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光字片开始的影视诸天 第420节

  时间一长,乡勇们倒也逐渐习惯了军营里的生活。

  就在王重在泉州训练乡勇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东京也并不太平。

  一如原著中所说的那般,顾二年幼时曾为杨无端鸣不平,说官家待杨无端太过苛刻的事情被其兄顾廷煜告到了官家跟前,顾二本来都入了三甲,却被嘉佑帝一句话,便断了科举之路,让他同杨无端一样,五十岁以后再考。

  顾二在侯府大闹一通,和顾候不欢而散,还从侯府里搬了出去,住进了甜水巷。

  长柏如愿中了进士,而且还是二甲头名,距离一甲只有一步之遥,殊为可惜,齐衡和长枫也一如原著般落了榜,盛家之中,因着长柏和长枫兄弟二人的境遇,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随着长柏的崛起,王若弗的话语权再度上升,林噙霜虽心有不甘,奈何长枫不争气,也只能暂时韬光养晦。

  可长枫却不是个安分的,落榜之后大受打击,更重要的是考前他曾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此番必然高中,如今却落了榜,先前的豪言壮语,成了旁人拿来取笑他的话柄。

  盛忙着张罗长柏的亲事、长柏也忙着跟父母去相亲,王若弗不想管,林噙霜管不了,老太太在寿安堂过着自己的日子,长枫一下子便没了人管束,日日溜出门去,与人吃酒狎妓,纵情声色,想通过别的途径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第384章 不寒而栗

  盛一如原著那般,大朝会过后,便被嘉佑帝扣在宫中整整一夜,直至次日将近午时,已然累的心疲力尽,度日如年的盛才见到嘉佑帝。

  一见嘉佑帝,盛立马跪伏在地,连连告罪!

  嘉佑帝缓步走至盛身前,双手交错至于长袖之中,看着盛,问道:“卿,昨夜睡的安稳否?”

  盛急忙答道,话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回避下!臣坐立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嘉佑帝想起皇城司报上来的消息,走到交椅前坐下,有些感慨的道:“好啊!你也知道难以入睡的滋味!”

  盛何其油滑,最擅长察言观色,只听嘉佑帝的话,就知道定是自己无意间得罪了嘉佑帝。

  嘉佑帝道:“国无储君,如失栋梁,朕焦头烂额,彻夜难眠,你家三郎却在酒楼之上,高谈阔论,皇家立储之事!”

  说着嘉佑帝低头看着盛:“想必你是心中早有定论了吧?还有那个女婿,是不是也早有了决断,那你不妨给朕说说,看看你们翁婿二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让朕也睡个安稳觉!”

  盛闻言大骇,脑中一片混沌,赶忙解释道:“陛下明鉴,臣……臣实在不知啊!”

  嘉佑帝道:“朕听说,春闱放榜,盛家三子盛长枫,邱敬之子邱可立,彻夜欢歌,席间提及兖王强干,且出身高贵,早晚要做储君,想必是你和你那女婿在家里做此议论,熏染了儿子!”

  ……

  想起在宫中一日一夜所经历的种种,盛惊魂未定,一回到家,才将将沐浴更衣,却又见林噙霜带着一双哭哭啼啼的跑来见自己,看着满脸笑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还给自己道贺的长枫,胸腔之中顿时涌起无边怒气。

  不由分说地提脚就踹了出去,一脚就把长枫给踹倒在地,连一直看不惯林噙霜的王若弗都被吓了一跳。

  林噙霜还哭哭啼啼的想要替儿子辩解,却不想林噙霜的行为,愈发触怒盛。

  盛不由得想起了去岁王重和自己说的那番话,长枫是盛家的儿子,要是当真闯了大祸,祸延家族!

