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23节

能让一尊白莲教护法亲自带人追杀的,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这是碰到大鱼了!”

李修抚了抚额头,却也不禁有些无奈,这不仅仅超出了他自己预料,恐怕当初派他来这山阴县的李若链也没想到。

要知道,在按照他本来的预想,不过是想揪出一些隐藏本地的白莲教分子,让自己履历上更好看一些,怎么也没想到,这刚来第一天,就发现大鱼了。

“再看看吧……”

轻叹一声,夜色已深,房中的烛火熄灭,整个宅子,已然陷入黑暗之中……

……

日上三竿,赵境依旧和往常一样,在府中下人伺候之中,洗漱用膳过后,才慢悠悠的朝巡检衙门走去。

这倒也不是他有多勤快,勤快的话,也不至于日上三杆才从府中走出,而是他颇为喜欢领着手下兵丁耀武扬威的威风。

每日领着兵丁在城中逛上一圈,美曰其名维护治安,纳一圈孝敬,让那些草头百姓见识见识他赵大巡检的威风,岂不是快哉美哉!

“巡检大人,上面来了公文,让咱们清剿境内贼寇,预防白莲教作乱……”

正当赵境畅想之时,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却是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啥玩意?”

赵境一把扯过公文,密密麻麻的字体,看得他头疼,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跑来的小吏也很识趣的解释起来。

“大人,就是之前闹腾的白莲教,现在又闹腾起来了,上面担心其他各地的白莲教趁机作乱……”

“听说不少县城都已经有东厂锦衣卫入驻了,在清查白莲教叛逆份子……”

“这该死的白莲教,没事瞎闹腾什么!”

“出兵清剿,哪有这么容易……”

忍不住抱怨几句后,赵境突然停下步子,看向身旁的小吏:“对了,你刚刚说啥,东厂锦衣卫都派人过来了?”

“这个小的不清楚,但听说,有不少县城都出现东厂锦衣卫的人了,在平阳城,甚至都有锦衣卫持上令直接调动了巡检司的兵丁,在搜城排查……”

“都调动地方兵力了嘛?”

听到这话,赵境顿时心头一凛,他虽谈不上什么尽职尽责,但自然清楚,这白莲教,肯定是引起了天子的注意,不然东厂锦衣卫也不会有调动地方兵力的权利。

任何事情,一旦上达天听,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他身为巡检,可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文官老爷,这种大事之中,一个不好,可就是抄家流放的下场。

“这样,你现在马上去巡检府衙,让底下人都准备好,这段时间辛苦点,可别让白莲教那群叛逆闹出什么动静来……”

说完,赵境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还是本大人亲自去。”

匆匆赶到巡检府衙,集结了巡检司兵丁安排了一番,许下种种厚赏之后,赵境总算是安心不少。

这般闹腾一番,他也没有出去耀武扬威的心思,悠哉悠哉的从府衙大堂走进了后院。

这与府衙联通的后院,自然是有一处宅子,作为巡检的府邸,只不过赵境嫌弃这宅子颇为寒酸,故而自上任巡检以来,也一直住在自家的祖宅之中。

身为巡检府邸,虽未入住,但平日里自然少不了下人打理,甚至,为了享受,赵境还在宅子里安排了不少下人。

院中瓜果美酒早已准备好,赵境悠闲的躺在躺椅之上,身旁美妾服侍,好不惬意。

“赵巡检这生活,可着实让李某羡慕啊!”

这时,院中突然响起的一道声音,顿时就让赵境头皮都发麻起来,他猛的翻身,只见院中,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人。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巡检府衙,你可知该当何罪!”

当上巡检也有几年,虽说心中慌乱,但赵境还是很快就稳住了心神,直接呵斥出声。

话音刚落,一副卷轴便突然飞射而来,最终落在了赵境身旁的石桌上。

见到这番阵仗,赵境也有些拿捏不定了,狐疑的拿起桌上卷轴,拿起一看,脸色瞬间大变,连忙躬身行礼:

“属下山阴巡检赵境,见过锦衣卫上使!”

“巡检无需如此,初来乍到,接下来还需要赵巡检多多帮扶才对!”

李修缓缓走上前,身旁的锦衣卫少年亦是紧随其后。

“不知上使此次驾临山阴所为何事?”

看着眼前颇为年轻的李修,赵境心头也不禁有些忐忑,众所周知,锦衣卫不好惹,这不仅仅是说锦衣卫的职权有多大,诏狱有多么恐怖,还有国朝绵延两百余载,数不尽的权贵人物子孙后代被封萌在锦衣卫中!

这就导致了哪怕看起来再不起眼的存在,也很有可能是某个大权贵人物的后代亲族,背后势力大得吓人。

眼前这锦衣卫这般年轻,在赵境看来,估计就是某个权贵后代,借着这次白莲教作乱来锦衣卫镀金了。

他这巡检虽说在这山阴县足以称王称霸,但在那真正的权贵眼中,可是连蝼蚁都不如。

一个不好,被碾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由不得他不小心。

第四十章 消息

赵境眼巴巴的看着李修,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李修出声回答,反倒是颇为悠闲的拿起他面前石桌上的瓜果品尝了起来。

疑惑之间,当看到身旁不敢言语丝毫的下人侍女后,他顿时反应了过来,连忙吩咐下人侍女退下,到最后,灵机一闪之下,连忙又嘱咐下人侍女不得外传院中之事。

这时,他才听到了李修的回答声。

“据锦衣卫密报,在山阴县有白莲教徒潜藏,欲图谋不轨,李某此次前来,自是为了将这群叛逆之徒绳之以法!”

