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当即一人抱着一盘荔枝大快朵颐起来。
正吃着水果,说着闲话,王重就回来了,一进门就先给盛老太太见了个礼,这才坐在王茜儿身边,抓起一把荔枝,边吃边说出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仲怀在濠州城外连破反贼两路援军,又将反贼最后一路援军赶至濠州城下,而后不过两日便破了濠州城,斩首无数,收降万余,大获全胜,而今寿州境内尚且还有万余反贼盘踞,以如今的情形来看,不日便可尽数收复!”
“这么说,淮西之乱不日即可平定?”盛老太太急忙问道。
王重却摇头道:“没那么容易,城池虽能收复,但那些四散逃逸的残军流寇分散各地,躲在深山老林之中,化作山贼水寇,一时之间,怕是难以剿灭殆尽。”
盛老太太看着王重,也不意外,淡淡的道:“就是说咱们暂时还回不了汴京呗!”
王重笑着问道:“祖母你不是住不惯泉州?”
“唉!”盛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泉州是个好地方,冬暖夏凉,气候湿润,住着也舒服,只是如今官家年迈,储君之位迟迟未曾定下,眼下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长柏又不在汴京……”
老太太神色间透着几分凝重。
王重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应该韬光养晦,岳父大人在官场多年,为人圆滑,擅长左右逢源,多年来一直都是小心谨慎为官,又不曾同谁人结仇,只消岳父大人牢记韬晦二字,便是风云变幻,也影响不到岳父大人的前程,盛家的未来!”
个中道理盛老太太何尝不知,只是盛这人平时确实还算靠谱,可但凡是和林噙霜扯上关系的事,总是不免看不透彻,亦或者会下意识的选择自己欺骗自己。
王重见盛老太太仍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后,对着王茜儿姐弟吩咐道:“茜姐儿,你带着旭哥儿去染布坊寻嫂嫂,就说我有事找她,让她今日早些回来!”
“三叔找我阿娘有什么要紧事儿?”王茜儿一边吃着荔枝一边问道。
王重看着王茜儿道:“事关的终身大事,你说要不要紧!”
饶是素来大大咧咧的王茜儿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俏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同王重对视,拉起弟弟同盛老太太和明兰道别告辞,匆匆跑了出去。
见姐弟二人走远了,王重又屏退一众下人,厅中只余盛老太太和明兰及他三人,这才说道:“储位空悬多年,官家迟迟没有定下承嗣人选,多年来,宗室之中,又以兖王和邕王二人的呼声最高,虽说前几年因着邱家之事,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但那只是在明面上,背地里不知多少人早已做了选择。
年前官家病重,卧榻数月不起,朝中人心浮动,莫说别家,就说齐国公府,堂堂国公之家,不也一样让齐小公爷娶了邕王的独女嘉成县主吗!更何况是其他人。
不管最后储位落于何人之手,难道剩下的那位就能甘心?世人多说兖王父子二人俱皆强干,若是以前,官家皇子尚且在世之时,他们或许可为贤王良臣,可现如今官家并无子嗣,若是最后储君之位花落别家,他们父子二人这么多年来的经营悉数都打了水漂,他们能够甘心吗?
纵使是他们能够甘心,可那些投入他们麾下,站在他们背后支持他们的那些朝臣会甘心吗?”
盛老太太本就是聪明人,而且还是个人生阅历极为丰富的睿智老人,如何听不出王重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王重的话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尤其是落在似盛老太太这种深受儒家忠君爱国思想熏陶的人耳中。
“官家虽年迈,可在位近四十载,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朝野上下无不感念陛下宽厚仁善,怎会有人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盛老太太出身高贵,幼时还曾在宫中教养过一段时间,对嘉佑帝和曹皇后都很熟悉。
“人心隔肚皮,谁又说的清呢?”王重摇头感慨道:“寻常百姓因为田间地头的几寸土地,尚且能起争执,为了引水灌溉,两村械斗,杀伤的人命的从古至今都不在少数,大户人家里,兄弟姊妹之间争权夺产,互相残杀的亦有不少先例,更何况是皇位更迭。”
“祖母,我觉得子厚哥哥说的有道理,咱们没必要去这个风险!”明兰知道王重的意思,想让盛老太太暂时跟着自己两口子留在泉州,也好让她这个当孙女儿的,在老太太跟前尽尽孝心。
盛老太太将明兰那洁白纤细的柔夷捉在手心中,轻轻拍着道:“可你小娘和栋哥儿她们都跟着你父亲在汴京呢!”
