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想了想，进公安系统在革新期间是很有利的，不过到革新期间还有两年多时间，现在去还太早了一点，还是摇头道：“季叔，我这刚到轧钢厂还不到一个月，现在说去哪里，我怕对不起杨叔。”
季飞虎点了点头，拍拍他的大腿道：“行，那你先在轧钢厂待着，以后想参军也好，到公安局也好，和我们几个说，别藏着掖着，没必要。”
陈晋点了点头。
季飞虎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我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六年了，现在有人想动我了，刚才那个林主任没有刁难你吧？”
陈晋道：“他问我是怎么抓住这个谭石虎的，我说故事很长，在这里不太适合说，他叫我以后去他办公室说，他最喜欢听这些战斗故事了。”
季飞虎呸了一声道：“放屁，他一到任就到处强调要讲政治，天天组织政治学习，让一线的干警什么都做不了，还口口声声最喜欢听战斗故事？真是搞笑！”
看来这个林富良给季飞虎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季飞虎看了陈晋一眼道：“刚才他还想把你踢出这次行动，这些人就擅长玩阴的。”
陈晋突然有些担心起来，接下来这一种人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吃香，反而季飞虎这样实干派会渐渐被边缘化，甚至遭到打压，该怎么和季飞虎说呢？
季飞虎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小子想说什么？”
陈晋只好道：“季叔，你有没有发现，林富良这样的人，越来越受到上面的喜欢？表面上看一身正气，嘴巴很会讲，实际上却没什么实干能力。但是人家靠的就是嘴皮子，不干事就永远不会犯错，反而在上级眼里更完美，您说是吗？”
季飞虎想了想，似乎还真的有这种趋势。不仅是林富良，还在其他地方体现出来，他们这些以前出生入死的老人好像不如从前了。
他忧心地道：“这风气怎么越来越差了呢？当年打仗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在前线九死一生，几场大战下来，活下来的都是经过战场检验的人，领导最喜欢、最看重，我们这些人也升得快，现在不打仗了，也没有人重视敢打敢冲的人了，上面也看重表面功夫了，干得好不如说得好了。”
陈晋安慰他道：“季叔，环境安逸了，人也会放松懈怠，这是很正常的，毕竟人都有惰性。”
季飞虎闭上眼睛靠在靠背上，叹气道：“有时候真想辞职不干了，解甲归田，回老家种两亩地，安安心心过个晚年。”
陈晋赶紧道：“季叔，您这才四十出头，怎么就想着养老的事情了？您担心的事情是有些严重，但上面会有考虑的，没有到这一步。”
“但愿如此吧。”季飞虎幽幽说道。
陈晋接着道：“季叔，您还要想想，如果您不干了，要是上面派来的新局长和林富良一样，那怎么办？您不是为了自己当这个局长，您是为了全区的人民群众当这个局长啊，只要您坚持为人民服务，就不怕任何人作妖。”
季飞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有几分劝人的功力，很像你爸。”
顿了顿，他接着道：“要是你爸还活着，现在至少也是师级干部了。”
陈晋对陈志荣没有印象，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把他当作一个为革命牺牲的烈士，嘴里道：“他是为革命牺牲的，死得其所了。”
季飞虎看了他一眼道：“小晋，你从小失去父母，日子过得很苦。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他们，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你知道吗？
你妈怀了你以后，你爸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他就是个铁面无私的人，整天板着一张脸。
要不是他文武双全，让战士们幸福，就他这脾气，没几个人喜欢他。
但是你爸特别刻苦，他参军前就读了中学，在部队里算知识分子了，我比他后入伍。
但我听说他刚参军的时候体力不过关，射击不过关。但是他一直咬牙坚持强化训练，自己加压，没两年各项军事基数就在连里名列前茅了，所以才一路提拔到了营教导员。知道你妈有了你以后，他整天傻笑了，完全变了一个人。”
陈晋点了点头，对陈志荣更加敬佩了。
季飞虎接着道：“要是你爸还活着，最看不惯的就是林富良这种人。你知道吗，你爸当时初中毕业，本来可以在团部当文书的。但是你爸不愿意，一直要求下连队，当个普通战士，你知道这其中的差别有多大吗？”
陈晋摇了摇头。
季飞虎道：“在团部当文书一般情况下不用上前线，都是在指挥部负责文书工作，危险性比一线的战士小多了，和你爸一起参军的十几个同学。除了你爸，都留在了团部，现在大部分都还在呢，你爸跑得最快，但是也最危险啊。”
