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员照着纸带把密文输入到计算机里，确认自己的输出无误后，按下键盘的回车。几乎毫无时滞，屏幕上出现了新一行字母。
“是明文吗？”操作员问。
少校：“……对。完全正确。”
操作员：“先生们，长官们，我们找到密码机的密钥之后，任何密文只要输入到计算机里，下一秒就可以看到明文，诸位请不要反复重复地拿密文给我测试了。过去的48小时才是对计算机性能的真正测试。在运算出了密钥之后，翻译密电就成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小游戏。”
少校：“对不起，我还想确认一下，你们所使用的46小时33分钟，计算机是在没有任何提示线索的情况下，对M-209密码机的密文进行攻击？并且攻破了M-209？”
操作员：“是的。”
众人：“……”
“一台挺好用的密码机，现在完全报废了。”
“M-209早就在美国陆军、海军和空军退役了。”
“可是拉美和中东我们的很多盟友还在使用它。就在去年，我们援助藏族卫教军的就是M-209。”
“怪不得那些藏族人一点都不经打。”
“更可怕的是，如果计算机的运算速度不断增加，破解C52密码机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房间里军衔最高的约翰·拉姆上校咳嗽了一声。
“杰克，”约翰·拉姆叫计算机操作员的名字，“CDC公司还有没有比这速度更快的计算机？能比CDC 1604快多少？如果军方希望订购一种速度比它还快10倍的计算机，我们能拿到想要的东西吗？”
“对不起，长官，我只是CDC的计算机操作员，”杰克说，“就比实习生的地位高一点点。不过您不用等多久，西摩尔·克雷就要来了，它是CDC 1604的主设计师，也是我们公司的老板之一。”
……
下午1点，西摩尔·克雷在经过搜身和查验身份后，走进五角大楼。
1957年，克雷和威廉·诺里斯合伙开了一家叫做“控制数据公司”（CDC）的计算机公司，专门研制为大客户定制的高端高性能计算机系统。
最初市场上能买到的晶体管性能不太稳定，不过再不稳定也比真空电子管好多了。克雷就用这种仿制中国二代晶体管的东西，打造了一台计算机，这基本上是雷明顿公司的UNIVAC 1103计算机的晶体管版本。
至于雷明顿公司的UNIVAC计算机分公司，因为1955、56年向晶体管转型不成功（雷明顿自己盘了好大一个工厂生产真空管，不愿意转），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
UNIVAC 1103的晶体管化计算机完成之后顺利卖了出去，因为比中国的C55计算机还快40%，所以这一台计算机就卖了160万美元。
不过西摩尔·克雷的目标不止于此，1959年下半年，市场出现平面工艺加工的更小、更可靠的晶体管之后，克雷马上拿出了新的计算机方案CDC1604，集成的晶体管数更多、性能更强，在1960年2月底交付了第一台，用户是美国陆军情报局。
现在，甲方客户紧急把克雷召唤到了五角大楼，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拉姆上校，您好。”克雷在门口打了个招呼。
“西摩尔，”拉姆把克雷拉到隔壁的办公室，“1604摧毁了M-209，真不可思议，我从军校毕业当上连长的时候，它可是美军的主力密码机。现在我想知道，CDC公司能不能生产出比1604更快的计算机来？”
克雷：“我们有更快的计算机的设计方案。您要多快的计算机？”
“比1604快10倍，至少。”
克雷：“CDC1604的运算速度是20万次每秒，我们在设计的CDC3000系列计算机，分不同的配置和型号，运算速度在50万次到100万次之间。”
“那就是200万次每秒的计算机。有了它，情报局就会获得前所未有的能力。”
克雷陷入沉思。
“对不起，虽然我是计算机的外行，”拉姆打破沉默，“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就无限量地增加机柜的数目好了。”
“有时候机柜的增加并非易事……”克雷敷衍地说了一句，脑子在飞速地思考。一些方案在脑海里飘来飘去，但仔细琢磨下去，这些方案又因为不成熟而无法看清楚长什么样。
“拉姆先生，”克雷说，“48位字长，提高频率，当然，也适当增加晶体管数目。CDC大约要花12到18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出200万次的计算机。另外，不知道美国陆军是否愿意为此支付千万美元级别的购买款？”
“只要能做出来，就是好事。”
拉姆不管财务，他只管CDC有没有能力做出200万次/秒的计算机。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拉姆就满足了。
IBM为首的几家公司过去一直在竭力和C55计算机死磕，发誓要做出性能和价格都对C55有优势的通用型计算机来。但C60计算机又一次提高了竞争的门槛，所以这几家公司都很不好过。
CDC瞄准的就是高端市场，专造大型计算机，这在北美是没有竞争对手的。
……
“如果能谈到一些条件，巨型机我们也是可以卖的。”
外贸部要与美国谈谈关于美国的出口管制条例能否松口的问题，在咨询意见时，唐华直截了当地说巨型机的问题。
中长期天气预报、原子弹氢弹三连爆，这都显示出中国有比C55之类的通用计算机速度快得多的高性能计算机。
现在美国所掌握的半导体元器件技术，也足够让他们搭出“大块头”的晶体管计算机，达到百万次以上的运算速度。“超算之父”西摩尔·克雷搞CDC3000和CDC6000系列巨型机，差不多也是在1960年开始的。
与其让美国的公司研制计算机，不如中国直接卖给他们好了。
“TC52、TC53，这些都是三代超小型晶体管的巨型机，或者说超算。图纸一点都不改进，直接卖给他们都可以。不过我们也没有旧货可以翻新，那就新造吧，顺便把一些小功能再完善完善。”
叶继壮：“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去谈判的时候，需要一份巨型机的性能概述，用来勾引他们。”
唐华：“可以，那就让李强快速出一份TC53复刻改进版的方案，然后把这个方案的性能透漏给他们。”
方案当然主要是说运算速度。除了运算速度，可能还应该加上一条：该计算机可以破解M-209和C52密码机。
……
“对印自卫反击战中，空对地制导武器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绝对关键。”
自卫反击战的总结会，有四分之三是在说空军。常钱坤作为战时一直蹲守在昆明的副司令员，说得是最多的。
“在东线我们一开始三个机场，到后来四个机场，当雄机场最后还是未派飞机越过锡金去打印度。但无论如何，飞机的数量还是比较少的。制导武器的价值，就是让空军用很少的飞行架次，达到了足够的毁伤效果。”
“比如说西里古里走廊的铁路和公路桥，我们出了4架飞机，投了6枚炸弹就炸毁了。抗美援朝的时候我们打这样的目标大约要投放20多枚炸弹，二战时的水平，那可能要一两百个轰炸机架次。”
“炸了桥之后是空地导弹对公路和铁路的掠袭，这也是以前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从12月20日全面反击到1月3日左右，我们平均每天出动40到60架次的战斗机、80架次的轰炸机、强击机，数量很少。结果就是完全压制了印度东部的印军地面部队行动。印度在那里的地面部队可是有6万多人，此外还有4万人在通过西里古里走廊往东边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