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笑了笑,对着傻柱闹笑话道:“我这不是想起你前老丈人了嘛,多说了一嘴”。
“去!滚蛋!”
傻柱听他这么说,也是好笑地骂了他一句。
昨天秦淮茹他二叔在家里办完了喜事,来城里送闺女出嫁。
跟傻柱遇着的时候两人都还有些尴尬。
当初傻柱差点成了他的女婿,他也差点成了傻柱的丈人。
现在遇到了,秦淮茹给介绍着互相说了话,算是把以前的事给翻了篇。
这前老丈人也不知道是院里哪个坏小子先叫出来的,都找着机会逗傻柱来着。
李学武也是笑着看了热闹,闲着也是闲着,熬时间呗。
昨天闫家的席面他不来,一个是看不上,另一个是不方便。
可今天韩家的席面他得过去,是韩建昆的领导也是两人的实际媒人。
当然了,他岁数小,也不愿意挂这个身份媒人定的是秦淮茹。
跟秦京茹是亲戚,跟韩建昆是同事,秦淮茹的身份不高也不低,好听又好看。
傻柱骂完了老七,回头对着李学武嘿嘿笑道:“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秦淮茹给她二叔下了一道紧箍咒”。
“说是去送亲敢喝一滴酒,她就要下狠手了”。
他这么说着,还用手巴掌比划着,笑的还是上次秦淮茹打她二叔的事。
这件事李学武听秦淮茹讲的,她是真急眼了。
好不容易把差点砸手里的秦京茹嫁出去,她二叔差点凭实力给搅和黄了。
当时打那一巴掌就在韩家门口,也有给人家看的意思。
不然韩家凭什么拿她的话当准话啊,这是在立威,也是在立信。
韩家那边一看秦淮茹这么厉害,上手就打人,也被吓了一跳。
那亲家再不是东西,可也就酒后闹事罢了,真一嘴巴下去,那脸上都有巴掌印呢。
秦淮茹再去说和,韩家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边她二叔醒酒后又是道歉又是后悔的,真就没说挨了巴掌的事。
他倒是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可只要喝了酒,他就控制不住他自己。
这一次他也明白,在亲家那边没脸了,还得请秦淮茹出面做主。
尤其是昨天来,见着闺女的时候惹的秦京茹好一顿哭了。
这院里难得有几家主动给他们提供茶余饭后素材谈资的,逮着羊毛使劲儿薅。
秦京茹曾经作为最具风格素材提供者,都要结婚了,出嫁了,再不薅就没机会了。
李学武笑着瞅了傻柱一眼,知道这小子心里又不平衡了呢。
以前追求过的,人家没看上他的姑娘,现在找了个年轻司机还舍得给她花钱的。
而他呢,结了婚,要生娃,站在这过过嘴瘾,扒扯扒扯人家心里会舒服一点呗。
李学武也没说他,男人都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别人碗里的。
就算是知道常去的红浪漫28号技师回家结婚,都有人悲伤逆流成河,更何况是求而不得的前“女友”呢。
他们站在门口说着,易忠海走了出来,指挥着小子们动手,开始收拾灵棚。
因为闫解成是横死的,还叫水泡了,再加上这个季节搁不住人,只能提前化。
所以他的出殡场景有点特殊,没有棺材,只有一副骨灰盒。
这倒是省了很多事,灵棚一拆,骨灰盒往自行车后面一捆,直接去埋了。
那边送灵去城隍庙的也不知道是不敢鼓乐还是怕人举报咋地,要不就是三大爷舍不得钱呢,也没有见着吹吹打打的。
眼瞅着二大爷领着闫解放和闫解娣哥俩,一人捧着灵位,一人扛着番,其他几个小子帮忙拿着香烛悄悄地去了。
先送灵,再送葬,魂魄归天,肉身入土。
各地说法和做法可能不一样,有可能东城的讲究跟西城的又是一个,没法说。
一大爷和二大爷主持这些东西,就都按照这种能想起来的老讲儿,根据三大爷家的具体情况进行变通式的处理。
时间刚刚好,快到六点的时候灵棚也拆完了,那边送灵的也回来了。
巧的是,韩建昆带着几个战友和同事也在这个时候来接亲了。
依照先前商量好的,先红事,后白事,脚前脚后,各自忍让,尽快办完的原则,是该让韩建昆先进门去接人。
可事儿赶事儿,人赶人,韩建昆一众人在门口停了车子,几个小伙子带着唢呐一吹起来,事儿就来了。
韩建昆看了一眼那边出殡的自行车队,很简陋,就几台车子。
骨灰盒还在案台上摆着,香烛祭奠还没撤,等着他们先办呢。
要先接走秦京茹,这边才会放炮起案,算是全了两家的“缘分”。
韩建昆先是跟李学武打了声招呼,很是客气地给门口几人递烟。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干啥的,跟领导站在一起,给领导递烟,也不好落下他们。
李学武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甭客气,赶紧往里走。
韩建昆带着吹唢呐的几个人进了院,闫家那边正扶着戴了白孝,抱着用白布裹着孩子的葛淑琴往出走。
好家伙,看热闹的都傻了。
韩建昆也愣了一下,李学武站在大门外头都听见唢呐声有一恍惚的降调和停顿。
秦淮茹早就等在二门口了,看见他进来,也看见三大妈扶着葛淑琴出来了,眉头便皱了一下。
这不是添堵嘛,昨天都商量好的了,先红的,后白的,这会儿让戴着白孝的葛淑琴出来干啥!
