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多行多走,保持身心愉悦,通经活络。
“至于汤药,能不用还是尽量别用,每日多泡一泡脚,按一按,发发汗,气血流通了,中气自然就足了,届时外邪难侵,也就用不上汤药了。”
盛道:“母亲,子厚说的极是啊,母亲若是有意,不妨带着几个孩子多去庄上走走,既能散心,又能健体,两全其美啊!”
“散心之事,日后再说吧!”盛老太太却摆摆手,没有明确给出什么信息。
王重道:“则诚曾与我学过一套太极拳法,一套道门养生用的八段锦秘术,皆是先师传下的养生妙法,老少皆宜,常年练习,能强身健体,祛病延年,老太太若是不愿出门,改日可叫则诚将此二法授予老太太。”
“既是子厚师门秘法,会不会”盛有些顾虑的道。
王重却洒脱无比:“叔父多虑了,昔日恩师传下此妙法时便曾说过,惟愿此法能够传遍世间,使老少皆习,人人都能强身健体,少年们长大后能够拥有一副强健的体魄,老人们能够延年益寿,少病少灾。”
众人闻言,不由得肃然起敬。
如此胸怀,世间少有,如何不叫人敬佩。
就连见多识广,多年不问世事的盛老太太也不例外。
用过午饭,盛老太太需要午休小憩片刻,王重便跟着盛和盛维来到书房说话。
“皇子新丧,官家膝下再无子嗣,储君之位空悬,朝局动荡,多事之秋啊!”盛极为感慨着道。
盛现在是从五品的官衔,在尚书台任职,颇为清贵,已有在参加朝会的资格。
王重问道:“听闻蔡、韩两位大相公,几次三番恳请官家册立储君?”
盛点头叹了口气:“哎!只可惜官家态度不明,始终不肯答应,而今东京城内,最有希望的,无非是兖王与邕王二人,兖王强干,邕王据长,而今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已是暗流汹涌,稍有行差踏错,只怕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王重道:“叔父多虑了!叔父不过五品,小侄也不过一小小修撰,既不掌兵,也无实权,纵使二王相争,咱们也只需紧守府门,谨言慎行,当无大碍。”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盛摇头道:“我那同科邱敬,其兄现如今被兖王聘为世子的讲经师傅,我那邱兄,近日来四处拜访昔日同科旧识,其心昭然若揭。”
“朝中局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盛维也不住皱起眉头。
“哎!”盛又叹了口气,看向王重:“子厚有何打算?”
王重道:“以现如今的情况,只怕二王相争的情况,会愈演愈烈,若是可能的话,叔父觉得外放为官,历任地方如何?”
“若是外放,必然可以避开这旋涡!”盛点头道:“只是一旦外放,再想回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重洒然一笑:“叔父也曾外放,自然知道,外放地方,可比留在东京更容易大展身手,积累名望,积攒功绩!”
“再说了,有叔父在东京,小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哈哈哈哈!”这话说的盛开怀大笑。
旁边的盛维脸上也露出笑容,表态道:“我觉得子厚的考虑不无道理,子厚虽然天赋异禀,但终究差了几分阅历,避开这漩涡,在外多历练几年,也未尝不可。”
王重起身冲着盛拱手躬身道:“外放之事,还得劳烦叔父出手!”
盛道:“你我叔侄,何须这般见外,都是应该的!”
“多谢叔父!”
再度拱手致谢后,王重话却未停,仍旧拱手躬身::“重还有一事,想请叔父成全!”
“子厚但说无妨!”盛心情不错。
王重道:“叔父也知道,重至今尚未婚配,而今朝中同僚、上官,乃至许多重从未打过交道的同僚,甚至还有几个勋爵之家,皆派人来和小侄接触,欲纳重为婿,说实在的,小侄实在是不堪其扰,故而想请叔父帮忙!”
盛心里咯噔一下:“子厚可是想请我为子厚寻觅良人?”
王重道:“非也,小侄是想与盛家结为秦晋之约,永以为好!”