明兰被盛老太太说的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道:“如今你二哥哥也不在东京,长枫又是个不成器的,若是当真遇上什么事情,你父亲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盛老太太虽然不喜盛背着自己同林噙霜有了首尾,更加不喜盛这么多年来在林噙霜的事情上几次三番的装聋作哑,事事偏袒,但到底盛是她一手养大的,盛老太太既非草木,也非顽石,怎么可能对盛没有感情。
见状王重也只能先使出拖字诀了:“只是如今淮西尚未平定,运河之上仍有水贼盘踞,南下北下的诸多险要处皆有山贼占山为王,劫掠过往路人,不若再等一等?”
盛老太太看着王重和明兰,叹息道:“我知道你们孝顺,我也舍不得离开明儿,只是明儿有你照料,不用我担心,可盛家那边,你那岳父是个不够谨慎的,家里又不安稳,如今又赶上这时候,哎”
王重和明兰对视一眼,随即道:“祖母,要不这样吧,您再在泉州留三个月,三个月后,不管淮西是否平定,到时候我让茜姐儿亲自带人,护送您回汴京去,您看如何?”
明兰也拉着盛老太太的手劝道:“祖母,如今正值盛夏酷暑,天气炎热,又是雨季,今日晴明日雨,这会儿天晴,说不准待会儿就下雨了,倒不如再等等,等到过了中秋,天气不那么热了,到时候也方便赶路不是。”
“这”盛老太太已经被两口子说的有些动摇了。
明兰赶紧加大力度,摇着老太太的手撒娇道:“祖母,左右您都在泉州呆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三个月了,再说了,要是这时候赶路,遇上流寇,有个万一,不是一样也耽搁父亲和二哥哥的前程吗!”
明兰也是豁出去了,索性就把话说的直白些。
盛老太太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既想着回去帮衬盛,自然不想给盛添麻烦。
王重也道:“仲怀的本领我是知道的,如今既然已经拿下了濠州,收复寿州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消寿州的反贼一灭,便只余黔地、江州两处贼寇残余了。”
见小两口一唱一和的,话里话外,全是挽留自己的意思,盛老太太也知道他们两口子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如今王重乃是地方官员,无诏不得随意返回汴京,也不好离开泉州,明兰跟王重又正值新婚燕尔,眼下连个子嗣也没有,盛老太太自然更加不愿叫他们小两口分隔两地。
“罢了罢了,我听你们的就是了!”
盛老太太也舍不得明兰,若非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她也想着陪明兰这个孙女儿多住些日子,不愿回东京去,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日后明兰便是王家人了。
顾二拿下濠州之后,濠州境内的大鼓反贼虽然皆已被悉数剿灭,但仍有许多四散逃逸,顾二手下兵马有限,还有守城,防止再生变故,自然不好派出人手四散追剿,只能拣些人数多,实力强的追,余下的小股人马,便权当做事没看到。
分出一队人马守城之后,余下兵马也没在濠州过多耽搁,立即开拔,开往寿州,准备借着大胜之势,一鼓作气,荡平寿州境内的参与反贼。
而顾二自己也没闲着,带着石头和百余将士,乔装打扮,分散混进了溃军之中,随着溃军一路逃窜进了寿州地界。
而今寿州仍有:下蔡、寿春、安丰、霍丘四县还在反贼手中,前去救援濠州的人马,便是下蔡和寿春两县派出来的,如今大半都折在了濠州,至于少许残部,逃回了寿州。
顾二混进的便是首当其中的寿春县。
混入寿春不过几日功夫,顾二同手下的兄弟就将寿春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城内守军只剩下两千余,半数还是新兵,只有部分老卒,镇守寿春的乃是弥勒教四大护法之一的降龙金刚宋万,本是淮西的一个私盐贩子,手下笼络了一批敢打敢杀的兄弟,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善使一条囚龙棒,颇有手段。
