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似能够看穿过去与未来的眼眸忽然抬起，朝着前方，呆愣在原地，正在以凡人之躯直视剩余的五尊神灵神像的瞳念看了过去。
此时的少年，脸上所显露出来的神情，皆是充满了质疑。
就仿佛像是在无声的询问着眼前屹立不动的五尊神像。
你们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吗？
神灵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我无家可归么？
……
少年的拳头，不禁紧握。
这种举动，毫无疑问的，在神灵的面前，是无理，是大为不敬的。
倘若这个世界上的神灵没有消失的话，他莫染敢肯定，瞳念今日之举，肯定是会遭遇到神罚惩戒的。
对于神灵，你可以选择不信仰，也可以选择不相信其的存在。
但是！
你不能够去冒犯，更不能够对其不敬。
否则，无声地灾难，将会在悄然无声中降临。
天瞳一族的逐渐败落，还有不断出现的变故，便就是灾难降临的预兆之一。
莫染尤为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那看向瞳念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复杂。
走过来一路，他对于瞳念的性格，也是有了一些了解。
像瞳念的这种模板。
在他的记忆里，毫不客气的说，高低也是个小说主角，亦或者是大反派级别的存在。
连小说的名字，他都已经想好了。
就叫不信神灵的弑神者。
人生经历，倒也简单。
无非就是生在一个信仰神灵的家族，但却因为姐姐的事情，还有自己父母的事情，导致对神灵产生了某种不好的意见。
最后，再加上族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变故，以及族人口中极为不友好说辞引导，使得他对于神灵的意见逐渐变得越来越大，思想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扭曲罢了。
“对待神灵，即便是不相信，但也应该要保持最基本的尊敬哦。”
莫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瞳念的身后。
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由得将得瞳念给吓了好一大跳，连连后退。
看着忽然出现的莫染，他不禁地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还有一种心思被窥视了的错觉产生。
“前...前辈，你，你怎么，怎么走路没声啊...？”
“吓死人了。”
瞳念连忙安定下情绪，拍着胸脯，强压下心里的那抹惊悚，有些心虚道。
莫染不言。
有些思念的，看着屹立在眼前的，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如今恍如隔世的五尊神像。
不禁地，他自言道:“要听听他们的故事吗？”
瞳念不明所以，不由一顿。
本就对神灵不太感冒的他，不禁的下意识，很是真诚的摇了摇头...
莫染眼眸微瞥，一道寒芒自他眼中瞬息闪过，周围的温度，不禁降低至了零点，连时间在这一刻，都仿佛陷入了静止。
瞳念心神不由感到一颤，顿时倍感坐立难安，脸上也是莫名的，不由变得无比惨白。
就好像是有千万根银针从四面八方袭来，对准了他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刺入他的心间一般，不堪让人难耐。
突如其来的寒意，吓得他连忙边甩手边摇头道:“前，前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我愿意洗耳恭听，还请前辈能告知一二！”
出于人道，也就是闲的出屁。
莫染想拉一把这个逐渐长歪的少年，防止他以后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可以纵容他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昔日的好友不敬！
要不是有他们在，这个世界早就被‘清剿者’给同化干净了，哪里还有他站在这儿享受生活，胡思乱想的道理？
他还是那句话，可以选择不相信，他不强求什么，但是！
不能够对他的好友不敬！
这是底线。
倘若在他的开导下，瞳念还依旧执意，坚持他自己的想法，对他的好友，有那么大的意见的话，那他便也就只能，亲手送他入轮回，重开了...
