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5:东北往事 第21节

周东北吃饱了,一碗杀猪菜,两个大馒头,看了一眼盘子,里面只剩五个馒头了。

“操,你俩咋这么能吃?”

二虎嘿嘿直笑,老嫖也不搭腔。

“去呀,”周东北立了眉毛,“一点眼力价没有呢?去要张油纸打包!”

“嗯呐!”二虎站了起来,老嫖老神在在的点了根烟,像没听到一样。

不一会儿,二虎回来了,周东北用深棕色的油纸包好几个馒头,三个人起身往出走。

二虎弯腰拿起了花筐,嘴里嘟嘟囔囔:“俩地主老财,啥都是我的活儿!”

“二哥!”

盛夏追了过来,手上拎着个蓝色网兜,里面的东西用油纸包着,装的很满。

“啥呀?!”周东北问。

“给周娘买了些馒头,你捎回去吧!”盛夏两鬓都是细汗,抬手擦了一下。

“多少钱?我给你!”

周东北伸手去掏钱,盛夏把网兜往他手里塞,“我们内部员工买贼便宜,啥钱不钱的,再说就不给你了!”

老嫖用肩膀撞了一下二虎,两个人一脸暧昧,小声咬起了耳根子。

“噗!”盛夏抬脚就踢在了老嫖小腿上,恶声恶气道:“嘀咕啥?有屁就放,别像个老娘们似的!?”

老嫖拉着二虎就往出跑,祖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周东北见盛情难却,只好收下,“谢谢!”

“谢啥?慢点骑!”

“好嘞!”周东北朝她摆了摆手,这才转身出去。

李春红走到盛夏身后,将下巴搭在了她肩膀上:“小丫头,恋爱了?!”

盛夏赶紧解释:“可拉倒吧,那是我哥!”

“哥哥妹妹的,没毛病啊!”

盛夏回手就掐她,两个人打闹着往回走。

李春红又说:“个头和长相都不错,就是太瘦了,没啥安全感......”

说到这儿,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你咋买了那么多馒头,这是想把他喂胖吧?”

盛夏摇了摇头,“不开玩笑,我们真没那个意思,就是老邻居而已,我也不喜欢他那个性格,太蔫了!”

“蔫?!”李春红惊讶起来,“他还蔫?是我眼睛出了问题?还是你眼神有毛病?”

盛夏愣了一下,若有所思起来。

两个人走到一张桌子前,开始收拾碗筷。

李春红问:“我看他们又是筐又是秤的,个体户?”

盛夏还真没注意,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二虎手里确实拎着两个新花筐。

“可能是二虎他俩的吧,二哥可不能去做小买卖!”

“工人?”

盛夏点了点头,“嗯,加工厂锯木车间的,这周应该是夜班......”

“我听说10月份涨的工资,都没少涨,还有奖金了,你的二哥哥开多少?”

“好像六十多吧......”说到这儿,盛夏才反应过来,拿着一把脏筷子就去敲她,“什么二哥哥?多难听!”

“你俩真没啥?”李春红又问。

“能有啥?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李春红咯咯笑了起来,“这叫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去你的!”

两个人端着碗筷往回走。

李春红嘴角含笑,工人,大高个,真不错......

盛夏又瞥了一眼大门口,奇怪,以前那么老实本分的二哥,怎么像变了个人儿似的?

又想起母亲的话,不过是打了几扁担而已,变化这么大吗?

会不会脑震荡了?

第25章 愁死我了

回去的路上,老嫖蹬着车,哼哼呀呀:

“夏妹妹坐北楼哇,雨泪汪汪啊;

叫一声二哥哥呀,咋还不还乡啊;

想当初咱二人,情深一往啊;

咱二人洒泪而别,你离了家乡......”

“滚!”周东北抬脚就去踹他,老嫖一扭车把,离他远了一些,哈哈大笑。

“急了吧?说明我唱到你心里去了!”

