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苦着脸对视一眼。
出了1号仓库,又看了看剩下那座2号库,里里外外完全一样,百货站搬完家根本就没人打理,烂席子、破花筐遍地都是。
往北走是办公楼,四个人边走边聊,走进办公楼大厅,周东北心都凉了,咋造成这个奶奶样?!
“兄弟,”杨历年直咧嘴,“这楼是建国前盖的吧?”
“别扯淡,”他哭笑不得,“多说才二十几年,就是造的狼一些!”
老嫖和二虎差点没哭出声儿,这也忒埋汰了!
周东北并不看重这些,脏不怕,收拾出来就行了,可这门框也太破了!
他摸了摸一间办公室蓝色的木质门框,伸手推开了房门,里面面积不小,办公桌大部分都搬走了,墙角有一个没搬走,原因是缺了一条腿儿。
走廊约有一米五宽,左右办公室的门对着,查了一下,一共24间。
他走进北侧一间办公室,站在了木窗前,外面就是商业街,街对面正对着百货商场,家里的电视都是在这儿买的。
杨历年他们也进来了,几个人点上烟,老嫖趴窗户往外看,随后像被踩着尾巴一样喊了起来:“艹,我明白了!”
二虎骂:“嘎哈呀?吓得我一拘灵!”
老嫖没搭理他,兴奋道:“哥,把这些窗户改成门,不就是门市房嘛!”
“呦,”周东北笑了起来,“嫖哥脑子挺好用啊!”
杨历年和二虎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扒着脏兮兮的窗户往外看,二虎说:“哥,咱这儿把东头,要不是还有个百货商场,这边都没人过来,太背了,能好租吗?”
杨历年也说:“我觉得二虎说的对,是有点背呀!再说还是北向开门,能好租吗?”
周东北指了指外面,“你们看看这附近,还有多少能外出租的门脸?咱们成本低,慢慢熬呗!”
“楼上也租?能干啥呀?”老嫖问。
“二楼暂时不租,你想想能干啥?”
老嫖细长的眼睛眨呀眨,再想想那么大的院子和仓库,隐约猜了出来,眼睛一亮,“哥,二楼做咱们公司办公室?”
周东北难得地夸了他一句,又问:“仓库呢?”
“仓库能干啥?”他扯了两下马尾巴,想了想,“作为暖库往出租?”
“对喽!”周东北哈哈大笑,“走,去咱们公司未来的办公室看看!”
三个人回到一进门的大厅处,上二楼的楼梯就在这里,他站在宽阔的楼梯往长长的走廊里看了看。
挺好,如果楼梯在中间还麻烦了呢!
二楼垃圾也不少,办公室却只有十间,尤其最里面那间最大,遗憾的是只有一个公用卫生间。
老嫖、二虎和杨历年都开心地咧着嘴,挨个房间看着,嘴里都叨咕着:“太好了,哥们我也有办公室了!”
周东北站在窗前,看着偌大的院子若有所思。
无论是改成门市出租,还是二楼做办公室,都是临时打算,毕竟不能租下来都空着,用不上十年,自己就会将这块地买下来,这个面积盖座大厦都没毛病!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要紧的是收拾出来,把楼下分割好尽快租出去,赶快给自己回回血,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走吧,别兴奋了,收拾好搬进来得一段时间呢!”他给还在兴奋的三个人泼了盆冷水,
四个人下楼。
“七哥,三个沙场都指望着你呢,这边你就别管了,我和二虎他俩忙活就行了!”周东北说。
“行,我知道了!”
“冯嘎子在小兰河那边咋样?”
“不错!这家伙愣了一点,不过干活实在!”杨历年又说:“还有个事儿……”
“你说,七哥!”
“赵光腚不想干了!”
周东北停住了脚,“咋了?”
老嫖也问:“对呀,这小子干的挺好啊,咋还不想干了呢?”
杨历年苦笑起来,“大河开化那段时间,这家伙闲不住,帮着亲戚去收破烂儿,结果觉得干那个来钱快,就想自己干……”
收破烂儿?!
二虎说:“我艹,疯了?在沙场也不累,收什么破烂儿呀!”
“你们可别小看收破烂儿,干好了一年不比咱们赚的少!”周东北摇了摇头,“七哥,你没劝劝?”
“哪能不劝呢,那个犟种,哎!”
“算了,人各有志!”说完他又笑了,“作为朋友,咱们也得帮他一把,这满院子的垃圾就交给他得了!”
杨历年也笑了,“这小子有福!”
周东北又问:“贮沙场那边开始了吧?”
“嗯,就是零买的多,拉一四轮子就算大买主了!”