这宋万虽有几分本事,奈何却遇上了喜欢玩战术的顾二,趁着夜色用蒙汗药麻烦了守城的叛军,先夺了城门,然后径直带人杀向宋万的所在,不过一夜功夫,寿春县就易了主,贼首宋万也成了阶下之囚。
随后不到一个多月的功夫,在周遭州府兵马的齐心协力之下,余下的下蔡、霍丘还有安丰都陆续被迫,贼首死的死,逃的逃,除了一个被捉住的宋万,其余竟没有捉住一个活口,连那弥勒教的教主也不知所踪。
第401章 东京变化,禹州变故
秋风徐徐,卷落几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铺铸而成的街道之上。
宽阔的长街之上,往来的行人汇聚成流,街边的瓦子、茶楼、酒肆、食肆里头,人头攒动,酒香、肉香还有姑娘家擦脸抹唇的胭脂水粉的香气弥漫着楼宇之中。
二楼临街的栏杆之上,是几个穿着妍丽长裙,眉间点着花钿的年轻姑娘,半透明的外罩罗衫之间,是胸前那欺霜赛雪的白嫩肌肤,微陷的锁骨衬着那一张张千娇百媚,如百花齐放的的俏丽脸庞。
那似莲藕般白皙的玉臂半倚着栏杆,摇着绣着绣着花儿、鸟儿的团扇,打量着楼下过往的行人,遇上相熟的,则摇着扇儿、甩着帕儿娇笑着邀其上楼。
“听说了吗!二郎在淮西平叛,大破叛军,立了大功呢!”要说前阵子,东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无疑是齐国公那位龙章凤姿,芝兰玉树,宛若谪仙临尘的齐小公爷同邕王家的嘉成县主的那场大婚,可如今东京城里人们津津乐道的却成了顾家二郎浪子回头,痛改前非,非但上了前线,还屡立战功的事情。
官家龙颜大悦,早已擢升其为淮西兵马统制,兼濠州、寿州团练使,这还只是之前的提拔,待其回京之后,还另有封赏。
淮西的这伙反贼可不是寻常反贼,攻占数州十余县,七八个知县都被杀了,濠州的知州倒是逃过一劫,可寿州的知州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被砍了脑袋,杀官造反,这兴致已经截然不同了。
而且先前又有无为军指挥使谢秉德被反贼大败,不但丢了性命,还将淮南西路的无为军几乎全部折在了庐州,反观顾二,刚刚接手无为军就打了个大胜仗,之后更是连战连捷,从未有过败绩,现如今东京城内,提起顾二,哪个不是竖起大拇指,说宁远侯府家学渊源,顾二以前虽然年少浪荡,但不过是因为年少荒唐罢了,如今改了,自然也就成了青年才俊。
而且东京城里那些勋贵人家的子侄,哪有不去秦楼楚馆,烟花柳巷的。
然而宁远侯府之中,真正为顾二高兴的也不过两人,一个是宁远侯顾堰开,也是顾二的父亲,另一个则是小秦氏所出的顾廷炜,因着自幼同顾二一起长大,也从未想过要承袭家中爵位,倒是也替顾二开心过几日,还想着等顾二回来了,让顾二好好提拔提拔他。
与此同时,距离汴京不过数百里的禹州城内。
自打上回遭反贼刺杀,麾下家将一死一残,自己儿子也被反贼砍了好几刀,拼死才护住自己之后,赵宗全整个人就变得敏感起来,除了军营和家里,是哪里都不敢去了。
赵宗全喜欢种地,便带着下人在自家后院,开出了几分水田,在家里种起了稻谷,听说淮西的叛贼被围剿,赵宗全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终于开始出门溜达了。
这日,赵宗全正要去庄子上查看田地的情况,为秋播做准备,不想赵策英却一脸喜色的跑了过来。
“父亲!父亲!大喜事啊!”
“何事如此欢喜?”赵宗全看着一脸喜色的儿子,不解的问道。
赵策英:“父亲可还记得那位在淮西大破叛军的顾将军?”
“自然记得!”赵宗全虽然足不出户,一直憋在禹州,但却一直都有关注外界的信息,尤其是那险些要了他们父子二人性命的淮西叛贼。
赵策英笑脸盈盈的道:“儿子打听到消息,顾将军带着亲兵亲自押送几个反贼的首领回汴京觐见官家,马上就到咱们禹州了。”
不等赵宗全说什么,赵策英就迫不及待的道:“父亲,儿子想着,咱们是不是要设宴款待一下这位顾将军!怎么说这位顾将军也算是帮着小段和老耿报了仇。”
当初为了救赵宗全,老耿死了,小段断了一条胳膊,身中数刀,成了残废,险些没救过来,如今顾二剿灭了淮西这伙反贼,相当于变相的替老耿和小段报了仇。
赵宗全闻言面色微动,点了点头道:“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一番,不过听说这位顾将军出身宁远侯府,宁远侯府世代功勋,咱们还是要稍微避讳一下!”
