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华：“这要请美国总统猜。”
切·格瓦拉：“这叫做博弈吧。”
唐华笑了，点点头。
……
“抱歉，考察日程的第一站并没能让你看到对古巴的工业发展有帮助的工厂。今天我们去的地方，或许会有些不一样。”
第二站还是在天津，市区南边、接近黄骅的第三工业园区。
“这就是这个工业园区的产品。”唐华从流水线的终端捡起一个一次性打火机，抛给切·格瓦拉，“有金属片的部位是上部，就如ZIPPO一样，用拇指拨动火轮即可。”
切·格瓦拉很快学会了使用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自己的雪茄，看着这个体积小巧、通体透明的气体打火机：“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看来我的旧打火机可以扔了。”
唐华：“我劝你还是别扔。这个打火机只值25美分。”
切·格瓦拉掏出自己的10美元一个的ZIPPO，再看另一只手上的塑料气体打火机，陷入沉思。
“而且，我们打算在明年把它的出厂价降低到20美分，而利润率保持不变。”
切·格瓦拉：“大规模的流水线，自动化的机器，只需要很少的操作人员就可以把工厂运转起来。”
唐华：“除此之外，它的零件生产全都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工业园区内，从小铁片、棘轮、火石、塑料匣、甚至丁烷气体，全都在这里生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其中的某个零件，做到甚至低于1美分的成本。”
……
第三站。
天津电子厂。
唐华这回不滔滔不绝地说话了，和切·格瓦拉在收音机车间的窗外站了半个小时不挪窝。
“每天8个小时，早8晚5，除中间一个小时午餐之外，工人们都是这样的状态，”唐华说，“是不是感觉很枯燥？”
切·格瓦拉：“连续4个小时，只是把收音机拿过来，焊上两个零件，传给下一个工人，确实很枯燥。”
“如果你成为这个电子厂的工人，在这里从16岁工作到60岁，会如何？”
“我最多只能忍受三年，然后就宁可去流浪。”
唐华：“你的毅力我想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的拉美男性青年了。”
……
第四站。
胜利油田。
“胜利油田现在的年产能是800万吨，这意味着每天有两万多吨的原油会从地下抽出来，此外还有上千万立方米的天然气，而我们必须即刻把它送到所需要的地方。”
“这是天然气管道，它会通到济南，然后分叉。实际上在那边，还有一根通向北方的天然气管道。”
“这根输油管道通向北方，它会到达天津，也就是昨天我们呆的地方。记得打火机工业园区吗？打火机里灌注的丁烷气体，就依靠连续精馏石油来获得。但打火机工业园区每天只消耗几吨原油，而天津炼油厂每天消耗两千吨原油，乙烯厂700吨……最后会精确地归于3200吨每天。”
“但是，如果一个城市没有炼油厂，那么在那里制作打火机，获得丁烷气体的价格就会贵很多，甚至可能导致整个打火机的成本缺乏优势。”
第五站。
第六站。
考察团现在每到一处，就分成了两拨，一波是古巴的代表团的其他人等，在地陪人员的陪同下走访具体的工厂，询问具体的工厂运转、规章制度、生产效率、平均成本等等。另一波是唐华和切·格瓦拉和翻译，三人坐着吉普车到处乱窜。
“终于来到了我擅长的领域，医院。”切·格瓦拉松了口气。
在上海华东医院的心内科，唐华微微一笑，拿起了桌上的心脏支架网管……
……
“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在当今这个时代，古巴无法全面地发展所有的工业，最优的选择是承接整个工业体系中的某一两个环节，并把它做到最好？”
第三十二章，薅美元危机的羊毛
从北京到上海，你打击了我整整一千英里，但在江南造船厂，你没有用远处船坞里的那艘导弹巡洋舰打击我，而是带我到了这个角落？”
“因为这个角落里有古巴需要的东西。”
唐华把切·格瓦拉带到了江南造船厂的3000吨船台，在现在的江南造船厂，这算是比较小型的船台。
船台上是一艘远洋渔船，自重950吨，渔舱容量600吨，加上油、水补给，满载排水量1800吨。配制冷压缩机的冷藏渔舱采用平板冻结入舱保存，渔舱外有很厚的保温层，内部温度可维持在零下3度到零下20度。
“这种渔船可以在海上自持一个月左右，如果往返各需要5天时间，那么它可以在远洋渔场工作大约20天。正在往船上吊装的是渔网绞机，这是一艘拖网渔船，但我们也可以选装金枪鱼钓具，或者用鲔延绳钓、秋刀鱼棒围、鱿钓工具。”
切·格瓦拉：“看来古巴可以发展造船业。”
唐华：“修造船业。修远洋船舶，造近海船舶，主要是中小型渔船。加勒比海-拉美这个地区，近海船舶如果本区域不能建造，就要从更远的地方运输过来。另外，远洋渔船队也是古巴需要尽快建立的东西。”
“菲德尔大概现在还在苏联访问，或许苏联也会向他提出建立远洋渔船队的建议。不过我猜苏联人最大的兴趣还是在咖啡豆。”
唐华：“每年40万吨蔗糖和2千吨可可豆，我的建议是用这笔钱来换取远洋渔船、远海渔业基地船。出口蔗糖换粮食，这种思路过于简单。如果是蔗糖换渔船，渔船捕鱼，鱼和海产品再换粮食，我敢肯定这能换到更多的粮食，而且从就业来说，这会让更多的古巴人找到工作。”
“我知道思路了，”切·格瓦拉说，“如果更进一步，那就是鱼先运回古巴，进行深度加工之后再出售，会赚到更多的钱和让更多的人有工作。”
唐华翘起拇指给切·格瓦拉点赞。在山东看到的渔产品加工基地看来他没忘。
……
在上海，切·格瓦拉的古巴代表团考察完毕就坐船去往台北，这里的甘蔗种植园、糖厂和热带经济作物种植的组织模式对古巴有参考意义。
台北的考察唐华就不跟了，在那里切·格瓦拉主要考察的是农业，汪震负责陪同。
上海的街头与几个月前相比又有了不少变化，最明显的是十字路口的交通信号灯。从10月1日起，上海的主要路口全部换上了自动控制的交通信号灯，红黄绿三色由中控中心自动切换。
从此不用每个十字路口蹲着一个交警，手动控制红绿灯（以及抢修坏掉的灯泡），这首先可以让交警的警力解放出很大一部分，投入到道路和地面交通管理去。
1960年底，不知不觉，北京和上海的汽车数量已经逼近10万辆了，这还不算上海的有轨电车和无轨电车。
上海计算机所，在正在组装的第一台天河二号超算样机旁边，唐华找到了列别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