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这就是你写小说赚的钱吗?”三丽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里头,光芒不断闪烁着。
“对呀!”王重笑着道:“怎么样,小舅不厉害?”
“厉害!”
“厉害!”
四个小的齐刷刷的点头如捣蒜。
次日一早,晨练的时候,四美就自豪的给新认识的大姐姐项南方分享了自己的喜悦,项建国极为意外:“小重,真人不露相啊?”
看向王重的目光中下意识就带上了几分打量。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成。”王重谦虚的道。
“写的什么,回头我也拜读拜读!”项建国倒是颇有些兴趣。
“《大秦帝国之裂变》”
“大秦帝国?历史类的?”项建国愈发意外,本以为是些散文之类的,毕竟王重的年纪摆在那儿,没想到竟然会是历史。
在项建国的认知中,搞历史的那些人,要么就是七八十岁的老学究,胡子头发都是白的,要么就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而且这会儿才七八年,王重才十六岁,从哪儿接触的这些东西。
“也不完全算是历史,借鉴了一部分历史,用了不少春秋笔法进行润色,进行了一定的改编。”
“那回头我得仔细看看!”要是真的,那这个机缘巧合认识的小兄弟,就是个难得的人才啊,项建国看着王重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好奇。
年纪轻轻的就文武双全,说话做事也很老练,项建国知道民间一向都是藏龙卧虎,可王重的年纪摆在那儿,谁会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和隐士高人联系在一块儿。
“荣幸之至,要有什么不足之处,项大哥可不要吝啬指点呀!”
“什么指点,我就是个门外汉!”项建国笑着道。
一番寒暄,歇息了一阵,便又分做两队,各自跑回了家。
中午的时候,王重出了厂子,把钱给取了,跑去裁缝铺,给四个小的每人做了一套衣裳上,买了一双新鞋。
又称了三斤红糖,还给才一岁多寄养在齐唯民家的七七买了个帽子,买了一罐麦乳精。
先把东西送回了家,正在吃午饭的一成兄妹几个看着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王重,眼睛都快直了。
“小舅,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不同于高兴的二强还有三丽和四美,一成看到王重拎着这么多东西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王重花了多少钱。
“今儿个高兴,再说了这么些年,小舅也没能送你们兄弟姊妹几个几件像样的礼物,这回啊,就当是小舅的一番心意,都不需要拒绝啊!”
“特别是你,一成!”王重看着一成,抬手在他稚嫩却不失厚实的肩膀拍了拍,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小舅心里有数。”
“小舅,我”一成的话音有些哽咽,神情微动。
“好了!赶紧试衣服去吧!”王重把买的衣服袋子塞到一成手里,把他推进了书房。
三丽和四美已经抱着自己的衣服进了王重的卧室了。
不一会儿,换上了新衣服的三丽和四妹走了出来,王重只觉得眼前一亮。
三丽的是一件素净的白色长裙,四美的是一件粉色的碎花裙。
姐妹两的五官生的本就比较精致,以前是没打扮,穿的也多是一成和二强淘汰下来的旧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那种。
如今换上新裙子,一下子就有一种改头换面的感觉。
“瞧瞧,我家三丽和四妹还是很漂亮的吗!”
“是吗?”三丽倒是还好,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还是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意思,但四妹就不同了,这丫头蹦蹦跳跳的在哥哥姐姐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新衣服,摆摆这个姿势,做做那个动作,活泼极了。
“一成,我还要去上班,没时间,待会儿你带着弟弟妹妹们把这红糖拿上一半,水果也装一网兜,还有这罐麦乳精和这些衣服帽子都拿去你二姨家,水果和红糖是给他们的,麦乳精和这些都是七七的。”
“哦,对了,再把家里的桃酥和大白兔奶糖装上一些,给唯民他们兄妹几个。”
给一成交代完,王重就推着自行车又出了门。
“小舅,你不吃饭吗?”一成叫住了门外的王重。
王重笑着道:“我在厂里食堂吃过午饭了!”