  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苦苦哀求自己的林噙霜和墨兰,盛的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后怕。

  当即便下了令,让下人把长枫拖去祠堂,让冬荣亲自动手,狠狠打了二十板子,把长枫打的死去活来,生生疼晕了过去。

  随即盛又下令将长枫禁足在他院里,没有自己的命令,不许他出院子一步,更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连林噙霜和墨兰也不例外。

  还将长枫院里现有的那些下人全都发落了,重新安排上家里签了死契的亲信。

  又将林噙霜大骂了一顿,怪她对长枫宠溺太过,这才让长枫有恃无恐,竟敢在外边胡言乱语,大放厥词,接着就把林噙霜也禁足在林栖阁。

  王若弗心里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起盛跟儿子长柏的前程来,好在官家是仁善宽厚之人,盛回答的也机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林噙霜又岂是好相与的,便是死了也得刮下王若弗的一层皮,当即就把王若弗在外放印字钱的事情捅了出来。

  一时之间,盛竟只觉得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陌生,连虽然脾气火爆,但心地善良的王若弗都干起了放印子钱的买卖,多少人家因为印子钱的利滚利而家破人亡,盛家乃是书香门第,累世官宦,盛更是自诩清流,可自己的正妻大娘子却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盛气的三魂升天,七魄出窍,竟落了泪,对着王若弗一阵破口大骂之后,不想王若弗竟还自以为有礼的和他争辩,盛气的接连砸了好几个花瓶,碎了几个茶盏,连衣裳都没换完,就又气又无奈的跑出了葳蕤轩。

  书房里,盛坐在长案后,内心正经历着复杂的情绪变换,脸上的表情也极为丰富。

  忽然,冬荣小心翼翼的进来禀告:“主君,卫小娘来了,还带了羹汤!”

  盛想起林噙霜和王若弗,如今听得卫恕意来了,宛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忙道:“让她进来!”

  没一会儿,衣着颇为素净的卫恕意便独自一人端着托盘进了书房,连个女使都没带。

  “听说主君还没用晚膳,妾熬了盅鲈鱼羹,不知合不合主君的口味?”卫恕意进屋后绝口不提盛被扣在宫中,还有方才在葳蕤轩里的那一幕。

  “你的手艺那肯定没的说!”见卫恕意关切的望着自己,盛的心中总算涌起一丝暖意。

  卫恕意微微一笑,替盛舀了一碗,道:“这几蝶泡菜都是刚刚取出来的,是妾自己泡的,酸甜爽口,栋哥儿最是喜欢,主君也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盛本来被气的没什么食欲,可听着卫恕意关切的话,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酸香,原本被气愤盖过的饥饿感再度涌了出来,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腌萝卜,就着鱼羹吃了起来,随即便不住点头称赞说好吃。

  卫恕意也绝口不提这两日的事情,只关切盛的身体,和盛聊这几日栋哥的情况,学习的进度,平日里又发生了什么趣事。

  吃过饭,盛便提出要去卫恕意院里瞧儿子长栋。

  盛和卫恕意赶到卫恕意院里时,长栋正跟着明兰在院里练武。

  看着长栋小小的身影如小猴子般在院中腾挪跳动,明兰则在一旁指点,小长栋不过六岁,可在明兰的指点下,一套简单质朴的拳法套路却练的似模似样。

  明兰见到盛,赶忙拉着长栋过来给盛见礼。

  盛弯腰一把将长栋抱在怀里,笑着问道:“栋哥儿怎么练起武来了?”

  明兰道:“回父亲,是子厚哥哥在信中说,栋哥儿的年纪差不多了,可以跟着练些拳脚套路,能强身健体,不容易生病。”

  旁边的小卫氏也道:“自打每日跟着明儿练八段锦,妾觉着身体也强健了呢!”

  小卫氏自打生了长栋之后,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在扬州和明兰重逢之后,就在王重的指点下,跟着明兰学起了道家养生的八段锦,如今已有几年功夫,小卫氏的气色也一年比一年好,如今的小卫氏面色红润有光泽,瞧着已经和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栋哥儿喜欢练武吗?”盛扭头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长栋问道。

  “喜欢!”长栋脆生生的答道。

  “为什么喜欢?”盛再问。

  长栋答道:“练武可以不生病,不用吃苦药!”

