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解成是不相信自己爹妈说于丽的那些话的,因为李学武见天儿的不在家,他最近跟李学武经常跑,可是知道李学武有多忙的。
再说了这院儿里多少人的,自己媳妇儿真跟李学武有啥,就凭自己这人缘儿还不早都传出来了啊。
闫解成对于自己在院里的人缘还是有迷之自信的。
于丽点头说道:“既然我没有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你爸妈,咱们家你也说了是我说的算,那你现在这么做算什么?你自己说”。
“上次我是跟你说了吧,你要是真想回家孝顺你爸妈,咱们就离婚,你回你家,我还能走一步,咱们谁都别耽误谁,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闫解成低着头不说话,任凭于丽骂着自己。
于丽点着闫解成说道:“现在我就要你个话,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
“想,我想!”
闫解成见于丽开始下最后通牒,赶紧回答,很怕回答晚了于丽说出什么狠话。
“好,那咱们就把话说明白了!”
于丽看着闫解成说道:“这个事儿你不用管了,该跟李学武出差就出差去”。
“可……”
“可什么?”
于丽瞪着眼睛问道:“我说话不好使是吗?”
闫解成为难地说道:“我都答应了,可该怎么拒绝啊?”
于丽瞥了一眼闫解成说道:“不用你拒绝,就这么放着吧,你出差了他们也找不到你”。
“可以后呢,我不能总出差啊”
于丽看着闫解成说道:“那就值班去,别回来,别露面儿,那么大个轧钢厂,你爹去找你躲还不会躲?”
听见于丽这么说,闫解成的眼睛就是一亮。
这招儿好啊,这不就是自己经常用的装看不见、听不见嘛。
可随即一想不对呀。
于丽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一定是!
这娘儿们学坏了,都知道糊弄自己了。
啊,让自己不回家,也不见自己爸妈。
这是为了什么?
其实闫解成早就看出来了。
这娘儿们是为了推脱帮自己爸爸要自行车呢!
一定是!
自觉地识破于丽想法的闫解成转着脑子想着怎么逼着于丽帮自己爸爸。
“那,那我爸那边儿怎么办?他们要是去盖房子……”
闫解成也开始用自己那“聪明”的大脑跟于丽开始玩儿起了策略。
这招儿叫以退为进。
先说一件儿特么为难的事情,让于丽不答应,随后再说一件儿小事儿,那于丽就会答应了。
于丽冷笑道:“他们建得了吗?他们要是建就让他们建,反正房本写的是我的名字,到时候咱们还省的自己盖了呢”。
这话可是叫闫解成傻眼了。
刚才耍心眼儿的优越感一下子没了。
我特么跟你以退为进,你跟我玩儿釜底抽薪?
这个时候的房本都是写的户主的名字,很少写女人名字的。
可又没有规定说房本不能写女方名字,所以这房子还真就是于丽的。
“我就看看他们怎么建这个房子”
闫解成犹豫着想要问房子为什么不是自己名字,可这个时候给他两个胆子也是不敢问的。
“那车子的事儿……”
闫解成还想着他爸的车子呢。
于丽看了闫解成一眼,道:“这事儿你甭管了,我给你办,以后家里的事你就甭操心了,踏实的上班,不叫你别回来”。
闫解成不知道于丽说的什么意思,是房子建完前别回来,还是以后永远都是这样。
可这对于闫解成没什么的,这些烦心事都交给于丽正好,自己躲起来享清静多好。
至于于丽说的不叫他别回来的事儿,闫解成更不在意了。
本来就不愿意回这个一回来就有事儿的家,在轧钢厂里多好多舒服。
没有家人的吵闹,没有于丽的骚扰,跟车队的人打打扑克,跟护卫队的人唠唠嗑,天天过的可充实了。
傻子才想回这个家呢!
