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空湮的高度注视，空湮虽然没有停止跳舞，但是，丝丝缕缕的红光汇聚而来，在莫夜煌面前幻化为一个模糊扭曲的人形。
这个模糊扭曲的血色人形低语道：“过去永恒是什么？”
看到这个模糊扭曲的人形，莫夜煌下意识的想要叹气，只觉得血月企业的经营理念还需改一改，投资的时候壕无人性，结果给自己弄特效时装皮肤的时候，从超级大BOSS到底层小干部全都是同一款，一点个性都没有，空湮这种级别的大佬，好歹也弄一个36E的长腿比基尼特效皮肤啊。
但此刻也不是吐槽这些的时候，莫夜煌解释道：“万事万物注定毁灭，这是铭刻在宇宙诞生那一瞬间的最初之因，所以，只要能够回到过去，改变这个初始之因，把宇宙的形态，改成理论层面的恒稳态完全宇宙，就能从源头彻底结束终焉血月的命运收束！”
即便只是一个模糊而扭曲的血色人形，但空湮在这一刻，还是透过那没有五官的脸，对莫夜煌表示了一种相当奇特的神色，这般神色如果要具体形容，那么应该是“要是能够做得到，还用的着你说？”
“初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但其实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你的权柄能够对窥探未来，并且收束未来，甚至可以窥探终焉未来，本身就说明了窥探过去，收束过去，干涉起源之初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这些都是技术性的问题，这个方案的真正麻烦之处在于回到过去之后，我们可能无法理解宇宙，也无法让宇宙理解我们，也就是说，我们千辛万苦回到起始时刻，却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莫夜煌进一步的解释着，但他也并不避讳，将这个方案的真正的麻烦说了出来。
相比起回到宇宙诞生前的那一瞬间，宇宙是奇点，无穷大也无穷小，无量热也无量密，无尽有也无尽空，可以用尽一切文字，倾尽所有的想象，道尽所有的概念去描述宇宙奇点。
这些描述都是正确的，但也全部都是错误的！
宇宙奇点，是标准的一说就错，一想就谬，所以回到过去只是一个技术层面的问题，但回到过去后，该怎么操作，这就属于一个很无解的问题了。
“从理论而言，我们可以收集宇宙一切所知与未知，可理解与不可理解的奥秘，然后以此反推宇宙奇点的奥秘，应该有一定希望可以解决这个无解的问题。”
“以假窥真，即便窥到也是片面，可行性低到难以想象，下一个方案。”
莫夜煌对此给出了一个具备一定可实践性的解决方案，但空湮却直接否定了，而的意思，莫夜煌也能理解。
一个生存与系统之中的网络游戏，里面的NPC是否可能通过解析网络游戏世界背后的代码机制，最终反推出整个系统的软硬件过程，最终反过来决定系统本身的基层运行逻辑呢。
这是一个相当微妙的问题，但也恰好可以用来形容宇宙中的人，和宇宙奇点之间的关系。
空湮直白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认为这个方案根本不具备可行性，莫夜煌也不在乎，说起了第二个方案：
“第二个方案，我称之为未来永恒，这是一个二合一的版本，第一个版本，终焉血月看似不可匹敌，但是毁灭，最终连自己都要毁灭的毁灭，从理论而言，我们是可以诱导出终焉血月的自我毁灭，为此，我们需要铸一颗心，一颗诱导自我毁灭的终极魔心……”
空湮陡然插嘴：“你能预估终焉血月毁灭后的结果吗？”
莫夜煌一耸肩：“还能有什么，杀死血月者终将成为血月呗，这都是血月企业的传统艺能了。”
这个方案的缺点，不论是空湮还是莫夜煌都是心知肚明的，虚无形态的终焉血月，获得了一个暂时性的实体，而那个实体会做什么，就不好说了。
这个方案的可操作性在于，可以通过前期的准备，尽可能提高那个实体的抗性，从而保持那个实体本身的自我认知，从而开启一些特殊的可能性。
空湮骤然问道：“你是想赌终焉血月，可以成为下一个宇宙奇点？”
