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徐二龙长大了,不惯着他们了呗,这报案让公安直接来抓人了。”
说到这儿,有人警惕的回头张望一下:“徐二龙走了?刚才的话,他没听见吧?”
这一下,连同刚才那个爆小道消息出来的人也给急了。
他回头张望一眼,确认徐二龙已经骑着摩托车跟着警车走了,现在没在这儿,他才放下心来。
他再特别的叮嘱:“我说了,这事,只当一个龙门阵摆,哪儿摆了哪儿丢,可别 传到徐二龙的耳中,这种话,我可不负责的。”
毕竟,他这话,也只是听来的,又没证据,万一徐二龙跑去找徐大民对质,结果没这一回事,到时候说自己诬陷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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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芳躺在医院。
浑身都痛。
这令她都不敢翻身。
一翻身,碰着伤处,又是痛。
温叶躺在旁边的陪护床前,已经睡着。
张金芳想喝水,也不好打扰她,只能眼睁睁的干熬着。
她微微偏了偏头,就看见隔壁病床的黄志国翻了一个身。
这年头的医院,条件和陈设都简陋,连输液,都还是那种老旧的玻璃瓶,针管还是反复使用的那种,想顾忌所谓的什么隐私要求,在每张病床边都拉上布帘作隔绝,这完全是痴人说梦。
所以,一间病房的几个病人,都是彼此能互相张望。
张金芳就看见黄志国翻了一个身,龇牙咧嘴的吭了两声。
然后,显然感觉到张金芳在看他,他也扭头望过来。
病床之间,就仅仅隔了一个床头柜的距离。
他能看见,张金芳睁着一双眼,似乎没有入睡。
“睡不着?”他微微张了张唇,小声问着张金芳。
这小声问过后,他才反应过来,张金芳耳膜穿孔,应该听不见他这声问话。
可张金芳偏偏看他的唇语,给看懂了。
她露出一个苦笑,怕说话惊醒陪护椅上的温叶。
她微微欠身,向着温叶那边看了看,确定没吵着温叶,她才压着嗓门,用着同样几乎是唇语的声音,跟黄志国道:“是啊,你也没睡。”
“嗯,估计换了一个环境,睡不着。”黄志国低声回答。
张金芳没有听清他这话,她自顾自地的道:“这一次,真的谢谢你啊,你也是好心想帮忙,结果,倒害你也跟着进医院,躺在这儿。”
黄志国连声道:“这事不用谢啊。这也只怪我,自己没能力,想帮忙,也没帮上忙,反而连累你受得更重。”
他刚才躺着,也在反省,如果,他不出面帮忙,说不定,张金芳也就不挨踹心窝子的那一脚。
张金芳还是没有听清他这话,语句长了,她也不能一下就辩认清对方的唇语。
她依旧自说自语:“他这人,脾气就是这么暴,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没想到,现在连你们这些外人也不放过。”
曾经,她也有她的一些小脾气小个性,被徐老太和徐冬生联合着欺负打压,那点个性已经被磨灭。
她只能逆来顺受,尽量不哼声不说话,以免换来更多的拳头。
“他一直就是这个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黄志国震惊了。
作为一个男同志,他认为,夫妻之间有争吵,再正常不过。
可听张金芳的这个意思,以往没离婚的时候,经常挨徐冬生的打?
黄志国不由同情起眼前这个女人,明明那么善良又贤惠,偏偏遇上那么一个脾气暴臊的男人,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今天这么多人看着,当街打人就这么狂,那以往在家里,没人看着的时候,这女同志被欺负得多惨啊?