“行了,快回去吧!”
王重推动自行车,抬腿小跑几步,一跃坐了上去。
一成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王重骑着自行车的身影消失在窄巷之中,眸光闪烁着,心中泛着暖意。
接下来几天,王重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在家给一成和二强补习,给三丽和四美启蒙。
这活儿王重干过不知多少次,早就轻车熟驾了。一成学习成绩不错,加上有王重帮着照顾弟弟妹妹,不用什么事儿都操心,再加上王重的补习,虽然因为时间尚短,进步没有特别显著,但也能够感受的到。
三丽和四美虽然都处于启蒙阶段,但文静内敛,听话懂事的三丽进度也远超四美。
四美性子跳脱,坐不住,学了就忘,但好在还有几分聪明,在美食和漂亮衣服丝巾发卡这些东西的诱惑之下,学的倒也不算太慢。
最让王重头疼的还是二强,每次只要一学习,这小子脑子就开始发昏了,做在那儿能直接坐着睡着的那种。
连利诱都没用了,王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无奈之下,王重只能选择用威逼,根据二强的实际情况制定学习计划,完不成就只能吃白饭,王重做的那些香喷喷的菜肴,二强就只有看的份。
本只是无奈之下的举动,没成想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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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神助攻
日子一天天过去,厂子里关于马素芹的议论也愈演愈烈。
和丈夫离了婚,还把自己的丈夫送进监狱,在现实世界的时间节4点上看,把频频家暴的丈夫送进监狱,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甚至于相较于那些时常出现在热搜和群聊热门话题上的事情相比起来,还有些微不足道。
但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上,开国也才几十年,加上这些年里,国内还没有被那些个什么“西方自由国度”的文化荼毒,人们的思想还偏向于传统。
一个女人,离婚已经足够让人议论了,更遑论还把自己老公给送了进去。
而且舆论这东西,永远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个传一个,到了第四个第五个就可能彻底变味了。
更何况育红机械厂大几百职工。
舆论愈演愈烈,甚至于在某些本就对马素芹心存妒忌、不满的有心之人的添油加醋之下,很快就变了味。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当着马素芹的面就在那儿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的戳马素芹的心窝肺管子。
本以为离了婚,摆脱了刘大奎就能过上舒心日子的马素芹,没想到来自社会的毒打,让她再度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
原本刚刚出现在马素芹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甚至于那年轻俏丽的精致脸蛋之上,出现几丝阴郁。
舆论愈演愈烈,不再只限于育红机械厂,甚至都到了马素芹住的地方附近,邻居们对于马素芹也是指指摘摘的,女人们既羡慕,又嫉妒,男人们看向马素芹的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几分躲闪。
马素芹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就算穿着宽松的蓝色工装也难掩风韵,更何况现在马素芹才二十一岁,本就年轻,正是年华大好的时候,衣着打扮自然要比那些年纪大的妇人们多了几分鲜艳和色彩。
衣服能够衬托气质,再加上天生丽质,自然吸人眼球。
再说了,看看而已,又不犯法。
只是出了刘大奎这一档子事情之后,男人们看向马素芹的目光之中难免带上几分物伤其类的疏远。
流言蜚语,就像一把无迹可寻的锋利钢刀,伤人于无影无形之中,而且带来的伤害是精神上的,丝毫不比真实的利刃带来的伤害低,甚至在某些程度上犹有过之。
马素芹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从住的地方离开,从原来的家里搬到了育红机械厂的宿舍。
厂里虽然也有些流言蜚语,但总比外头多了几分顾忌。
而且还有妇联和厂领导这两座大山压在上头,工友们虽然总忍不住议论,但到底还有些顾忌。