“哦?”盛十分诧异,和盛维对视了一眼:“可我家华儿已经许了袁家,余下几个女儿,年纪尚幼,皆未至婚配之龄………”
旁边的盛维则有些尴尬,他倒是想招王重做女婿,可他一介商人,王重堂堂的新科状元,如何瞧得上他家。
“叔父且听小侄一言。”王重再度躬身拱手道。
“重起于寒微,本不过是扬州城郊一黔首,多亏叔父提携,伯父照料,放方有今日。
近日来,那些上赶着想和重结亲的,多是些捧高踩低的人家,而今见重中了状元,想要拉拢罢了!
与其与那些不知根底的人结亲,倒不如与盛家结亲,叔父乃是文官清流,盛家也是书香门第,累世官宦,家世胜过重不知凡几。
况且重能有今日,全赖伯父、叔父提携,重并非望恩负义之徒,是故,愿聘盛家女为重之正妻,与盛家结为秦晋之约,永以为好,望叔父成全!”
“非我不愿将女儿嫁与子厚,实是……”盛十分惋惜,叹息一声后道:“哎!实是华儿的亲事已经定了,余下三个女儿年纪又太小。”
说着说着,盛不禁看向盛维。
盛维也道:“我家淑儿的亲事,月前刚刚定下,是宥阳一个姓孙的秀才!”
“叔父放心,不过是几年罢了,重等得起,再说了,以叔父的本事,盛家的教养,从华兰妹妹身上便可看出,盛家女儿定然个个出众,如今时间尚早,若是再过几年,待几位妹妹亭亭玉立,皆时登门求亲之人,只怕是要将盛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倒不如现如今,乘着几位妹妹年岁尚小,重先将此事定下,来个先下手为强,也免得日后与人相争。”
“这……”盛还有些犹豫。
王重再度拱手躬身施礼,诚恳的道:“望叔父成全!”
“也罢!也罢!”盛面上虽然一脸无奈,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得意极了:“只是不知子厚想娶我哪个女儿?”
“叔父觉得,盛六妹妹如何?”
“明兰?”盛这下是真的十分惊讶,双目圆瞪,不似作伪:“怎会是明兰?”
在盛心中,最合适的人选,从来都不是明兰,而是墨兰和如兰其中的一个,墨兰可以说是盛除了华兰之外,最最偏疼的女儿,纵使林噙霜曾做出那般事情,可盛对长枫和墨兰这一双儿女的偏爱,从来没有削减过半分。
许是因为曾经盛也是庶子,也曾朝不保夕过,又或许是心中始终放不下和林噙霜十几年的感情。
而如兰虽然脾气差了一些,但却是嫡女。
王重却道:“敢问叔父,以你我两家现在的关系,庶女嫡女,可有区别?”
盛瞬间反应过来,“自然没有区别!”
王重和盛家,现在已经站在了一条船上,双方已然是亲密无间,纵使是没有联姻,也同属一个阵容,彼此有事,另一方都不会袖手旁边,之所以联姻,不过是为了加一分保障罢了。
再加上王重和长柏相交莫逆,王家的产业,和盛维的产业,早已交织在一块,譬如纱厂和布坊,已经分不清彼此了。
正如王重所说,娶嫡女亦或者庶女,已然没有太大的区别。
“话虽如此!”盛道:“可嫡女和庶女,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王重看着盛,似自嘲般嗤笑道:“只怕是王家看不上我王重!”
盛一愣,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脸上却仍旧堆着笑容:“怎么会呢!子厚少年英才,十八岁便高中状元,莫说是王家了,便是那些世代簪缨的世家豪族,也都争着抢着要与子厚结亲,王家怎会看不上子厚。”
“叔父,今日过后,咱们便是自家人,有些事情,也不必这般遮遮掩掩的,叔父放心,重并非无理取闹之人,王家的顾虑,重也能理解,日后该如何,还如何,绝不会因为此事,而生出囹圄,望叔父明鉴。”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盛讪讪笑着道,心中却满是遗憾。
袁文绍虽然不错,忠勤伯府的门第也高,但盛确确实实更青睐王重进士虽多,但状元三年才有一个,而且十八岁的状元,可谓前程远大,不过当初王家坚持,盛也没力争到底,说来说去,还是伯爵府的门第让盛动摇了。
“我家墨儿也不错,乖巧贴心,精研琴棋书画”盛立即推销起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来。
王重拱手道:“可盛家几位妹妹里,养在老太太膝下的,却只有六妹妹!老太太的人品性情,小侄早有耳闻,能力手段,小侄亦亲眼见过,说句心里话,老太太若为男儿,便是封侯拜相,估计也不再话下,她老人家亲自教养出来的孙女儿,定然是极好的。”
“而且小侄与六妹妹也接触过几回,去年在扬州,六妹妹一个八岁的孩童,见母亲与幼弟性命垂危,能临危不乱,第一时间作出决断,孤身一人跑出府外求援!果决、勇气缺一不可。
常言道,八岁能见八十,而今六妹妹又被盛老太太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有老太太言传身教,假以时日,定是位不输老太太的奇女子,若能得六妹妹为妻,是重之幸事,将来定能将王家诸般产业,经营的更加兴旺!”