就算是要葛淑琴抱着孩子去摔盆,那也得等这边都完事的啊。
她这边刚想去叫韩建昆,那边三大妈哭嚎上了,嗓门都要压下唢呐声了。
她嚎丧,那孩子一冷也哭了起来,这院里可就热闹子了。
秦淮茹急的直跳脚,赶紧对韩建昆招手,示意他进中院。
韩建昆也是冷静了下来,带着几个兄弟往里面走,看也没看闫家那边。
昨晚就收到这边的信了,知道是定好了的,没想到早上这会儿出了岔子。
他今天大喜的日子,不能跟人争口角,更不能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在这边,只能听大姨姐秦淮茹的。
所以即便是心里不舒服,也得先把婚事完成了。
他这边进院儿去接亲,已经有人去劝三大妈忍一忍,别影响了中院。
也不知道昨晚没休息好,还是悲伤过度,或者是看着人家红事,她家白事,这哭声就止不住。
闫富贵站在一边也不说话,易忠海怎么劝都没用。
好多人劝着,七嘴八舌的,倒点了火。
也不知道谁说了啥,或者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惹得三大妈不干了,开始耍了起来。
“我儿子死了啊!~”
“我儿子死了啊!”
“你们就欺负我儿子这一家孤儿寡母的了啊~”
……
她甩开劝着的几人,站在大院里开始乱骂,一会儿说别人欺负她,一会儿说凭什么她儿子就得委屈着,让给人家先走!
她后来的话越说越难听,院里人都听不下去了。
劝话的那些人见她耍,都没人上前了,一个个都走远了。
而在她家帮忙的这些人也都靠边站了,就怕惹上啥事。
易忠海看着闫富贵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不说话,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他不好去拉三大妈,更一时找不到院里哪个妇女去拉,去劝。
尤其是葛淑琴跪在那,怀里的孩子还哭着,这一副场景,他是又心酸,又无奈哦。
他忙前忙后的为了啥啊,到头来禁不起三大妈一顿折腾。
院里人也看出来了,她这是倚疯撒邪,心里瘪着儿子死了的火,知道这件事怨他们自己,也知道院里人背地里讲究他们家,笑话他们家。
这会儿就是故意找麻烦,找撒气筒呢。
秦淮茹是那受欺负的人?
是给人当出气筒的软柿子?
今天是她妹子结婚,还是在她家出嫁,遇见白事本来就很闹心了,这会儿再听三大妈一闹,火气也上来了。
“你再说!”
秦淮茹不知什么时候到的三门,这会儿站在三门台阶上,指着三大妈便开骂。
“昨天晚上我跟你们家怎么商量的,好话说尽了,又是送鸡蛋,又是谢人情的!”
“你想干啥!”
秦淮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也不惯着她的脾气,直接就全来了。
“你要找茬儿,冲我来!等我把妹子先送走,我跟你好好算账!”
骂完三大妈又指着三大爷开始骂:“别特么当缩头乌龟,自己家里怎么回事别人不说,你们自己不嫌害臊啊!”
“我害臊什么!”
“我害臊什么!”
三大妈可说不过秦淮茹没她嗓门大,也没她脑子灵,更没她嘴皮子利索。
这会儿跳着脚的指着秦淮茹骂道:“你给我说清楚,我要撕了你的嘴!”
“真要我说出来,我都嫌丢人”
“呸!”
秦淮茹就真的一口唾沫呸了出来,指着闫家骂道:“闫解成因为啥死,我管不着,你等着他找你们要钱索命吧!”
“你再看看这孤儿寡母的,还有脸说!”
她指了葛淑琴和孩子道:“刚生完孩子大出血啊,就给接回来送那死鬼,你们是要她陪葬还是咋地!”
葛淑琴这会儿不仅脸色雪白,抱着孩子都哆嗦了。
秦淮茹骂着的话她全听着了,这会儿一句都不还口,而是转身给秦淮茹磕了一个头。
就这么一下,三大妈正想要反击的时候,秦淮茹却是再也说不出啥来。
三大妈说啥她都当放屁了,葛淑琴这一个头磕下来,什么怨都得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