莫夜煌突然发现和空湮聊天挺舒服的，双方思路比较契合，不用多解释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在地球文明基于现代科学提出的未来猜想里，宇宙可能会有多种末日事件，但也可能会有多种新的开始，约莫就是宇宙崩塌，收束为新的奇点，然后再度开始大爆炸。
如果将宇宙拟人，那么，地球科学对宇宙未来的猜想，就是这个人类在死亡后，尸体逐渐腐烂的过程中，肚子里陡然出现一个受精卵，然后吸收尸体的营养，然后渐渐长成新的人类。
而莫夜煌彻底走过一趟未来后，除了洞悉了终焉血月的真面目外，最大的问题，便是发现宇宙的结局发展到那一步时，已经彻底没了未来可言。
能量彻底停滞，物质彻底湮灭，时间与空间都彻底失去意义，就在那一瞬间，宇宙已经彻底寿终正寝，一命呜呼了。
死了就是死了，没有诈尸也没有闹鬼，没有奇迹也没有灵异，也根本没有宇宙自我再诞的可能性。
唯一的希望，只有那即便在宇宙寿终正寝后，依旧在永恒长夜中俯瞰一切的终焉血月。
血月作为毁灭源泉，也是拥有创造能力的，终焉血月在理论上应该也有。
虽然莫夜煌也知道，真要靠终焉血月创造新的宇宙，那么这个新宇宙的画风，绝对只能用不可名状来形容了。
“终焉血月就算没办法成为新的宇宙奇点，但再不济，也可以在宇宙的尸骸上再开一个灵界，我们可以在这个近乎影子宇宙的灵界中，继续再过一个10的一百万亿次方年，当然，前提是最后成为终焉血月的那个实体，绝对不能彻底沉沦，必须有一定的自我认知能力。”
空湮似乎对这个方案有一定的偏向，思考了许久，然后问道：“这个方案的另一个版本呢？”
“其实我隐隐感觉到，宇宙堕入虚无的永恒长夜后，其实并不是宇宙的真正结局，如果将宇宙比喻为人，人死后，还有一个过程，那就是腐烂分解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一个不在宇宙因果事项集内的可能性也许会出现，那就是宇宙之外，我们可以造一艘方舟，在那个时候，从宇宙之内跃向宇宙之外，在不知道什么鬼的宇宙之外寻找新的可能性，这个版本，也称之为细菌永生。”
人死后的时候，细胞死亡，但人体内的细菌却不会死亡，反而会趁着这个身体停摆的机会疯狂繁衍，而后，在人体腐烂的过程中，向外扩散蔓延。
莫夜煌的这个方案，理论基础就是源自于此。
空湮微微摇头：“这个方案可行性不高，终焉血月会一直跟着我们的。”
“跟就跟呗，如果真的存在宇宙之外，那么，只要和终焉血月说一声，走，哥带你去毁灭其他宇宙，以血月一贯德性，绝对会嗷嗷叫好，然后给我们一些机会，甚至是帮助。”
空湮凝视着语气有些戏谑，也隐隐有些嘲弄的莫夜煌，低语道：“你和终焉，很像，即便窥探不到你口中的未来，但我也知道，一旦走这条路，你终将成为。”
“都已经决定要逃跑了，成为谁也没所谓了，未来永恒的两个版本，虽然路数有些差异，但其实结局都差不多，那是证终焉血月，打不过敌人，那就加入敌人，毕竟良禽择木而栖嘛。”
莫夜煌话语中的戏谑与嘲弄，本质是对空湮的试探，他很想知道，如果真的有可证终焉血月业位，依旧能够保持自我长存的方法，空湮会有什么态度。
空湮依旧是摇头：“一切皆最终归于毁灭，终焉之路，是注定的死路，只是死的快一点和慢一点的问题而已，那么，你最后一个方案呢，是否名为现在永恒。”
460.那个让星辉凋零的男人
莫夜煌对空湮的态度有一些基础的了解，虽是终焉之下的最强血月，但对未来有相当明确认知的，并不愿意去证终焉。
莫夜煌骤然爽朗的笑起来，打了一个响指，然后说道：
“没错，最后一个方案，就是现在永恒，理论很简单，终焉血月立于未来，化为永恒长夜吞噬宇宙一切内的因果事项，但是，的吞噬是需要时间的，理论上，只要宇宙内的因果事项无限多，就可以让终焉血月永远都吞噬不完，让现在无限蔓延，让未来永远都不会到来，这也是我觉得把握最大的方案……”
莫天歌用了很长时间，才将现在永恒这个方案说完，因为其中不仅有理论，还是一些具体的技术方案。
待到过去，未来，现在三个方案皆听完后，空湮沉默良久，最后点头道：“试一试现在永恒这个方案吧。”
“很好，那么我们就开始干活吧。”
莫夜煌微微转头，看着自己从未来带回来，却将自己和终焉联系在了一起的浩荡虚幻时光母河，伸出手，从其中截下微不足道的一小段支流。
