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了,马小花懊悔起来:“那不是白开了嘛,害的我给老太太好顿溜须拍马,又是捶背又是打洗脚水的......”
听到这句话,周东北对他的感官好了很多,这人虽然一副二尾子做派,可对朋友还真是没的说。
郝忠海呵呵笑了,“也有例外......”
所有人都看着他,杨历年骂道:“老海儿,你能不能别大喘气?”
“关系硬就行!”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周东北细细琢磨起来。
他说的没错,这东西是否好用,确实要看关系!
想想上一世某个著名案件,1998年,有个人一审被判处死刑后,二审又维持原判,可死刑竟然离奇的没被核准,没多久竟然改成了死缓。
服刑期间,此案又启动了再审程序,最终改判为有期徒刑20年;12年后,他用了个化名,神奇地出狱了!
如果此人不再嚣张犯案,恐怕直到老死,这个案子都翻不出来......
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神奇!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案子,让司法更加的公正透明,毕竟公平正义是民众对法治的最高期待!
或许还得等上几十年,关系才会越来越失去它的神奇魔力。
可此时才1986年,关系还是主流,不只是这座东北小城,全国各地都一样。
这是个神奇的年代,再过两年,社会上就会流行一句话: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
找啥?
有夏利吗?
有盘条吗?
一个个神神秘秘都像行家似的,其实很多人连盘条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只知道夏利和盘条是最紧俏的东西,如果有路子搞到手,就不愁买家出高价收购。
什么是路子?
路子就是关系!
倒卖批文的都发了,可他们凭什么能空手套白狼?
还是因为关系!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第114章 朦胧诗
周东北把那张鉴定证书叠好,放进了里面衬衣口袋,甭管怎么说,这玩意儿用好了,就是一张“免责声明!”
他笑了起来,“我还能杀人咋地?也就是留着真挨揍的时候拿出来,人家一看我是个病人,就不好意思打了!”
大伙嘻嘻哈哈。
他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和酒瓶,绕过去给马小花倒满,“马哥,你能把兄弟我挂在心上,老弟万分感动,咱哥俩走一个?”
土豆喊了起来:“来个交杯酒!”
众人大笑,二驴子也喊:“对,交杯酒!交杯酒!”
紧接着,杨历年和沈波、郝忠海他们也跟着喊了起来,就连老嫖和二虎这两个虎逼玩意儿也在喊。
马小花脸都红了,扭捏着拿起了酒杯。
我艹!
周东北差点就晕倒在桌子旁,咋整?
十多个人鼓起了掌,随着节奏一起喊:“交杯酒!交杯酒!”
马小花捂着嘴吃吃的笑,“喝呗,让他们羡慕死!”
咚咚咚!
传来敲门声。
周东北如释重负,慌忙放下酒杯去开门。
“干啥呢?”盛夏走了进来,“咋这么热闹?”
周东北真想抱起她狠狠亲上几口,丫头啊,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
“呵呵,”他笑了笑,“大伙喝酒呢,开玩笑......”
谁料杨历年使了坏,“妹子,快过来,哥和你说点悄悄话......”
盛夏走了过去,边走边说:“我是来给哥敬酒的!”
杨历年在她耳边低语了起来。
盛夏听完哈哈大笑,把周东北气的直磨牙。
杨历年一脸坏笑,小子,我就想让你做我的五姐夫!
周东北走回马小花身前,拿起自己的酒杯,“马哥,我先干为敬!”
马小花没好气瞥了一眼盛夏,无奈道:“干!”
谁都没提交杯酒的事情,大伙也没再起哄,两个人干了杯中酒。
盛夏给众人都斟满酒,走时还白了周东北一眼。
马小花觉得自己的风头被抢,于是又站了起来,“各位,如此美妙的夜晚,众兄弟又欢聚一堂,我给大伙吟首诗怎么样?”
谁料大伙没看他,全部扭头看向了周东北。
周东北一脸懵逼,“都看我嘎哈呀?”
杨历年说:“老弟,你得答应我们,小花吟完,你能不能别唱歌?”
“操!”周东北骂了起来,摆了摆手:“我都说过不再唱歌了,放心吧!”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不过眼神中依旧残留着一丝畏惧……
图四赶快喝了口酒,压压惊。
马小花神色端正起来,又轻咳两声,房间安静下来。
他微闭着眼睛,右手缓缓扬起,瞬间进入状态:
“炉火映着我的脸庞,
你在仰望,
眼神,像夏天一样滚烫,
我懊悔,我无助,我彷徨,
因为与我握手的,不是你,而是你兜里的那把卡簧!
院子里,牵牛花已经爬上了围墙,
向上!向上!!向上!!!
知道吗?
它对我们的秘密没有兴趣,
它只是想,只是想,抚摸天空的鲁房”
诗吟完了,最后两个字,马小花拉长了声调,感情充沛,表情渴望,像极了缺奶喝的孩子。
他把“乳”读成了“鲁”,可没人去挑刺,因为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泪水。
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爱朦胧诗,可这诗到底是啥意思,周东北真没听出来。
二虎挠挠头,低声问:“卡簧是个啥玩意儿?”
老嫖小眼迷茫,“是刀吧?”
他已经彻底蒙圈,今天总算见识了,原来这也叫诗,原来这就是兴安市大名鼎鼎的非著名狂野派诗人。
牛逼,一首诗能把自己吟哭了!
他揉搓着下巴琢磨起来,写的是啥意思呢?
房间里继续安静着,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马小花在流泪,满屋子的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听明白他吟的是啥。
杨历年问图四,“老四,啥意思呀?”
其实图四生日比他大了两个月,可他总不服,所以很少喊四哥,这两个人一直都是你喊我老七,我喊你老四。
图四两只手搓着脸,“我他妈这些年就没听明白过……”
赵光腚说:“朦胧诗,就是朦朦胧胧呗,谁都听不明白。”
土豆撇了撇嘴,“你懂个屁!”
“我就懂你!”
“......”
沈波低声问郝忠海:“老海儿,你听出来了吗?”
“啥呀?”
“小花的诗呀!”
郝忠海连连摇头,这玩意儿太深奥了。
于是一个问一个,都想知道这诗是啥意思,马小花看着他们,眼神热烈,他真希望能遇到知音……
老嫖轻咳两声,见所有人看向了自己,成功拿下了装逼开关:
“我听着吧,好像说是两个老爷们在一起关系贼好,可其中一个有了喜欢的女人,于是捅了另一个人一刀......”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我艹,这货是怎么听出这么多内容的?
谁料马小花听到他的解释以后,“娇躯”一震,抬手擦了把眼泪,端着酒杯就过来了。
老嫖不知道这位狂野派诗人啥意思,连忙站了起来。
“兄弟,”马小花用力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知音哪!来,和哥哥走一个!”
老嫖就是想装个逼而已,没想到稀里糊涂还蒙对了,人家这么有名的人来敬酒,高低都得喝呀!
一咬牙,三两三进了肚,差点没当场喷出来。
周东北鼓起掌来,紧接着,大伙才跟着一起鼓掌。
马小花盯着老嫖,有点不太好意思的问:“我没记住小兄弟叫啥......”
“朴满囤,”老嫖觉得胃还在一阵阵的翻腾,又解释了一句:“叫我老嫖就行!”
“好,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说完,他回了自己的位置,头抬的很高,一副看不起其他人的模样。
周东北端起了酒杯,“那个......马哥吟的太好了,我......”
“打住!”图四一直留意着他呢,就怕他说话不算话,此时见他说话,慌忙站了起来。
“我替疯子老弟说下面的话,小花的诗不错,特别感人,大伙整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