毕竟开导不成功，就这样放任他继续下去的话，他日必定会跟那所谓的‘清剿者’扯上关系。
到那时，灭也是灭，所以，莫染不介意现在就从根源上断绝掉这个可能，早日送他前往极乐。
第823章 不妨你亲自去看看
站在一旁，不远处的瞳玉，此刻脸色也是已然被吓的苍白至极。
方才瞳念不敬神灵的举动，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还没等她来得及上去阻止，莫染便就抢先她一步，出现在了瞳念的身侧。
在感受到从莫染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只针对于瞳念的冰寒气息后，她便就不由得悬起了心。
整个人，可谓不是担心到了极点。
生怕瞳念再去做出什么触怒神灵的逆天举动来，引得莫染震怒。
不过好在的是。
瞳念倒也是有些自知之明，没有再当着莫染的面，继续无理。
见此场景，她也是不由得将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松了口气，但她看向瞳念的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无奈跟复杂，同时还蕴含着些许自责...
她的心情，可谓不是五味杂陈的。
身为圣女，整日浸泡在‘神山’里出不来的她，对于‘神山’里的一切，可以说是已经了如指掌了的。
这其中，便就不缺乏有神灵所遗留下来的一些，有关于天瞳一族生死存亡的预言。
神灵在‘神山’里留下来的东西，虽然算不上很多，但是对于天瞳一族来说，却都是极为重要的。
因此，身为圣女的她，除了当任联系神灵的媒介之外，还另外充当着解读神山‘秘闻’的这一重要角色...
当年的那道“无法开启神眸者，当视为天瞳之不详”的秘闻，便就是由她传达出来的...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不能够开启神眸，被神灵认为是不详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弟弟...
一时之间，她不禁陷入了恍惚。
……
“前...前辈？”
见莫染久久不说话，瞳念打心底里感到莫名的发慌，背后更是止不住的发凉，不由得，他很是小心翼翼的对着莫染轻声呼唤了一声。
莫染闻言，也是收回了想要送他去往轮回的思绪。
他没有再去看瞳念，而是将目光给投射到了那位列于第四的神像上了去。
“楚，云，严。”
就好似是想起来了被遗忘了很久的，久违了的老友一般，莫染一字一句，极为柔和的轻声唤道。
同一时间，他的脑海之中。
所有，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也是如同播放幻灯片一般，开始一一呼闪而过。
那凄凉的笑容，以及倒身于血海之中，手里死死握着一尺红菱的画面，以及画中之人的身影，也是开始从模糊，逐渐递变到了清晰。
莫染忽然一笑，道:“突然觉得，与其让我来给你讲述，还不如让你亲自去感受一下那个黑暗的时代，来的效果要好。”
莫染的懒癌，不由觉醒。
瞳念闻言，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脸的不明所以，不由得感到一愣。
愣神间，他的视线也是跟随着莫染的视线一起，莫名的落到了那尊神像的身上了去。
脑海中，更是不断地在重复着刚刚，莫染念叨的那个名字。
这个名字，就仿佛是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一般，让人着迷，无法忘怀。
整个空间在这一刻，都变得异常安静。
紧接着，一道璀璨的神光，忽然从神像的眼中迸射而出，刹那间，好似穿越了古今未来，与之瞳念的眼睛相互重叠。
瞳念见状，不由得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了好一大跳，身躯不由陡然一颤。
刚想开口呼救，不料眼前突然一黑，意识也是逐渐开始变得恍惚了起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惊恐不已，连忙道:“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没来得及等到回答。
他便就紧紧的合上了双眼，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瞳玉见状，也是顾不得什么，急忙一个闪身上前，将缓缓倒下的瞳念给牢牢的抱住。
无比疑惑的，她问道:“神...神灵大人，您，您这是？”
莫染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让他睡一会吧。”
莫染没有过多的去解释什么。
在简单的交代了一声后，他便一步跨出，随着一道无名的微风轻抚而过。
他的身形，便也是随着微风一起，消失在了原地，离开了这片空间。
看着莫染离开的地方，瞳玉不禁陷入了一阵茫然。
片刻过后，她缓过神。
低头看了眼脸色还算红润，身上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瞳念，她陷入了深思。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忽然惊觉，道:“莫不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