“东土开天，地球巫妖，这两部电影蕴含的因果较为重要，主要是过去的我还在拍，所以我就暂时不动了，且用这部星际封神来作为试点吧。”
空湮所化的扭曲模糊人形，接过这一段从时光母河身上截断下来的支流，而后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星河之中。
星辉文明的母星，以前曾有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但随着星辉文明走上银河系之巅后，就改名为为001星，这个名字没有任何意义，仅仅是序列号的开端而已。
星辉文明的母星，已经不存在自然风景，外形犹如水晶一般的合金，构筑了星球的一切，氤氲的能量流动在星球表面的能量管道中流动着，如龙脉奔腾，绽放着异样的美感。
而在001星的地核处，三十六个坐在机械王座之上的“人”，他们是星辉文明的首脑，但此刻他们却是漠然以对，皆没有说话，让这个星辉文明的行政中枢充满着寂静。
而这种情况，他们已经维持了足足三百年。
他们的思感在仪器的传达下，化作冰冷而完善的逻辑核心，在中枢的核心智脑中运转着，星辉文明庞大的信息层层汇总而来，经过他们三十六人从各个层面进行逻辑研判后，快速的得到结果，并且化作政令传达下去给其他的智脑会议室。
落后文明的国家，寥寥两三个城市，人口不过百万或者千万，君主可以事无巨细的处理一切事务，一旦发展到星际时代，随着自身体量的增加，所需处理的事务，不论从数量还是复杂程度都是指数提升。
而这些政务，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承担的了，再英明神武也不行，突破势在必行。
而星辉文明最终选择了科技突破，开启了名为智脑会议施政的模式。
经过多年的改革与改良，智脑会议已经成为了星辉文明的核心科技，在星辉文明势力范围内，一个个智脑会议如同一双双眼睛，俯瞰着各方风云，决定各种事态。
某种意义上而言，智脑会议，已经演变为星辉文明的大脑。
【议题为0924天区的炼狱畸变现象，第一万五千次复盘与讨论，限时九微秒，决定是否动用星解级武器，将染病的星系抹去……】
一道道思感，在百万分之一秒，也就是一微秒内就这个议题深度讨论了很多次，然后命令很快就传递到下级的智脑会议中。
【休时已到，三分之一成员暂退，休息时间30分钟，开始计时……】
短暂的切开智脑会议的联系，最高首脑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平息着思感从智脑会议跌落到现实的落差感，不过，他随之对自己的举动有些奇怪。
揉额头，以舒缓疲劳的这种物理动作，既低效，还浪费了三秒钟的宝贵时间，本质便是落后且毫无意义的。
换作以前，他会在休会后的0.03秒的时间内，通过思感启动机械王座中的生命疗养程序，进行身体的保养，然后让大脑思维核左半区进入为期30秒的深度修养，然后以右半区大脑思维核进入虚拟社区，进行百倍时长的休闲阅读，然后等到左半区大脑思维核结束修养后，轮换到右半区的大脑思维核心进行深度疗养30秒。
精确，高效，完美，这才是正常的。
察觉到奇怪后，最高首脑的思感弥漫，形成实质性但却微末的“力”，开始对自己的身体各个层面进行最细微的检索。
而后，至高首脑瞬间察觉到了异样，不知道何时，血色的光辉弥漫于他的视线之中。
一只模糊而扭曲的血色手掌，从光辉中伸出，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而后，至高首脑身不由己的向后跌去。
“炼狱畸变现象？根据001星智脑会议的安全防御措施来看，可能性不足0.023%，不排除这是变异的炼狱畸变现象……”
在向后跌去的一瞬间，至高首脑依旧冷静而敏锐的思考着，因为他相信智脑回忆的安全防御措施，可以在事发的0.1秒内反应过来。
但结果，却出乎了至高首脑的预料，他背后的机械王座仿佛不存在一般，他无止境的向后跌去，如堕深渊。
再度回过神来时，映入至高首脑眼帘的景色，却让他瞳孔骤然缩小。
“剥削无数文明的星辉文明已经彻底的腐朽了，所以，请你们以旧日支配者的身份彻底落幕吧！”
