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5:东北往事 第426节

大伙都咧着嘴,周东北大声说:“跟我一起喊:茄咂!”

“茄咂”

咔!

“再来一张!”杨秀丽怕自己拍不好,又在一声声“茄咂”的呐喊中按下了几次快门。

这还是大伙第一次合影,一张张笑脸热情洋溢,所有人都很开心,杨秀丽收好照相机,就出去和苏卫红聊天去了。

大伙刚刚落座,郝忠海和沈波来了,都给杨历年买了生日礼物。

一群人嚷嚷着让寿星打开,先开的是沈波送的礼物,盒子不大,彩纸包装十分精美。

打开后,就见盒子里是个红白相间的小盒子,小盒子左上角是个红色三角形商标,商标上两个字:康乐!

原来是一盒天津乳胶厂生产的小套套,所有人爆笑,杨历年抓起来就往沈波脸上砸。

郝忠海的礼物中规中矩,是双纯皮棉手套。

打打闹闹中上菜了,沈波笑道:“各位,一会儿咱们得敬郝队一杯!”

郝队?

所有人都是一怔,这是被小套套砸糊涂了?

不应该是郝所吗?

周东北脑子最快,惊讶道:“姐夫,你调到市局刑警队了?”

大伙哗然,议论纷纷,有人不太明白级别怎么算,感觉派出所就是没有市局刑警大队牛逼。

这事儿还真不是周东北运作的,因为他替姐夫选择的晋升之路是所长、分局副局长、政委或局长、市局副局长……如果能在四十五岁之前坐上方振的位置,未来还有进步的可能!

现在看,应该是因为朱海松退休,他的位置有了争议,再加上李超的死和刘卫国兄弟的案子,方振才会让姐夫临危受命。

其实,郝忠海是到北山派出所后提的副科级,直到去年才提了正科,而市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也是正科,根本不算升官,只能是平调。

他有些沉默,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刑警队太累,也太危险,方振也是看透了自己怎么想的,所以才没打招呼。

“姐夫,”他看向了郝忠海,“你想去吗?”

虎威厅里安静下来,郝忠海点了点头,“想!我还年轻,刑警是我和大波从小的梦想!疯子,我明白你的心思,希望你能理解我!”

事已至此,周东北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叹了口气后端起了酒杯,“来,大伙敬郝队一杯,都赶快溜溜须,以后进去能少挨点揍……”

大伙哄笑起来,纷纷举杯。

老嫖唱二人转的时候,红松集团董事长马志强打来电话,说经龙江省体改委审批同意、人民银行龙江分行发文批准,红松集团年后将向社会公开发行2000万股社会个人股,每股面值1元。

也就是说,周东北借给他的那1200万元,就要兑现成红松集团的股票了!

放下电话以后,他开心地提了一杯酒,所有人都干了杯中酒,姬老骚站了起来,抚了抚大背头说:“今天一是给七哥庆生,二也是庆祝郝队荣升,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看过的那部连续剧《便衣警察》,那是一个年轻警察成长的故事,也是一曲美好爱情的颂歌……”

大伙都安静下来,笑呵呵地看着这装逼犯表演。

“来的仓促,毫无准备,又是临时听到这个喜讯,只好为郝队作一首诗,请各位鉴赏……”

马晓华第一个鼓起掌来,另一桌的土豆和穆桂英他们也跟着起哄。

周东北笑眯眯看着他,话说从当年借钱开红浪漫咖啡屋开始,姬老骚这些年多亏了他和老嫖,不然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可周东北一直不是很得意他,主要原因还是这家伙好色又太没谱。

不过在经历过刘家兄弟这件事情后,包括刘二狗和猪大肠,都让他大为震撼和感动,都说人不可貌相,可人毕竟是世俗的,大多都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一个人。

这三位如果一起去挤公共汽车,估计车上的人都会离他们远一点,男人是怕他们偷钱,女人怕他们劫色。

可就这么三个人,在那种拷打之下,谁都没有吐露出半个字来!

有人说,只有浅薄的人,才不以貌取人,因为一个人眼眸里能映出真诚虚伪,仪态中会体现出修养气度,身材显露了他的生活方式,穿着看出个性品味,言谈举止透露才华格局,眼角眉梢藏着岁月沧桑……

可有些人却能把以上这些都做的极其完美,骨子里却是个人渣!

一个人想要拥有辨别世间万物的能力,需要在经历了生活的酸甜苦辣之后,内心沉淀下了巨大能量,才会具有一双慧眼,才能发现:

人,绝不可貌相!

姬老骚伸出手往下压了压,朗声吟道:

“思风流,忆风流,

我是少年不言愁,

香风拂过花遮面,

玉蕊丛中别样红。”

大伙又一次鼓起掌来,郝忠海品了品滋味,“老姬,我怎么觉得你这诗有点儿不正经呢?”

姬老骚脸不红不白,连连摆手,“郝队想多了!”

笑声过后,继续喝酒吃菜,大伙闹哄哄说什么的都有。

郝忠海问:“对了,知道以前在齐保的夜来香旅店,有个揽客的白三儿吧?”

老嫖笑道:“知道,夏天的时候我俩一个号子,他应该早出来了吧?”

“他死了!”

第574章 迷雾

死了?白三儿死了?

