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贼王的诞生
年轻人大吃一惊，水路客虽然很赚钱，但危险也是真的。
“225就225吧！我再去借一点。”年轻人说完打算离开。
“等等，225不够，你还得买磁带才行，你以为这是收音机啊，买来就直接能听。”
年轻人停下脚步，返回摊位。
他翻了翻地上眼花缭乱的磁带，突然发现其中一盒磁带上有他非常喜欢的歌曲。
忍住激动的心情，开口问道：“老板，这盒多少钱？”
摊贩张开五根手指，笑着说道：“五块。”
嘶！
年轻人倒吸一口气，这也太贵了吧！
上面只有八首歌，平均一首歌就要六毛钱。
现在最少要花上230块钱，早知道昨天咬咬牙把它买下来，直接能省下四十块钱。
一个中年人行色匆匆跑来，从摊贩手里接过一支烟夹到耳朵后面。
中年人沉声道：“刚刚得到消息，最近海警都会严查，后面可能都会缺货，大家都把收音机的价格提到280块，磁带提到8块钱一盒。”
摊贩皱了皱眉，“这么严重？那往后这一段时间的生意都要下降不少，我的存货不多。”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大家都差不多，这也是因为有个姓李的不讲规矩，带着一帮人肆无忌惮，大白天都敢搞。”
摊贩气得龇牙咧嘴，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这群该死外地佬。”
中年人拉了拉摊贩的袖子，神色慌张地左右看了看，“小声点，他们都是一群不要命的。”
摊贩一阵后怕，看到附近没人才舒了一口气。
……
羊城郊区的一栋老旧房子里，一个男人正在神情严肃地擦拭着一把阿卡47。
一个瘦高男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接过一个男子递来的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缓了一口气才走进里屋，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男人手持阿卡47打开门，扫了瘦高男子一眼，“打听到了什么？”
“老大，最近海警要加大力度巡查，其他水路客都打算停手一段时间。”高瘦男子擦了一把汗，“他们都把收音机的价格卖到了280块，就连磁带都敢卖8块。”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朝着大厅里一个壮汉说道：“彪子，把货出了，然后你回岭南老家再带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出来。”
彪子疑惑地说道：“欢哥，海警加大力度了，咱们不停手吗？”
“海警能24小时守着吗？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们本地佬停手更好，那些香江的电器价格绝对会疯涨，正是我们赚钱的好时候。”
在场的七八个汉子一听，连连点头，齐声道：“老大，你发话吧！我们都听你的。”
男子邪魅一笑，抬起枪口瞄着窗口，“哒哒哒哒哒！射他老木。”
男子名叫杨国欢，生于广省的潮胶市，从小家里特别苦。
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有个香江人来到他的家乡，招募了一批打手偷渡到香江。
由于杨国欢从小打架出了名的凶狠，被那个香江人看上了。
这一批去的一共是三十六个人，路上遇到海警巡查。
香江人和船老大自然不怕，其他人每人给了一根管子就都被赶下水。
大家知道一旦被查到偷渡，基本上都要判刑坐牢，所以都很配合。
所有人都潜到水下，露出一根管子换气。
其中有几个不会水的当即就被呛了几口水，然后拼命地挣扎就要从水里钻出来。
船老大的人自然不肯，当即就用鱼叉把人痛下去。
鲜血在这漆黑的海面上一闪而逝。
海警检查了一下就离开了，开着巡逻船继续去其他地方巡查。
三个同乡就这么死在杨国欢面前，十六岁的他被吓得瑟瑟发抖。
上了岸后，当即就有几个冲动的年轻人捡起地上的石头就要朝着船老大的头上砸。
虽然他们几个村的关系并不好，基本上年年都干仗，但并不意味着就能让别人像只蚂蚁一样踩死在他们面前。
砰！
一声枪响，冲在最前面的年轻人瞪大着眼睛倒下。
其他人不敢再动，生怕下一粒花生米就长在自己身上。
呼！
船老大吹散了火药味的烟，手上的枪朝着几个人瞄了瞄。
被瞄的人吓得纷纷往一边躲。
“来，我的脑袋就在这里，来砸！”船老大嗤笑一声，左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叫嚣着。
见众人没反应后，他缓缓收起枪，“这就对了嘛，你们是出来赚钱的，管别人死活呢？”