陈晋虽然为陈志荣可惜，但也只能说道：“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做到了参加革命抵抗侵略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倒是……”季飞虎说道。
吉普车速度很快，派出所距离分局也不是很远，十来分钟就回到了分局。
分局的人已经严阵以待了，能出动的人都准备好了，所有的吉普车、卡车、边三轮、自行车都已经在大院里准备就绪，枪支弹药也已经发放到位，就等市局领导一声令下就出发了。
季飞虎等人下车后，也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就在大堂等着，其他几个班子成员也在那里汇合，趁着市局领导还没到，季飞虎把口供给他们传阅了一边，也想先了解一下各部门的部署情况。
第087章 排除在外
“同志们，现在已经基本确定，关李华及其同伙12人躲藏在本区北风路扁担胡同12号的院子里，这个院子的情况，谁来说一下？”季飞虎看了一下周围的分局干部问道。
一个干部道：“季局长，这个大院我知道，是一座四进的四合院，住了37户人，去年统计的人数是224人，到现在应该变化不大。”
季飞虎皱了皱眉头：“这么多人？于超，口供里提到的曹旺福是住在具体哪个位置？”
“呃……”于超脸色一变，硬着头皮道：“对不起，季局长，这个大院里的人住得非常密集，房间都很小，也没有标门牌号，我，我也不知道具体住在哪个位置，可能要现场看看，或者询问当地居委会。”
季飞虎点头道：“好，于超，你立刻骑一辆边三轮去找当地居委会，一定要确认曹旺福的具体位置。”
“是，局长。”于超敬了个礼后立刻出门去了。
季飞虎问道：“各部都准备好了吗？”
分局黄振雄政委点头道：“总共137人已经全部吃过晚饭，配发武器弹药，随时准备出发。”
季飞虎看了一下手表，快七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等市局领导来了，听从市局领导的命令吧。”
就在这时，一溜车队开进了分局大院，季飞虎带着领导班子迎了上去。
“马局长、刘政委，各位领导好。”等车上的人下来，季飞虎领着领导班子先敬礼道。
从车上下来的都是市局的主要领导，为首的是市局局长马平原和政委刘建学，都是从战火年代走过来的高级干部，后面还有几个副局长以及专家。
马平原脸上没有表情，回了个礼道：“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时间紧急，把你们了解的情况说一下，该怎么部署我们再讨论一下，今天晚上一定要拿下这个关李华。”
“是，马局长，那我们去指挥室吧。”季飞虎道。
马平原点了点头，在季飞虎的引领下来到一楼大堂旁边的指挥室。
所谓指挥室，就是季飞虎平时掌握全区状况的大型沙盘，能精确到每个院子，但院子里的具体情况就没办法了。
众人在沙盘周围站定后，季飞虎拿着指挥棒指着一个四合院道：“马局长、刘政委，根据抓获的谭石虎的口供，关李华逃跑后，一直躲在这个院子的曹旺福的家里，同时他还唤醒了十几个棋子，谭石虎就是其中之一，我们认为，关李华恐怕有重大阴谋，理由是，启动的棋子数量太多，肯定不是仅仅满足于隐匿行踪，继续潜伏。所以我们要尽快将他抓捕，否则夜长梦多。”
“目前，我局已经派人对这个院子进行封控，控制人员进出，对于离开的人，都会先被控制起来。同时，正在派人确定这个曹旺福家的具体位置。”季飞虎道。
马平原问道：“你们分局安排了多少警力？”
季飞虎道：“137人。”
马平原摇头道：“太少了……”
他对政委刘建学道：“老刘，你去打电话吧，让市局出动200人，附近的分局各抽调至少60人，配备武器弹药到距离这个院子一公里以外的路口集结，封住所有路口，确保这十几人没有办法逃脱。”
刘建学点头道：“好，我马上去打电话。”
马平原接着道：“分局这个位置距离目标太远，指挥不便，季飞虎，你马上找个位置，要力图接近目标，我们方便就近指挥。”
季飞虎看了看沙盘，又和几个班子成员商量了一下，然后对马平原道：“马局长，扁担胡同往南有一个工人俱乐部，距离不到1.5公里，也有电话，方便进行指挥。”
马平原点头道：“好，那就去那里，立刻出发，转告刘政委，市局及其他分局增援的警力也相应布置集结点，不要打草惊蛇。”
“是……”
市局局长发了话，众人立刻准备动身，前往区工人俱乐部，不过要转移指挥部，要做的工作还是很多的。所以有一部分人打前站，然后才是马平原等人。
临上车的时候，季飞虎伸手把陈晋叫过来道：“小晋，你等一下跟着我，不要乱跑。”
“我知道了，季叔。”陈晋应了一声。
但是林富良却跟着一个市局领导走过来。
“张局长……”季飞虎敬礼道。
来的人是市局副局长张立功，他看了看陈晋道：“老季，我听说你想让这个小伙子参加这次行动？”
季飞虎点头道：“是的，张局长，就是陈晋同志抓获了谭石虎。而且他功夫很好，关李华也是高手，他的那些同伙也是经验丰富的敌特，陈晋同志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张立功皱着眉头道：“老季啊，你这是对我们自己同志的不信任啊，这次行动。除了你们分局的精兵强将参加，马局长还专门抽调了市局和各分局的精英数百人，这么多人还比不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吗？”