可当马素芹搬到育红机械厂宿舍刚刚过了一个星期的那天,一对老夫妻在厂门口堵住了马素芹之后,原本已经有些偃旗息鼓的舆论再度被挑起,并且愈演愈烈,当天就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为了避嫌,保全马素芹仅有的那一丝名声,这段时间王重和马素芹都没怎么接触,就是不想给那些有心之人落以口实,让他们多一个议论马素芹的话题。
除了正常见面的打招呼之外,两个人非常默契的选择了减少联系,下班了也是各走各的。
这天王重因为活结束的比较早,走的也早,马素芹因为搬到了厂里的宿舍区,下班的时候又耽搁了一阵子,等她在宿舍收拾妥当,准备去食堂打饭,路过厂门口的时候,被刘大奎的父母给堵住了。
当时厂里的人虽然已经走了大半,但还有不少人在,不一会儿,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第二天王重来到厂里的时候,就看到一对老夫妻,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坐在厂门口嚷嚷闹事儿。
那个六十多岁模样的老太太,正叉着腰破口大骂,骂的不是别人,正是马素芹。
这对老夫妻的身份也在一直不断的叫骂声中自己说了说了出来,他们正是刘大奎的父母。
王重没有理会,骑着自行车径直进了厂里。
至于刘大奎的父母,年级一大把了,要是王重上去了,他们老两口搁厂门口一躺,王重就是有理也成了没理。
而且厂里绝对不会放任他们在厂门口这么闹下去,毕竟是南京乃至于整个江苏都排的上号的大厂,关系着数千近万人生计的大厂,怎么可能随便来个什么人就能闹事。
还没开工呢,附近公安局的公安就把老两口给带走了。
自那以后,老两口隔三差五的就跑来厂里闹事,找马素芹的麻烦。
马素芹不胜其烦,接连月余功夫,脸上就没出现过笑容。
厂里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舆论,也再度死灰复燃,并且愈演愈烈。
王重家附近,一家餐馆里头,王重和一身碎花衬衣的马素芹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个蛋花汤,还有两碗米饭。
“素芹姐!对不起,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了,没想到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王重满怀歉意的道。
“小重,你千万别这么说!”马素芹脸上露出个自嘲的浅笑,看着王重道:“这是我自己经过反复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
“现在这种情况谁也没有预料到!”马素芹忽然话音一转,眼神中带着几分轻松:“现在我很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
“要是一直拖着的话,将来的日子,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说着马素芹摇了摇头,想起了刘大奎的家暴,想起了刘大奎父母的不讲道理,无理取闹。
“可现在这种情况,还有厂里的那些流言,哎!”王重一副无奈的模样。
“我打算辞职不干了!离开机械厂。”马素芹语出惊人。
王重瞳孔皱缩,意外的道:“辞职?素芹姐,这可不是小事儿,你得想清楚了,咱们机械厂虽然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大厂,可到底也是领工资的铁饭碗,这一辞职,要是将来后悔了还想再回来,那可不比登天难多少。”
马素芹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地到:“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既然要和过去彻底划清界限,那就彻底一点!”
王重明白马素芹的意思,是想和过去彻底告别:“素芹姐,那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回东北还是继续留在南京?”
马素芹道:“我爸走的早,我妈也改嫁了,组成了新的家庭,而且我妈和刘大奎的父母还认识,我要是回去了,除了给她添麻烦之外,没有半点好处,要是没有什么意外,我应该还是会留在南京。”
其实马素芹也还没有想好,不过现在他和刘大奎刚刚离婚,这些年她身上的钱也都被刘大奎给霍霍光了,她就算是想走,也没有走的资本。
“可你一个女人,在南京又无亲无故的”
“女人怎么了?”马素芹却好像一下子看开了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不是常说,现在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我好好一个人,四肢健全,难道连自己都养不活?”
马素芹的脸上带着几分轻松的笑容。
笑容瞧着不像作伪。
不等王重说些什么,马素芹就紧接着说道:“今儿个约你出来吃饭,是想和你道一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