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当小编 第363节

“在过去的五个月,它们已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士兵说,“尽管知道现在已经安全了,昨天我尝试着脱下防弹衣和钢盔走动,但一走出军营的房屋,就不由自主地颤抖,恐惧,甚至走不动路。我挣扎着回去,把防弹衣和钢盔戴上,才感觉好一些。他们也都跟我一样。”

“是不是因为在前线执勤的时间里,你遇到过一些不好的刺激?”

“当然。是非常不好的事情。我进入前线的第二个星期,当晚上我和艾迪、弗兰克三人聚在一起,分享邮政包裹带来的雪茄。我们一人点上一支雪茄,刚抽了第一口,四周就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后来连长告诉我,是中国人朝我们发射了12枚火箭弹。我身上的防弹衣镶嵌着三块弹片,右臂被弹片划了一道三英寸的伤口。爱迪的左脚从膝盖以下都不见了,火箭弹的破片削的伤口,就跟切割机一样整齐。弗兰克胸口嵌入一枚弹片,这枚弹片正好插进他的心脏……在军医赶到之前因失血过多而死。从那以后,我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醒着还是睡觉,都永远带着钢盔和防弹衣。”

……

在朝鲜半岛西线,美骑一师最早从前线撤下来,在天安市集合准备上火车开到釜山。

美国海军《水手》杂志编辑克雷斯蒂在天安市的车站。二等人来看三等人撤军……是因为海军在停战协议签署后没有太大的动作,不如来看看停战后的美国陆军。

第一辆坦克经过克雷斯蒂的眼前时,他几乎认不出这是一辆M46“巴顿”式坦克。克雷斯蒂虽然是海军杂志的编辑,但他肯定记得“巴顿”不是长这样的。坦克上原来圆乎乎的炮塔几乎看不见了,被坦克兵们在炮塔外用钢筋焊了一个笼子,这个钢筋笼子几乎和坦克车一样宽,覆盖范围三百三十度——只有前方炮管和炮管两侧的很小一个角度没有钢筋笼子。笼子的钢筋间距很小,大概不到2英寸,笼子兜住了炮塔,四周还放着一些杂物,看上去是坦克兵的生活日用品。

不但炮塔大变样,坦克车体也快看不出来了。这辆以及后几辆坦克都认认真真地挂上了侧裙板,从负重轮的上半圆开始一直保护到车体上沿,坦克兵又在侧裙板外面也用钢筋焊出了一层鼓起的笼网。车体正面也被改过了,七七八八地挂着许多铁盒子,盒子外面再挂着备用履带板。

整个就不像是一辆坦克,而是一幢移动的钢筋捆扎成的违章建筑。

“如果想活命,那就得给坦克加上这些东西。”坦克车长从炮塔顶探出头来,克雷斯蒂说。

“你以为我们手中的还是那种无坚不摧的钢铁怪物吗?不。”车长跟记者唠嗑,“这只是个铁制的会行走的棺材。我们奉命在汉江南岸把守,阻止任何中国或朝鲜军队渡河。尽管我们挖了一米深的防护墙,坦克在大多数情况下可以只露出炮塔,火力就能覆盖汉江,但中国军队有的是办法对付我们。他们会从2英里外发射一种小火箭,正式名称叫反坦克导弹……就这么摇晃着,旋转着飞向我们的坦克,然后,booom!”

“那你们能反击中国人的袭击吗?”

“很难。据说这种导弹的步兵携带的,最少4名士兵就可以搬走一套反坦克导弹系统和导弹。看那里,”车长指向自己炮塔的左后方,那里的钢筋看起来很新,显然是换过,而且边缘有些内凹。“3月2日,我的坦克在防御阵位执勤时,就有一枚导弹飞过来,击中了那里。一声带着回音的巨响。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笼子的一侧已经炸出了个大洞,谢天谢地,导弹的射流只在炮塔侧面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凹陷的印记,否则我们可能就要完了。”

……

东京。

“对于台湾发生的突然状况,恐怕我们现有的陆军无能为力。”

联合国军司令克拉克说。

他签署停战协议之后又在驻南朝鲜美军视察了一轮,与李承晚进行了一次会晤,刚刚从釜山返回东京。

当然,4月12日白天,克拉克还在西线视察的时候就知道了台湾突发战斗,但知道归知道,克拉克也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部队调遣。

“在韩国驻扎的8个师,都处于极度的疲惫状态,急需休息。至少要原地休息一个月。”克拉克对情报司令部的查尔斯·威洛比说,“这种状况我早就向情报系统透露过。韩国的36万美军不但疲惫,而且恐惧战争。据我所知,从1952年底开始,前线部队就抗拒执行主动进攻的命令,以至于我们最近几个月的主动反击都是请求或者胁迫韩国陆军进行的。如果让他们立即准备调到台湾,再次与中国军队作战,而且还是在中国的主场,这些陆军官兵恐怕会发疯。”

“那么还是可以动用驻日本的第31师。”查尔斯·威洛比说。

“没错!31师可以,你们可以把这个师扔到台湾去。但我想国防部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艾克……总统先生,不要挣扎了,准备寻求政治解决台湾问题吧。”

第五十一章,你也觉得该谈判了吗?

“李总统,今天晚上您不在总统府吧?”