季飞虎看了看有些得意的林富良，忍着怒意对张立功道：“张局长，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让陈晋同志参加也没什么吧？”
看得出来，有张立功撑腰，林富良的气势比之前强多了。
张立功道：“现在我们是狮子搏兔，必定成功，当前市局有多大的压力你知道吗？特殊部门对我们的指责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正是我们京城市公安局挽回荣誉的时候，你让一个群众参加，就算抓到了关李华，我们有什么底气说关李华是我们抓获的？”
季飞虎还想说人抓到了就行，何必在乎那些虚名，陈晋赶紧拦住他道：“季局长，作为公民，配合公安部门执行任务是应该的。既然不需要我配合了，我不参加就是了。”
季飞虎不忍心道：“小晋，你……”
陈晋笑着道：“没事，虽然不能参加行动，但我有两个意见想提一下。”
林富良嘲讽道：“陈晋同志，这里有这么多经验丰富的警察，需要你来提意见吗？”
陈晋忍着怒气道：“林主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您说呢？”
林富良只好道；“好，那就看看你这个愚者有哪一得？”
陈晋对季飞虎道：“第一个建议是，排查人员的时候，要关注这些人是不是化了妆，第二个是建议在房顶安排一些神枪手，占领制高点。”
季飞虎点了点头。
第088章 娄晓娥被打
说实话，不能参加这次行动，陈晋心里挺不爽的。而且分局的车都开出去了，他是坐着季飞虎的车来的，现在没车坐，只能走路回去了，本来肚子就饿了，还要走这么远去派出所骑车才能回家，心里越想越不爽，只好闷闷地走回去。
别看从派出所到分局开车不用十分钟。但是走起路来却是至少要一个小时，他虽然能长时间快速奔跑，但没必要，也不赶时间。
所以先在路边的国营饭店吃了个晚饭，打包了一个酱骨头和两个馒头，然后慢慢走到派出所，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小七腿伤好了大半，但还是听话地待在家里，不过又饿又饿，看到陈晋回来，委屈地叫了叫。
陈晋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酱骨头和馒头给了小七，好好安抚它一下。
此时的四合院却很是热闹，后院传来许大茂的怒吼声，还有娄晓娥的叫骂声。
不过陈晋对这些没有一点兴趣，回到家里后他先冲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实际上却是在看电影。
在他看来，许大茂和娄晓娥的结合，既有许大茂的心机和企图，也有娄晓娥的单纯和傻萌，就算是被打被骂，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他刚躺下没多久，二大爷刘海忠的儿子刘光福就来敲门，叫他出去开全院大会。
陈晋觉得有些烦了，动不动就开全院大会，这刘海忠的官瘾真是大。
不过这次陈晋还真的是冤枉刘海忠了。因为许大茂和娄晓娥先是吵架，后来发展到动手，许大茂别看是个男人。
但是身子骨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被傻柱长时间碾压，而娄晓娥从小营养好，身体素质竟然比许大茂还好，两人打起来竟然不相伯仲。
不过这次娄晓娥是真的伤心了，所以收拾了行李就要回娘家。
许大茂虽然嫌弃娄晓娥不能生孩子，但他现在还不想离婚，娄家这棵大树他还想继续乘凉，等他在轧钢厂当上干部以后再离婚不迟。
所以看到娄晓娥在收拾行李，许大茂也有些着急了，赶紧请了易中海和刘海忠来劝娄晓娥，刘海忠便想通过全院大会，让院子里的人来劝说娄晓娥不要离婚。
陈晋来到中院，还是呆在角落里，和姜大军等人坐在一起。
院子里人还没来齐，正主也还没来，刘海忠带着阎埠贵还在许大茂家劝说，易中海也在里面。他虽然不是一大爷了，但在院子里还是比较有威望的。
陈晋问道：“这是怎么了？”
康国忠住在后院，了解事情的经过，笑道：“陈组长，你不知道，这许大茂今天回来，从乡下带了很多土特产回来，还有两只老母鸡，刚进院子就吹上了，说老乡特别热情，硬是塞给了他这么多东西，让他很不好意思。”
别说，这很符合许大茂的风格。
“许大茂显摆了一阵，说什么这两只是乡下群众养的老母鸡，正好生蛋给娄晓娥坐月子，刚好傻柱听到了，说他是绝户，生不了孩子，许大茂受了刺激，和傻柱打了起来，他哪里是傻柱的对手，被打的稀里哗啦的，要不是娄晓娥出来阻止，他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呢。”
“没想到许大茂回到家把气撒到了娄晓娥头上，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娄晓娥顶了两句，没想到许大茂打了她一巴掌，这不就两个人打起来了？”
康国忠呵呵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