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当小编 第549节

讨论出了个大概构想,一名工程师举手发问。

“不要说五百米六百米,就算做一条800米长的线,只要能运转起来,国家都能解决,”唐华笑道,“你们钢铁局王局长在包头监督包钢建设,那就由我来给你做这个保证。”

“唐部长,如果确定要改,那就得停一条线,把该卸的卸走,该装的装上,再调试,几个月就过去了,当年生产任务完不成怎么办?”

唐华、邓发:“国家会给你们调整计划的。”

……

连续热轧钢技术讨论到轧钢厂的未来,从轧钢厂又发散到整个鞍钢的未来发展。开会的不但有鞍钢轧钢厂厂长书记,也有鞍钢的总经理和党委书记。党委书记向轧钢厂的工人讲解了鞍钢今年、明年的计划,以及一五期间鞍钢的目标。工人也讲讲自己的故事,现在几级工,将来有什么打算等等。

这场在后来载入历史的、影响深远的会议,也可以称为“三方交流沙龙”,是被食堂饭菜的香味打断的。看看手表,不知不觉已经到下午下班的时间了。

鞍钢下班的情景,与唐华在上钢一厂看到的大同小异,一群群的工人来来去去,换衣服、回家或是直奔食堂,走进食堂,空气中是一股烟草的味道和不绝于耳的东北大碴子味谈话。

“吴书记好。”“李厂长好。”

厂长和书记也点头和工人打招呼。

邓华:“李厂长和吴书记看来都是经常下食堂的人,拿饭的动作很熟练。”

“那位不是总经理吗?”

都已经在食堂一个角落成排坐下了,总经理马宾见被人发现,站起来朝各位抱拳致意。而吴书记咳嗽了一声,提醒了一句:“各位工友,不要拥挤围观,正常吃饭,正常吃饭。”

再过不久,有几个见多识广的工人又看出点名堂了:“他们那两排在中间的,不会是工业部长吧?”

……

“邓书记,还是你厉害,在鞍山五天,把八个厂的党群关系都理顺了。”鞍钢轧钢厂的行程结束,唐华对邓发说。

“哪呢,离理顺还差不少。”邓发说,“这次要把这一片部里的工厂都理一遍。鞍山,本溪,抚顺,铁岭,最后回到沈阳。”

唐华:“鞍山这个地方我以后还会定期来。这是个试验田,今天刚种下种子而已,如果顺利的话,是三年以后收获。”

邓发:“是逐渐在鞍钢总结出一套制度,然后推行到全国吧。”

唐华不说话,朝邓发翘了个大拇指表示说得对。

……

沈阳到长春铁路里程310公里,这个时代最快的火车5个小时可到。

新中国建设东北的进程不是从1949年10月,而是从1948年11月开始的。东北全境解放已过去6年半,从沈阳到长春这一路上,看沿途的工厂、城市、道路,恍然已有点像46~49年唐华在苏联各地旅行时的场景。

复线的铁路上,不时迎面开来一列货车/客车交会。出了沈阳之后有一条公路紧贴铁路线,上面跑着不少卡车。出沈阳之后就是公认的东北最著名的大城市铁岭,煤矿、火电厂和运煤货运站一片热火朝天。再往北,比铁岭小一点的开原、昌图,城中也能看到很多烟囱在冒烟。

1954年中国的工业产值刚刚超过农业产值,但在东北地区,工业产值已经是农业产值的三倍多,占工农业总产值的76%。

而且,东北的农业产值增长也非常迅速,去年农业产值增长率全国平均数4%,东北的农业产值增长率是6.5%,这是大面积垦荒和采用农机、化肥、农药耕作的结果。

东北有煤有铁有水,嫌铁矿品位不好那还有两个大港口;有耕地有森林,黑龙江是全国的头号粮仓,松辽平原有几十亿吨石油。

这种宝地要怎么作死才会出现搞不下去的局面啊。

……

长春。

在过去这一年,长春光电子研究所和长春光学仪器厂合体然后生下了两个娃:长春特种光电机械厂(光刻机厂)和长春非金属线缆厂(光纤厂)。

去年在沈阳,向主席演示沈一机生产的数控机床的威力时,唐华说十年之内,全中国的工业母机基地是沈阳;十年之后,这个基地将会是长春。

这就是在说光刻机厂。

岂止是中国的工业母机基地,它以后大概会是全世界的工业总引擎。

“以设备重量来算,光刻机只占整条芯片生产线的十五分之一,但它确实是生产线里最重要的那一环,”

唐华、王大衍、黄坤在光刻机厂,两人看着刚组装好的生产线唏嘘。

“从运输成本最小化来说,应该是把光刻机运到南方,比如说上海,在那里组一条试验生产线。但光刻机太重要了,而且是刚试制出来随时需要调整和改进,所以只好让其他机器设备的厂家把自己的东西往长春运了。”

去年,王大衍和长光制成了光刻机的核心器件之一——工业激光配用的高精度透镜系统。这也是最后一个拦路虎。透镜系统解决,制造一台非接触式底板(掩膜)的光刻机就不存在拦路的技术瓶颈了。

王大衍:“我们单独试运行过光刻机,曝光试验表明它的潜力可能不止10微米制程。”

黄坤:“光刻机领先了半步,没关系,你们先等等,让底板的工艺赶上来。”

唐华:“非接触式光刻机,底板的制作工业也可稍作修改,现在在底板里掺入了一些耐磨成分,以后就可以去掉了。不过,为了再延长底板的寿命,底板的基质里或许可以掺入耐光热的材料。”

王大衍:“光刻机和底板的工艺都赶上来了之后,短板就变成了……”

黄坤:“短板就变成光刻胶配方和涂覆工艺了。”

唐华哈哈笑道:“各自管好各自那摊子事就行。而且,记住我们现在手头的工作:这几天把这个生产线全套运转起来。”

……

生产线装配完毕,车间封闭。彻底清洗,无尘环境启动。空气过滤器和气体交换系统嘶嘶地发出声音,将空气中的尘粒含量降到标准线以下。

唐华等三人和几名工人换上封闭工作服,戴上面罩,走进车间。

光刻机的车间大概是现在地球上最洁净的空气,恒温、恒定湿度,但不是说它没有味道。浓浓的化学药品品味直冲鼻孔,这是从抚顺运来的单晶硅片在进行最后的表面化学清洁。

在光刻机那儿,工人拿出装底板(掩膜)的小匣子,从北京运来的底板被小心翼翼地安装到位、卡死,又用仪器反复测量它的安装精准度和水平性。

“第一次,就两百片吧,我要看看这台机的良品率变化。”唐华说。

芯片生产线运行起来,有高频的噪声,但几乎没有震动。

震动和低频噪声(同样说明机器在震动)对芯片生产是大麻烦,机器本身肯定会尽量避免震动。实际上芯片生产线也尽量要求建在地震很少的地方。

就在小声但很尖利的噪声中,100毫米直径的单晶硅片被涂覆上了光刻胶,进入生产线开始流转。

“老王,可别忘记了,新的光学透镜系统,要想办法把光柱直径加到150毫米,”唐华说,“抚顺那边,150毫米直径的单晶硅柱其实已经合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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