杨国欢瞪大眼睛，对枪充满无限的渴望。
原来只要有枪在手，就能为所欲为。
这个念头如种子般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他们的任务是在香江帮一个势力弱的社团站场子，每个人600块的茶钱。
600对这群人来说已经是一次巨大的财富。
像杨国欢家里，只有他父亲一个人有工资，每个月47钱。
而他家也和其他家庭一样子女众多，47块钱的工资养着一家八口人，每个人都吃不饱。
从香江回来后，杨国欢整个人都变了。
见识到香江的繁华后，他不再甘心做一个最底层的小人物。
他也想和别人一样一掷千金，开豪车住豪宅，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
从此枪和钱就成了他的信仰。
经过几年的努力，他终于存到了两千多块钱。
他并没有拿去给家里改善生活，就连自己也不舍得花。
经过多番打听，他终于从东南亚猴子那里通过零件的方式买下了他心心念念的阿卡47。
有了这玩意傍身后，他的胆子逐渐变大。
直到现在，他都敢带着七八个人和这边上百人的本地水路客硬碰硬。
经过几次和谈后，两方人马决定井水不犯河水。
……
“昨晚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听到了枪声？”
陆铭举了举手，开口说道：“树哥，这事我知道。”
“昨晚海警在逮水路客，抓了十多人，有一条船翻了，死了两人。”
吕树皱了皱眉，疑惑道：“水路客是什么？”
“俗称水老鼠，也就是走私。”陆铭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公司离海只有一百多米，所以听得到枪声。”
吕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时候就有人去香江走私。
被后世的影视作品影响，他一直以为是在八十年代末才开始的。
第155章 搬家
陆铭拿起桌子上的苹果随意擦了擦，然后咬了一口，“树哥，你说他们的胆子为什么那么大，海警遇到可是会直接开枪的。”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穷。”
如果不是缺钱，谁拿生命赌明天？
吕树点燃一根烟，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对了，这两天我要回去一趟，这里就交给你负责。”
陆铭扬了扬眉毛，拍了拍胸脯，“树哥，你放心。”
……
小鹿服饰已经拥有三百号员工，正在不停地生产好几种服饰，这些基本都是通过大西洋国际外贸中心转出口到国外赚外汇。
吕树来到马奔的办公室，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小隔间，已经换成了个大套间改装成办公室。
马奔见到吕树后，恭敬地起身打招呼，“老板！”
吕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随意地拉开一张凳子。
“现在的产量达到多少了？”
“一万二。”马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吕树点点头，这速度已经不算慢。
毕竟用的都是脚踩的缝纫机，上限摆在那里。
“你现在还是骑单车上下班吧！”吕树翘着二郎腿笑着问道。
马奔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去学学车吧，我给你配一辆轿车，作为一个大厂的厂长怎么能骑个自行车！”
“老……老板，这我承受不起啊！人家大领导才有的待遇。”马奔有些惶恐地说道。
吕树摆摆手，不悦地说道：“咱们那么大个厂，你身为厂长怎么就不是领导了？”
马奔迟疑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如今厂子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小加工中心，已经是拥有四百多员工的大单位。
他点点头，“我找时间去学学。”
……
……
一阵寒风吹过，路上赶着去上班的工人紧了紧身上的棉衣。
马路两边枯败的小草上挂满了冰霜，上学的孩童走路不走偏偏要去踩这些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孩童头上戴了一顶绒帽，手上戴了厚厚的毛手套，根本不畏严寒。
只是脸上冻得红通通，脚下的鞋子也湿了一些，现在还感觉不到冷，等他到了学校，坐在冰冷的板凳后脚就该疼了。
大杂院内，只有王婶家和吕树家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