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美国时生活的一些朋友，这些朋友不一定仍在美国，”马利纳说，“我……就是他的那几个朋友之一。”
……
前进一号发射升空一周之后，国内各报纸的头版又刮起了一阵航天的旋风。
《中国第二颗卫星预计一月升空 现面向全国人民挑选上星歌曲》
“‘前进一号甲’是中国发射升空的第二颗人造卫星，播放的歌曲除国歌《义勇军进行曲》不变保留外，其余12首歌曲将由读者以信件投票的方式挑选。”
“备选的歌名列表已印在本报第8版，参与投票的方式，是在你希望入选卫星曲库的歌曲上打勾，然后将第8版下半部剪下，邮寄到本报报社。”
“投票统计截止至12月31日，请读者们尽量在12月20日前寄出投票信，偏远地区读者还请根据当地邮政投递速度，再提前数天。”
几份主流全国发行的报纸的第8版下部全都一模一样，是60首歌曲的歌单。前面是革命歌曲和主旋律歌曲，后面有一些各地民歌。
第一首是由陕北民歌改编而来的《东方红》。
第二首是王莘词曲的《歌唱祖国》。
第三首是曹火星的《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第四首是冼星海的《保卫黄河》。
……
“赵教授，您说前进一号的辐射计失灵有两种可能性？”
卫星在放歌的循环间隙也回传观测信息，赵九章第一个从回传的信息中发现了异常。
“辐射计的数字突然变成零，大概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辐射计坏了，一种是卫星进入了一个辐射值超过它的量程的区域。”
赵九章解释自己的猜想：“鉴于卫星的辐射读数变成零是周期性的，每当在远地点，它的轨道高度大于500公里时，读数变成零，回到椭圆形轨道的近地点，它又正常了，我目前倾向于是后一种可能。”
赵老猜得很准确呢。
唐华当然知道标准答案：前进一号这是进入了围绕地球的范·艾伦辐射带，高度500~5800公里，像个洋葱，分很多个层。
嘿，什么范·艾伦辐射带，以后大概率会叫做赵九章辐射带。中国先于美国发射了卫星，也先于美国拿到了辐射数据，那么先于美国发现这个辐射带，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唐华：“赵老，正好了，第二枚卫星就可以验证您的这两个猜想到底哪一个正确。”
唐华在示意图上，把放在防辐射屏蔽层外的辐射计擦掉，挪到屏蔽层内，和主电路板&芯片挨在一起。这个改动几乎不会造成卫星质量变化，很小的调整。
“还好，防辐射层内还有多余的空间。……防辐射层可以阻隔99.97%的高能辐射，剩下0.03%漏网，辐射计的最小量程是可以区分0%和0.03%的。把第二枚卫星发射上天，如果防辐射层内的这个辐射计有读数，那就不是第一枚卫星的辐射计坏了，而是我们首次发现了一个高度大于500公里、环绕地球的强辐射带。”
第168章，1958年，涨工资
长征一号和前进一号卫星都是双备份，第一枚卫星发射出去后，还有两枚备份火箭和两枚备份星。
前进一号甲卫星只需要把一个零件挪一下位置，就能和前进一号的观测数据比对，搞出一项科学发现，这个效费比确实很高。
再发射一枚前进一号甲星，除了航天发射体系的运转费用之外，大概就只有几十吨的燃料钱，花费是不多的。鉴于整个系统的可靠性很高，说不定第二枚备份星还能存在历史博物馆里，这可是超珍贵的历史文物。
严格来说，长征一号（的壳体）和备份星一起收藏都可以，历史博物馆或军事博物馆也都随意，反正这两个馆现在还是在设计阶段，如果展厅装不下甚至可以让设计师临时拉长某个厅的尺寸。
革命历史博物馆、革命军事博物馆都在迎接建国10周年的北京十大建筑之列，1958年开工建设，1959年完工。
现在唐华最期待的是军事博物馆，里面抗美援朝的部分怎么摆文物。
……
瑞典，斯德哥尔摩。
“1957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颁发给中国科学家杨振宁、李政道，以表彰他们对‘宇称不守恒定律’的敏锐研究，该定律导致了有关基本粒子的许多重大发现。”
出席颁奖仪式的各国（主要是欧洲）物理学界大牛热烈鼓掌。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美国政府会禁止你们来瑞典领奖。”在正式颁奖前，诺贝尔物理学委员会主席埃里克·赫尔腾对杨振宁、李政道说。
杨振宁：“是诺贝尔委员会、科学界和世界舆论强大的力量，让美国政府也不得不暂时收起他们泛政治化的那一套，我们才能顺利来到瑞典。科学无国界这一公认的准则，要真正实施起来，确实需要克服许许多多的困难。”
李政道：“还有大使馆的鼎力支持。”
由于身份过于敏感，为了不造成麻烦，中国驻美大使馆与在美的留学和工作人员接触并不频繁，不过对杨振宁、李政道、吴健雄，隔一段时间还是会过问一下他们现在的状态。
1956年，有一次杨振宁还表示过，这一期研究完成之后，想回国内工作，在清华大学教个书开个实验室。
“总理说，你们是从事最基本的物理学研究，在美国或者在中国从事这项研究，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顾维钧回应杨振宁的想法，“也不是说你们从事的研究没有价值，相反，对于全人类来说很有价值，但是在美国做研究也一样。”
“唐华部长、钱教授和邓教授还有一句话要对你说。”顾维钧继续转达。“原话是：将来有一天，我们的工作会上中国的历史教科书，你的工作会上全世界的物理教科书，我们各司其职。”
杨振宁不由得嘴角上翘，各司其职，这个形容很绝妙。
埃里克·赫尔腾：“中国人在物理学领域的表现很优异。虽然我不能透露历史提名的细节，但可以告诉你们两位的是，这不是中国物理学家第一次进入诺贝尔委员会的提名名单中。如果拥有6亿人口的中国跨入现代化，进入前沿物理研究的殿堂，那将是全人类的幸运。”
……
诺贝尔物理学奖的颁奖仪式是1957年12月，名单其实是10月份公布的。
杨振宁李政道获奖的消息传出后，唐华硬是憋住了……而且还请总理让宣传部门一起憋着，除了获奖第二天的一个豆腐块之外，不发任何评价本次获奖的长篇文章。
这事情太敏感了，长篇文章不管怎么说，可能在美国那边都会引起误解。
“这次杨李做的是前沿物理，基本研究，能得到诺贝尔委员会的认可真不容易，而且更稀奇的是，1956年发表的成果论文，1957年就获奖了。”
赵忠尧听闻杨振宁李政道获奖，感慨这次的颁奖确实比较反常。
唐华：“最大的助力是吴健雄在今年2月完成的实验，那次实验准确无误地验证了宇称不守恒理论。宇称不守恒又太重要了，不发个奖都不行。其实公平地说，这次获奖不应该是两个人，而应该是杨振宁、李政道、吴健雄三人同时获奖。”
钱三强：“看来诺贝尔委员会看待女性还是戴了一些有色眼镜。”
唐华：“老赵、老钱，这次可能得请你们两位来写评价此次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文章。”
钱三强：“唐部长你来写不是更好吗。”
“我来写，写的内容不管是什么，在美国人那边可能都会被理解为这项研究工作和军事应用有关，这可能会给他们俩带来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