  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哭笑不得,显然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盛再问:“那栋哥儿喜欢读书吗?”

  长栋再度点头道:“喜欢啊!”

  “哦?那栋哥儿为什么喜欢读书呢?”

  长栋答道:“阿娘说读书可以变聪明,我要变得和二哥哥一样聪明!”

  听到这有些幼稚的回答,盛心中的郁气去了大半,抱着长栋便进了屋。

  是夜,长栋早已沉沉睡去,云雨过后的盛搂着卫恕意躺在榻上,卫恕意的秀发有些凌乱,伏在盛胸前,娇俏的脸蛋上还有几分尚未褪去的红晕。

  只是云雨过后,盛的心思难免就飘的有些远,只是这两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叫盛焦头烂额,身心俱疲,眉头难免就皱了起来。

  见盛皱着眉头,卫恕意忍不住问道:“主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盛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便将今日在宫中被嘉佑帝问责之事告诉了卫恕意。

  卫恕意闻言后道:“官家素来仁善宽厚,主君已然表明了态度,官家定不会再追究!”

  “我不是担心官家追究!”盛想了想,还是将王若弗在外放印子钱的事儿告诉了卫恕意。

  “我在外头辛辛苦苦的打拼,日日同人虚以委蛇,胆战心惊,她倒好,堂堂一个官眷,当家的大娘子,竟然在外头放印子钱,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若是……若是……”

  “主君!”卫恕意也忍不住色变,急忙道:“主君是文官清流,盛家乃是书香门第,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断了手尾,确定有没有受害的人家,将此事彻底了结,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坏了盛家的名声,损了主君的清誉!”

  盛闻言眼睛一亮,翻身而起:“不错,我竟糊涂了,眼下最要紧好的是赶紧把这事儿彻底解决了!”

  盛正要下床,却被卫恕意给拉住了:“而今已是人定,此时大动干戈,岂非告诉旁人咱们家有不可告人之事,左右不差这一会儿,待明日主君再派人悄悄去了手尾便是。”

  盛显然没有想到,只短短一瞬之间,卫恕意竟想了这么多,不过惊讶之余仔细考量一番,却发现卫恕意说的颇有道理。

  “恕意你说的在理,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盛拉着卫恕意的手道。

  随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抱怨了几句。

  卫恕意却替王若弗说起好话来:“大娘子生性善良,又无城府,加之念着血脉亲情,这才一时糊涂,被康王氏蛊惑了,但大娘子的用心到底还是好的,只是好心却办了错事!”

  “什么好心办坏事,她就是蠢,糊涂短视,私心过甚,三言两语就被人撺掇着当了枪使,那印子钱是能随便放的吗?”盛却仍旧气愤不已的道。

  硬是接连又骂了王若弗好几句,盛心中的怒意才算稍稍宣泄。

  放印子钱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也幸亏现在还没弄出人命,就被捅了出来,要是有朝一日当真逼死了人,只怕……

  卫恕意忽然心中一凛,露出一副略为震惊的神情,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主君可曾想过,大娘子和康王氏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们姐妹二人出身的王家也是书香门第,累世官宦,可康王氏为何不自己放印子钱,却撺掇着大娘子去放?”

  盛被问的一愣,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顿时皱着眉头看着卫恕意,问道:“你这是何意?”

  卫恕意道:“妾身也只是猜测,咱们盛家要田地有田地,要铺子有铺子,每年宥阳大房那边还有无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送过来,按理说家中是不缺银钱的。

  听说大娘子嫁过来的时候嫁妆也颇为丰厚,而且咱们家人口不多,便是有些迎来送往,也不至于到入不敷出的地步。”

  卫恕意冷静的分析道,若是以前,卫恕意绝不会去想这些东西,就算想到了,也不会说出来。

  可自打历过一番生死,从鬼门关挣扎着回来以后,卫恕意的心性才有了变化。

  原本的卫恕意抱着不争不抢,不卑不亢,逆来顺受,只想在夹缝中求存,只想着自己一家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可经历了险些一尸两命的那遭之后,卫恕意明白,她早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拔之而后快,自己要是还跟以前一样逆来顺受,只怕将来有朝一日,还会再度迎来那种遭遇。

