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北瞥了他一眼,又问:“有商务间吗?”
“啥?”老板娘有些懵,“啥?啥叫商务间?”
周东北这才发现说走了嘴,这年头哪儿有什么商务间,赶快又说:“就是两张单人床的房间。”
她摇起了头,“没有,我们这儿都是炕,双人、四人、六人,还有大通铺能便宜一些。”
周东北有些挠头,好多年没住店了,忘了这时林区一些旅店是没有床的,大部分都是火炕,尤其是大通铺,因为便宜,特别受欢迎。
“来间四人的吧,省的我俩挤!”他说。
老板娘笑道:“不用,你俩睡俩人的就行,我家炕大,双人的都是能睡下四个人。”
周东北笑着开着玩笑,“真好,东北哪儿都大,不只是地大物博,老爷们心大,老板娘那啥……大……”
说着话,眼睛还往老板娘胸脯上瞄了一眼,看的老板娘咯咯直笑,笑的波涛汹涌。
他接着又说:“饭店菜码大,就连旅店的火炕都大!”
杨历年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这臭小子,也不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菜,得便宜就占!
听人劝,吃饱饭,两个人都没啥意见。
老板娘笑道:“住宿费三块,你给我五块钱,明天退房的时候我再找给你!”
“好勒!”周东北掏出了一张五块钱递给她。
老板娘拉开抽屉,把钱放好,拿出一个本子,“登一下记!”
周东北在上面写下了自己和杨历年的名字,单位空着,去哪儿办事写上了青山贮木场。
她接过来简单瞅了两眼,随后在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钥匙板,在上面摘下一把钥匙,又弯腰在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红双喜的搪瓷脸盆,里面还放着两双蓝色的、无法分辨左右的塑料拖鞋。
“拿着!”
杨历年伸手接了过去。
她回身在柜子上拿起了一个铁皮暖壶,拎了一下又放下,又去拎另外一个。
“给,”她把暖水瓶和那把钥匙递给了周东北,“7号,一直往里走,往右一拐就是了!”
“好,谢谢!”
两个人拿着一堆东西往里走,就听她在后面喊:“厕所在走廊最里面……”
“知道了!”周东北答应一声,随后用肩膀撞了一下杨历年,“七哥,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的?”
杨历年也没扭捏,咧着大嘴嘿嘿笑,“嗯呐,肉乎乎的,搂着贼舒服!”
周东北翻了个白眼,七哥呀七哥,你真是太有性格了,难不成你是从唐朝穿越过来的?
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您老人家这口味是不是忒刁钻了?
门锁是把中号的锁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想想多少年没住这样的旅店了。
房间不大,一铺小炕,高粱杆编织的炕席刷着清漆。
东山墙炕上有个带抽屉的四门炕琴,正面墙上贴着张年画,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小子,戴着红肚兜,抱着条大鲤鱼。
地面是干干净净的红砖,只有一张长条桌,多余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更别说电视了。
杨历年把脸盆放在了桌子上,“憋不住了,我去要两张报纸……”
放好暖壶,周东北伸手摸了摸炕。
真好,烧得热乎乎的,能睡火炕还是好,不管是人体内的湿气,还是一身疲惫,在这上面睡一宿,第二天消失的干干净净,精神抖擞。
火炕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它没声音。
想起后世质量再好的床,做某些网文不让写的事情时,也会发出吱吱呀呀或大或小的声音,真是烦躁!
脱鞋上炕,跪着爬到炕琴前,拉开柜门,取出里面的被褥铺好。
躺在被褥上点了根烟,长长叹了口气,恋爱的感觉虽然美妙,可自己血气方刚的身体也需要释放啊,啥时候才能和小丫头钻被窝呢?
一根烟抽完了,还不见杨历年回来,我去,这是掉茅坑里了?
起身拿起脸盆里的拖鞋穿上。
啪嗒,啪嗒,往走廊最里面走……
“七哥?七哥?”他喊了起来,“拉线儿屎呢?这么长时间?”
厕所虽然在走廊尽头,但明显通着外面,凉嗖嗖的,四个坑位一个人没有,难道?
他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是朱长友派人来了?
第209章 新青许大宝
周东北赶快往出走。
穿过昏暗的走廊,这才松了口气,就见杨历年撅着屁股趴在柜台上,正在与那个有着两个大酒窝的老板娘说话呢。
“你真会看手相啊?”
