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5:东北往事 第485节

“他右脚皮鞋的褶皱明显比左脚严重,这是因为经常踩踏油门导致的,还有他两只手的虎口处,也有茧子……”

老嫖很伤心,嗷嗷伤心,本想带着许二妮去松雪宾馆开房,可又完全提不起兴趣,于是开始每天去市局门口蹲守。

经过几天的暗中侦查,他发现沈波骗自己,这丫头还是单身,根本没有男朋友接她。

于是,又开始了死缠烂打的模式。

二虎的行踪诡异起来,经常甩掉许大宝独自行动,有时候深更半夜才回来,回来以后还哼着歌傻笑。

有了陈六指和赵埋汰这两位“卧龙凤雏”的加入,张建军的要账事业更上了一层楼,虽然说不上日进斗金,可小日子也是越来越舒坦。

土豆结婚,杨历年把自己的桑塔纳送给了他,周东北又给他买了一辆丰田的4500,这还是他看孟老二的那辆车有了想法,等了这么久,也终于到了。

哈市的经销商派人把车开到了兴安,杨历年拉着周东北在市里转了好大一圈,得意洋洋的说这车霸气,给两台大奔都不换,差点把周大老板鼻子气歪了。

初秋,五花山分外妖娆。

东北大酒店门前支着巨大的彩虹门,两挂长长的鞭炮掩盖住了鼓风机的轰鸣声,今天是伊岭林业局常务副局长徐辉大婚。

新娘子苏晓慧漂亮的让现场所有女人都嫉妒起来,徐辉更是西装革履,仪表堂堂。

台阶上,盛夏和朱瑛挺着大肚子,相互看了看以后,都撅起了嘴,杨历年连忙拉了一把周东北,在他耳边喊:“快离她俩远点,容易挨揍!”

毕竟是方大局长的小舅子结婚,整个东北大酒店大厅和包间都满了,除了一桌是周东北这些社会上的朋友,剩下都是各个单位中高层领导。

这些年通过周东北的关系,杨历年、马晓华、张建军、老嫖他们和徐辉已经很熟悉了,虽说关系不可能像他俩儿那么好,但结婚这种喜事还是要到场,并奉上一份厚礼,表示一下心意。

伊岭林业局来了十几辆车,一把手为其证婚,其他领导也全部到位。

新娘子父母也都是老师,老实,本分,一身书卷气,按理说他们这样的家庭与徐家联姻,属于高攀了,可夫妻二人喜气中透着不卑不亢,让人肃然起敬。

整个婚礼,周东北都没怎么落座,忙上忙下,一直没闲着,比他自己结婚都累。

徐辉回到兴安以后,拿出了两万块钱的存折,这是他这些年工作积攒下来的,让姐姐去取了还给周东北。

又一再叮嘱徐丽,这点儿钱肯定不够,他已经让疯子写好了欠条,别忘了要。

徐辉知道连房子带装修还有喜宴,远远不止这点儿钱,虽说上次两个人在虎威厅勾兑过这事儿,当时自己也同意了,可这么大的礼万万不能收,哪怕是朋友间的馈赠,不出事则已,出了事情谁都解释不清楚。

徐丽拿着弟弟的存折,又回家取了一个存折,去银行取了整整六万块钱,一起给周东北送了过去。

周东北知道不收下肯定不行,徐丽还一再追问够不够,不够她再去取。

他说够了,饭店的钱都出来了,只多不少。

徐丽走了以后,他把那张早就写好的欠条拿了出来,上面的金额是五万块,内容大意是因结婚买房装修等借款,年月日都写的清清楚楚。

用不上了,他苦笑着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当天晚上,她把事情和方振说了,方振马上就明白了,笑道:“这是疯子要掏钱给小辉买,然后再弄张欠条把事情糊弄过去!你和小辉做的对,他是好心,但咱家也不是拿不出这个钱,怎么能让他拿!”

徐丽说:“我拿了家里四万块钱,不是怕你有想法嘛!”

“我就那么抠?”方振装作生气板起了脸,“自己小舅子结婚,我这个当姐夫的不该花点儿吗?”

徐丽也笑了起来,他两口子工资都不低,可家里存款真不多。

这些年来,逢年过节的礼物确实没少收,不过也都是正常的人情往来,有一些还要再加码送回去。

例如人家来家里拜年,给孩子红包里装了500块钱,他俩口子还得再装里500拿回去。

遇到不方便或者官职不对等,他们也不好登门的,就要等对方家里老人去世、孩子上大学、结婚等等,再把人情加倍还回去。

人情往来就是相互走动,其实谁都没占多少便宜,但因为这份走动,才显得亲近。

方振是1946年生人,想法和做法都比较老派,从不乱伸手,这也是他能每天腰板笔直的原因之一。

第659章 穆桂英失踪

徐辉的新房让许多人羡慕不已,两套房子打通后占了整整一层,结构和周东北家一模一样,不过装修却更上了一个档次。

毕竟差了一年多,近两年兴安市的装修市场可谓是日新月异,新材料五花八门。

就在一帮人闹洞房时,马晓华给周东北打来电话:“疯子,老穆失踪了!”

他拿着大哥大走进一间客房,“啥情况?”

