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5:东北往事 第195节

大虎腿就一软,伸手扶住了墙,颤着声音说:“好好好好,我、我这就去,这就去!”

一张床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所有人赶快围了上去,李春红站在后面,不知道是不敢,还是挤不进去。

老嫖小脸苍白,紧闭着双眼,白色的被褥上满是深红色的斑斑血迹,看着很是吓人。

一个年纪大的男大夫满脸倦容,不说病情反而问:“谁捅的?”

大虎问:“咋了?”

“好刀法,一刀把这小子的盲肠割下来了!”

“盲肠?”大虎一头雾水,“接上了?”

男大夫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阑尾知道不?”

“啊,知道啊,阑尾炎呗!”

“对,以后他不会再得阑尾炎了!”

大虎愣眉愣眼,不得阑尾炎了?还好刀法?难道小地主给满囤做了个阑尾炎手术?

“大夫,那、那没别的事儿吧?咋这么长时间?”他问。

“出血多,又怕其他器官有损伤,不检查仔细了能缝合吗?”大夫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快去办住院吧!”

他说完就走,嘴里还嘟囔着:“这一天天的,拥户点啥呢?”

那两名公安过来看了看,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医生说:“一时半会可醒不了!”

两个人走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随后那个二十出头的公安过来对大虎说:“先这样,明天上午我们还会过来!”

“好,好!”大虎连忙答应。

这人又没好气说:“张学农,围观群众说你也参与了斗殴,别想着跑!”

“放心,放心,我一定配合公安同志!”见老嫖脱离了危险,大虎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也就是因为老嫖出了事儿,否则他早就跑了,何必在这儿听人训斥。

“另外,有马晓华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明白了吗?”

大虎笑了,“那必须滴呀!”

另一个公安年纪约有二十七八岁,呵斥道:“张学农,你别跟我们嬉皮笑脸的,挨削没够儿是不?”

大虎端正态度,一脸严肃,“刘队放心,有了马晓华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我自己也随时候命!”

被叫刘队的没好气横了他一眼,和那个年轻的公安走了。

方有容也松了口气,看了两眼床上那张小脸,不由想起那次自己在病房的时候,这小子还说要请自己跳探戈的场景……

那个年轻大夫说:“先推病房吧,一会儿我再过去!”

大虎的几个小兄弟推着床,跟着一个女护士往病房走,一个小子见大虎没往病房走,扭着头喊:“哥,你、你、你嘎哈去呀?”

“我去办住院,胖子你守着满囤,一步也不要离开!”

方有容看了一眼跟在病床后面的李春红,不由暗暗惊讶,这女孩真好看!应该就是因为她,才有了今天晚上这场恶仗。

她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词:红颜祸水!

李春红一直非常沉默,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现在老嫖和小地主两败俱伤,接下来会怎么样?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张大蛤蟆那张恶狠狠的脸,不由打了个哆嗦。

方有容一直跟到病房,见李春红进来后,才转身离去。

马小花依旧躲在马路对面,见两名公安推着自行车在往出走,不由狐疑起来。

这时,四辆自行车由远至近,骑的飞快,他一眼就看到了最前面的周东北。

他想喊疯子,可那两个公安又站在院子里点上了烟,他只好眼睁睁看着周东北和二虎,还有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一个长毛小子进了院子。

他知道,那个中年人应该是老嫖的父亲,那个长毛小子他也认识,北山的混子,绰号七美人,跟大虎玩的,看来是他去红升乡找的疯子他们。

“刘队?!”周东北刹住了自行车。

两个正在说话的公安愣了一下,年纪稍大些的刘队奇怪道:“周疯子?你咋来了?”

两个人可是老朋友了。

去年夏天,周东北在林业中心医院精神科住院的时候,就是这位刘队带人看守的。

“我发小被人捅了,你们也是因为这个案子吧?”周东北说。

“陈自强?还是朴满囤?”

“朴满囤!”

“哦!”刘队点了点头,“快去吧,他没事儿了!”

“好,改天咱再叙旧!”

刘队翻了翻眼珠子,我和你有什么旧可叙?

周东北听到没事儿了,心中就是一喜,连忙扭头对老嫖父亲说:“叔儿,没事儿了,听到了吧?”

“哎,听到了,听到了!”