杨历年声音不大:“嗯呐,和站前一个算命瞎子学了点……”
“那你给我看看呗?”
一只白白嫩嫩胖胖乎乎的小手伸在了柜台上。
“七哥,我也想看看……”周东北笑嘻嘻地也伸出了手。
“滚犊子,一会儿回去我给你看!”杨历年急了。
“我不滴,”周东北摇晃着脑袋,学着马小花的腔调,憋着笑:“我就要现在看……”
“我艹!”杨历年一条腿开始不动声色的踢他,周东北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连忙往回走。
过了好半天,他终于回来了。
“七哥,屎拉了?”
“我艹!”杨历年一拍脑袋,转身就往出走,周东北抱着肚子在炕上大笑。
又过了许久,他捂着屁股回来了,龇牙咧嘴,“操,弄了半天也是室外的,真冻屁股!”
周东北已经洗漱完进了被窝,手一伸,“七哥,给我也看看手相……”
“滚!”
杨历年骂完开始脱衣服。
“我去,这味儿,你快泡泡脚,还有半壶热水呢!”
杨历年就想往炕上爬,“洗啥呀?洗脚伤元气……”
“不行!”周东北拦着他,“快去,不然这一宿我得被你熏死!”
无奈之下,杨历年只好拎着脸盆去打水,回来又兑了一些热水,他一边泡着脚,周东北一边调侃着他。
“手软乎不?”
“软乎!”
“没摸摸其他地方?”
“不告诉你!”
周东北又大笑起来,“那你咋舍得回来了呢?”
“倒班了,她男人夜班!”
“这不是正好嘛,你去她家住得了!”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就行呗!”
杨历年气的骂了一句,擦完脚去倒水。
他刚推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脖领子。哐当!
洗脸盆掉在了地上。
还不等杨历年反应过来,这人膝盖已经高高抬起,用力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事发突然,杨历年更是毫无防备,这一下就让他弯下了腰。
周东北刚跳起来,又冲进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穿着鞋就蹦上了炕,周东北连忙弯下腰,掀起棉被就盖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上,同时抬脚就把他踹下了炕。
另一个人的拳头冲着他的面门过来了,他头一偏,重重一拳打在了这人的肚子上。
前前后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门口的杨历年就着弯腰的姿势,张开手臂抱住了这汉子的腰。
用力往出一推。
噗!
大汉被他抱倒在了走廊的地上,可不等杨历年直起腰,走廊里又上来了三个人,一通大脚就踹了上去。
房间里。
周东北连续几拳都打在了这人肚子上,他跪在炕上吐起了酸水。
被他蒙上棉被跌落到地上那位,慌忙去掀被子,可越慌越乱,半天没钻出来。
周东北刚要往下跳,就见吐酸水这位在怀里掏着什么,于是抬脚就踹在了他脸上,骑上去一模……
我艹,竟然是把锯短枪管的五连发!
地上这位刚掀开棉被,就被冰凉的枪管顶在了脑袋上。
“起来!”周东北还光着脚,沉声喝道。
这小子举起了双手,腿都颤抖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了门口,周东北一声大吼:“住手!”
走廊里。
杨历年已经打倒了两个,此时完全不顾后面两个人在击打他的后背和脑袋,骑在这人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猛击他的头部。
这一声住手,让那两个人都停了手,可杨历年就像疯了一样,还在一拳拳打着。
周东北用五连发顶着这小子的脑袋,来到了走廊上,“七哥,七哥,行了,一会打死了!”
杨历年终于停了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转过身,两个鼻孔都在流血。
“呸!”他吐了一口口水。
一开始袭击杨历年那个壮汉在往起爬,他是第一个被打倒的,此时就觉得嘴里咸咸的。
他扶着墙,咧了咧真正的血盆大口,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市里的牛逼呀,两个人打我们六个!”
周东北手里的家伙事儿用力一顶,“哪儿那么多废话?朱长友让你们来的?”
“嗯呐,他是我姐夫!”壮汉满不在乎,说完又看向了杨历年,“你就是市里火车站的杨老七?”
杨历年扬了扬眉毛,“咋地呀?你叫啥?”
“许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