于丽说完,闫解成便一脸欣喜地点头赞同道:“好,以后没有你的召唤我一定不回来”。
于丽深深地看了闫解成一眼,随后说道:“回倒座房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出门儿呢”。
闫解成见于丽语气平淡了下来,以为于丽消气了,笑着要抱于丽。
可刚要往前走,就被于丽一把推住了。
“倒座房关门早,赶紧的吧”
直到这个时候闫解成才恍然知道于丽为什么放过了自己。
今天于丽能在这么气愤的情况下选择息事宁人,闫解成还有些不敢相信呢。
现在明白了,于丽对自己是哀莫过于心死了。
于丽对闫解成死了心了,没了期望自然没了愤怒,所以选择冷静地处理这个事情。
闫解成看着于丽的眼睛,丝毫看不见感情。
可事情走到这一步,说不上是谁对谁错,闫解成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于丽答应了帮自己父亲处理车子的事情,又用商量的语气帮着自己处理了难以解决的难题。
关键是于丽没有再说什么离婚的话,还允许自己以后待在轧钢厂不用回来。
这不都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嘛,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可闫解成就是开心不起来。
行尸走肉般地出了门,往前院走去。
到了自己家门前,那以前自己随意进出的屋门关着,亮着灯的窗子里传出自己父亲得意的笑声。
闫解成突然有了一种万家灯火无处安身的感觉。
进了倒座房,躺在炕上,闫解成想了又想,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跟于丽走到现在,争吵多于亲近,自己长时间不在家,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倒不是说空间上的距离,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让两人加快分离的还有那个窗后得意的笑声。
直到现在,闫解成才想明白,自己活着为了什么。
其实现在的状况更符合闫解成的追求,所以在想明白以后,长出了一口气。
闫解成是想明白了,看开了,可贾张氏却想不明白了。
“啧啧啧,你瞅瞅”
贾张氏坐在小窗前指着外面对着秦淮茹说道:“你看看,这两口子在闹什么?又是哭又是叫的,现在又这么快的消停了,我都没听明白呢”。
“妈!”
秦淮茹无奈地说道:“你听人家吵架干嘛呀”。
贾张氏不搭理秦淮茹的劝说。
她就这么点儿爱好了,讲究别人因为自己儿媳妇儿当了干部,不能掉价儿,再跟院儿里老娘们嚼舌不符合身份了。
所以贾张氏现在每天忍着不跟街坊那些老太太去讲究这个说那个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热闹,谁家吵个架了,两口子动个手了,都能津津有味地看半天。
而三大爷家给贾张氏贡献的快乐是最多的。
一天好几场大戏,不带重样的。
这不嘛,刚看完了一场《婆媳》的小戏,没过瘾,还爬在窗玻璃往外看呢。
“哎,你瞅瞅,隔壁那小狐狸往后院儿去了”
“妈,我跟您说了多少遍了,别这么说话,让人听见了多不好”
“听见了怕什么,她都不怕做,还怕人说?”
说完了这话,贾张氏看秦淮茹脸色不好,这才想起来,自己儿媳妇儿也是这个戏里的名角,顿时有些尴尬地咧咧嘴。
“你跟她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秦淮茹放下手里叠着的明显是男人的衣服,不在意地说道:“都是寡妇,没什么不一样的”
“啧啧啧”
贾张氏啧舌着自己儿媳妇儿的话,心说:不是不在意嘛,这会儿说话比谁都毒。
秦淮茹看着三个孩子都睡了,便对着婆婆问道:“她天天的这么跑,就真的没人知道?”
“拉倒吧!”
贾张氏撇着嘴说道:“有几个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也是不关心这个的,不愿意知道”。
说着话,贾张氏点着外面说道:“就这个院里的,哪个是白给的?自己男人回来不让睡,见天儿的忙活,脸蛋儿还粉扑扑的,不是有男人是什么?”
“那我呢?”
秦淮茹不在意地问道:“院里人怎么说我的?”
贾张氏看了看秦淮茹,不知道她发什么疯,怎么老往自己身上扯这个?
难道是生自己的气了?
贾张氏心里猜测着,嘴上却是说道:“她们敢?!谁敢说你我不撕了她的嘴”。
“噗嗤”
秦淮茹听见婆婆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
贾张氏见秦淮茹笑了,不由得在心里嘀咕着:现在这娘们是真不好糊弄了,得哄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