“我都两三天没看着他了,今天下午从饭店回家后给他打电话,大哥大关机,打了十几个传呼,也一直没给我回电话。”

“陈庆之那边呢?你联系了吗?”

“也打了传呼,同样没回……”

“我知道了,你在哪儿呢?”

“你家楼下!”

“等我!”

客厅里,艾国梁站在凳子上,手里拎着个大苹果,大伙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徐辉和苏晓慧的同学,其中两个女孩挺漂亮,有一个短头发的,大眼睛总朝周东北身上飘呀飘,飘的人乱七八糟……

郝忠海和沈波也来了,这几年每次徐辉回来,周东北都要找时间拉上他俩一起喝一次。

两个人见他神色有异,过来问怎么了。

周东北把事情说了一遍,沈波说:“这俩人可能洗澡去了呗,市里现在好多个人澡堂子都能洗鸳鸯浴!”

郝忠海骂他:“别扯犊子!”

“姐夫,”周东北说:“我下去看看,有事儿我再联系你俩!”

“去吧,别急,不可能有啥事儿!”

“嗯!”

走到二楼,周东北打开了自己家门,这周是他母亲赵玉芳的班,和儿媳妇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我有事儿出去一趟,带钥匙呢,不用等我!”

盛夏脸都圆了,挺着大肚子,撇着两条腿,咔咔咬着苹果,声音含糊不清:“都几点了还出去?”

“马哥找我有点事儿,你早点睡!”

“哦,快点回来!”

“知道了!”

最近盛夏特别能吃,恋他恋的厉害,恨不得走一步跟一步,都说为母则刚,或许是趁着孩子还没出生,多展示一些小女人的柔情。

楼下满地都是鞭炮屑,马晓华穿着一件烟色风衣,依着车抽烟。

“去他家了吗?”周东北问他。

“去过了……上车说……”

他有些奇怪,感觉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两个人上了车,马晓华说:“最近老穆和他爸妈闹的挺僵,他三个哥哥有天还一起动了手,把他打了一顿……”

周东北问:“拥护啥呀?”

马晓华叹了口气,“陈庆之!”

周东北沉默起来,自己曾经和他不止一次提过,让他劝劝这两个人,不要这样明目张胆地成双入。

不过这个时候,这话不好再提,没意义。

穆桂英家里人这种反应并不奇怪,这种事情会让他家里人抬不起头,更是觉得伤风败俗,无法容忍。

马晓华继续说:“那段时间我在鹤城,根本就不知道,回来以后他脸上的伤都好了,瞒着我没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周东北问。

“今天晚上我去他家找,他三哥送我出来时说的,还说家里已经不认他了,早就把他赶出了家门……”他叹了口气,“怪我,根本就没注意,一点儿都没发现。”

“陈庆之是个孤儿,是师傅养大的,他师傅据说在道上还挺有名,17岁那年,这人死在了京城的号子里,陈庆之就跟了教主。”

“先前我去火车站找了一圈,没找着他,也没找到教主,不过碰到了去车站送亲戚的大眼儿!和他聊才知道,半个月前教主把陈庆之开了,还剁了他一只手……”

周东北就是一惊,“为啥呀?”

“这是他们的规矩,等于陈庆之叛出了他们的队伍,从此以后不能再蹬大轮。”

“然后呢?”

“现在想想,怪不得这两周老穆忙忙活活的,我就见过几面,而且他的状态也明显不太好……你说我咋就没发现呢?操!”

他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

“最近木材量小?”周东北问。

“嗯,半个月前刚送了5000米,这段时间比较悠闲,方方这两天还总发烧,折腾我好几天了,就没留意老穆……”

“去医院没?”

“去了,病毒性感冒,没事儿!”

周东北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他:“你说,他俩会不会去外地呢?”

“去外地?”

“对,既然家里容不下他们,有没有可能逃离兴安,这些年老穆手里有了些钱,陈庆之也不可能没存款……”

马晓华摇起了头,“不会!如果他真要走,不可能一声不响。”

“能不能到地方以后,再给你打电话呢?”

“更不可能,他肯定会提前和我说,不可能一声不响的走!”

“这几天,你说过他什么吗?”周东北又问。

“没有,业务上他很熟悉了,他胆儿小,很少犯错!不过……”他想了想,“听你的,所以说过几句和陈庆之的事儿,可也没骂他,就是劝他别太瑟了。”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当年我同样迷茫过,要不是遇到了你嫂子,可能和他一样……”

“你俩不一样!”周东北虽然这么说,可也说不清到底哪儿不一样,又问:“他俩平时爱去哪儿?”

马晓华想了想:“旱冰场、游戏厅、冷饮厅、电影院、录像厅……”

“别说了,走,去找!”

路上,周东北往公司打了电话,是许大宝接的,“哥,咋了?”

“你和二虎去趟桥北旱冰场,去找穆桂英和陈庆之!”

“这都几点了?夜场都散了吧?!”

“去看看,没有的话去冷饮厅找,找没找到都给我来个电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许大宝放下电话,又连忙给二虎打了个传呼,好半天他才回话。

“快回来,二哥找咱俩有事儿!”

“哦!”

“嘎哈玩意儿呢?跑步呢?上气不接下气的!”

“没、没事儿,附近没电话,跑了半天,行了,马上就回去!”

“艹,一天天神秘兮兮像个特务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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