“那你离婚,离得对。”黄志国说。
他甚至向着张金芳比比大拇指:“这年头啊,能离婚的女同志可真是少,大多数女同志,可都是忍气吞声的在过日子。”
他的声音稍稍大了一点,温叶被吵醒了。
但她只是暗暗拉了拉搭盖在身上的被子,并没有起身。
这起身,就证明她醒了,证明别人把她吵醒了,这不免令别人尴尬。
所以,温叶就一动不动,继续在陪护椅上装睡。
“唉,我也没这个底气主动提离婚。这也得多亏我家二龙,要不是他推着,八成我现在还在那个家里呆着呢。”张金芳感概。
“你别叹气啊,二龙这孩子,有本事,主意正,你以后靠着他,有福气,先苦后甜嘛,以后,这日子会越来越甜。”黄志国看张金芳愁眉苦脸,安慰着她。
反正这长夜睡不着,伤痛难忍,不如索性聊聊天,也算是打发时间。
第466章 增进了两人的了解
两人就这么压低声音闲聊着,有一句没一句。
因为几乎是唇语交谈,许多话,两人彼此都没听清。
不过,这听不听得清,并不很重要。
重要的是,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闲聊中,两人倒是彼此间对对方多了不少的了解。
张金芳讲她的童年,讲她在徐家当童养媳的苦难生活,讲在农村怎么挣工分、怎么喂猪、养牛,怎么养徐二龙两兄妹。
温叶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温叶就起来,给张金芳端来洗脸水,又给黄志国端过来洗脸水。
“这怎么行。”黄志国连连摆手。
“叔,这是应该的。”温叶笑道:“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妈而受伤,你现在住院,我们照顾好你是应该的。”
打水让两人洗漱后,温叶去食堂准备给两人买稀饭馒头当早餐。
看着温叶的身影离开病房,黄志国对张金芳道:“二龙这媳妇找得不错,知冷识热,对人有礼貌,对你也挺有孝心。所以说啊,你现在是苦尽甘来,以后可以好好享福。”
张金芳脸上也带着满意的笑容:“嗯,这媳妇,确实很好。当初我听别人说,徐二龙找了一个狐狸精当女人时,我还有点担心,怕闹得家宅不宁。现在看来,我那完全是瞎操心。这媳妇,确实是打着灯笼火把也难找的好媳妇。”
人家考上大学,去了外地这么久,回来也没有学得一点娇气,依旧是这么谦逊的对家里人。
回头想想周娅,那姑娘哦,当初还没考上大学,读个高中,就自命不凡,眼睛朝天,瞧不起人呢。
“这一个女人好不好,跟长相有什么关系呢?”黄志国笑道:“不能因为人家的长相,就否定别人的人品。就像有些姑娘,看着是挺诚实的一人,可相处久了,也就发现,是那么的一回事。”
提到这儿,黄志国隐隐有些不开心,他想起了他的一点破事。
他转头继续说徐二龙的事:“这也证明二龙这人有主见,有眼光,能看透事物的表象看清本质,他要办的事,错不了。”
他这一趟来县城,除了例行的跑业务外,也是想跟徐二龙商谈商谈,上一次关于那个合作办摩 配厂的事。
当时只谈了一个大概的意见,让他考虑。
黄志国也是考虑了好一阵,决定再细谈一下,彻底的了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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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娅这一趟回家,总算是过得顺畅。
开出租车的男朋友送了这么多的礼,她拿回家,可把她的父母高兴坏了。
“你这对象不错,啥时候带他来见见我们啊。”周母说。
“他忙着呢。”周娅回答。
“忙,能有多忙呢,这过年过节的,也该歇歇了。”周母说。
“他开出租车,这就是过年过节,才能多挣钱。”周娅说。
说完之后,她就意识到说错话了。
“开出租车?”周父惊讶了。
“不是你们一起读大学的吗?”周母追问。
“他要是在读大学,哪有这么多钱给你们买礼物?”周娅也不瞒着了,索性说个清楚。
周父和周母纠结了。
这年头当然是个大学生好啊,多吃香,这说出去,身份都高一大截。
可这开出租车,也挺挣钱的,就是说出去,面子不好听,就是一个干个体户的。
周母和周父就纠结着。
“他开这个出租车,能成万元户吗?”周父关心这个。
周娅鼻子轻皱一下:“当然能成万元户。你不知道这年头的出租车司机多挣钱吗?”
周父道:“你这一说,我总算安心一点了,你再找一个,总不能不如徐二龙和徐大民吧。”
提起这事,周娅心烦。
她从家中出来,四处走走逛逛,走到徐大民这边的村子。
以往这条路上,可留下她跟徐大民不少的美好回忆。
正在想着往事,就听得过路的人在提起 徐家的事。
说徐冬生昨晚被公安连夜给抓走了,还是徐二龙亲自带人来抓 的。
周娅听着这话,不由大吃一惊。
徐冬生被抓了?
随即,周娅想到徐大民,他这个春节,没回来吧?那他知道这个事吗?
周娅跑到她的一个旧日同学家中,让这个同学帮着打听打听,昨晚的事。
半响后,这同学回来,把打听到的情况,跟周娅简单的说了一下。
“周娅,你还在跟徐大民交往?这是在担忧他吗?”同学问。
当初上高中的时候,这个同学,对于周娅和徐大民交往的事,是一清二楚。
“没有。”周娅口是心非的回答:“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在同学家坐了一阵,周娅起身告辞。
不行,她得回去写信,得把徐冬生和徐老太被抓的事,跟徐大民说一声。
这徐二龙越来越过份了,居然带人来家里抓他的父亲和奶奶,果真是六亲不认。
周娅担心,万一徐二龙去找徐大民的麻烦怎么办?
得给大民写信,提醒他作点准备才行。
周娅回家拿出笔和本子,提笔就唰唰唰的给徐大民写信。
以往,全是给徐大民写的情书,没想到,现在居然给徐大民写这样的通风报信的事。
只是,她不知道,现在徐大民是在哪儿,她只能把寄信地址落徐大民学校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