“事情重大,为了防止消息外泄,才秘密入府拜见,唐突之处,赵巡检还请见谅。”

听到这话,赵境头皮都有些发麻起来,他虽有所防备,但还真没想到山阴县会有白莲教存在,毕竟,他赵家于山阴扎根百余年,不说根深蒂固,但一有风吹草动也能知个大概。

但面前李修所说,他哪敢忽视,只当是白莲教藏得太深罢了。

“不敢不敢,上使要事在身,一切当以大事为重。”

恭敬回了一句,赵境便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忍不住想李修这秘密入府,到底是有何谋算。

“如今我等锦衣卫奉命前来山阴的消息尚未暴露,敌明我暗之下,倒也是件好事。”

“此次秘密前来,只是提前和赵巡检你通个气,我等继续暗中查探,必要之时,还是需要劳烦赵巡检调动巡检司兵力,将那帮叛逆份子揪出来!”

“好说好说,剿杀白莲教叛逆,本官义不容辞,还请上使放心!”

“城中一切照常不变,不过劳烦巡检派几人在各个城门盯着,动静也别弄太大,隐蔽行事,以免打草惊蛇,有什么异常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悠悠一句,李修才朝身旁的锦衣卫少年挥了挥手。

“这样,李真,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赵巡检身边!”

“属下遵命!”

李真抱拳应声,几步便走到了赵境身旁,如一根木桩子一般伫立。

这时,李修才看向赵境,又道:“赵巡检放心,此行若是功成,定少不得赵巡检你的那份功劳!”

说完,李修一步踏出,身形陡然拔高,一跃而起,几个起伏之间,便消失在了赵境视野之中。

望着那消失不见的李修,又看着眼前跟木桩子杵着一般的锦衣卫,赵境顿时就有些欲哭无泪起来。

他小小一个巡检,何德何能,身旁竟有锦衣卫随行……

……

“修哥,你去见那巡检了?”

一回到院中,二娃子便凑了过来。

不止是他,其他被李修唤回的少年们也是下意识的靠拢过来。

“见了那巡检,算是知会一声,有什么事的话,也不至于突然。”

李修回了一句,倒也没有太过在意,若非昨晚发觉那些黑衣人的踪迹,他也不会这么快与这巡检接触。

按照他的想法,至少要等到他将这山阴县的情况弄透彻以后,再接触巡检,这次着实超出了预料。

思虑之间,李修看向眼前二娃子几人,缓缓将夜里的所见所闻道出,顿时就引得二娃子几人眼前一亮,这些半大小子,经受了锦衣卫这么长时间的操练洗脑,早已是一门心思想着建功立业,眼下听到发现白莲教踪迹,自然是一个个激动不已。

“之前的安排不变,你们几个乔装打扮一下,去城西,大概就是这块地方……”

“刘柱,你们几个去盯着几个城门,小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李修在自己画出的城池舆图上画了一个小圈,神态极为严肃。

“修哥儿放心,俺一定将那群白莲教的人揪出来!”

二娃子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小子消停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群贼人武功可不低,你们发现之后,绝不可打草惊蛇……”

呵斥一句后,李修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几人离开。

李修独自坐在院中,盯着手中城池舆图看了一会,正欲出门之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顿时就让他警惕了起来。

猛的起身,一把抄起长刀,静声几步行至院门后,透过院门缝隙看去,只见一辆牛车停在门外,为首的两人俨然就是那永安堂药房的吴掌柜和刘老大夫。

“来了来了。”

回应一句,李修纵身一跃,将长刀藏进房中,扫了一眼院中,确认没有什么纰漏之后,才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院门。

本来李修还有些疑惑为何区区几箱药材,还需劳烦药房掌柜和大夫一同出马,但寒暄几句之后,孙姓老大夫的一句话,顿时就让李修明白了这两人的来意。

“老朽惭愧,见公子医术入神,着实难以自制,这才让掌柜的领老朽前来,想与公子探讨一二,唐突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微愣神之后,李修很快反应了过来,一挥手:“老先生谬赞了,两位请!”

“公子这宅子可是颇为不凡!”

走进院子,这吴掌柜的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出声一句。

李修疑惑:“掌柜的何出此言?”

“这宅子,乃是当年我山阴县武进士刘老大人所居,前年刘老大人仙逝,后人不孝,短短几年时间,便将家产败光,这宅子,也抵押了出去……”

“武进士?”

李修眉头一挑,明显有些意外。

“听说刘老当年是高中三甲,国朝武举虽没有三甲之名,但在我山阴县城皆是尊称老先生为武进士……”

“当年……”

吴掌柜的一字一句,着实是吸引了李修的注意力,细听一番,李修这才彻底明白其中缘由。

按这吴掌柜的所说,那刘老先生名为刘信,乃是万历十几年参加的武举,顺利通过各级考试,直至京城,并且最终排名第三。

明朝武举制度不完善,再加之首重武职世袭,且重文轻武,堂堂武举都是由文官把控,武举所得荣耀自然不值一提。

不仅仅没有设立武状元,武傍眼,武探花这些名号区分,最终纵使排名第一的所得到的待遇,也远远比不上科举一普通进士的九牛一毛……

第四十一章 兵法

毕竟,大明武将群体,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处于世袭制度之下,武举所诞生的武将,既不受文官喜欢,也难受本身武将群体接纳,除了寥寥几个例外,其他的大都是授个闲职,等待候补的一天。

而这刘信,自然不是例外,他苦苦等待了一生,直至命陨之时,也没有等到朝廷的命令。

仅仅听着吴掌柜的只言片语,李修就不禁有种莫名的悲凉感。

一次武举,遍及全国,位数顶尖的第三,竟苦等一生都未曾用其所学为国效力丝毫。

非是不想,而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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