  不争、无为虽然仍旧是表象,但如今的卫恕意,却早就已经开始变着法的在不知不觉间,加重她在盛心中的地位了。

  以前为了孩子的安稳她可以不争,可现在同样是为了孩子们的平安,她不得不争。

  原因虽然相同,可结果和方式却截然不同。

  “你是说康王氏别有用心?”盛盯着卫恕意道。

  卫恕意忙一脸紧张的道:“主君恕罪,妾绝无挑拨之意,只是除此之外,妾身实在想不出有别的什么缘由,能让一个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姐,挑唆自己妹妹去干放印字钱这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盛看着卫恕意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忙将卫恕意搂到怀中柔声安慰起来:“恕意莫要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康家早已败落,还有我那连襟早年间在朝中出言无状,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还开罪了官家,连差事都丢了,这些年来,用的都是康王氏的嫁妆银子,导致他在康王氏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盛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要是康王氏当真只是缺钱,大可自己去放印子钱,为何偏偏还撺掇着自己亲妹妹去放?

  在官场混迹多年,见惯了勾心斗角的盛,不由得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若是换了个人,盛也未必会这么想,可康王氏

  想起这些年来康王氏的种种行径,盛不由得心中一凛,后背隐隐有些发寒,隐约间,似有冷汗渗了出来。

  有些事情不深思的话,或许就这么过去了,可一旦深思细想,却往往会叫人不寒而栗。

  “她可是大娘子的亲姐姐,她怎么能?”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盛就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哪有姐姐会这么算计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的。

  可一想起康王氏的为人,这些年来的那些作为,盛却又忍不住往这个方面去想。

  越是不愿相信,却越觉得这种可能的真实性!

  “这世上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卫恕意从后边抱住盛,“便是同一根藤蔓上结出来的瓜都各不相同,更何况是人呢。”

  感受着身后的旖旎,盛心中却却无半点余欲念,捉着卫恕意的手,将其拉到身前,揽入怀中,默然不语。

  卫恕意道:“眼下这些都不打紧,只消把首尾处置了,便无大碍,且经此一事之后,大娘子定不敢再犯,主君眼下还是当把心力都放到朝堂上去,如今储位空悬,官家迟迟不下决断,越是这个时候,主君越当小心谨慎,谨言慎行,约束家中子女,切莫再在立储之事上多做议论,将来不论官家属意哪位宗室,都影响不了主君跟二哥儿的前程才是要紧!”

  “你说的对,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出差错!”盛深以为然的道,只是话音一转,却又说起了王若弗来:“只是王氏是个糊涂的,如今又犯了错,若是再让她管家理事,怕是还会再出差错来!”

  卫恕意本就是个聪慧的,也颇会察言观色,听盛这话,就知道盛心里打定了主意:“大娘子固然有错,但眼下被主君这般呵斥,定然也知错了,只要主君多加约束,想来也不会再出差错!”

  盛微微皱眉,定睛看着卫恕意,问道:“你怎么这般替王氏说话?”

  卫恕意柔声道:“妾不是为大娘子说话,而是为盛家考虑,如今老太太年迈,精力大不如前,官人总不好这个时候再让老太太费心费力的出来管家理事吧!”

  “母亲年迈,自然不好再拿这些俗务劳烦她!”盛点头道。

  “二哥儿三哥儿又都尚未婚配,家中几个姑娘年岁也都还小,如今朝中又正值立储的关键时刻,东京城内早已是一片旋涡,主君又刚刚在宫中遭了这么一遭罪,虽说眼下已经过去了,可保不齐外头还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盛家。

  尤其是那些眼热主君仕途顺遂,子侄出息的,难道现在就等着砸门出差错,好凑上来踩一脚,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自己就越是不能出差错,便是家中当真遇了事情,对外也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主君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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