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谦虚着说道:“我是一直敬佩李科长的才干的,不然当初我也不能这么支持李科长兼职咱们所的副所长不是?”
段又亭看了看李学武,然后对着郑富华说道:“郑局,我都嫉妒沈放的好命了,要不让李科长也到我们所兼职一个副所长得了,哈哈哈哈”
这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话却是悄悄地拍了主张给李学武兼职的郑富华的马屁,又拍了得了实惠的沈放的马屁,最后又给李学武的马屁上拍了拍。
谁说粗汉子不会弯弯绕,这人在江湖,什么张飞绣花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你倒是想得美啊”
郑富华点了段又亭一句,随后对着李学武说道:“我知道你对于我们局所的工作有意见,准备亲自搞一次行动”
见李学武想解释,郑富华摆手说道:“有错就要认,是我们的失误我们就要承担这个责任”
说着话,郑富华对着沈放和段又亭说道:“保护居民财产和生命安全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和义务,现在咱们的工作出现纰漏了,那就虚心接受其他同志的意见和建议”
李学武不好意思地说道:“领导,您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
交代完两人,郑富华转过身握住李学武的手说道:“不必妄自菲薄,你有没有能力我是知道的”
“我们的两个所将全力配合你的行动,要人给人,要枪给枪,确保这一次行动有效地施行,严厉打击辖区内不稳定因素”
“是”
李学武、沈放、段又亭三人均是敬礼答道。
这不是一般的命令,这也不是一般的信任,李学武三人必须正确对待和执行。
说起来,李学武身上揣着两个证件,其中的一个就是受郑富华管理的,现在局里大佬有了交代,李学武必须敬礼答是。
郑富华也给三人敬了一礼说道:“职责所在”
李学武答道:“义不容辞”
“好,哈哈哈”
郑富华看了看没接上话的沈放两人,满意地笑着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上了吉普车。
沈放嫉妒地看了看李学武,艹,就你有文化是吧。
“今晚所里等你开会啊,李大学问”
笑着嘲讽了一句,沈放也跳上吉普车,跟李学武摆摆手走了。
送走了沈放和郑富华几人,姬卫东没用李学武送,已经坐着吉普车出来了。
赶到李学武跟前儿的时候拉卡车窗说道:“队里有事儿,我先走了啊,有事打电话,没事儿少联系”
李学武也是回了一句:“那周日别来了啊,不带你那份儿了”
“想都别想,衣服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
撂下这么一句,姬卫东的车已经窜出去了。
等李学武再回身的时候,现场就剩下轧钢厂的人了,老彪子他们没在这边儿,跑去村里考察了,一会儿还要上山考察。
他们来的目的也不是奔着基地来的,是奔着老乡家的鸡和兔子来的。
说得有点儿大漠叔叔的意思了,但完全是两码事儿,老彪子他们拿老乡家的兔子和鸡是给钱的。
是真给钱的那种,不是说说而已。
等李学武回到工棚的时候付斌收回复杂的眼神,换上了赞赏的神色,道:“还是李科长有能力啊,结交四方,不落下风”
艹,给我埋地雷是吧?
结交四方什么?绿林好汉?
信不信我叫刚才走的那波绿林好汉回来再带你回去审审?
“呵呵呵,我这个人就好交朋友,当然了,一定是用心交,绝对遵守您的要求,绝不交酒肉朋友”
“按照你的要求,像是在单位请客聚拢酒肉朋友的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干的,您痛骂的大吃大喝不正之风我是一直警醒自己的”
李学武说了这话却是把李怀德的目光拉了过来,听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呢?
谁不知道李怀德李副厂长最愿意在轧钢厂小食堂招待朋友啊,这付斌的要求是什么意思?
“不是……李副厂长”
付斌就要解释,可看着机关众人的眼神,知道李学武给自己埋的这个雷响了。
李学武用试探的眼神看了看付斌,然后对着李副厂长解释道:“我们处长绝对没有说您的意思”
这话惹得付斌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了李学武。
这特么是嫌自己不死啊,又特么补了一刀。
“好了,呵呵呵,李科长啊,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李怀德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
尹满仓握着李怀德的手说道:“李副厂长,今天午饭就在这里吃吧”。
“呵呵呵,就不了,嗯,厂里还有事情要忙,你们也忙,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怀德今天本是有心在这个训练场转一圈儿的,但是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李学武对着吉普车停放处招了招手,李怀德、付斌的司机都将吉普车开了过来。
先是给李怀德拉开了后座舱门,送了李怀德和秘书上了车,随后又送付斌和处室里的人上了车。
这才跟尹满仓握了握手说道:“尹书记,您先忙着,我们这就回了”
在将要上车的时候又小声对着尹满仓叮嘱道:“姑父,一定要保证安全啊”
“明白明白”尹满仓严肃地对李学武保证道。