旁边那桌还在拼酒,这桌至少也有一半人没留意郝忠海的话,只有老嫖呆愣在了那里。

“姐夫,你快说说,快说说,他怎么死的?”他问。

“前天我和看守所老谭喝酒,听他说的,说来也巧,这小子和李超竟然是同一天死的,不过他是当天晚上用自己的裤子吊死的,就挂在了号子里厕所上方的水管子上……”

自杀?

老嫖眯着小眼睛嘀嘀咕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杨历年奇怪道:“至于的嘛,没听说你俩关系好啊!”

周东北琢磨起来,和李超同一天死的?怎么会这么巧?这两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他看向了沈波。

沈波看出了他的疑问,“站前那些旅店都和李超有些关系,不过白三儿也是李超亲手抓的,包括封夜来香,齐保子还因为组织卖淫判了三年……”

郝忠海盯着老嫖,“你知道什么?”

虽然人是李超抓的,但他亲手抓的人多了,白三儿又已经关了半年,明显和李超的死没有直接关系,唯一的疑点就是同一天死亡。

他属于职业病,说出这事的目的,就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老嫖就把白三儿写勒索信的事情说了出来,到后来两桌人都停止了喧哗,听的一怔一怔的。

他说完了,大伙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郝忠海、沈波和周东北都陷入了沉思。

至少得一两分钟后,三个人对视了一眼。

周东北起身说:“你们慢慢喝,姐夫,波哥,老嫖,咱出去一趟!”

出去以后,他找来苏卫红问哪个包间没人,苏卫红领四个人来到了红旗厅。

苏卫红沏好茶出去了,郝忠海才问:“疯子,你怀疑谁?”

周东北说:“咱们一起写出来?”

郝忠海看了一眼沈波,三个人用手指沾着茶水,同时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老嫖看得清楚,这是个“魏”字!

他吃了一惊,“你们的意思,那个戴着口罩去夜来香嫖的人是魏局长?”

周东北点了点头,“我是这样想的,你们看对不对,魏俊民乔装打扮去夜来香,结果被那个叫李艳的女孩认了出来。”

“白三儿请李艳吃饭,知道是魏俊民以后,就写了一封敲诈信,于是魏俊民让李超将其抓捕,又封了夜来香,还将齐保判了刑……”

老嫖奇怪道:“那为啥一直没判白三儿呢?就让他在看守所蹲了这么久?再说了,这也不符合规矩吧?”

周东北笑了笑,“规矩,蹲两年不提审不判的一大把……”

“难道把他忘了?”老嫖问。

“也可能不是忘,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合适了,又不想杀人灭口!”

沈波点了点头,“这个可能性也是存在的,现在李超因为刘卫国哥俩的案子进去了,魏俊民怕李超说出来他的丑事,所以杀了他,又逼白三儿自杀!”

“对!”周东北拍了一下桌子,“这就解释的通了!波哥,当天魏俊民在哪儿?晚上去没去过看守所?”

“李超死的当天,魏俊民是上午十点多从市局回的分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一直没离开过分局……”

沈波紧锁眉头,“白三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半夜,后半夜两点有犯人起夜才发现。”

郝忠海要过周东北的大哥大,给看守所所长打了过去:

“老谭,问你个事儿,白三儿死的那天有没有人去看他?晚上有什么异常吗?”

谭友明笑了起来,“我的郝大队长,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白三儿的事儿早就结案了,就是自杀身亡的,你咋还突然对这事儿感兴趣了呢?”

“你咋这么多废话呢?快说,有人去看过他吗?”

“怎么可能,一切正常!”

郝忠海沉吟了约有几秒钟,“号子里进新人了?”

“你咋知道?”谭友明愣了一下,“你怀疑……”

“对,这人什么情况?”

“酒后斗殴,关了一周就放了!”

“老谭,把这个人的资料给我准备好,我一会儿去取!”

“我都回家了,明儿早你过来吧!”

“好!”

三个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应该是魏俊民派人进号子逼死的白三,李超死了,白三儿也死了,他嫖娼这件事情就会烟消云散。

周东北又想起了李超最后的表情和眼神,看来当时他就是因为这件事在犹犹豫豫!

李超对自己说出和图四的关系,是想给他自己买个双保险,而另一道保险就是魏俊民,他觉得自己知道魏俊民太多的秘密,对方应该保护他,而不是杀他。

事实上,单单一个嫖娼事情确实不大,但指使他抓白三儿、判了齐保、又关了夜来香,性质就不一样了!

所以当自己提出帮他减刑的条件,是让他交代出魏俊民的事情时,他同意了,却又说给他点儿时间,其实就是在犹豫,他判断不准魏俊民是否会救他。

也正是因为他的犹豫,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沈波用力一拍桌子,“妈的,肯定是魏俊民,就是他!这个老王八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

郝忠海看向了小舅子,“你觉得呢?”

周东北想了又想,“捋顺以后,像是这么回事儿,动机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可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抓不着头绪……”

“是,我也是这种感觉,事情似乎明朗了,可又觉得哪儿不对!”

沈波和老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没啥问题了,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魏俊民,不知道他俩抽什么疯。

周东北手指敲着桌子,发出了单调的“哒哒”声,他想抓着一点东西,可又总感觉差那么一点儿,就那么一丁点。

三个人都没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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