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在站前一直等到天黑,大头没回来,陆陆续续把土豆和赵光腚他们都等回来了。
“走,去大头家看看!”
杨历年把几个人都打发回了家,带着周东北往铁路家属区骑。
两个人先去了大头家,还是没回来,又去了郝忠海和沈波家,也没回来。
没办法,只好先回了杨历年家,五姐给烧了水,又开始做饭。
“疯子,你和哥说实话,想不想当我姐夫?”杨历年又提起了这茬,压低了声音问他。
周东北快愁死了,“七哥,不带你这样的,别瞎开玩笑。”
杨历年立起了眉毛,“艹,咋就是开玩笑呢?你说五姐好不好吧?”
周东北直薅头发,没敢吭声。
“说呀,好不好?”
“好!”他没招了,只能说好!
“这不就得了嘛,”杨历年得意洋洋,“好就行,我五姐还有工作,你俩多般配......”
“不是......”周东北赶快拦住了他,唯恐被外面的五姐听到,“七哥,不是好就能在一起的,好女人多了,你家前院的王嫂好不好?”
“好啊!那年夏天,我偷看过她洗澡,那对灯贼大,皮肤贼好!”
尼玛,周东北哭笑不得,你说你咋还干这事儿?
“那你和她为啥不在一起?”他问。
“操!”杨历年骂了起来,“我他妈倒是想了,王哥也得同意不是?”
周东北大笑不已。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到了郝忠海在院子里的喊声:“七哥,你找我?”
杨历年从炕上蹦下了地,光着脚就往出跑,“干他妈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紧接着,厨房又传来他的声音:“哎呀,你俩咋造成这个奶奶样?在灶坑里打滚儿了?”
望着走进屋的两个人,周东北差点笑喷了,就见郝忠海和沈波一身漆黑,只有牙和眼白是白色的。
他大笑道:“把你俩扔煤堆里,不呲牙都找不着!”
杨历年问:“以前不都换完衣服再回来嘛,今天咋就这么跑回来了?”
郝忠海苦笑起来:“回来吃口饭,活没干完呢!”
沈波抖了抖脑袋,“唰唰”直掉黑灰。
啪!
杨历年抽了他一下,骂道:“出去弄,整一屋灰!”
沈波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多干净似的……”
“快,快,”杨历年懒得再搭理他,焦急道:“疯子,你口条利索,你快说!”
“海哥,波哥,好事儿!”周东北笑道。
郝忠海眼睛瞪大了,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直跳,两个人看着他不说话。
周东北就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说:“明早你俩收拾利利索索的,咱们八点准时去!”
没有兴奋的大喊大叫,房间里反而安静下来。
只见郝忠海的眼眶开始泛红,一行热泪滚下,脸上出现了两道白皙的痕迹。
沈波伸出手,用力搂住了他的肩膀,两个人都哽咽起来。
杨历年也红了眼睛,一张嘴却不好听,“操,这么好的事儿,哭个几把毛!”
周东北赶紧下了地,拿出烟给两个人点上,“先别激动,八字才画了一撇,等那一捺画上再高兴不迟!”
“对!”郝忠海擦了一把脸,“疯子说的有道理,咱俩走!”
沈波懵了,“还嘎哈去呀?”
“回家吃饭,完事回去干活!”
“还他妈干哪?”他差点没哭出来。
“废话,还能把张叔一个人扔那儿?再说了,成不成还两说呢,站好最后一班岗!”
沈波无奈了,耷拉着脑袋跟着他往出走。
“疯子,明早我俩在市局门前等你!”郝忠海回头说。
“好,不见不散!”
半夜十一点,杨历年大醉,躺在炕上扯着周东北的手喊五姐夫,恰好五姐这时候进屋收拾桌子,两个人都造了个大红脸。
周东北帮着她收拾好桌子,穿上大衣往出走,五姐披上棉袄送他。
院子里。
周东北说:“五姐,七哥爱开玩笑,你可别生气!我先前一再和他说我有对象了,这家伙说我忽悠他……”
五姐笑了笑,“他呀,就是瞎着急!”