支好自行车,四个人跑上了台阶。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往二楼跑,方有容正在下楼,周东北和她对视了一眼,奇怪起来,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儿?

方有容也认出了他。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擦肩而过。

院子里,刘队叹了口气,“这事儿,麻烦了!”

另外一个公安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疑惑道:“为啥呀?”

刘队摇了摇头。

有些话不能说,这个周疯子可不是普通人,上次那么大的案子,没几天就结了案,而他不过就住了两个月的精神病院而已……

自己不清楚他是什么关系,可这事儿明显不是魏副局长办的,他上面有人,是谁呢?

还有11.3大案的破获,郝忠海现在就在自己的刑侦二队,据说他和这个周疯子也有些关系……

他怔怔出神起来。

这时,方有容出来了,见到那两个公安竟然还没走,不由心脏就是一紧。

怎么办?

到底是心里有鬼,见到着装的就莫名害怕,可此时也不好躲开或者绕着走,她微微低着头,从两个人身边从容走过……

第242章 怪你,都怪你

咚咚!咚咚!

这是方有容自己的心跳声,她听的清清楚楚……

从容走过。

两个公安并没有喊住她,方有容松了口气。

出了大门以后,她没有过马路,而是直接沿着人行道往东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马小花果然蹬着车追了上来。

“方姐,怎么样?”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没事儿了,说是那一刀误打误撞,把他阑尾割下来了,并没有伤到其他内脏,已经手完术了!”

“我艹,我艹……”马小花一条腿还跨在自行车上,嘴里骂着,本就红肿的眼眶更红了,“我就说这祸害他妈死不了……”

随后又笑了起来,“把阑尾割下来了?不会吧?尼玛,乐死我了……”

方有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可见他这么激动,又是哭又是笑的,还辗转两次跑过来,不由也是有些感慨。

这些看似玩世不恭的社会混子,原来竟然和普通人一样,也是有情义的……

“小马,”她看着马小花,“你不能回家,也不能去医院,跟我走吧,那个叫大虎的知道我家地址,有什么事情他会去我家告诉你的!”

马小花犹豫起来。

“下来,你胳膊有伤,别骑了!”方有容霸气起来,伸手扯了他一下。

“方姐……”

“别那么多废话,你救过我,我也理所应当伸把手,别打架的时候像个爷们似的,这时候让我一个老娘们看不起你!”

马小花没再吭声,自己确实去哪儿都不合适,四哥和七哥家都危险,就连卢晓光他们家里都不行。

住店更是危险,唯一可行的是疯子家,可小嫖住院,他这几天可能都不会回去,自己一个人在他家也不方便。

还有一个办法,也是这些人出事后经常用的办法,那就是扒火车跑!

凭经验,他觉得这点事儿还不至于,小地主不会报案,公安局那边也就是一阵风,找不到自己的话,没多久案子也就放下了。

方有容蹬上了车,他也不再犹豫,跑了两步跳了上去。

方有容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哦,对了,那个小地主也没事儿,已经出手术室了!”

马小花丝毫没觉得意外,“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张大蛤蟆正在小地主的病房里发火:

“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小地主看着实在是太惨了,脑袋和脸都被马小花抽花了,缠满了绷带,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三条缝隙,两条胳膊都打着石膏,肚子上也缠了好多圈绷带。

他望着房顶,一声不吭。

“不知道当年什么情况吗?我他妈好不容易和老七把关系处好,这几年和图四他们也处的不错,老老实实赚点钱不行吗?”

张大蛤蟆手里夹着烟,满地走着。

另外两张床上躺得也是他的人,旁边房间还躺着仨,都是被大虎他们削的,一个个缠的也都像木乃伊一样。

“谁和你说的?”

小地主不说话。

“说!”张大蛤蟆吼了起来。

小地主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道:“齐保……”

张大蛤蟆停住了脚,扬起手指着他,“你个虎逼玩意儿,被人当枪使了知道不?”

小地主睁开了眼睛,扭头看着他,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问你,齐保和谁玩的?”

“马回子!”

张大蛤蟆没再说话,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

此时的小地主只有一双脚还能动,他多动症似的眨着眼睛,终于恍然大悟,看了自己还是被老保子玩了!

前些天在河西湾,马回子差点被周疯子劈了,这事儿让他吓破了胆子,名声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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