周东北瞪了他一眼,“再他妈唱,就把你那张破嘴撕了!”

二虎说:“哥呀,我看那个叫什么红的挺好,大眼珠子咣里咣当,像头小狐狸精似的!盛夏有啥好的?像个假小子......”

周东北不由好笑,二虎是真不会说话,啥好话到他嘴里都变味儿。

“就是!”老嫖直撇嘴,“从小到大,我压根就没把她当成女的......”

这个货也一样,这张破嘴,夺笋!

“......”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上学时候的事儿。

周东北没去想女人,毕竟自己才19,处这么早对象干啥?赚钱他不香吗?

再说了,小丫头蛋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还能跑了她?

重活一回,早晚是自己媳妇!

至于说其他女人,上一世虽说不富裕,但因为有着一副好皮囊,也是千帆驶过,环肥燕瘦大小松紧都已波澜不惊。

经验告诉自己,无论多漂亮,蒙上脸都特么一样,还扯那犊子干啥?

前面是北山副食店,他在门口停了下来。

“帮我看着点车子,我进去搂一眼!”

二虎在后面喊:“买盒烟!”

“我也要!”老嫖也跟着喊了起来。

走进店里,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这家店的规模和大副食可没法比。

“同志,要点什么?”一个中年妇女在柜台里面说。

“你好,有鸡蛋吗?”

“没了,昨天新到了20斤,一上午就没了!”

“现在多少钱一斤?”他又问。

“一块两毛九!”

“哦,谢谢!”

来到柜台前,看着里面的香烟,“给我拿两盒凤凰!”

“一块六!”

“八毛一盒了?我记得几年前还四毛六呢!”

中年妇女说:“那是啥时候的事儿了,现在啥不涨价?要不?”

“要!”

交完钱接过烟,周东北又道了声谢,转身往出走。

看来鸡蛋还是挺紧俏,好事儿!

“我艹,凤凰啊!”两个人接过烟,兴高采烈。

老嫖撕开包装抽出了一根点上,“都说这烟香,是真香啊!”

二虎也说:“嗯呐,贼香,比葡萄好抽多了!”

周东北笑骂:“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二虎小声嘀咕:“好像你见过似得,还顺我的红梅呢,不比你的凤凰贵多了!”

回到红升乡,周东北在胡同口说:“明早七点在我家集合,别晚了,秤和花筐别忘了带!”

“这么早?”二虎快哭了。

周东北没搭理他,转身往家蹬。

老嫖喊:“迟到扣钱不?”

“扣!”

“操,周扒皮!”

周东北还不知道自己多出了一个绰号,而且还是《半夜鸡叫》里面的人物:恶霸地主周春富,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姓不好了。

“妈,我回来了!”拎着网兜进屋。

走进东屋,两个女人盘腿正坐在炕上,母亲在织毛衣,姐姐在补袜子。

“回来了!”赵玉芳放下了手里的毛衣,瞥了一眼闺女。

周东南连忙放下手里的木头袜楦子,下炕穿鞋。

“妈,中午我带二虎他俩去旭日饭店吃饭,隔壁小夏给买了一些馒头,非让我拿回来!”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网兜。

赵玉芳赶快下地接了过来,“这孩子,上次我就随口一说,说自己怎么发面,都蒸不出来饭店那么蓬松的大白馒头,你看看,人家就记住了!”

周东南已经出了屋,赵玉芳拎着网兜往出走,嘴里还说着:“这得五分钱一个吧?还得要粮票,回头你把钱给人家......”

“姐,你干啥去?”周东北喊。

周东南没应声,已经出去了。

放好馒头,赵玉芳推门往外看了一眼,进东屋问:“车子买了?”

“嗯,”周东北已经脱鞋上了炕,坐在炕头暖和脚呢,笑呵呵说:“七成新的大永久,半包的,75块钱!”

“不贵!半包的好,链子掉了好装,这回可得注意点,别再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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