周东北有些奇怪,“五姐没处对象?”
要知道她已经30岁了,在这个年代,女孩二十一二岁结婚很正常,她这个年纪已经是老姑娘了。
五姐一阵黯然,却没说话。
周东北知道自己唐突了,看得出来,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连忙道歉。
五姐又笑了笑,“都过去了,我也只是找不到他了而已,回去吧,慢点骑!”
“嗯!”
路上,他琢磨着那句话:找不到他了而已?
找不到了?
为什么会找不到?
他是谁?
第119章 似曾相识
第二天。
周东北赶到市局时,还差十分钟八点,远远就看到了郝忠海和沈波,两个人穿的干干净净,虽然军装有些旧,但腰板挺直,气宇轩昂,精神头十足!
“疯子!”沈波喊了起来。
周东北下了自行车,“来半天了?”
“七点到的!”郝忠海笑道。
周东北笑了,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走吧!”
三个人推着自行车往院子里走,门卫喊住了他们,听说要找方局长,又回去打了个电话才放行。
兴安市公安局就在市政府斜对过,同样是栋老式的苏式建筑,米黄色的墙体,平面规规矩矩。
中间主楼高耸,一共六层,左右两侧的楼呈中轴对称形式,各有四层。
院子里停着一台黑色伏尔加轿车,六台挂着警灯的212吉普车风尘仆仆,靠墙长长一趟车棚,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自行车。
三个人把自行车推了过去,锁好。
“海哥,波哥,一会儿我不方便进去,就在走廊等你俩。”
两个人点了点头,现在就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记住,言多必失!”
“好!”郝忠海应了一声,抬起头看着这栋高大的主楼,目光中的彷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三个人又经过了主楼门卫的盘问,电话请示后又挨个登记,这才放三个人上楼。
没有电梯,这种楼的楼层还特别高,三个人爬上六层,周东北已经有些气喘。
沈波低声开了句玩笑:“疯子,你这体格不行啊!”
周东北有些尴尬,最近几个月比猪都能吃,就是想壮实一些,现在看,胖是胖了一些,可体质却明显没跟上,该锻炼了。
主楼走廊并不长,十分安静,周东北朝局长室方向努了努下巴,随后又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两个人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过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弄的周东北也跟着紧张起来。
两个人进去了,他开始在楼梯位置徘徊起来......
一分钟......
五分钟......
十五分钟......
虽然他知道在里面时间长一点好,可还是不由焦急起来,心思烦乱。
二十分钟......
楼下偶尔会有动静,可这一层楼连个鬼影都没有,虽然头上高大挑空,可这种庄严肃穆,让他越来越感觉到压抑。
他长舒了几口气,尽量调整心态,看来自己的心性还是不行,短练哪!
终于,开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了方振的骂声:“你小子啥意思?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周东北没想到方振会亲自送郝忠海他俩出门,赶快上了几节台阶,大步走了过去。
“方局,”他脸上堆着笑:“主要是你们这儿太吓人,真是不敢进去!”
方振一脸严肃,伸手点着他:“你小子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怎么会心虚?”
呃
周东北干笑起来,到底是老公安,猜的还挺准,话说兄弟我的第一桶金确实不怎么干净......
“行,回去休息两天,好好准备准备!”方振表情和蔼起来,对郝忠海他俩说。
“是!”两个人恭恭敬敬,进入角色很快。
“方局,那我也回去了!”周东北连忙说。
方振又开了句玩笑:“我怎么觉得你小子是怕我留你呢!”
“哪能呢,呵呵!”
方振摆了摆手,三个人下了楼。
推着自行车出了市局大院,郝忠海和沈波这才长舒了一口大气,周东北已经憋不住了,连忙问:“怎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