海军情报处长找到个和李宗仁独处的机会,敬礼之后如正常汇报工作,但放低声音说道。

李宗仁点点头。

“那我们今晚炸一下。您把住处要保留的个人物品带走就可以了。”

情报处长话说完,又敬了个礼,走了。

李宗仁又不写日记,到总统府让秘书把他的地方把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打包带走就完事。

1953年的台湾就像一个干涸到只剩一小洼水的池塘,大堆从大陆逃到台湾的国党高官在水洼里挤挤挨挨扑腾着。李宗仁带着安南军团回来“复辟”,让这水洼里的大鱼又是一阵乱跳,然而现在不但水洼即将干涸,连上空都被盖子盖住了,想跳走都跳不成。

陈诚被关押,罪名是贪污美援物资。薛岳被关押。

得到消息后,孔祥熙和宋子文庆幸自己离开大陆后是去的美国。

汤恩伯听说李宗仁回来夺权,吐血然后卧床不起,经情报部门探察,他还真是胃病犯了,得动手术。

晋系军阀首脑阎锡山,还是继续当他的总统府资政。

太原即将解放之时,太原机场还有最后一架飞机可以飞往台湾。很自然地,血管里流着晋商血液的阎锡山在飞机里装满了黄金白银美元,沉甸甸一大舱,再加上他自己,飞机满载。至于他的铁杆将领和幕僚,包括他五妹,一人发了一颗毒胶囊,然后全丢在太原。

在台湾降落,阎锡山先当了一会儿国防部长,但自己的班底一个没来,孤身在台湾人微言轻,没多久就被蒋介石撸下去当无实权的总统府资政,从此与权力中心无缘。

没权其实是小事。大件事是阎锡山带过去的黄金白银被蒋介石看上啦。刚才说了,他的班底丢在太原,现在是光杆司令,蒋介石捏他还不是随便捏。于是阎锡山不惜一切代价运来的一飞机黄金白银美元就被国库拿去稳定金融,这后半辈子当与世无争的富家翁也做不成了。

“这些年我无事可做,闲的时候写写回忆录。”阎锡山对李宗仁说,“忙碌了大半辈子,也该静下心来著书立说。“物劳主张”和“中的哲学”这两本小书的书稿已经完成了。”

“伯川阅历丰富,见识不凡,晚年著书立说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李宗仁说,“但我来还有一事。民国43年,中央银行在你家征走的一百一十公斤黄金、八百四十公斤白银,其实是央行借用民间存款渡过金融紧急状态,要打存折或者借条的。现在,存折我让中央银行补办好了。央行现在也早已脱离紧急状态时期……伯川随时可以去银行取款。”

“哦?!”阎锡山眼睛亮了起来,“德邻公,不,李总统,多谢啊。”

李宗仁笑笑:“伯川兄不必那么客气,几十年的党国同僚了。”说这话的时候,李宗仁还是有意无意地看着窗外,从窗户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台北的总统府。

“我还是当我的总统府资政吧。有空能和故旧聊聊天,也挺好。”阎锡山和李宗仁都反过蒋,有一点点共同立场,但毕竟一个是晋系军阀,一个是桂系,不在一个系统。

李宗仁继续和锡山·财迷·阎聊点十几年前的往事,其实他是想看总统府怎么被炸掉。可气的是,那个情报处长没告诉自己轰炸的准确时间,因为情报处长自己也不知道。

阎锡山道别离开,徐永昌来了。

徐永昌现在也是总统府资政。这蒋介石的总统府资政小组还真是大牌云集呢。原因无他,资政级别虚高、一点权没有,还被圈在台北不可随意外出,正好用来处理在大陆时不服蒋介石的各山头大佬。

这位代表中国政府在“密苏里”号战列舰上接受日本政府投降的国军一级上将、陆军大学校长、抗战时期的军委会四巨头之一,声望太高,又与晋系关系没断彻底,蒋介石当然得让他靠边站。

“德邻兄,恕我直言,你带兵回来执掌民国,恐非明智之举。”寒暄过后,徐永昌的第一句话。

“是因为民国危如累卵,大厦将倾?”

“岂止大厦将倾,民国现在是一具死透了的尸体,南边的解-放-军在做的事,只不过是一颗钉子一颗钉子地把民国的棺材板钉上而已。民国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啦。”徐永昌说,“你是在撤退台岛的军民吧。撤到哪里呢?可能你要撤到冲绳,当海外的孤臣孽子。但你想过没有,冲绳是日本的国土——历史上什么琉球啊冲绳啊的纠纷先放一边,至少在目前,国际法理上是属于日本。去我们击败过的日本寄人篱下,这滋味好受吗?我看还不如在美国当寓公呢。”

沉默了一会儿,徐永昌又自言自语道:“你就往冲绳搬家吧,但别把我搬过去,我就留在台北等解-放-军来。他们来了,一枪崩了我也好,抓我去坐牢也好,反正我一大把年纪了,无所谓了。”

“轰!”“轰!”

几百米外发生的爆炸。闪光过后,过了两秒钟爆炸声才传来,台北市区的建筑让音波发生反射,回响让声音更加震耳,李宗仁和徐世昌耳膜都觉得发疼。

“好像是总统府被轰炸了!”徐永昌惊呼,“刚才只不过是淡水河口拉了防空警报,怎么台北被炸了呢?德邻兄,幸好你不在里面,躲过一劫啊!”

李宗仁和徐永昌一样震惊。他在谈话时也在用余光瞟几百米外的总统府,所以他看得比徐永昌还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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