上了车李学武见于海棠就坐在靠里的位置,皱了皱眉头,没有搭理这个向自己看过来的姑娘,拿起通话器对着打头的边三轮说道:“目标轧钢厂,出发”
通话器里传来前面边三轮上呼呼呼滋滋滋的声音:“收到,目标轧钢厂,出发”
随着前面的边三轮启动,付斌的车,李怀德的车,李学武的车相继启动,唯独缺少了回收站的车。
这不是李学武把他们落下了,而是他们还要忙一阵儿,忙完了会自己回收购站。
于海棠看着发号施令的李学武,冷峻的脸庞,彪悍的伤疤,果决的语气,全身都散发着男子汉的气息。
跟自己现在的男朋友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相比于举报信里的耳听为虚,于海棠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见为实。
在去时的路上李学武根本没有搭理自己,在活动现场李学武更是跑上跑下,跟各个单位的领导谈笑风生。
这让站在一旁采访记录的于海棠不由得不侧目。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上可与副局级、局级领导对答如流,下可以和工地上的乡亲们蹭叶子烟,同辛苦,共劳动。
对待领导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对待下属又是热情关心,身先士卒。
尤其是李学武在工作的时候,更是专注一致,眼睛里散发着诱人的光。
其实最让于海棠着迷的是李学武的复杂性,以前传他是保卫处之虎,犯罪分子的克星,现在又传他是“十恶不赦”的两面派。
有看到李学武在报纸上的文章,文笔斐然,观点独特,就连组织学习会上都是要学习的,可现实里又是个铁血硬汉。
越是复杂的人越吸引涉世未深的姑娘们注意,这些姑娘都有一种探索的求知欲。
就是想要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就是想要走近这个男人看看他身上的神秘感。
但在探寻的过程中也是最容易迷失自己的。
一见学武误终身嘛。
李学武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把旁边的大姑娘给迷晕了,现在正盯着窗外看呢。
因为就在刚才,前方的边三轮汇报说听见前面的桥下有爆炸声。
李学武倒是不信这个时候谁敢没事儿闲的炸桥玩儿,便让车队减慢速度慢慢靠上去。
熟悉密云到四九城之间这条路的人都知道,这边有一条挺老大的河,叫潮白河。
这河不禁宽,还长,就李学武知道的,从密云水库开始,一直能流到津门去,路过京城、L坊、津门三地。
李学武他们回来一定要跨过河上的桥回去,所以李学武便叫司机从侧面超了李怀德和付斌的车,先往桥那边赶。
边三轮和李学武的吉普车是同时赶到桥边路的。
见前面的边三轮停下了,李学武也让司机停了车,解开军大衣的纽扣,推开车门子就跳下了车。
这会儿太阳正足,阳光照在冰面上晃的李学武眼睛差点失明,根本看清下面干嘛呢。
还没等李学武眯着眼睛适应那边儿的光线,就听边三轮上的保卫说道:“科长,好像是炸鱼的,有人落水了”
“嗯?这是流动河,怎么炸鱼?”
李学武眯眯着眼睛往河那边儿看,想确定一下怎么回事儿。
这一看才知道,并不是在河的正中间炸鱼,而是在河汊子里。
经常在水边玩儿人知道,大河在拐弯儿或者因为某些奇怪地形的引导下,水流会不断冲击岸边,形成一个伸向岸里的岔口。
这样的岔口水流比较怪,旋涡,暗流,什么都有,因为搅动着水流,所以里面堆积的食物会不断翻涌,这就会引来鱼虾的驻留。
可以说有些河岔子就是天然的鱼塘,现在李学武看到的应该就是一个这样的结构。
现在的潮白河也已经封冻了,冰面都有一米多深,但是冰面下面的水是流动的,所以鱼虾是一直都有的。
只要在河岔子里凿开冰,扔里几个大雷管,那就直接在岸边等着鱼自己飞上岸吧。
想法是特么挺好,可现在看着效果一般啊,炸鱼的不是岸边村镇里的大人,是特么一群半大小子。
岸上站着七八个,水里扑腾着三个。
水里的在不断呼救,岸上这七八个是跳着脚的着急。
但是再着急也是不敢下去救的,因为眼瞅着水流卷着三人打转转,谁下去谁死。
这个时候可是冬天,都穿着棉袄呢,到了水里这就是几十斤的铠甲了。
能现在还没沉下去,都算是这三个孩子在河边长大的原因了。
“艹,老魏,赶紧去后备厢找绳子,带着人下去接应我”
李学武看明白怎么回事儿,对着身边的保卫喊了一句就往下跑,边跑还边脱衣服。
老魏没想到李学武这就要下去救人,也是麻爪了,转身对着两个保卫喊道“赶紧去三位领导的吉普车里找绳子”。
这个时候绳子是车辆出行的必备品,就像是后世的千斤顶。
因为这个时候的造车工艺有问题,汽车经常抛锚,那就只能用绳子拉回去,所以现在绳子倒是不难找。
这会儿李怀德和付斌的车也赶到了,被保卫逼停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见保卫员去后备厢找了绳子背着就往坡下跑。
李怀德一下车就看见坡下一个人在前面跑着,边跑还边脱衣服,后面是自己厂的保卫背着绳子跟在后面。
“怎么了这是?脱衣服的是李学武吧?”
早就下车听了个明白的于海棠这时候跑到李怀德和付斌跟前儿汇报道:“刚才李科长带着保卫侦查,发现有孩子炸鱼掉进河岔子里了,李科长下去救人了”
“这……这可是冬天啊,这个气温怎么受得了啊,咱们赶紧下去”
李怀德见坡下已经开始准备救人了,便也带着人往下赶。
这边李学武已经一马当先地跑到了河岸边,对着岸边惊慌失措的几人问道:“就这三个孩子是吗?”
一个个头最高的带着哭腔的小子说道:“就他们三个,我们说炸鱼,不让他们在这儿滑冰了他们偏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