“父亲的意思是?”赵策英拱手问道。
赵宗全思衬后道:“这样吧,你备些礼物,给这位顾将军送去,表明咱们的谢意,我就不出面了。”
赵策英知道赵宗全是个什么性子,也不强求,当即道:“如此也好,据说那位顾将军年纪同儿子差不多大,儿子去了,也好交际。”
同赵宗全分别,赵策英便匆匆过去准备了,眼瞅着将近申时,顾二一行人来到禹州地界,赵策英带着人拉着酒食猪羊前往顾二落脚的驿站,让庖厨杀猪宰羊,款待顾二一行。
不过稍加攀谈,赵策英同顾廷烨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其实说来也不奇怪,二人年纪相当,又都是一般的读书习武,胸怀大志,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建功立业,封狼居胥,扫灭西夏,重开丝绸之路,北击契丹,收复燕云。
二人志趣相同,连许多想法都不谋而合,匆匆数语过后,便再也停不下来,推杯换盏之间,话题便越说越远。
“可惜我和父亲并不受朝廷待见,不然的话,此番能同仲怀一同去淮西平叛该有多好!”酒过三巡,酒意微醺,赵策英也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顾二见赵策英一脸失意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为之触动,想起了昔日自己被官家罢黜了功名,还让自己跟杨无端一样五十岁以后再去科考的经历,一时之间,竟感怀不已。
“人生无常,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呢!”顾二举杯道:“你我都还年轻,将来未必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哎!”赵策英叹了口气:“谈何容易!”
话音刚落,赵策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多了,忙改口道:“今日同仲怀相识,乃是喜事,说这些俗事作甚,来来,咱们吃酒,吃酒!”
院子里头,庖厨燃起了火堆,火堆上架着已经收拾停当、腌制好的羊,正不停的翻转着,借着烟火炙烤,散发出浓郁的肉香。
石头和将士们端着大碗喝酒,大口大口的吃着炖好的肉食,划拳做博,好不快活。
秋风微凉,但有美酒相佐,却也相得益彰,赵策英同顾二一见如故,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这酒一吃,便,二人都吃的有些混沌。
忽然间,一个穿着甲胄的兵丁快马跑进了驿站,一进来就着急忙慌的追问赵策英在何处,赵策英带来的人认得此人乃是自家兄弟,当即引着其去见了赵策英。
那兵丁一见赵策英,忙跪倒在地,哀声说道:“公子,不好了,团练失踪了!”
“你说什么?”赵策英的酒立马醒了,一个箭步窜了起来,一把揪住那兵丁的衣领,一脸不敢置信的追问道。
那兵丁忙赶忙解释道:“今日晚间,久久不见团练回来,大娘子便差人去庄上寻团练,可兄弟们到了庄上,却从庄头口中得知团练未时就离开了,兄弟们赶忙带着几十个庄户顺着回来的路一路搜寻,半道上在路边竟然发现团练身边那几个兄弟的尸首,可却不见团练的踪影。”
“什么时候的事情?”赵策英赶忙追问。
那兵丁道:“差不多酉时正课,舅老爷已经带人去寻团练了,大娘子打发着小人来通知公子。”
赵策英神色已然有几分慌张,赶紧冲着顾二拱手道:“父亲生了变故,我要赶回去,失礼之处,还望仲怀见谅!”
顾二的酒也醒了四五分,听了兵丁的叙述,事情也听了个大概,当即毛遂自荐道:“我同一起去!这天都黑了,多几个人帮着一块儿找也能快些!”
听了顾二的话,赵策英眼中透出几分感动,也顾不上同顾二客套什么了,眸光闪烁着道:“大恩不言谢!”
“你我一见如故,说这些作甚,咱们赶紧走!”顾二当即套上鞋子,带上佩刀,拉着赵策英就往外走,到外头又招呼了石头和十几个兄弟,留下足够的人手看守那几个反贼头领,借了驿站的马匹,当即就跟着打马跟着赵策英一路飞驰而去。
一路打马飞驰,待赶到赵策英家里时,顾二同石头他们的酒也全都醒了。
赵策英的母亲沈氏一脸焦急的在前厅走来走去,还有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陪在一旁,家里的家丁护卫全都被赵策英的舅舅沈从兴带了出去,剩下的女使伺候的女使也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母亲!母亲!”赵策英刚到家门外头,就一路飞奔着进了家里。
“英儿!”眼瞅着赵策英回来了,沈氏也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忙迎上去捉着赵策英的手,眼中的泪水已经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母亲,可有父亲的消息?”赵策英迫不及待的问道。
沈氏哭着摇头道:“没有,你舅舅带人走了都大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你父亲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让我可怎么活啊!”
沈氏同赵宗全夫妻多年,伉俪情深。
旁边一个年岁比沈氏年轻些的妇人挽着沈氏的手道:“姐姐也莫要太担心了,姐夫吉人自有天象,定不会有事的,如今姐姐最重要的,是替姐夫守好家里。”
跟着赵策英进来的顾二闻言,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说话的妇人,妇人的容貌只能说是中上,眉头虽也紧锁着,但神色却比沈氏要镇静的多。
沈氏已然是六神无主,十分焦急:“都这么久了,连个消息也没有,叫我怎能不担心。”
赵策英道:“母亲,儿子这就去寻父亲!”
说着又冲沈氏旁边的妇人拱手道:“母亲就劳舅母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