盛完全没有想到,王重对明兰的评价竟然会这么高。
“明儿,当真这般优秀?”盛还有些不敢置信,他只知道明兰投壶比较厉害,在华兰的纳彩宴席上,将长枫险些输掉的聘雁给迎了回来,但却没有想到,在王重眼中,明兰竟这般优秀。
“明兰这丫头确实乖巧懂事!”旁边的盛维说道。
王重道:“盛家几位妹妹,将来顶都是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只是六妹妹更合小侄的心意。”
“子厚当真确定了明兰?不再考虑了?”盛再度问道。
王重道:“重的性子,叔父是知道的,重向来不是无端放矢之辈,若非经过深思熟虑,岂敢像叔父提及此事!”
“小侄心意已定,望叔父成全!”
盛意味深长的看着王重,心情颇为复杂,高兴、意外。失而复得惊喜等等不一而足。
“也罢,你既心意已决,便遂了你的心意吧!”盛道。
“小侄多谢叔父!”
“待小侄回去,便请媒人登门提亲!”
“这么着急?”盛道。
王重道:“早一日定下,便能早一日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绝了心思!”
既然都答应了,反正明兰年纪还小,成不了亲,其他的,早些就早些吧:“如此也好!”
如此也算是对明兰和卫小娘母子的补偿吧!
盛心中如是想到。
第365章 御前奏对,堂中问话
盛忽然话音一转,说道:“只是如今明兰养在母亲膝下,此事还得问过母亲,才能作数!”
“自当如此!”王重道。
盛看着王重道:“这样,我先与母亲说一说,探探母亲的口风,子厚以为如何?”
王重拱手道:“全听叔父吩咐!”
王重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当然立即便有了动作,回去就开始筹备聘礼。
晚上,盛去寿安堂给老太太晨昏定省的请安,顺道便说起了王重向他求娶明兰的事情。
“什么?”盛突如其来的话,差点没把老太太给吓一跳。
“你说那王子厚,向你求娶明兰?”盛老太太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稍间,明兰正陪着长栋,在里头玩耍。
盛拱手恭敬的问道:“儿子不敢做主,只回了王子厚说明兰现如今既已养在母亲麾下,终身大事,自然当由母亲做主。”
盛老太太一时之间,竟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老太太这么多年见惯了风雨,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可说了,为何求娶我家明兰?”
“说了!”盛当即便将和王重的一番交心之言,说与盛老太太听。
盛老太太问道:“那王子厚,今年该有十九了吧?”
盛道:“刚刚十九,比明兰大十岁!”
盛老太太道:“我记得你说过,这王子厚家中仅剩他这一根独苗,若是他执意要娶明兰,至少还要再等六年!他等得起?”
盛道:“子厚和儿子保证过,除却他那已经过继给故去兄长的儿子之外,在迎娶明兰之前,绝不会纳妾生子!”
盛老太太有些意外:“他当真这么说?”
盛道:“昨日维哥哥也在,儿子岂敢诓骗母亲!”
盛老太太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即答应:“此事太过突然,且容我考虑考虑!”
盛老太太那边还没做出决定,盛维便已经要离开东京了。
知道第二天就要离开,前一晚,王重再度过去拜会,与盛维说起了买卖上的事。
王重问道:“而今纱厂和布坊的生意逐渐步入正轨,伯父可曾有过其他打算?”
“其他打算?”看着正望着自己的王重,盛维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子厚莫不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