“我发誓，星辉绝不会就此落幕！”
星河之中，庞大若星辰，却浑身袅绕着诡谲气息的妖，宣告着自身的意志，而化作机械星灵的至高首脑，疯狂的咆哮着。
“是幻觉？”
至高首脑漂浮于宇宙真空之中，严苛环境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冰冷的泛过一抹涟漪，他第一反应是幻觉，但很快就否决了，因为，他已经通过思感，经过重重秘钥验证，接驳上了001星的智脑会议。
接驳上智脑会议后，至高首脑开始上报自身情况，包括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这一瞬间，正在咆哮的那个机械星灵，这一瞬间，身上某个观察探头也偏移了极其微小的距离，锁定了漂浮于很远星空之外的至高首脑，而后，隐蔽的引力波飞射而来。
沟通，在这一瞬间诞生了！
【拥有与我同样思感特征的的序列号001至高首脑，我已经接到了你的通讯请求，并将你的通报的情况化作议题，在智脑会议中商讨过，对你来自于过去一事，我个人保持绝对的怀疑，如果是在七十二小时之前，我将强行动用权限对你进行强制销毁，不管任何原因，001至高首脑只能存在一个，不管是过去亦或未来，但现在，经过智脑会议的紧急商讨，我将对你进行紧急任命……】
【星辉即将凋零，你将担任文明火种职责，带着001星智脑会议的核心机密数据，进行深度潜伏，在名为妖皇的敌对个体未曾逝去前，不允许采取任何深度潜伏以外的行动……】
【最后，这是非智脑会议共同决议，仅仅是我个人对你的最后留言……】
【我输的很合理，敌人非常强大和诡异，只是，我还是非常不甘心，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能赢，所以，我第一次抛开精确的数据定论思维模式，并发自心希望你……真的来自过去！】
文明的底蕴与进化，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在极短的时间内，来自于过去的至高首脑，以及身在未来的至高首脑，进行一次高效，精确，完美的沟通。
来自于过去的至高首脑不断思索着，确认着眼前所见一切是否虚妄，只是，从跳跃引力波中接受到的数据中，蕴含着一些星辉文明最近新突破的科技资料，至高首脑根据这些资料，冷静的做出了判断。
这不是虚幻，有78.23%以上的概率的确是未来。
一念如此，至高首脑启动了体内的微型跳跃装置，打算远离战场，以文明火种的身份执行深度潜伏战略。
但下一瞬间，至高首脑的视线便模糊起来，一晃眼，他便再度回到了过去的智脑会议之中。
至高首脑沉默着，没有失态，只是检索着脑海中依旧存在数据库，而后动用紧急权限，开启了新一轮的智脑会议，就这次莫名而短暂的未来穿越之旅进行紧急探讨。
而至高首脑不知道的是，这一刻，在银河系的许多文明中，皆出现了一些诡异的现象。
扭曲而模糊的血色之光，以及在血光中伸出的手。
轻轻一推间，一个又一个的人，穿越到了未来，见到了未来的诸多事情。
星河封神这部要在未来才会上演的电影，却提前在过去放出了偷跑枪版。
这次群穿之旅并没有持续多久，但也足以让一些人明白未来将会发生什么，而与此同时，一个人的名字，也不断被这些人提起。
让星辉凋零的那个男人，星河天妖皇……李专员！
而在此时，地球还没发生世界级超自然事件，所以，虽然领着官方超自然部门干部的编制，但因为时代大势的关系，不怎么受官方的待见，只能昆仑山某个角落挥舞着铁锹，挥汗如雨，努力挖掘传说中的龙尸龙骨的超自然公务员李专员同志，猛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专员喃喃自语道：“俗语有云，打喷嚏这件事，是一想二骂三诅咒，我连打九个喷嚏，难不成现在有很多人在诅咒我？”
461.物竞天择的时代浪潮
“空湮行动还是挺快的嘛。”
莫夜煌对空湮的行动了若指掌，因为那些穿越到未来的幸运儿，他这边都是知道的，因为这些人穿越到的，是他所拍摄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