重一落笔,他就看出了里头的门道。
等到第一个字写完,阎阜贵就被镇住了。
所谓颜筋柳骨,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三大爷,献丑了!”
一副对联一气呵成,完成横批之后,王重把笔搁回笔架上,冲着还在愣神的阎阜贵说了一声,就拿着自己的墨宝径直回家去了。
只留下还在风中凌乱的三大爷阎阜贵。
没多久,王重就提着凳子,拿着一碗用面粉刚熬好的浆糊又从屋里走了出来,踩着凳子把浆糊刷在大门两边,把墨迹已经干了的对联贴了上去。
上联:春风掩映千门柳
下联:暖雨晴开一径花
横批:春回大地
三大爷的春联摊子正对着王重的家门,王重门上那副对联,就跟刺一样扎在三大爷心底,一抬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看看王重的字,再看看自己的,三大爷冷哼一声,连文房四宝都没收拾,铁青着脸背着手迈着大步就回了屋。
还是三大妈打发阎解成和阎解放兄弟三个跑出来把东西收拾回去的。
眼瞅着到了下午,家家户户都忙活起来,水池边上挤满了妇女,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都响起了菜刀和砧板碰撞发出的声音。
王重刚撂下手里的木匠活,正打算做晚饭,忽然敲门声就响了起来:“王重哥!是我,雨水!”
王重疑惑着拉开门,看着门外的何雨水,问道:“雨水有事儿?”
何雨水俏脸有些微红,道:“我们家今年的年夜饭跟一大爷和秦姐家一起吃,我哥亲自下厨,我哥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吃?”
王重也没拒绝:“成,我一会儿就过去!”
何雨水脸上立马就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待会儿饭好了我再来叫你!”
“等等!”王重却叫住了雨水,转身进了屋里,抱着个约莫四十公分宽的三层的蒸屉出来,递给雨水。
“既然是大家一块儿吃饭,我也不好什么都不出,这里头是发好的馒头,我还没顾上蒸,你拿回去蒸上,晚上咱们一块儿吃。”
“馒头我哥都发好了!”雨水道:“你这个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说着就要把蒸屉还给王重。
可王重却没接,反而说道:“雨水,你听我说,我跟你和你哥交情是不错,今儿这饭要是只我和你还有你哥三个人吃,这馒头我就不拿出来,可还有一大爷跟秦姐一家呢,你们一块儿吃年夜饭,肯定是家家都出了东西,我怎么能例外。”
“你要是不拿,那今儿这饭我可不好意思去吃。”
“那好吧!”王重说的确实有道理,关键要是自己不拿,王重真不去了怎么办?雨水也只能咬着下唇收下了王重的馒头。
“王重哥,那待会儿饭好了我再来叫你!”
“成,正好我还能得空把那架子给装起来!”
上午雨水就来过,那会儿王重正忙着加工木料呢。
“那你先忙,我先回去了!”
雨水就差一步三回头了,这丫头年纪还小,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王重怎么会看不出来。
主要还是自己太优秀了,就跟凌凌漆开篇的那个妇女同志说的那样,自己就像那黑夜里的萤火虫,是那么明亮夺目,吸引女人的目光也是在所难免的。
要说长相,雨水这小姑娘只能算一般,不过要是真要找女人的话,相较于长相而言,王重更看重的反而是性格脾气和贤惠与否,最好是那种老实巴交,勤快又能干,说谎都脸红的。
毕竟王重想找的是能操持家里,让自己日子能够过的轻松些的女人,而不是那种还得自己哄着偏着,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就目前来看的话,雨水还挺不错的,应该说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多都很不错。
屋里响起了叮叮咚咚的敲击声,没一会儿王重就把博古架组装起来,严丝合缝的扣在墙上,就只剩下客厅和卧室之间的门没有完工了。
木板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工和拼装,反正现在有帘子挡着,王重也不着急,拿着扫帚和铁簸箕收拾起屋子来。
傍晚,天还没黑,一大群人围坐在何雨柱家里的八仙桌旁,秦淮茹左边坐着棒梗,右边坐着小当,怀里还抱着槐花,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气质最好的时候,难怪最后把傻柱迷得神魂颠倒的。
贾张氏坐在棒梗左边,聋老太太坐在首位,左手边是一大爷,再是一大妈,再往左是贾张氏,往右是何雨柱,再是王重,再才是何雨水,何雨水正好跟小当挨着。
整整十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坐着,倒还真有几分热闹。
别看何雨柱平时看着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其实这小子心里鬼精鬼精的,人情世故的什么他门清着呢,眼瞅着众人都不动筷。
傻柱率先拿起筷子道:“还等什么啊,动筷子吃啊!”说着夹起一个鸡腿,送到旁边的聋老太太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