“这是肯定的了,因为成本高,咱们卖的就比沙场贵,所以都是家里盖房子零用,慢慢卖吧,二驴人挺精灵,交给他我也放心……”
杨历年很清楚他这份放心,实际上是对自己放心,也笑了。
周东北把跨斗子推出院子,二虎拿着大铁链子把两扇高大的铁门锁好。
后街马路不宽,人也不多。
杨历年骑自行车来的,周东北发动了跨斗子,往文化宫走。
今天是大虎的台球案子开业,这是伟大的一天,因为这是兴安市第一个台球案子!
上周走的时候,周东北给他拿了两千,可这家伙图便宜,到底买回来一个刨花板案子,连运费一共花了接近1000块钱,又把那两千还给了他。
已经都买回来了,他也就不能说啥了,想想也不奇怪,自己知道未来的走向,可大虎不知道,小心一点无大错。
大虎,真不像二虎那么虎。
第324章 现场免费教学
照顾杨历年骑自行车,所以跨斗子开的并不快。
路边有个人扛着一个破自行车架子在走,车架子破破烂烂,两个轮子和链条、脚蹬子都没有。
周东北收了油,歪着头喊:“老白,啥时候找媳妇?”
扛着车架子的白傻子吸溜一下鼻涕,朝地吐了口口水,“傻逼!”
杨历年哈哈大笑。
白傻子又骂:“笑你吗逼?”
杨历年也不生气,扯着脖子喊:“老白,我给你介绍一个?”
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俩,扛着破车架子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走了。
“七哥?疯子哥?”有人喊了起来。
周东北连忙刹车,就见大眼儿光着一只脚,站在一个掌鞋摊前在摇手。
“大眼儿,嘎哈呢?”杨历年问。
“鞋张嘴了,我修修,你们嘎哈去?”
“大虎在文化宫门前弄了个台球案子,我们过去捧个场儿!”
“等一下,马上修完了,我也去!”
不到一分钟,他边跑边提鞋,跳上了杨历年的自行车后座。
周东北有点小尴尬,按理说兴安市台球教父的头衔应该是他的,可让自己硬生生安在大虎身上了。
二虎和老嫖和大眼儿开着玩笑,十分钟后,五个人来到了工人文化宫门前。
远远就能看到广场上围着一群人,几个人停好车往里挤,有人被挤急了,回头刚要骂,连忙改口:“呦,七哥!”
人群纷纷回头,赶快往两边散开,纷纷打招呼:
“七哥!”
“嫖哥!”
“虎哥”
“……”
喊三个人的最多,也有人和大眼儿打招呼,有两个人图四局子开业去了,认出了周东北,连忙喊:“疯子哥!”
听到这三个字,人群哗然,都看向了他……
原来他就是周疯子!
因为不敢大声说,都小声议论着:
“听说了嘛,图四哥局子开业的时候,他用手指点着刘宝军儿的脑门问他瞅啥,刘宝军儿屁都没放一个!”
“听说了,谁不知道啊!我听说刘宝军儿回去就大病一场,差点杆儿屁……”
“可别扯犊子了,他那张脸皮厚着呢,这点事儿至于嘛!”
“儿唬!”
“尼玛,今天终于看到偶像了!”
“斧子呢?我咋没看到?”
“二逼,还能走那儿拎哪儿?”
“就是,”一个胖子撇着嘴,“我听说疯子哥的斧子是藏在耳朵眼儿里的,需要的时候大喊一声,自己就能飞出来……”
“孟胖子,你他妈说的那是孙悟空!”
“真事儿,有人都看着了!”
“……”
还有五六个衣着鲜艳的女孩,没人搂着的那两位,已经开始朝周东北狂抛媚眼。
大虎拿着台球杆刚击出一个球,没进,好多人都笑了起来,把他造了个大红脸,见他们来了,连忙迎了上去,“七哥,东北,来了!”
“恭喜恭喜!”周东北抱着拳,随后拿出了三个厚实的红纸包,“这是我和七哥、老嫖的一点心意,快收着!”
大虎脸更红了,连忙往出推,“不行不行,我这算什么买卖呀,收哪门子红包呢?”
不止他脸红,杨历年和老嫖脸也都红了,两个人根本就没想这些。
周东北撕扯着把钱塞进他的衣兜,转移了话题:“你俩水平咋样啊?”
七美人拿着球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仨还学了几天呢,不过也是才弄明白规则,打的还不行……”
三胖子结巴着:“他、他还不如我呢!”
大虎笑问:“你会不会?”
“会不会?”周东北把皮手套扔给了二虎,撸胳膊挽袖子,“兄弟我就是看电视学的,可一样把你们打个啥也不是!”
好多人都笑了起来,七美人把手里的球杆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